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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浪漫定情(精) 文 / 陌上纖舞

    段煜麟以為自己真正見到黃祥與宋清媛在一起會有某種別的情緒,可他看到宋清媛一身黑裙晚裝,扯了扯唇,她這麼快就卸下偽裝,改穿她最喜歡的性感裝了?

    法國的調查報告裡已經寫明,她為了讓炎風回頭,不惜穿暴露的衣服,變得妖嬈,吸引炎風的目光,可炎風哪裡是一般男人?對這種手法已經厭惡極了,於是離她越來越遠。

    現在段煜麟看到她為迎合黃祥的喜好故技重施,就算他有別的想法,在此刻也全都變成嘲諷。

    這時落洛挽著辛濯從大門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段煜麟的目光更是緊緊地附著在落洛身上,今天的她很清新,杏裸色長裙長至腳踝,頭髮柔順地披在肩上,全身上下只有手腕上的一處珍珠手鏈是唯一的首飾,真是要多簡單有多簡單。這個造型是辛濯精心為落洛挑選的,估計今天恐怕都是濃妝艷抹的女人,都是精心裝扮的女人,落洛最大的優點就是她的自然,這個造型肯定能吸引人的目光,使她出彩。

    而他則穿了與落洛同色系的西裝,同樣簡單素雅,裡面白色襯衣上的珍珠扣子與她的手鏈相呼應,兩人看起來就是情侶裝。

    段煜麟只覺得落洛與辛濯站在一起那樣和諧,真像金童玉女似的,他的目光彷彿粘在兩人身上,怎麼都心不回來,他很想斂下眸來掩飾自己濃濃的失落,可卻無法控制自己。

    其實沒人注意到他,因為他面前的黃祥與宋清媛也在看落洛,黃祥甚至看到清純的小洛洛,眼中流露出猥瑣的目光,絲毫不加以掩飾,宋清媛在妒忌落洛的青春。

    馮峰與炎風一起走了過來,炎風看到這兩人的裝扮,那眉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隨即笑道:「小洛洛,這次真不錯,給我賺了不少錢啊!」

    馮峰與炎風這兩位在圈子裡也算是有影響力的人物了,看到他們走過來第一個招呼的不是辛濯,而是落洛,不免都覺得十分意外,紛紛交頭接耳打聽這個女人什麼來頭,有知道內情的,小聲說:「那是段煜麟的前妻!」

    眾人恍然!

    雖然段煜麟離婚風波詳細情況並未向外公佈,可是這種八卦又怎會少了傳播者?於是他的事情在這個圈子裡早就人盡皆知了,黃祥身邊的女人就是段煜麟的前女友,後小三,現在又成了黃祥的情人。而辛濯旁邊的就是段煜麟那個低調的前妻。這個女孩兒,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所以認識她的並不多,而今天,大家可以滿足他(她)們的好奇心了。

    顯然這位落洛是大有來頭的,否則怎會作為辛濯的女伴出場?又怎會受到馮峰與炎風兩位少爺的高看?還有,據說段煜麟就是因為與她離婚而被趕出段家。在落洛是落家千金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另外一個身份呢?

    落洛根本不知道,她已經被別人傳的妖魔化了,以為她背景顯赫,可誰看到她受盡欺負、躲在角落裡黯然神傷的時候?

    大家自然要去看前夫段煜麟的反應,這時才發現段總神情複雜,目光緊盯著落洛。哦,有內情啊有內情,看起來段總似乎對這位前妻有著不同的感情呢,怎麼瞧著目光比看現女友還要熱切?

    段煜麟沒有過去打招呼,落洛自然看到段煜麟,但只是掃了一眼便將目光移開,沒有讓他讀到任何的訊息,似乎是沒看到這個人一般。

    黃祥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與落洛親近的機會,瞧著那小丫頭嫩的都快掐出水來了,他自然想趁機捏捏她的小嫩手,於是他端著身上的肥肉走了過去,臉上帶著笑,擠的肉一層又一層。宋清媛沒辦法,只能跟著他過去,她很生氣,黃祥的表情太明顯,連她都看出來了,更何況別人?他真是什麼都不顧,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黃祥見了年輕漂亮中意的都是這副模樣,大家都見怪不怪的,誰也沒有多想。

    辛濯看到黃祥過來,臉上帶著猥瑣的笑,自然明白黃祥打的是什麼主意,炎風與馮峰當然也注意到,炎風對落洛說:「那邊有飲料,我帶你去喝!」

    一向反對炎風與落洛接近的辛濯竟然也說:「做造型那麼半天,你渴了吧,快去喝點果汁!」

    落洛不明所以,她的目光向別處一掃,看見衝自己走來的黃祥,那目光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她的心不免有些發慌,跟著炎風快速走了。

    黃祥瞧著心中的人兒逃難般的跑了,心中微惱,再一看她跟著炎風走的,不免有點納悶,怎麼兩人還在一起?難道炎父沒有阻撓兩人之間的交往嗎?

