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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兩個男人的較量 文 / 陌上纖舞

    炎風的車剛剛到了醫院,門口就有醫生護士推著床在等候,從遠處看是白花花的一群人。不過是落個水而已,頂多著涼,又不是什麼要命的病,至於搞這麼大的陣仗麼?

    不過人家炎少一向講究排場,這算什麼?

    炎風將落洛從車裡抱下來,放到病床上,由醫生護士給推了進去,他在後面跟著,還不忘囑咐,「嘿,給她換衣服的時候不能有男人在場啊!」

    跟床的男醫生腳下趔趄了一下,心裡想著還用您說?我也不敢看您炎少的女人啊!

    落洛被推進vip檢查室,才有人恭敬地說:「炎少,衣服給您拿來了,換一下吧!」

    炎風接過衣服走進一家病房去換,這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真難受,如果不是要等落洛檢查結果,他就沖個澡了。

    換好衣服走出來,落洛還沒被推出來,碧奇已經趕到了,她喘著氣,豐滿的胸口起伏很厲害,聲音破碎地說:「炎、炎少!」

    炎風一看到小嫩模這目光馬上就犀利起來,他也不顧這是醫院,張口就罵了起來,「你腦子進水了,她怎麼惹你了,你這麼惡毒的害人?」

    唉,醫院就是知道錢多的人脾氣都不大好,所以弄個vip區,隔音好,想吼就吼去吧。

    碧奇嚇了一跳,趕緊說:「炎少,您不是同意我教訓她了嗎?再說我也不知道她不會游泳啊!」

    果真是年輕,狡辯都不會,你往炎少頭上扣屎盆子不倒霉就怪了,炎風能承認他同意她害落洛了?他要是同意還能著急忙慌地抱著人往醫院跑?還能跳下水救人?他炎風不害人就不錯了,何時好心救過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的?」他那黑湛湛的眸裡浮出嗜血的光芒。

    興許是他的表情猙獰起來,碧奇害怕地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一撞她就下去了!」

    你剛剛說的還不是這套,現在又變了,你當炎少是傻子還是健忘啊!炎風怒了,「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還想當演員?我告訴你徹底斷了這個念想吧,廣告也別拍了,趕緊給我滾蛋!」

    「風~」碧奇急了,用如此膩人的語氣叫他,就是想喚回兩人之間甜蜜的回憶。

    「傻缺一個,以為我拿你消磨時間就是真喜歡你了?有點自知之明就快滾吧,小心你在模特界也混不下去!」他輕蔑地看她,聲音倒是低了起來,不是他有自覺性,而是怕影響到裡面給落洛檢查身體的醫生。

    碧奇想不明白,明明不久前還對她寵愛萬分的男人怎麼說變就變了?甚至他寵溺的語氣還留存在耳邊,他的氣息縈繞在鼻間,他溫暖又健壯的懷抱還記憶猶新,可是此刻,他陌生的如同兩人不認識一般。

    愣愣地站在那裡,留怕他發脾氣,走又不甘心,炎風沒功夫再管她,因為落洛被推出來了。

    炎風幾步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怎麼還不醒?」

    男醫生答道:「炎少請放心,送來的及時,沒有成肺炎,目前只是受了寒,輸個液,幾天就好!」

    炎風一聽這個,放心下來,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那衣服已經被換了。

    男醫生趕緊解釋:「是她們女護士換的,我在另外一個房間迴避!」

    炎風這才算滿意,跟著車一起進了豪華病房,護士想抬她放到病床上,炎風開口說:「我來!」

    他走過去,親自抱起她,將她放到了病床上,護士把輸液瓶掛好,護士長問:「炎少,需要我們留個護士在這裡嗎?」

    炎風擺了下手,護士長將人都帶了出去,關上門,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炎風與落洛。

    此刻她的臉是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變成了淺粉色,看起來那樣的沒有生氣,他還是覺得那個臉色紅撲撲的女孩兒好看,尤其是那回眸一笑,直笑進了他心裡,那象徵著**的弦,一下子便被激活了。

    他拿出手機,給馮峰打過去,說道:「廣告代言取消跟那……模特兒的合約,至於讓誰代言,由落洛來決定吧!」他說著才發現,居然沒記住那模特的名子,想了一會兒,腦子裡是空白的。

    馮峰立刻高興地應承下來,看來還是落洛征服了炎少,這丫頭果真厲害,他從此更不敢小看了。

    炎風掛掉電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自語地說:「今天抱歉了,誰知道那女人不長眼,等你好了我帶你好好補補!」

    床上的人兒沒有反應,可門卻突然被推開了,辛濯從屋外衝了進來,嘴裡還叫著,「落洛!」

    他看到床上的落洛緊閉雙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的扭頭問炎風,「你把她怎麼樣了?」

    炎風立刻說:「我能把她怎麼樣?我害她現在還能坐這兒?」

    「那也是你的女人把她給弄成這樣的,和你總是有關係的吧!」辛濯不依不饒地說。

    「什麼叫我的女人?我可從沒承認過,我們不過是男女朋友關係,連女朋友都不是。」炎風不急不緩地說。

    辛濯更不會示弱,下劑猛藥說道:「炎少,我看你還是打落洛的主意,你炎家同意嗎?」

    炎風一聽即刻反應過來,叫道:「好啊,原來是你攛掇黃祥跟我爸嚼舌根是吧!」

    辛濯也沒否認,微微勾起唇,只這一條,就能將住炎風,炎風再牛,也鬥不過他老子。

    炎風氣的直咬牙,說道:「辛少,你就不怕我在辛伯父耳邊說什麼?」

    辛濯淺笑道:「落洛只是我的員工,我沒什麼歪心,你可以儘管去說!」

    炎風猶疑地看著辛濯,只見辛濯傲然立在那裡,神情自在,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在說謊。

    「炎少,還請你不要打擾我員工養病,慢走不送!」辛濯下了逐客令。

    炎風眸色變了一變,哼道:「人好歹是我救的,怎麼也要等她醒了再說!」

    「等她醒了,我自然會告訴她實情,到時候她若請你來,我定不攔著,現在你若不走,我恐怕要給炎伯父打電話,讓他來接人了!」辛濯語氣平緩,可卻字字珠璣。

    炎風眸中劃過一絲狼戾,可一時拿辛濯也沒辦法,找不到他的弱點,只得惡聲惡氣地說:「好,算你狠,咱們等著!」

    他拂袖離開,週身夾雜著怒氣!

