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麟這婚結的不理智,離的也不理智,他與落洛都處在極度的激動之中,甚至連段煜麟都沒有想過,他要離婚究竟是因為宋清媛還是因為落洛與炎風的關係!
他的手機不斷響起,那是段家催他回去要個說法,他一概不理,從櫃子裡拿了證件,拉著落洛就向外走,落洛只覺得這婚不離,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住下去了,她不能跟一個心不在她身上,隨意誣陷她、逼落氏破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樣太可怕!
辛濯坐在車裡,看到段煜麟跟落洛一起出來,兩個臉色都不好看,落洛脖子上的粉已經被人刻意抹掉,顯然是段煜麟發現了。
他們要去哪裡?辛濯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了段煜麟的車子後面。
段煜麟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要跟她離婚,哪裡還注意後面是否有車子跟著?
兩人去民政局,非常順利地紅本變成綠本,段煜麟想離婚,自然有人為他忙前忙後給辦好。
辛濯看到兩人進了民政局非常驚訝,這麼快就要離?兩個大家族的聯姻說離就離,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都不是拖泥帶水之輩啊!
離完了婚,兩個人倒是一起出來的,只不過誰都沒說話,板著一張臉,段煜麟看了眼落洛,她手裡還捏著綠色的離婚證,此刻的她看起來極為平靜,一點都沒有女人離婚後應該有的表情,他不由覺得心裡難受異常,說不出來的,走到這一步是他沒想過的,他早就放棄了對落氏的那個計劃,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辛濯眼尖地看到落洛手中的綠本,這婚離成了?他忍不住勾了下唇,從車上下來,對落洛說:「你先上車!」
段煜麟的眸光不斷加深,怎麼會是辛濯?難道來的不應該是炎風麼?
落洛不管此刻來的人是誰,反正都不重要了,什麼該死的名聲她現在也不用顧及了,只要有人把她帶離這裡,不再看到段煜麟,那就足夠了。沒有異議地坐上了辛濯的車,坐到副駕駛上。她為了這個位置心裡就浮起一股悲哀,跟段煜麟兩年的夫妻,她竟然沒有坐一次他車裡的副駕駛,倒是別的男人的車,她想怎麼坐就怎麼坐!
仔細想想,那段婚姻裡不公平對待的事情還真多,只不過她被段煜麟那麼一點點的好給迷住了雙眼,迷失了自我!
辛濯看落洛上了車,他沖段煜麟淺笑了一下,「不管你是不是願意聽,我還是解釋一下吧,剛剛在落氏門口,我看到炎風強行將落洛拉上車,並且要非禮她,所以才出手救了她,然後她聽到新聞,關於那塊地的事兒,我就送她去了你的公司,後來不太放心,所以跟到了這裡!」
辛濯成功地看到段煜麟因為他的話那臉色由驚訝變得鍋底一般黑,非常有成就感,他勾了勾唇,轉身離開,坐上車,然後開車帶落洛離開。
段煜麟站在那裡,萬萬沒想到炎風竟然是強迫落洛的,那落洛為什麼要承認呢?事情似乎不在他控制之內,他的失控使得事情也跟著失了控,而炎風明顯是故意的,讓他誤會落洛,他炎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看上了已經結了婚的落洛呢?
辛濯與段煜麟沒有想到,這裡並不只他們兩人,不遠處停著的黑色普通車子,裡面坐的赫然就是炎風,本來他看到段煜麟與落洛離婚非常高興,在這裡也是為了趁虛而入,但萬萬沒想到辛濯居然也在,還把他的小美人兒給擄走了,他怎麼沒查到辛濯跟落洛有交情呢?
段煜麟好歹有宋清媛這個弱點,那麼辛濯就麻煩了,這男人潔身自好,平時也不見有個女人,他一直以為辛濯不舉,沒想到他口味特殊,居然看上已婚的,還跟他看上的是同一個。
其實他炎風也不是多麼喜歡落洛的,只不過他對段煜麟的女人比較感興趣,宋清媛他盯了幾年的女人都拿下了,別的女人更是不在話下,要知道女人啊,越是得不到這心裡就越癢癢!
不過此刻,落洛沒到手,能看見段煜麟這黑如鍋底的臉,也算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了!他拿起手機,給宋清媛打了過去,「他已經離婚了!」就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他便給掛了。
宋清媛這個女人啊,看著挺美,可真要是吃了,便味同嚼蠟,久了還會噁心,反正他現在連話都不願意跟她多說。真不知道段煜麟這嗜好,宋清媛怎麼能有鮮美的小洛洛好吃呢?
辛濯將車開出一段之後,才問落洛,「想去哪裡?」
她搖搖頭,辛濯也沒說話,只是任她開著。
本來這時候辛濯是想問她:「看吧,我提醒的你不聽,最後還不是這個結果?」可是一瞧到她這副模樣,話就不忍心說出口了,其實想想,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承受這麼多,已屬不易,這兩年她的努力了也看在眼裡,不說別的,度假村弄的有模有樣,有很多人都對這個度假村有興趣,本來是前景一片大好,可因為這墓地鬧的,人們都開始觀望,而原先準備的開盤儀式,也不得不暫時取消,這個時候,怎樣開盤?
落洛沒想到自己的離婚來的這樣快,她這麼快就無家可歸了麼?此時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段家肯定不能回去了,落家呢?她不知道如何說自己離婚這件事!