    辛濯與炎風都為了保護好落洛,暫時形成統一戰線,下定決心今天不讓黃祥接近落洛。

    黃祥那步子隨著落洛的離開而慢了下來,辛濯卻笑著走過來,伸出手道:「黃總,很久不見!」他說著看了眼宋清媛對黃祥說:「又換女人了?黃總真是好福氣!」

    這還是第一位指出宋清媛的人,黃祥自然咧開嘴,小洛洛沒摸到,怎麼也得羞辱了段煜麟吧,他樂呵呵地說:「還不是段總大方,把這麼個可人兒讓給了在下,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最後那張揚的笑聲怎麼聽起來都像是得意,嘲笑段煜麟。

    宋清媛尷尬極了,可偏偏又得維持住得體的笑,滿心的酸澀只能往肚中吞,這份錢賺的也不易。

    段煜麟離的不遠,自然聽到了這段話,他面無表情,似乎對他沒有多少影響一般,轉身去招呼別人。辛濯平時不是這樣故意挖苦別人的人,可今天看到段煜麟,他想起落洛那天在商場手腕上的淤青,不免想要報復一下出出氣。

    另一邊炎風帶著落洛挑果汁,像個主人一般介紹這裡果汁,怎樣搾成的,哪個味道好。而馮峰則不情願地被炎風驅趕走,不讓他當電燈泡,讓他去招呼別的客人。

    顯然炎少今天來的目的仍是泡妞!

    炎風一向受女人歡迎,此刻自然有不少女人過來搭訕,炎少不願意有人打擾他與落洛,他便用無情的目光狠狠地將企圖接近他的女人給瞪回去。這裡的女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炎少此刻中意的是這位段氏下堂妻,不服不甘卻沒辦法,只好暫時放棄,轉投別的目標。

    一向口碑極好的辛濯也成了宴會的寵兒,他只是剛來,就被一群女人給纏在中間,問這問那。辛濯聞著眾多香水味摻在一起的刺鼻味道,熏的直想吐,他看到遠處炎風站在落洛身邊,態度熱情,好似落洛是他女伴一樣,辛濯的眸不由的暗了下來,今天晚上如果不把炎風給支走,恐怕他很難近得落洛的身,他的計劃自然也就落空。

    辛濯淺笑對面前的女人們說:「抱歉各位,我有點事,先失陪一下!」他燦若星辰的黑眸中帶著禮貌的微笑,儀態也讓人挑不出毛病,邁開修長的腿抽身離去。

    多麼紳士的一個人啊,眾女人不由為之傾倒。

    然而辛濯脫身後並沒有向落洛走去,而是走到偏僻無人的地方,拿出手機給炎廣銘打了過去。

    手機很快便被接聽了,炎廣銘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喂,哪位?」

    辛濯彎起笑,清淺的聲音略低一些,是擔心有人聽到,「伯父您好,我是辛濯!」這聲音中透著恭敬。

    「哦……辛濯呀!」炎廣銘反應了一下,他很詫異辛濯怎麼會給他打電話,當然第一個想法就是跟炎風有關。

    「伯父,是這樣,今晚我打算和落洛表白,我想請伯父幫個忙,能不能把炎少召回去?他總是站在落洛身邊,我找不到機會!」辛濯說的稍稍隱晦,但足以讓炎廣銘聽個明白。

    炎廣銘恍然,原來炎風這小子還惦記著落洛呢?那個模特是給他使了個障眼法?好啊好啊!小崽子敢跟他玩心眼了?他笑了兩聲問:「辛濯,成功率大嗎?」他自然期望辛濯能成功,這樣炎風就沒辦法打落洛的主意。煩事讓辛勇頭疼去吧!

    「我還是很有把握的,另外,這件事還希望伯父能替我保密,等我追到落洛,自然會帶她回家裡見我父母!」如果炎廣銘給他張揚的四處都是,父親知道了,恐怕落洛跑的更要快。

    「這個沒問題,你放心,我馬上就給炎風打電話!」炎廣銘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辛濯與火廣銘通完話便去找落洛,遠遠的她站在那裡,身邊炎風在給她挾著食物,儘管兩人十分引人注目,但他還是覺得自己這身與落洛更配,更像一對。他滿意地挽起唇,向她走去。

    幾乎是他剛走到她身邊,炎風的手機便響了,他皺眉拿出來,無奈接聽。

    辛濯一邊與落洛低語,一邊聽炎風接電話。

    「爸,什麼?家裡有事?我晚點回去行嗎?」

    「急事……什麼急事?」

    「哦,回去再說啊,好,那我現在回去!」

    最後一句話無奈極了,辛濯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這道菜好吃,來嘗嘗!」

    炎風歎氣,對落洛說:「我家裡有急事,我先走了!」

    落洛點點頭,有禮貌地說道:「路上慢點!」

    這句話令炎風笑起來,她是在關心他呢?他不放心地囑咐,「記著離黃祥遠點!」

    一聽到這個名子,落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

    辛濯的手適時搭在她腰上,給她力量,告訴她,這裡還有他,完全不用怕。

    炎風瞥一眼那礙事的手,沒說什麼,現在也只能靠辛濯保護她了,他必須馬上回家,如果沒有要事,父親怎會這麼急地召她回去?

    炎風走了之後,辛濯才將手放下,讓她自在一些,他一邊給她挾菜一邊說:「這裡的食物很有特色,多吃一點,晚上可以在外面散散步,消消食。」

    「你不用去應酬嗎?」落洛好奇地問。

    「我們今天是客人,應酬的事由馮峰來負責!」這個項目到此已經完全結束,他的工作圓滿完成,餘款今天下午也已經拿到,想到這裡,他說:「明天獎金就能發給你了,我們一起去看車!」

    「真的啊,好!」落洛揚起柳眉,笑了起來,她第一次賺這麼多的錢,自然興奮。

    「小洛,你在這裡啊,我找你半天!」曼珍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咦,曼珍,你也來了?」落洛轉過身,剔透的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看向場中,「你和誰一起來的?」