    炎風一走,辛濯才坐到床邊細細看落洛,還好沒事,想不到拍個廣告都能出事兒,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的眸底暗了暗,居然敢惹他們公司裡的員工?他打電話找朋友,要在演藝界封殺那個模特兒,不過朋友告訴他,這件事,炎少已經幫他做了!

    炎風出了醫院,碧奇還沒走,她已經接到經紀人的電話,告訴她被封殺的消息,還附帶語重心長地說:「我早告訴你炎少不是好伺候的人,讓你小心點,現在還是出事了!」

    碧奇急的都哭了,「我夠小心的了,可是我哪知道那個小助理什麼來頭啊,再說一開始炎少也沒表現出來他認識那個助理!」

    經紀人沉默了一下說:「這個圈子太複雜了,多的是低調的人,你還是求求炎少,希望他能高抬貴手饒你一次,不然你就只能在模特圈混到死了,關鍵的是大家知道你得罪了炎少,恐怕會有不少人來找你麻煩。」

    到底是年齡小,做事張揚了一些,以前仗著炎少這個背景,碧奇不知得罪多少人,她勸了很多次也沒用,現在炎少不罩著碧奇,想也知道以後的路不好走。

    碧奇是真的怕了,看到炎風出來,她慌忙掛了電話,向炎風跑去,她哭的傷心極了,這次是真的,她極其可憐地說:「炎少,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一回吧!」

    為什麼被他甩掉的女人都要哭的如此淒慘?這聲音他最不愛聽,更何況現在他心情極其不好,會理她才怪,他幾步走到車旁,已經有人將碧奇攔了下來,他坐上車,彷彿沒有聽見一樣,上車走了。

    本來炎風帶碧奇去拍廣告是想收拾落洛的,以報她抓他、踢他之仇,可他並沒有想將她推到水裡這種方式,在他的潛意識裡就是纍纍她、使喚使喚她而已,現在落洛躺在病床上,這種結果不是他想要的,於是他去的初衷也忘了,滿心都是落洛的身體情況與辛濯氣他之仇。

    對於他來講,自然是沒得到的女人比得到的女人要金貴多了。

    落洛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辛濯坐在一旁看文件,她的手一動,跟著輸液管也晃了起來,辛濯抬頭,發現她醒了,他低聲說:「別動,輸著液呢!」

    「辛總,您怎麼在這兒?」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不像樣。她沒顧這些,現在公司很忙,不說魅妃這個項目,最近由於魅妃的成功,公司接進很多項目,所以辛濯忙的一人當幾個人用。

    「我手底下的人因為工作出了這麼大事,我能不守著嗎?好好休息幾天,病好了再工作!」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聽起來不像是領導對下屬的關心,倒像是朋友之間的噓寒問暖。

    「我沒事兒,那個廣告怎麼辦?」落洛問道。

    「我們已經取消與碧奇的廣告拍攝合約,代言人選就按照你先前的選擇,我會派人去談,估計談下來再安排還需要點時間,這些事情急不得,你就安心養病,好了再工作!」辛濯說的很全面,她能想到的他都先想到了,讓她沒有理由出院工作。

    「嗯,辛總您去工作吧,這裡有護士,反正我也是躺著,沒別的事兒!」落洛覺得浪費辛濯的時間在自己身上,總有一種罪惡感。

    「我看完文件就走,你歇著!」他說著,目光又落到了文件上。

    落洛立刻閉嘴,不再打擾他。

    從始至終,辛濯都沒說出炎風將她送到醫院的事,他又不是傻子,剛剛說歸說,他憑什麼給炎風身上貼金?難道幫著炎風將落洛推入火坑裡?

    可是落洛閉著眼心緒並不安寧,炎風怎麼做出讓步了?他不是挺堅定要用碧奇嗎?為什麼說不用就不用了呢?她回想落水後的事情,卻發現那段記憶很模糊,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有人將她送到醫院,記的很冷,還記的那人身上有種麝香味兒,又與普通的麝香不同,似乎摻雜了雄性的味道一般。

    此刻在辦公室的段煜麟根本就不知道落洛發生的這些事,他剛剛拿到宋清媛的初步調查報告,這是兩年前的,此刻報告放在桌上,他已經看完了,他靠在椅背上,長而有力的指間夾著煙,此刻煙霧繚繞,使那炯亮有神的眸看起來朦朧更顯幽邃。

    兩年前的一幕又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證明著他那刻的失敗。

    他得知清媛坐上飛往的巴黎的班機,便趕了過去,一路上他都疑惑她是怎麼辦的護照,又怎麼去的巴黎?她一直依附於他,他不給辦,她哪個國家都去不了。

    等他到了巴黎,著名的婚紗店裡,她正坐在明淨的櫥窗後挑選婚紗,他看到她身邊的男人,什麼都明白了,炎風一身白色西裝,就像白馬王子一般坐在宋清媛身邊,也不說話,只是一雙眼含笑地看著自己,那眸中有挑釁、有得意,還有諷刺。

    他怔了一下,還是推門走進去,宋清媛看到他並沒有吃驚,似乎篤定他會來一般,表現的非常冷靜。

    他問:「清媛,你在幹什麼?跟我回去!」

    宋清媛平靜地說:「煜麟,你看不出來嗎?我準備結婚了!」

    「跟他?」段煜麟瞥了眼炎風問她。

    「她追了我很多年!」宋清媛如實答道。

    「他追你這些年,女人一直沒斷過,難道你不明白?」段煜麟緊緊地盯著她,不明白和他八年戀愛為什麼兒戲一般的要嫁給別的男人,那男人名聲還不好。

    宋清媛沒有回答他的話,說道:「煜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想再等,也不想抱著你一個不知何時實現的誓言,要麼你現在娶我,要麼我嫁給他!」

    段煜麟專注地看著她,兩泓深潭已經黑不見底,他沒有暴怒,而是問她:「一定要這樣?」

    宋清媛咬牙,點了點頭,似乎下定決心要賭這一次似的。

    段煜麟想都沒想,說道:「清媛,你應該瞭解我的脾氣!」他說著站起身,看眼炎風,又看向她說:「我祝你們幸福,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他在宋清媛慘白的臉色中大步堅定離開,不疾不緩,如同他來時那般從容。

    炎風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對這個局面早已預料到。

    段煜麟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男人,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當初儘管憤怒,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八年的感情,既然她不珍惜,那他幹什麼還堅持?

    兩年後,他以為那段事情有隱情,不顧一切地去追求所謂的真相,目的就是想證明兩年前他並沒有失敗,她是被迫的,不是自願想要選擇炎風,可萬萬沒想到他追著跳進了一個圈套。

    資料表明,母親是對的,她給了宋清媛三百萬,讓她離開,並沒有別的附加要求,宋清媛拿錢離開,後面與炎風的事跟母親無關,而宋清媛到底看中炎風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

    拿起手機,給馮峰打過去電話,「馮總,晚上一起吃飯如何?」

    馮峰心情不錯,炎少不在這項目中插手,他就興奮極了,當時便答應下來,「沒問題!」

    段煜麟約馮峰自然是有目的的,他想把炎風與宋清媛那兩年的事情套出來,他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讓她放棄八年的感情。

    晚上,兩人如約坐到一起,馮峰先喝了一杯,可見心情是真的不錯。

    段煜麟沉聲說:「馮總,今天其實我是有事想問你。」

    「哦?什麼事兒?我要是知道,一定言無不盡!」馮峰爽快地說。

    「馮總,兩年前,炎風與宋清媛的事,我想聽聽詳細情況!」段煜麟看著馮峰,他知道馮峰是自小與炎風長起來的發小,什麼都說,這種事兒估計馮峰清楚的很。

    馮峰怔了一下,沒有說話,臉上儘是猶豫,段煜麟接著說:「馮總,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若是派人去法國打聽,這些也能打聽出來,其實你說給我聽也沒什麼。」

    馮峰聽了,似是下決心一般地說:「行,我就告訴你吧,其實真不算什麼秘密。」

    段煜麟說的沒錯,的確是過去的事兒,炎風現在與宋清媛也沒了關係,他告訴段煜麟還能得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當初炎風承諾娶宋清媛,還說要帶她去法國定居,炎風我知道,他嘴皮子好使,肯定當時說的天花亂墜,所以宋清媛就答應了!」馮峰說的到這裡,看了眼段煜麟的反應。

    法國是藝術的殿堂,段煜麟知道宋清媛畫畫對法國一直非常嚮往,但是他平時很忙,雖然承諾過,但從來沒帶她去過,他知道能在法國定居對她的誘惑,他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示意接著說下去。

    馮峰歎了聲氣,反正頭也開了,就全都說了吧,他接著說道:「你也知道炎風那人,其實挺受女人歡迎,長的有派兒、家庭也好,他又有手段,可是炎家怎麼可能讓他隨便娶個女人還去法國定居呢?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到了法國,結婚的事兒就一直拖著,那時候你也結婚了,估計宋清媛不可能再回頭,就那樣跟炎風過了下去,可是炎風哪裡會對一個女人專一下去呢?過了沒多長時間,他就看上另一個姑娘,和人家勾搭起來,宋清媛受不了,跟炎風鬧了起來,炎風向來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你跟他鬧,他比你更狠,他討厭女人纏著他,所以他便出手打了宋清媛,讓她老實點。」

    段煜麟盯著飯桌某一處,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似乎走進了馮峰的故事之中,但臉上絕無動容的神色。

    馮峰點了支煙,似乎講上癮一般,「後來啊,炎風更是一個女人接著一個女人的換,這本來就是炎風的本性。宋清媛打也打不過,鬧又不敢鬧,可她實在痛苦,便開始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她在當地酒吧挺有名,最後落個千杯不醉的外號,你說這樣的女人炎風還能看上嗎?開始還覺得她是他帶來的,所以一直養著,但是現在……」他看眼段煜麟後,說道:「炎風瞧著你與落洛過的不錯,對宋清媛一點舊情都沒了似的,他跟宋清媛在一起本來就是為了搶你的女人,現在人也得到了,你另有女人,這宋清媛便一點價值都沒有,恰巧此時炎風他爸召他回去,他就回了國。」

    段煜麟瞭然,想起第一面見到宋清媛,她喝醉了,原來那天她是裝的,目的就是他,既然千杯不醉,她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喝醉?更不會那麼巧,去他常去的酒吧,顯然她回來之後已經調查過他、跟蹤過他,既然不是巧遇,後面的事情也就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了。