    「我爸!」曼珍神秘地說著,靠近她壓低聲音問:「沒想到吧!」

    「你爸居然會帶你來?」落洛吃驚地問。曼珍向來不受她父親的重視,恐怕什麼事情都輪不到她。

    「還不是因為這次活動,我那小畫廊大大露臉了,引起我爸注意,所以這次帶我來了,你不知道,我那群兄弟姐妹們臉上各色的表情啊,真叫一個精彩,大快人心!」曼珍得意地說。

    一旁的辛濯看看表,時間不早,他要盡快實行自己的計劃,他加入話題,提醒道:「現在可是你表現的時候,別讓令尊一個人撐場面!」

    落洛聽了也勸道:「是啊是啊,你快過去吧,我們再聯繫!」

    曼珍一聽,趕緊拎著裙子跑掉了,今天她可不能讓父親失望,錯過這麼大好的機會。

    曼珍走了之後,辛濯才說:「是不是覺得這裡很悶?我們到外面透下氣如何?」

    「好啊!」落洛的確不太喜歡這裡,她覺得因為以前的事,大家的目光都探究地看她,又或是她現在跟辛濯在一起的原因,似乎頗受那群女人們的排斥。

    辛濯帶著落洛向外走去,一直留意她的段煜麟,步子也不由跟了上去。

    出了宴會廳,後面是個花園,這裡的花都是有人精心養殖的,有專門的園丁,所以各種花兒開的旺盛,一出來便香氣襲人,夜間觀花落洛還是頭一次,她不由好奇地看著一朵又一朵漂亮的花兒。這裡很有情調,朦朧的桔色燈光剛剛能照見路,卻又不太明亮,沒有破壞感覺,辛濯在後面跟著落洛,一路向前走,等著她自己去發現那個地方。

    後面的路竟然越走越窄,成了通幽小徑一般,只是兩邊的花開的愈發茂密,兩邊的花沒有圍欄擋著,就挨在小徑旁邊生長,看起來有些野外的感覺,她只覺這路前面似乎沒了,不由轉頭問:「前面還有路嗎?」

    「我們走走看,或許有意外的驚喜呢?」辛濯彎著唇,他表情柔和,在月光下看起來溫潤如玉。

    就當是探險了,落洛興致高昂,不看到前面有什麼不肯回去,她向前走著,裙擺撩著各色花朵而過,留有餘香裊裊。

    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形容眼前的景色吧,明明已經沒有路,可轉彎處卻豁然開朗,一小片空地,花團錦簇,更主要的是有很多螢火蟲在花上飛舞,這裡已經沒有燈了,全憑這些螢火蟲照明,她只覺得如同在夢境中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前走。

    辛濯站在她身後,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落洛小姐,我能請您跳支舞嗎?」

    落洛轉過身,腰肢一擺,寬大裙尾隨她的動作飄過,又揚起一陣清香。只見他半跪在地上,右手伸出來,掌心向上,等著她的手放到上面,他的黑眸燦若星辰,眸中映出的點點螢光極為耀眼,他像位俊逸脫俗的王子,此刻深情地望著自己,彷彿她就是那美麗的公主。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他手中,他站起身,順勢將她拉進懷裡,一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背,不肯再讓她從他懷中跑掉,他充滿柔情地凝望著她,帶她在這花叢中舞動起來。

    旁邊就是點點螢光,她只覺置身其中,身在溫柔的辛濯懷中,猶如夢境般不真實,段煜麟沒有給過的浪漫,在辛濯身上全部都補齊了,她那顆被自己刻意封塵的少女的心,也在此刻突然復甦,她不知道自己的翦翦水眸含笑望著他,一雙漆黑剔透的美目顧盼生姿,她的唇微微彎著,笑的千嬌百媚,她的步子隨著他的步子輕移,身姿裊裊婷婷,她不知自己有多美,辛濯已經看癡了去。

    這裡沒有音樂,只有偶爾的鳥鳴為兩人伴奏,他的步子緩慢,為的不是跳舞,而是這景、這情、這氣氛!

    她嬌小婀娜倚在他懷中,是那般風姿楚楚,他濯濯生光的眸緊緊盯著她那雙瑰麗美目,薄唇微微開啟,清越而好聽的聲音也隨之輕吐出來,「小洛,我喜歡你,不因你年輕貌美。我喜歡你,不因你家世殷實。我被你的堅強所吸引,被你的遭遇而憐惜,我愛你積極向上的心態、不肯認輸的個性。不知不覺中,你已經深入我心,再也無法剔除。」

    「我知道你曾經受到情傷所以不再相信愛情,我也知道你介意我辛家不會同意,我知道你為自己離過婚而自卑,我同樣知道你內心仍在渴望愛情,有個男人能愛你如同生命!」他頓了一頓,目光從溫柔而變得嚴肅,「小洛,我不會去發誓,因為我知道誓言多半是不可靠的,可是我能告訴你,我會以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你,我認準了你是我的妻子,小洛啊,難道你感受不到我愛你而狂烈跳動的心嗎?」

    她的心在狂跳,呼吸急促,嬌喘起來,她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表白,在這副場景的映襯上,足以令她幸福的要暈倒,如夢境般不真實。

    「小洛,不去嘗試怎會知道不幸福?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會努力、努力說服家裡,給你一段幸福而又平靜的婚姻!」

    舞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動停止了,他擁著她立在這蠱惑人心的美景中,聲音沙啞而又魅惑,他捧著她的臉,如對待珍寶一般,期待地問:「小洛,答應我好嗎?」

    她仰頭盯著他,眸中有感動、有疑惑、有不安也有心動,她的頭只是微微一動,根本不能確定就是點頭,可他卻以為她在點頭,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火熱的唇便印了上去,雙唇相觸,暱喃輕語,「小洛,你是我的了,不許反悔!」他無法忍受她的拒絕,不能聽她說「不」這個字。

    她閉上眼,也罷,就這樣吧,好似夢一場,她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她終於有王子了,他雖然沒騎白馬,可依舊是她的白馬王子。