    馮峰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炎風都不在法國了,宋清媛在那裡便生存不下去,然後就回來了,他們回國後更沒有任何關係,其實兩人真正在一起也沒多長時間,後面的……我就不太清楚!」

    後面涉及到炎風做的陰謀,他不便於說。

    段煜麟沉吟著問:「馮總,您知不知道炎風為什麼總喜歡搶我的女人?」

    馮峰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段煜麟明白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更多的馮峰不肯說,他笑著舉杯說:「今天真是謝謝你,這些足夠了!」國內的事他自己去查也方便很多。

    「哪裡哪裡!」馮峰也舉杯,喝完後趕緊說別的,生怕他問到落洛的事,看來炎少的真正目的是這個落洛啊。

    第二天,宋清媛興高采烈地來找段煜麟,她將飯盒放到他桌上,笑道:「今天加菜了哦,有好消息!」

    他看著她演戲,問她:「哦?什麼好消息?」

    她像個小女孩兒一樣跳到他桌前說:「上午你的朋友楊哲說我的畫賣掉了,還說有人看上了我的畫沒買到,讓我再接著畫呢!」

    「這是好事!」他的唇象徵性地勾起,心裡全是冷笑,這本來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有什麼意外?

    宋清媛嘟起嘴,撒嬌似地說:「他什麼時候結賬呢?我怎麼聽說是一季度一結?時間太長了些吧!」她都快窮死了。

    「就算是朋友,我們也要遵守人家的規定,現在暫時三個月一結,等你畫出名,到時候再提條件也不遲,你說呢?」他反問一句。

    畫出名?這話她愛聽,現在她才明白,依附於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以前段煜麟雖然靠的住,但那是兩年前,而此刻的段煜麟就算對她像兩年前那樣,沒了段家的背景,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可她現在明白這個道理想靠自己已經晚了,繪畫這種東西不是你說畫的好就能畫好,需要時間與刻苦的練習,而她這個年齡早就過了吃苦的時候了。

    「嗯,就聽你的!」現在她很開心,不由有些忘形,她眉目飛揚地說:「看吧,我就說是落洛搞的鬼,我的畫怎麼可能賣不出去呢?」

    段煜麟沒有直接回答這番話,而是說:「只要你實力在那兒,總會有市場!」

    「你說的真對,來吧,快吃飯,一會兒涼了!」她說著,為他打開飯盒。

    他瞥了一眼那飯盒,說道:「我已經吃過了!」得知她的欺騙,得知她跟炎風在一起只是為了去法國,現在看著她全是噁心,又怎麼可能去吃她做的飯?看著她的演戲,只覺得她連跳樑小丑都不如。

    宋清媛愣了一下,「啊?怎麼這麼早就吃完了?」她來的不算晚啊。

    這句話他依舊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既然人家又要你的畫兒,你最好提前畫出來,可千萬別晚了,並且要努力畫好,你剛剛開始賣畫,聲譽很重要,快回去畫畫吧,最近我也很忙,等我們忙完,好好慶祝一下,如何?」

    剛剛的不快全部一掃而光,宋清媛點點頭,開心地說:「好,一言為定!」她被忽悠著拎起飯盒就要回去努力了。

    段煜麟看她走了,表情冷下來,估計這段時間她有的忙,不會再來煩他,等他將事實全都查出來,再跟她一一算帳。

    落洛躺在醫院裡養病,其實兩天下來,她基本已經沒事了,年輕的身體,輸液非常管用。可她仍然不准出院,並且辛濯經常在病房裡批文件,也不知道是看著她還是怎麼著,這令她非常不自在,幾次說讓他去忙工作不用管她,都被他黑著臉給訓斥了。

    落洛心想,老闆肯定是因為她病了不能工作才這樣折磨她的,讓她休息都不能休息好。

    辛濯很生氣,為什麼落洛就一直趕他走呢?即使他沒有魅力也不會討人厭吧,他在她眼中連個頗具吸引力的異性都不算?

    他天天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防炎風,他知道炎風不會罷休,肯定要來騷擾她的,所以自己親自坐陣,並且讓外面守住人。

    他不知道炎風為救落洛也受寒,這兩天重感冒,在家歇著呢,天天頭昏腦脹的,哪裡還有心情泡妞?

    落洛為了表示自己不是白休息,於是主動提出要工作,躺在病床上,反正她也無聊,可是卻被辛濯嚴厲地拒絕了,他訓斥道:「你不好好養病,身體不好耽誤工作,你負責的起嗎?」

    她不說話,也不敢吭聲,既然是讓她休息,他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故意折磨她呢?

    辛濯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了,再一想她天天躺著也挺無聊的,他便將自己的電腦丟給她說:「看看電影解解悶,時間不要太長,你的身體沒有完全好!」

    落洛迷惑了,辛總怎麼了?沒有吃錯藥吧!估計是想對她好些,等她出院好拚命為他做牛做馬吧!

    不是她遲鈍,她才不會往男女關係方面想,如果辛濯對她有一點點意思,就不會利用她,所以她乾脆斷這任何男人對她有別的方面念頭,不讓自己瞎想。

    辛濯的目光盯著文件,腦子裡卻沒想文件的事,他一直在考慮自己的魅力問題,一個女人不拿你當男人,總令他感到非常挫敗,這使他都不那麼自信了,總想在她身上證明些什麼,看到自己想看的才算甘心。

    或許男人都有這種心理吧,尤其是他們這些被女人寵壞的男人們,自以為自己很吸引人,等遇到一個沒被他們姿色吸引的,就會無比失落。

    炎風身體好了一些,自然第一件事要去看落洛,這人是他救上來的,他怎麼可能不去呢?料想辛濯不會為他說好話的。雖然這兩天他沒去,可並不代表著他不關心落洛的身體情況,得知她恢復良好,他也就不著急了,並且這兩天辛濯死磕在病房裡的事他知道,不就是防著他呢?還說什麼對落洛只是關心下屬,鬼才信,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那點心思啊?辛濯對落洛的態度絕對已經超過了領導對下屬的尺度。

    不是你不承認就沒有,事情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在男女方面沒人比他更加精通了,是什麼感情就算他當時被辛濯迷惑過去,回頭一想就明白了。

    本來他想用馮峰將辛濯調開,可是一想到馮峰這小子已經被他折騰的夠苦,那臉都皺成一團了,這次就放過馮小子,他瞇起眼,給辛濯曾要找的代言女星打了個電話,想要談代言,讓辛濯親自去。

    顯然這位明星也曾是炎少的女人,只不過人家比小嫩模識相,沒有惹得炎少大怒,好聚好散,以後有個事兒興許炎少念在之前舊情,幫她一把。炎風還是喜歡懂事的女人。

    炎少請她幫忙,她當然一口應了下來,當即便讓經紀人給辛濯打電話。

    辛濯自然會去,炎少有過那麼多女人,他哪裡記的住這位女人是不是炎少曾經的女人?他向來也不關心這個問題,他這一走,炎風便來了機會,套上白大褂,戴個口罩就進了病房,輕鬆極了。

    炎風當初將落洛送到去的醫院自然是他認識的醫院,這裡的醫生他也認識,有誰敢不聽炎少的命令呢?

    炎風順利進入病房,將口罩一摘,白大褂一脫,挑起鳳眼彎起唇愉悅地叫:「小洛洛!」

    辛濯好不容易才走,落洛本來想著趁這機會工作一會兒的,醫生進來就當是查房,也沒注意,此刻炎風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來,嚇的她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這手一扯,她便「哎喲」一聲,原來是輸液的針被扯了一下。

    炎風很不滿意她這反應,可是一聽到她叫,又暫時放下那不滿意,過來察看有沒有跑針,嘴裡還說:「亂動什麼?跑了針又得重扎,你不怕疼怎的?」

    落洛哪裡顧的上這些,炎風這個人比重扎針可怕多了,她警惕地問:「你來幹什麼?」那雙琉璃般透徹的眼睛就像防狼一樣地防備著他。

    「我救了你還不能來看看你?」炎風有些惱了,瞧她的手沒事兒,一屁股坐到她的床上,右腿還盤上床,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她,他這人,你越是這樣,他越來勁,非把你制服了不行。

    「你救我?」她眼中的神情滿是不信,她當然不信,那小模特兒有膽子把她撞進水裡,還不是炎風授意的?他就是想報復她抓他、踢他之仇,害了她又怎會屈尊來救她?她很想笑,可礙於這男人她惹不起,所以只好忍住。

    瞧她那眼神他就知道辛濯什麼都沒說,他含笑地看著她,略微沙啞地說:「你不記得了?我跳下水把你救上來,還給你做了人工呼吸,這些……你都忘了?」他說著,白皙的指尖竟然摩挲上她的唇,曖昧極了,他還記著,從後面抱住她時,那柔軟的觸感,還有她軟中帶水的唇,清新而誘惑。

    一股麝香的味道衝入她鼻間,只不過這味道與當時聞到的不同,她記憶還算深刻,那個味道,帶著強烈的雄性氣息,而現在,只完全是麝香罷了。其實她不知道,那股味道是因為浸了水,混合起來炎風的體味便與麝香糅合在一起,變得濃烈很多。

    只是不管救她的人是不是炎風,她都不會感激,他對她的傷害可比幫助要多多了。

    她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打開,冷哼道:「我不會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掉進水裡!」

    炎風的眼一冷,吊起問她:「怎麼?你以為是我讓她推的?」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

    靠……他很想罵人,但還是忍住,說道:「我要是讓她推你,我還會去救你?我有病啊!」

    「誰知道炎少您又想玩什麼?我想您離我遠些,對我們大家都好!」落洛懶的與他周旋,毫不客氣地說。

    「我靠……」他還是忍不住罵出來了。他的眼一瞇,「我說小洛洛啊,你別不知好歹,能讓我炎風這麼高看的女人還沒有像你這樣的!」想他炎風第一次見義勇為,被救之人不但不感激還冷言冷語的,外加嘲諷,他不怒就怪了,如果不是念在她病了還起不來,他早就動手了。

    此刻外面守著的人也意識到不對了,這醫生進去怎麼這麼半天還不出來?檢查什麼的?就算是全身脫光了檢查也該完了吧,於是便敲門,炎風當然不會去開,落洛喊道:「進來!」

    炎風也沒攔著,遲早是要發現的,看來辛濯的人還算警覺。

    門被打開,兩人一看裡面坐的是炎風不由大吃一驚,知道被騙了,可他們還沒進來就被外面的人控制住了,門又一次被關上,炎風有備而來,人帶的很多。

    「如何?」炎風挑眉,示威一般地看著落洛。

    落洛不免覺得有點洩氣,但是轉念一想,幾個人能惹的了炎少,於是也就淡定了,她的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頗為認命地問:「炎少,請問您想我怎樣?難道要我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他挑了挑眉,「我說了就是來看看你,你非要不信的!」