    他緊緊攬著她的腰,品嚐她唇齒間的香氣,她比這花更加香甜,他幾乎有點顫抖,站立不穩,他壓抑著心底衝動情愫,將所有的情緒都化成這個繾綣香艷的吻上,無法自拔,他的小花妖啊,此刻她真是小花妖了,怎生得如此誘人,令他不能自持。

    月光如洗,在這美不勝收的景色下,他與她忘情的吻著,似乎這是個世外桃源,能讓兩人將一切塵世紛擾徹底忘記,忘乎所以!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與她暱喃低語離去,她被吻的渾身無力,讓他低笑攬上纖腰,兩顆頭緊緊地靠在一起,耳鬢廝磨,一副熱戀的模樣。

    兩人漸行漸遠,低語的聲音也逐漸消失,此刻在暗處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他有力的大手按著胸口的位置,幽眸望向兩人遠去的方向,面色痛苦,似乎是心臟病發一般。

    他是段煜麟,往日凌厲霸氣的黑眸此時寫滿哀傷與痛苦,橫掃上挑的劍眉也擰在一起,眉心似能夾死一隻蒼蠅,好看的薄唇已經抿成一條直線,他控制不住自己,痛苦吟出聲音,他的一隻手扶住大樹,生怕自己會跌倒。

    剛剛那一幕他全部看在眼中,似乎見證了一對戀人的相愛過程,他想過放開她的,他也想過看著她成長,可萬萬沒想到她有跟了別的男人的可能性,剛剛看到她在辛濯懷中,被捧著熱吻,他只覺得胸中有什麼爆發了,疼的厲害,如果不是極力隱忍,恐怕他已經倒在這花叢中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一般,曾經在他懷裡熟睡過無數次的女人,如今在別的男人懷中展露嬌顏,而他為何覺得天塌下來一般,難道他愛她?難道他真正愛的是她?

    不、這不可能!他不願承認,因為那意味著他親手將愛人推開,讓她遍體鱗傷後,推到別的男人懷中!可是他這樣的表現,令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是不是在乎的就是她?要知道他當初看到宋清媛與炎風在一起的時候,也僅僅是氣憤,沒有像這樣痛不欲生,而現在看見宋清媛與黃祥在一起,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感覺,只剩下鄙夷。

    他從來沒愛過宋清媛,其實愛的是落洛!

    這個認知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他怎麼可以承認,為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將自己愛的女人給推開,那將意味著他太過愚蠢,蠢到自己都看不起。

    段煜麟扶著樹站了半天,等心不那麼疼,身體有了力氣之後,才開始緩緩地往回走。美麗的景色在他眼裡看來淒涼極了,螢火蟲已經慢慢散開,飛到遠處,這些本來就是辛濯為了增添氣氛讓人弄來的。

    這條小路比來時漫長許多,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又似乎預示著他的人生會一直如此孤獨而又淒涼地走到老,不免令他心裡感到害怕,沒人會喜歡孤獨。

    好容易走回去,落洛與辛濯早就走了,辛濯不會想參加這無聊的宴會,於是帶著落洛先回家,他正處在熱戀之中,自然想要多與她獨處。段煜麟更沒有心情再參加宴會與人應酬,他只想一個人呆著,好好消化一下這令他難過的事實與突然覺醒的感情。

    緩步走到停車場,黃祥與宋清媛並沒走,而是站在車前也不知道等什麼,黃祥吸著雪茄,肥胖的身體靠在豪華的車上,在看到段煜麟的時候,眼前一亮。原來今天沒有刺激到段煜麟他極不甘心,他認為一切都是段煜麟的偽裝,不然他在中途怎麼沒影了?此刻看到段煜麟面色鐵青,唇色蒼白,走路都不若往日有力,更加認為他的確是受了打擊,剛剛在沒人的地方養傷,他真是得意極了,沒白等啊!

    宋清媛本來不想再呆下去的,也不想再刺激段煜麟,畢竟是她欠了他的,可是黃祥一定要等,她也沒辦法,她越發覺得,黃祥就是為了報復段煜麟才追求的她,這與炎風當初有什麼不同?她不由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黃祥最後一個女人,等她年老色衰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段煜麟看到黃祥,可他此刻沒心情理黃祥,於是走到自己的車子前,開了鎖,打算回家。

    可是宋清媛看到段煜麟開的車居然是輛寶馬,少說也在百萬以上,他不是沒錢嗎?公司不是虧了大筆的錢,他還找她要錢的?怎麼會有錢買寶馬?她不顧一切地踩著高跟鞋跑了過來,連形象都顧不上要,不是她不注意儀態,也不是她控制能力差,是她現在真的失態,無法控制,如果不是段煜麟的貧窮,她根本就不會跟了黃祥,也不會被那堆惡臭的肉壓在身下還得想辦法討好他。

    她跑到段煜麟面前,急喘著氣,質問他:「段煜麟,這車是你借的還是買的?」

    黃祥樂得在一邊看戲,瞧瞧段煜麟是什麼反應。

    段煜麟轉過身,一雙本來暗沉的眸現在更是如幽潭般深不見底,他睨著她,看她臉上著急的神色,他的唇邊不由扯出嘲諷的笑,也罷,是時候都該說清楚了,他再也不願意同這個女人有任何的牽扯。