    「那現在是不是看完了?我很好,我想休息,您能否先離開?」她的語氣恭敬有禮,說出的話偏偏又不給他面子。

    「不知好歹呀,怎麼也改不掉!」他沒有走的意思,反而表情更加閒適起來。

    敲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次炎風知道是自己人,他說道:「進來!」

    一個男人捧著大把的百合花,推開門,「炎少,花送到了!」

    落洛只覺得房間裡立刻充斥著百合的香味兒。

    「嗯,拿過來!」炎風眼皮沒抬,頭也沒回。

    花被送了過來,炎風接過,也不管她是不是要,強行放到她懷裡說:「正宗的巴黎香水兒百合!」

    他炎少經常泡妞,於是百合這東西總是需要的,有時興致來了等空運又來不及,一般品種的人家又嫌掉價,於是他便經常空運過來百合,儲存起來,以供他不時之需。

    香味更濃,有些嗆人,落洛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噴嚏,她還真是無福消受這待遇啊。

    炎風一下子笑出聲,說道:「看樣子段煜麟不經常給你送花,瞧你這小鼻子敏感的。」

    段煜麟給她送花?這話簡直就是奚落她的,她十分不高興地板起臉,不錯,關於那段婚姻她非常的失敗,這點她承認,但並不希望有人時不時提起,並且嘲笑她的失敗。

    炎風勾著唇說:「行了,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有人那樣欺負你!」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他炎風說出的話嗎?

    辛濯並沒有低估炎風的狡猾,他當然不會只留下兩人在那裡,還有人隱藏在暗處,就是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只不過炎風不知道而已,現在那位工作人員已經通知了辛濯,辛濯的利眸馬上就看對面的女明星,眸中一片清冽,「沒想到,你也是炎少的人!」

    女明星有些尷尬,也沒否認,很直爽地說:「辛總對不住,我也沒辦法,炎少我不敢惹!這個廣告就給您半價好了,就算是我對您的賠罪!」

    辛濯知道她說的沒錯,估計換任何一個人也會答應炎風的,好在她很爽快,也說了實話,半價的確優惠極了,證明人家非常有誠意,他點點頭快步走了。

    辛濯一走,旁邊的助理就嚷道:「半價太低了,您不是要賠死?」

    女明星歎氣,「炎少不好惹,難道辛少就好惹了?拿錢消災,已經是我的幸運了!」

    辛濯開車趕向醫院,此刻炎風正跟落洛談的熱乎,落洛很無奈,他不肯走有什麼辦法?不過好在他也沒對她做什麼,似乎真是來看她的,慢慢她也就淡定了。

    辛濯趕到醫院後,看到落洛沒事這才完全放心下來,雖然聽了自己的人說她沒事,可總是不放心炎風那個人,在他眼裡,炎風也就是個禽獸。

    炎風看到辛濯的到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象徵性地掃了掃身上說:「洛洛,你歇著吧,改天我再來!」

    落洛沒吭聲,心裡想著你不要再來了,那樣我好的更快些。

    炎風從辛濯面前走過,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辛濯也跟著他走出去,有些話他不想當著落洛的面說。

    等走到確定落洛聽不到的地方,辛濯才冷清地開口:「炎少難道不懼怕家裡的管制?」

    又拿這個威脅他?他負著手,轉過身說:「我家老頭兒發話了,我要是再打落洛的主意,他就做媒將落洛嫁給黃祥,這話千真萬確,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反正落洛對我也就是個女人而已,她可是你的優秀下屬,如果你捨得,那就去找我家老頭兒告狀!」說罷,他勾起唇得意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跟我鬥?你這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小洛洛就是你的弱點,別不承認!

    辛濯死盯著炎風離開,無可耐何,他知道炎風多半說的真話,畢竟這種謊言禁不住考驗,兩家都認識,他好歹想個辦法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他冷著臉轉身向病房裡走,上次將他一軍,沒想到這麼快炎風就找麼回來了,果真不是省油的燈。

    落洛看到辛濯進來,臉色不好看,不由擔心地問了一句,「辛總,沒事吧!」

    辛濯的表情緩和下來,搖下頭問:「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有,就是坐在這兒說話!」她如實說,還指指炎風坐的位置。

    辛濯跟著說:「今天出院,我讓人給你辦手續!」醫院是呆不下去了,他怎麼也不可能擋住炎風,這男人詭計多的很。

    「真的啊!我早說沒事了!」落洛歡呼地說著就想起來收拾東西。沒人願意住醫院,她早就想回家了,現在他好不容易同意,她生怕他反悔。

    「別動!」辛濯不悅地看向莽撞的她,說道:「我來幫你收!」

    她乖乖地聽話,坐在床上,可是當辛濯一拉開抽屜,兩人都後悔了,裡面放著她的小內內……

    尷尬!

    「那個……還是我自己來吧!」落洛臉紅地說。

    拉都拉開了,現在要是再推回去讓落洛來,好似他心裡有鬼一樣,不過是幫她拿個東西,他應該坦然的,於是為表明他內心強大,他淺淡地說:「你還沒輸完液,我來吧!」然後若無其事地將東西放到袋子裡,只是耳根微微紅了。

    落洛已經滿臉紅的要滴血,這種經歷真是第一次,可現在人家都給收好了,她再說什麼就有點矯情,還是讓兩人把這事兒都忘了吧,她沒吭聲。

    他將東西都裝好,然後辦出院的人也回來了,等這最後一瓶液輸完,辛濯帶著落洛離開醫院。

    落洛坐在副駕駛上,說道:「其實我已經沒事兒了!」

    拿完小內內,這氣氛一直挺彆扭,她很慶幸自己沒來月經,否則她的臉真要沒地兒放了,她此刻是為了緩和兩人氣氛。

    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是不是沒事兒,那要醫生說了算!」

    真不好糊弄,這位是特別相信醫生的主兒,真是個聽話的人,話說病人又不是他。她的嘴歪了歪,完全沒發現他的行車路線早就偏離了她家的方向。

    車子停了下來,她向車外看看,「咦,這是哪裡?辛總您要拿東西嗎?」

    「你先住我家!」他若無其事的語氣平常的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什麼?」她就像炸了毛的雞,被嚇的不輕。

    辛濯對她這種明顯排斥的反應極其不悅,皺著眉說:「你還需要人照顧,病也沒完全好,這兩天會有醫生護士來家裡給你輸液。」

    「那……去我家輸液也行吧,我讓曼珍來照顧就行了!」她扭捏著堅決不下車。

    「炎風來了怎麼辦?這次是醫院他不敢怎麼樣,可若是在家裡,我看你怎麼招架!」他把炎風說的像只專吃她小紅帽的大灰狼。

    她語塞……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如果不是這次因為工作受傷,我才不會管你的閒事,再不進來,我直接拽你了!」他說著已經將她的東西拎著下了車。

    這個理由很充分……

    眼看辛濯就要進了門,落洛趕緊下車跟上,對於她來講炎風比辛濯可怕多了,辛濯不會把她怎麼樣,再說他也是因為工作關係才讓她住進他家的,人家沒有歪心,她也不要想那麼多。

    我的傻洛洛哦!怎麼還是那樣單純?男人哪有平白無故的對你好心?還是工作關係?他給你工資,還有什麼可欠你的?嘖嘖……

    這還是落洛第一次來辛濯的家,辛濯家裡的風格跟他的人一樣,基本是以白色與米色調為主,看起來簡潔大方,沒有什麼很奢侈的感覺,但是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絕對是那種矜持清貴的人。

    辛濯將落洛領到二樓,打開一間房說:「你住這裡,我住隔壁,有事可以及時叫我!」

    落洛點點頭,走進去一看,米色真皮床,白色的床品,窗簾也是米色的,看起來乾淨而清新,也不知道這房間是不是客房,不過從擺設來看,這個地方顯然是沒人住的,肯定不是辛濯的房間。

    「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晚飯我叫人來送,悶了可以看電視,時間不要長,你還病著!」他囑咐道。

    「哦,好!」她就像個被管的孩子一樣,老實而聽話。

    辛濯又說:「把你的鑰匙給我,我去給你把電腦還有工作用的東西拿來!」

    落洛交出鑰匙,很利索,資本家啊,看樣子他家也不是白住的,他是不是想盯著她不要偷懶,努力工作呢?

    辛濯走出門,一直嚴肅的表情才緩和下來,唇也揚了起來,這個理由果真好用,如果他說是給她拿些日常用品,估計她又要說這說那推三阻四了。

    炎風在病房呆了半天,落洛下午也沒有休息,所以趁著辛濯離開的時間躺在床上睡覺。

    辛濯去了她家,將她常用的洗漱用品裝了起來,然後再打開衣櫃拿出睡衣以及平時穿的衣服,拉開抽屜,一眼就看到她的小內內,這個也要拿吧,病房裡只放了一套備用,他想了想,拿出來裝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拿了,身邊也沒有別人,他更加坦然。

    再拉開另一個抽屜,又看到一包包的小翅膀,他的臉又不爭氣「嗖」地紅了,他趕緊將抽屜關上,人還沒走,又後悔了,誰知道她的日子是不是這幾天,萬一要是,他還得出去給她買,豈不是更丟人?想到這裡,他又重新拉開抽屜,隨便拿了幾包丟進袋子裡。

    女人還真是麻煩!

    不是在自己家,落洛睡覺很輕,辛濯一推開門她就醒了,警覺性很高。

    辛濯見她醒了便沒退出去,直接走進去說:「電腦用這個吧,養好病再工作!」他將自己的一台電腦放到桌子上,他又不是無良老闆,員工病著還要求工作?那個是借口、借口。

    那他去幹什麼了?落洛滿腦子疑問。此時他將幾個大袋子放到她床上說:「給你拿了些日常用品,你先收起來吧,我去叫外賣,收拾好東西下來吃!」

    他走出門,落洛撓撓頭,打開袋子看他都拿了些什麼,嗯……

    牙膏、牙刷、衣服……

    小內內?小翅膀?天啊!她捂上臉,他是不是太周到些了?簡直是丟死人了,一會兒怎麼下去吃飯?

    飯都送來了,她還沒下樓,那點東西有什麼好收拾的?放起來就行。辛濯明白她不好意思,沒辦法他還得上去拎人。她也不想想,他更不好意思,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那些東西呢。

    「小洛,快下來吃飯,不然我進來了!」辛濯在門外叫道。

    「哦,來了,馬上!」落洛的語氣有點慌亂。

    辛濯淺笑,一步步走到樓下,將碗筷擺好,等著她下來。

    總不能一直憋在屋裡吧,她走下樓,一看到辛濯坦然的模樣,她心裡也不那樣尷尬了。她站在樓梯口,看他放碗筷,她的家、段家這一切都有傭人來做,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如此將碗筷擺上,不緊不慢,一切動作恰到好處。

    這所別墅沒有傭人,只有他一個人在住,這裡更像一個家,因為沒有旁人,因為他自己來準備飯菜,雖然是買的,但是足以令她站在那裡回不過神來。

    怎麼還沒下樓?辛濯轉頭看到她在樓梯口,清淺地笑道:「站那裡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吃,難道不餓?」