    他的手插在褲兜裡,一雙銳眸冰寒懾人,薄如刀鋒的唇吐出無情的話,「是買的,早就訂了,不過車是剛剛提的!」

    「早就訂了?那你……」宋清媛覺得胸中憋悶,彷彿有什麼從中破繭而出。

    段煜麟看她這副模樣心裡竟然覺得舒爽很多,原來他將大半責任都怪在了宋清媛身上,如果不是她回來,他或許此刻依舊和落洛過著平淡的夫妻生活,也許落洛如今已經是他的人,在以後的歲月中他會慢慢發現自己的感情,然後與她廝守終生,而不是現在,看她被另一個男人表白,訴說愛意,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甜蜜微笑,甚至現在她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

    他只是想想就受不了,於是對眼前這個女人更加憎惡起來,不由要用無情的事實來打擊她,「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本性,是不是真的愛財如命,我有錢,可以買車買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宋清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原來是他一步步將自己逼進黃祥懷中的,她幾乎痛苦的無法抑制,大聲問他:「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你為了錢背叛我,與炎風在一起,只不過他沒有履行要娶你的諾言,後來他拋棄你,你無處可去,又回來找我,編造謊言,還製造我與落洛誤會的錄音,這些,不用我詳盡說明了吧!你成功讓我和落洛離婚,不就是看上我的錢,想嫁進段家?但你萬萬沒想到段家因此將我逐了出去,你看我落魄,於是投奔於黃祥,怎麼現在好似是我負了你一般?」他恥笑她,那哂笑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蔑視。

    「我……我也拚命畫畫想要賺錢的啊?」宋清媛為自己找借口。

    「畫畫?你的那些畫就是垃圾,誰會要?我真不知道你學了這些年、畫了這些年,都在幹什麼?沒有畫廊肯要你的畫,嫌降低檔次,如果不是我讓朋友留下你的畫兒,那些東西,你也只能爛在家裡了!」段煜麟毫不留情地說,他的猿臂交叉於胸前,目光居高臨下,斂眸看她。

    「原來、原來是你讓楊老闆對我說畫賣的好,讓我多畫的?」她腦中一閃,捕捉到他話中的信息。

    他並沒有否認,只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只不過我沒想到黃祥碰到你,將你那堆垃圾買走,以此為突破口,把你擄到了床上。」

    不遠處的黃祥聽到這些話臉色也難看起來,他還以為自己技高一籌將宋清媛給泡了來,沒想到是中了段煜麟的圈套,段煜麟早就不喜歡這個老女人了,所以一直看自己忙活,躲著偷笑呢,想到這些,他的臉都綠了。

    宋清媛如何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今天跟了黃祥,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頓時淚如雨下,纖細的手指指著他,不斷地抖動,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幾乎是哭喊著控訴,「段煜麟,你只知道指責我,可你有沒有真正為我想過?兩年前,我已經二十九歲了,不想再等,那種情況下你什麼都不和我說,只是讓我等等等的,我怎麼等下去?我跟炎風走,就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答應娶我,那我們就馬上結婚,如果不答應,我就嫁給炎風,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居然還要那所謂的大男子主義,頭也不回地走了,將我們八年的感情完完全全的拋掉!」

    她一點也不在乎這一刻的形象了,什麼黃祥也甩到腦後,只想跟他說個清楚,她的委屈,他從來不知,現在,他要讓她一點一點地知道。她抹把淚,猛吸一口氣,「當我發現炎風不可靠,你已經娶了落洛,我還怎樣再回頭?現在什麼都晚了!還有,你以為全都是我的錯,你自己反省過沒有?你太大男子主義,根本就不會哄女人,你哪裡像炎風,連黃祥你也不如,你總是要求我按你的想法去做,達到你的滿意,可你想過沒有?我也是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會傷心不開心,更何況我是個女人,是要去哄去愛的!」

    她的話總算讓他神色有所動容,只不過他想的卻是,難道落洛也是這樣認為的嗎?辛濯一定比他溫柔,比他會哄,所以她才跟辛濯在一起了,想到剛剛的場面,他的瞳忍不住猛的一縮。

    宋清媛以為她終於觸動了他,她幾乎絕望地說:「段煜麟,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好歹我們有八年的感情,念著舊情你也不能對我如此絕情啊!」

    段煜麟回過神,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你自己本性有問題,還找別的原因,當年你收了我母親三百萬,而現在,如果不是因為錢,又怎會跟了黃祥?我給你留的錢完全夠生活,是你熱衷於名牌服裝與化妝品,推自己入火坑的是你自己,沒人逼你,我想黃祥也沒有逼你,不是為錢的話,你至於跟他嗎?你其實就是個拜金女,只不過那麼多年偽裝的清心寡慾,現在還為自己找著借口!」

    「我愛財?不錯,我承認,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爸爸是落魄畫家,一生都沒畫出成就,他為了所謂的藝術追求一生,每天只是瘋狂的畫畫,賣不出去的那些畫,堆的家裡到處都是,母親要工作還要身兼數職養活我,甚至養活我父親,而她終於在我小時候,累出重病,因為無錢醫治而死在了家裡,我眼睜睜地看著啊,早晨起來,身邊的媽媽已經完全冷掉,那雙眼任憑我怎樣搖都不再睜開,如果我有錢,我就不會讓媽媽那麼辛苦,她也不會過早地死去!」說到這裡,她已經完全崩潰,童年的辛苦與遭遇的痛苦令她對錢有著十分強烈的渴望。

    段煜麟依舊保持著原有姿勢站在那裡,表情沒有變化,似乎對於她坎坷的身世並無感動。

    「媽媽的死,並沒有讓父親清醒,他依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畫,家裡沒有錢,我就去撿破爛,鄰居阿姨有時給口剩飯,我就這樣活了下來,後來上大學也是因為我繪畫成績優異,給了助學基金才上的,後來我萬萬沒想到會遇上你,我發現你喜歡溫柔賢淑的女人,我就極力讓自己變成那樣,你真的向我表白了,我再也不用為錢而發愁,我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出色的男朋友……」

    他無情地接過她的話,「你的條件本來是好的,可跟了我以後就不再努力,致使到了現在繪畫水平還和當初上大學一樣,沒有任何進展,這就說明這麼多年你根本就沒有努力,你只是因為有我在身邊,所以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你說你想要錢,可你為什麼不知道努力呢?說到底你還是虛榮,不想付出,只想依靠男人這些邪門歪道來滿足自己的物慾!」他說罷,意味深長地為自己的話做了總結,「我剛剛也說過,歸根結底,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知道黃祥是什麼人,也明白今後有什麼下場,今日我們在此也算是做個瞭解,你與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八年的戀愛,以及這段時間的糾纏,到現在為止,全部結束,以後你是好是壞,之於我來講也都是個陌生人,今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罷,也不管她再說什麼,拉開車門在她面前無情地呼嘯而過。

    她站在那裡搖搖欲墜,滿臉的淚水,淒涼的表情,他最後的話已然刺痛了她,八年的感情,到今天終於結束,兩年前他憤然離去,她沒有這樣的感受,因為她知道將來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可現在,是真的完了,她跟了黃祥,說什麼也不可能再接受這樣的一個她。

    段煜麟的話與宋清媛的表現全部讓黃祥看的清清楚楚,他極為不爽,居然被段煜麟給算計了,這個女人表現的對段煜麟深情款款幹什麼?難道她忘了現在誰是他男人?他將雪茄一扔,擦的光可鑒人的皮鞋狠狠地將煙踩滅,大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抓住了宋清媛的手臂,毫不憐惜地將她扯進車裡,大掌抓住她黑色禮服纖細的帶子,一個用力,帶子便被扯斷,她半個胸幾乎露了出來。

    「不要,我現在沒心情!」宋清媛摀住衣服說。她哪裡有心情應付黃祥?今天的事情令她太難消化了,那是她的初戀,她如何不會被觸動?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那些金銀首飾誰給買的?嗯?現在跟老子說沒心情?你tm以為你自己算個老幾?」黃祥怒道,嘴裡也開始不乾不淨起來,根本不顧她的反對,有力的大手繼續扯著她的衣服,這樣的聲音令他興奮。

    「請你……不要在這裡!」她哀求道,氣勢軟了下來,黃祥不是段煜麟,不會在意她的感受,段煜麟會在意她的感受嗎?她剛剛才控訴過他無情,可此時才發現比起黃祥與炎風,段煜麟真的好太多。

    「少tm廢話,趕緊把老子伺候好,不然老子讓你伺候別人去!」黃祥粗野地說著,將她一提,坐到他身上。

    車窗大開著,她覺得羞辱極了,上半身幾乎就是光著的,她不斷地哀求,「求求你,放過我吧,回去一定好好伺候你!」

    這個車速,也許很快就能追上段煜麟,讓他看到自己在黃祥身上……

    黃祥根本就是知道她的想法,他咧開唇,極為色情地拍了她一下,命令道:「別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你這種老女人,老子多少年前就不玩了,不想陪老子客戶,就給我聽話!」

    宋清媛倍覺屈辱,卻不得不聽從黃祥的命令,咬著下唇,眼中含淚。

    車速很快,不久便追上段煜麟的寶馬車,他讓司機把車子與段煜麟的車開成並排,讓他能看到宋清媛如何在他身上大叫。

    段煜麟對這一幕根本就不意外,黃祥的變態,這只是輕的,如果宋清媛連這些都受不了,以後就不要活了。其實宋清媛這一刻真的很想死,在段煜麟面前,這個樣子,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黃祥並不想就此罷休,肥掌狠狠地拍向她的臀部,發出響亮的聲音,他哈哈大笑,笑的那樣放肆。

    段煜麟狠踩油門,車子超過黃祥,不是被宋清媛所刺激,而是覺得這幕噁心,他不由自主地向落洛家駛去,滿腦子都是落洛,都是她!

    開到落洛家樓下,他抬頭看到屬於她的那個位置亮著溫暖的燈光,這顏色就像段宅裡他與她的臥室一般,他無限懷念那段日子,現在知道她在樓上,他有什麼臉上去?上去又說什麼?只好靠在車上一支又一支煙吸著,偉岸的身影孤峭地倚著車,週身看來那麼落寞。

    樓上辛濯擁著落洛看電影,一邊看一邊討論劇情,知道她宴會上肯定沒吃飽,現在也沒做飯,只是拿著零食與她一起窩在沙發上,一起吃袋裝薯片,他餵她,她餵他,幸福異常!

    屋中有些零亂,食品空袋子散落在桌上,沒開封的零食則丟的到處都是,在她眼中卻溫馨極了。似乎她腦中的家,就是這個樣子,不需要那麼乾淨,隨意丟放的東西,看起來更有家的味道,辛濯也覺得此刻很美好,原來髒一點、亂一點不是讓他完全不能忍受。

    一個片子看完,時間不短了,辛濯摸了摸落洛的肚子說:「瞧,這麼鼓了,不能再吃,不然該撐著了!」

    落洛拍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喂,你當我是小孩子呢?」

    他的唇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當然,你就是我的寶寶!」

    「好肉麻!」她身上抖了一抖,臉卻不好意思地紅了。

    他不再逗她,站起身撿那些零食空袋,給她收拾房間,不然她還要費力收拾,她也站起來去撿,他本想制止,可又一想該睡覺了,讓她消消食吧,就沒阻攔,只是一邊收一邊說:「這個項目結束,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給你放假,下午的時候我去陪你看車,明早睡個懶覺!」

    「咦,你明天也要偷懶嗎?」她聽這意思要陪她買車?