    她回過神,連忙向前走,他站在那裡,皎美高華,辛濯這樣的男人,總會給人不可高攀的感覺,彷彿你站在他面前就自慚形穢,是個俗人一般。

    桌子上擺著三個菜,都是素菜,顏色清淡。

    「坐下吃吧,你的病還沒好,先吃清淡一些,等好了再補!」他說著,將筷子遞到她面前。

    「好!」她接過來,坐下,在一個男人家與人家對面坐,真是有些彆扭。

    許是拘謹,又許是病著實在沒胃口,她吃的並不多,吃過飯,辛濯一邊收拾碗筷說:「若是平常,你在我家又住又吃的,就叫你刷碗了,現在你是病人,暫時我先來,等你好了再補過,你去休息吧,不困的話看會兒電視!」

    落洛聽話地往回走,他的理由都很充分,她每次都無法反駁。

    他剛剛走了兩步,停下說:「對了!」

    她趕緊回頭。

    「換下來的衣服不要自己洗,每天上午會有鐘點工來洗!」辛濯囑咐道。

    她不由想到自己的小內內,臉又不爭氣地紅了,點頭快步上了樓。

    辛濯走到廚房,不免又勾起唇,想來自己平時一個人住清淨了些,有個人逗逗也挺有趣兒!

    落洛住到辛濯家,自然逃不開炎風的視線,炎風不由感歎,都說辛濯潔身自好,不熱衷於男女之事,可這一動手就來個狠的,想他炎風女人那麼多,還沒一個弄到他家裡的。

    不能不管吧!這事兒要讓辛濯得逞,他炎風的臉哪裡擱去?怎麼辦?這還用想嗎?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到辛濯家老爹那處去嚼舌根。就不信辛家會不介意辛濯與段家不要的兒媳同居!

    第二天,炎風與辛勇「偶遇」,他熱情地過去打招呼,「辛伯父,很久不見了!」

    「喲,炎風啊,最近忙什麼呢?」辛勇客套地問。其實他對炎風並不待見,不學無術,跟自己那個優秀上進的兒子相比差遠了。

    「最近忙個項目,對了,聽說辛濯交了個女朋友什麼時候結婚啊?」炎風笑著問。

    「結婚……」女朋友就很驚訝了,這兩個字更是炸的辛勇摸不著頭腦,那小子有女朋友嗎?他沒聽說過啊!

    炎風很滿意辛勇的態度,可他仍然裝成沒看出來的樣子,逕自說道:「我看是快了,兩人都同居了,我在此先恭喜伯父了!」

    辛勇的臉色難看極了,炎風達到目的,找個理由走了,辛勇等炎風走遠才對身邊的人說:「給我查查,辛濯那小子跟誰同居呢?」

    他瞭解兒子,辛濯不是個不負責的男人,他一旦同了居,想必就一定要結婚的。但是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跟家裡說呢?還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這點令他非常不爽。

    辛濯沒有刻意遮掩,辛勇想查個人根本就不費力,一會兒的功夫,落洛的詳細資料便遞到了辛勇手中,辛勇看過,氣的手都抖了起來,辛濯找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偏偏要找個離婚的?還是曾經段家的兒媳,這以後讓人知道了,不是全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他丟不起這個人!

    這一刻,他非常想衝到辛濯家裡將那女孩兒給扯出來,但他畢竟是辛勇,不會衝動,他瞭解辛濯,這樣做,即便有可能分開的,也不可能分開了。

    他冷靜下來,給辛濯打電話,讓他迅速過來。

    辛勇歎了聲氣,以前兒子專心學習,他覺得很欣慰,可兒子到了青春期,大院裡別的男孩子都找個小女朋友什麼的,讓這家煩了那家煩的,他兒子不但沒做這些事,反倒學習優秀,潔身自好,這令他成了眾家羨慕的人,有個如此爭氣的兒子。結果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兒子還是沒動靜,開始還能坐的住,但是隨著兒子年齡越來越大,根本沒有想談戀愛的意思,你說不結婚沒關係,找個女朋友總行了吧,別說女朋友了,兒子身邊連個異性都沒有,這簡直是……

    現在好不容易兒子身邊有個女孩兒了,卻偏偏是個離了婚的。以前他擔心兒子學壞,找個男人,他觀察很久發現兒子身邊也沒有關係密切的男人,原來兒子有特殊嗜好,喜歡離婚少婦……

    他快愁死了。

    「落洛」這個名子他不是頭一次聽說,他只當是辛濯公司裡的職員,卻沒想到來頭這麼大!落洛就算是離婚也不至於去外面打工,難道落家養個女兒都養不起?顯然她在辛濯的公司是有貓膩的!

    辛濯匆匆趕來,進門便問:「爸,出什麼事兒了這麼急?」

    辛勇沉著一張臉,說道:「你先坐下!」

    辛濯坐下,有點摸不著頭腦,父親很少對他這麼嚴肅,可又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只好等著父親向下說。

    辛勇開口問:「聽說你家裡住著跟段煜麟離婚的落家女兒?」

    是辛勇的作風,上來就直奔主題,絕不拖泥帶水。

    辛濯明白,這是炎風的報復了,他絲毫沒有慌亂,說道:「爸,落洛是我的員工,這件事是有原由的,您聽我說!」

    他態度恭敬,語調平緩,絲毫沒有著急,使辛勇也能耐下心來聽他說什麼。

    辛濯說完後,辛勇知道前因後果,才明白為什麼炎風跟自己「偶遇」,原來這小子一肚壞水真是不假,雖然解釋清楚,他還是不放心地說:「雖然你們只是同事關係,你也是好心,但還是要注意一些,她剛離婚不久,名聲還是要的!」

    辛濯說道:「爸,這幾天她輸完液就好了,到時候她會離開,以後怎樣我就不管了!」

    辛勇點頭,又說:「有人給你介紹個女朋友,有時間去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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