    「怎麼叫偷懶?」他轉過頭,促狹地對她說:「陪老婆可是比工作還要重要的事!」

    她不免扭捏,小女兒神態盡顯,「討厭,誰是你老婆?誰答應嫁你了?」

    他笑笑,沒有回應她的話,她遲早是他老婆,說什麼他也不會撒手的。

    屋子在兩個人的努力下,很快就收拾乾淨,他轉身說:「明天你睡飽些,上午不來了,中午接你吃飯,下午去看車。」

    這是肯定的語氣,顯然人家已經安排好了,落洛便同意說道:「好!」他還真是體貼,讓她睡懶覺,她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賴床不起的模樣。

    辛濯環視一下房間,戀戀不捨地離去,如果此刻能躺在她的床上,與她相擁而睡該多麼美好?可越是因為得到就越要珍惜,不能因為她剛剛答應當他女友而佔有她,會再次嚇到她的。

    滿心喜悅地下樓,今晚真是有紀念意義的一晚,他走出單元門看到的便是段煜麟以及一地的煙頭,他的眸光冷了下來,完全沒想到段煜麟會在這裡,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與落洛戀愛了?

    段煜麟看到辛濯下來,站直了身子,雖然想到他很可能在這裡,可此時看到,還是不免心痛,再看他已經發皺的衣服,顯然他與她已經滾過床單了,這個認知令他更加痛苦,剛剛緩過來的心臟,此時又狡痛起來。

    辛濯走過去,一向溫和的目光此刻凜冽地看著段煜麟,「你怎麼在這裡?」

    他沒有回答辛濯的話,而是反問:「你與她在一起了?」

    辛濯自然不會回答,不想騙他也不想讓他舒心,而是問:「怎麼?今天看到宋清媛跟了黃祥,你又想追回小洛?」

    段煜麟自然也不會回答辛濯的問題,只是說:「我不會放手!」是真的,他不想放手,這是他此刻真實想法的寫照。

    辛濯低聲冷笑,覺得他這話真可笑,「她剛剛離婚,我給她工作、給她希望的時候你在哪兒?她離開落家,為了自立坐公車被性騷擾的時候你在哪兒?她一個人住,害怕晚上會有小偷入室行竊引起色心,我給她想辦法解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現在她好容易恢復正常,將那段失敗的婚姻慢慢忘卻,你跑回來說不放棄她,你有臉跟也說這句話嗎?你也好意思?」

    他的聲音並不高,因為怕樓上的落洛會聽到,可他的聲音很憤怒,因為段煜麟曾經那樣深深地傷害過落洛。他退後一步,冷然說道:「你如果覺得有臉,就上去跟她說想說的話,我不會干涉!」說罷,上車走了。

    他肯斷定,像段煜麟那樣的男人不會上去的,他也敢肯定,就算段煜麟上去,不論說什麼,落洛也不會改變主意,她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笑起來,竟然笑出聲。

    段煜麟立在原地,心情比剛剛來時更加糟糕,辛濯說的每一句話都像紮在他身上一般難過,由於他對她做的事情,她遇到了那麼多的痛苦,而這一切他竟然不知道,她被騷擾、她害怕一個人住。是啊,她是那樣膽小的女孩兒,他一瞪眼她就會被嚇跑,而面對這一切,她是怎麼過來的?

    段煜麟發現認清自己內心的真正情感,比沒有認清還要痛苦,因為不管她心裡怎麼想,他都無法過自己那道坎,他不知道有什麼臉面去見她,更不要說追求她,他怎麼能?

    不知不覺,樓上的燈漸漸全部滅掉,小區裡有保安來巡邏,有人報告說一位男子站在樓下很久了,擔心是人偷車人,保安聽到舉報過來查看,他們遠遠地看到一位男子靠在車上,頭低著看不清模樣與表情,他們低喝一聲,「誰在那裡?」

    段煜麟抬起頭,一臉的疲憊,保安經理看到愣了一下,抬手揮退身後的保安,然後才靠近低聲說:「段總,您放心,落小姐安全的很,這一棟我們重點巡視!」

    段煜麟有些意外,問他:「你認得我?」

    保安經理笑的諂媚,「貴府管家特意來吩咐保護落小姐的,我自然得認識您了!」

    段煜麟眸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保安經理討好地問:「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段煜麟擺下手說:「我在這裡呆會兒,不用管我!」

    「好、好!」保安經理恭敬地退下。

    段煜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能使動段管家的人,爺爺?父親?母親?不管是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段家依然沒有放棄落洛,在暗中保護她,按理說落洛已經與段家沒有關係,可段家這樣做,落洛與段家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淵源?使得段家如此的重視?

    到現在他基本已經肯定,落洛絕對不是單純的落家千金,只不過這個謎,他暫時不知道要從哪裡來解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邊已經漸漸泛白,他竟然在這裡站了一夜,如果是以前,這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如今他卻為一個女人而甘願犧牲自己的時間,那個女人還是他的下堂妻,多麼的諷刺與好笑?他拉開車門上了車,寶馬緩緩開出小區,一個晚上,他還是沒臉面對落洛。

    這個時候,落洛睡的正香,愛情事業雙豐收,令她在夢中都是美事,起床鈴昨晚辛濯已經為她取消,她的美夢可以一直做著。

    早晨九點鐘,辛濯將公司裡的要事處理完之後來到落洛家,昨晚說上午不來是逛她的,否則她哪裡肯睡懶覺?他進門後換了拖鞋,將自己的東西放在沙發上,然後輕步打開臥室門,果真她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薄被已經卷在身下,她呈大字躺著睡的毫無形象,棉質睡衣也向上捲了些,露出她又嫩又細的腰肢,他只覺得口乾舌躁,很想衝進去……

    不敢再看,輕輕的關上門,他先將自己袋子裡的東西歸到應有的位置上,雖然晚上不在這裡住,東西還是要搬些過來的,這裡可是他長期要呆的地方,誰讓她不願意去他家呢?以前覺得大房子好,寬敞,現在他更覺得這小房子更有家的味道。

    東西都收拾好,他又開始打掃衛生,拖地、擦傢俱,甚至連廚房都給弄的一塵不染,小懶蟲還沒有起,她再不起的話就真的直接吃中飯了。

    他看眼表,已經11點了,本來是想過來給她做早餐的,看來省了,還是直接去吃中午飯吧。他坐在沙發上用手機回復郵件,終於聽到屋裡有動靜,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看到她迷糊地在床上醒盹,他很不客氣地走過去,要給她一個早安吻。

    她本來還沒完全清醒呢,一個熱情濕吻就來了,她被嚇一跳,睜開眼看是辛濯,可她仍然努力掙扎,沒刷牙啊,髒死了,他居然這樣就吻了?

    可他不肯放開,本來是坐在床邊,此刻則將她壓在身下,吻的正帶勁呢,此刻放開,還是男人麼?可憐她像只缺癢小魚,蹦幾下也蹦不開。

    終於一吻結束,她嗔怪地推他,「我去刷牙,然後落荒而逃!」

    他這才想起來她沒刷牙,他居然吻了,沒噁心沒嫌髒還樂在其中,原來他的潔癖是針對人的,對落洛,不管她是什麼樣,他都接受。

    落洛把自己弄乾淨,有臉見人才肯出來,她鬱悶地問:「你不是說中午才過來接我?」

    「你看看幾點了?」辛濯指指表。

    她抬頭一看,居然都11點多了,她真能睡,不免汗顏,他坐到沙發上說:「去換衣服,我們吃飯!」

    「哦!」她跑回臥室,先疊了被子,把床弄乾淨,開窗換空氣,然後才從櫃中找出一套裙子,隨便穿上。

    碧綠色的連衣裙,長袖是燈籠的,及膝裙擺很大,走起來像跳舞一樣,她就像只小精靈,此刻歡快走來,在他眼裡不免又幻化成小花妖,他覺得自己不把她吃掉,遲早要被憋神經的,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想狠狠地吃她,卻又怕她受傷害怕,患得患失!

    約會嘛,自然要漂亮一些,她的隨便也是潛意識中挑的漂亮那件,於是成功將辛濯給迷住了,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剛剛穿著皺巴巴的棉睡衣,在他眼中也是最美的。

    兩人走出門,辛濯紳士地為她拉開門,讓她坐上車。

    段煜麟站的那個地方,早晨清潔工已經來清理過了,現在地上沒有煙頭很乾淨,絲毫沒有留下痕跡,落洛不知道曾經段煜麟來過,也不知道他在後悔,更不知道除了辛濯,還有另一個男人在瘋狂地愛她。

    這個項目的成功與辛濯剛剛將美人兒追到手,他自然要帶她去好一點的地方吃飯,她也沒問,由著他來安排,這就是有男人的好處了,省心極了,只要聽話享受就好。

    然而等到了之後,那牆壁朱漆粉槳,前面雕欄畫桿,處處透著古意盎然,辛濯想著落洛喜歡喝茶,肯定喜歡這等清雅的地方,落洛看到不免一怔,這地方有點眼熟,她來過,歪頭仔細一想,原來是跟炎風來過,躲辛濯的時候,當時沒心情,此時仔細一看,果真景色優美,古香古色的令人感覺舒服。

    兩人哪裡知道,這裡也有炎風的股份。

    炎風一向是喜好這類地方的,所以他除投資外,也愛來這種地方吃飯,在他的地盤,碰到他的可能性更大,辛濯與落洛往裡走的時候,便看到炎風往外走,他又在玩風雅,穿著金色繡龍短襟褂,手裡竟然還晃著一把大扇子,真拿自己當皇帝呢,他看到落洛與辛濯有些意外,怔了一下快步走向前,問道:「你們怎麼來了?」說著,那目光還狐疑地往兩人之間看來看去,彷彿在看兩人有什麼姦情一般。

    兩人並沒手拉手,甚至還保持些距離,辛濯說道:「談個項目,約了人!」

    落洛不免有點詫異,辛濯為什麼要騙炎風?難道他不想把兩人的關係公開?想到這裡,她有點難受起來。

    炎風是太自信,又或是以為瞭解辛濯,辛濯這男人一向坦蕩,如果真和落洛有什麼,不會不承認,所以便沒有多想,他還有事,不在這裡耽擱,於是說道:「小洛洛,改天約你吃飯,昨天我走的早,重新給你慶功!」

    落洛只想這位爺早點走,於是微笑點頭說:「好!」

    辛濯瞥她一眼,沒有吭聲,她不知道這樣回答是不是真的只為炎風離開還是有賭氣的成分?

    炎風如願地走了,辛濯不動聲色,與落洛一起接著向前走,等走到一扇雕花古門的時候,辛濯突然將她推進去,他將門關上,而她則被抵在了門上,不由分說的一陣熱吻便突然而至,帶著他濃重的情緒,他承認剛剛她答應炎風的飯局,他很介意,明知道這是有原因的。

    落洛被吻的毫無招架之力,明明介意的事情此刻也暫時被這熱吻所代替,他真想把她揉進懷中,那種無法控制的感情又來了,古門本來就不那麼結實,此刻更是吱呀地有節奏響了起來,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做那檔子事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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