宋清媛得知段煜麟離婚,開心的不得了,她興奮地開了瓶紅酒,舉著杯子靠在沙發上,給段煜麟打電話。
此時段煜麟剛剛坐到沙發上,他拿出手機木然地看了一眼,微微皺下眉,接聽,「喂?」
「煜麟,有時間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宋清媛柔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時間,改天吧!」他冷冷地說罷,掛掉了手機。
宋清媛不免怔了一下,然後挑挑眉將手機扔到一旁,估計是剛剛離婚心情不好吧,她就不信,他能逃出她的手心,八年她都走過來了,證明她對他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段煜麟現在要回段家,離了婚,很多事情要處理。
回到家,爺爺跟爸媽都在客廳裡,顯然是等他回來,這情形跟早晨何其相似?他沒有換鞋,直接走近客廳裡,站在那裡說:「爺爺,爸、媽,我離婚了!」
一家人驚訝極了,就連一向不動聲色的爺爺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然後又轉為痛心。段賀光猛地站起來,手哆嗦地指著他,「你……你……」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最後上前兩步,「啪」一個巴掌搧到他臉上,段煜麟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可見父親下了狠手。
一向溫柔的常怡舒並未阻攔,竟然傷心地拭起淚來,「煜麟,你遲早有一點會後悔的,你怎麼能這樣對小洛呢?」
段孝嚴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沉聲道:「行了,你們倆都別再說了,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他的目光連看都沒看段煜麟,而是看向兒子跟兒媳,問道:「從今天開始,段煜麟被取消繼承家主的資格,並且逐出段家,你們有何異議?」
段賀光想都沒想說道:「我沒意見!」
常怡舒雖然心疼兒子,此刻也說:「我也沒意見!」畢竟這是當初大家都商量好的。
段孝嚴點點頭,看向段煜麟說:「煜麟,我早知道你在外面有公司,那塊地的事兒我也知道,我本想著落洛的善良總有一天能打動你的心,可是萬萬沒想到你讓我失望了,連一個女人的心都看不透的話,也沒資格做段家的繼承人,今天,段家如你所願,放你出去拚搏,以後好自為之吧!」說罷他站起身,轉身慢慢地離開,只是拄著枴杖的手,用力了幾分。
段賀光站起身,看向段煜麟道:「以後就不是父子了,作為父親,我最後再對你說句實話,你這次的事兒,做的真不是男人!」
常怡舒什麼都沒對段煜麟說,只是吩咐道:「管家,將段先生的東西收拾一下,讓他馬上離開!」
這算是最令段煜麟意外的,一向溫柔大方且非常寵愛他的母親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從段煜麟維護宋清媛而不信她的時候,她就對這個兒子失望了,此刻,已是絕望了!
一家人都走進去,客廳裡唯有段煜麟還站在那裡發呆,管家走過來,歎聲氣說:「段先生,看看您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
現在就從少爺變成了段先生?段煜麟看眼管家,走上樓去拿他的書,衣服等生活用品他不會帶走,拿走的東西不多,很快他便從樓上走下來,走出段家大門。
走到外面,管家斂著眸說:「段先生,這輛車子是段氏公司名下的,您的車子司機已經開出來,在這裡!」
他從未注意過這些細節,此時再看被開出來的車子,竟是一輛老款帕薩特,貌似是他賺的第一筆錢買的,的確是自己的名子,他二話沒說,走過去,坐了進去,然後開著車走了。
段家做的很絕,看起來是認真的!段煜麟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自己會離開段家,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情景,他被段家給趕了出來,並且是如此不留情面的,這在他的預料之外,他怎麼也想不出落洛對段家那樣重要的理由,為什麼他跟落洛離婚,落個重判親離的結果?
原本他以為自己離開段家的情景,是他堅持要離開,然後段家挽留他,母親的淚水是挽回他離開段家而不是因為離婚而流,一切與自己當初預計的不同,計劃之外的便是落洛,偏偏又是這個落洛,將一切局面給打亂了!
他段煜麟竟然也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他名下的房產只有一處,就是當初收留宋清媛的那處,他不得已,只好回到那裡!冷靜下來,他仔細回想與落洛離婚的經過,這才發現,她當初承認與炎風的關係,多半是負氣,因為他動手對付了落家!而他為什麼離婚?因為炎風還是因為宋清媛?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段時間種種原因促使他離了婚,他現在不得不承認,這婚離的是衝動了,現在想想,事情到了這個結果,不是他預計之內的!
落洛坐著辛濯的車,就這樣漫無目換的跑著,她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段家,而是父親的號碼,她忍著淚接通,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問:「爸,公司情況如何了?」
「傻孩子,找爸爸來,爸爸帶你回家!」落松的聲音很低,但卻很溫柔。
這麼一句話令她的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再也止不住,落松聽著女兒的哭聲,心裡不是滋味,他勸慰道:「你跟煜麟的事爸爸都知道了,落家是你的娘家,我是你的爸爸,回來吧,別讓爸爸擔心!」
「嗯,爸爸,我去公司找你!」落洛吸了吸鼻子,讓辛濯開車去公司。
辛濯仍舊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的勸說一點用都沒有,任何傷痛都要自己在無人的角落裡慢慢去舔,讓傷口癒合。
車子很快便開到落氏門口,其實他開的並不遠,一直圍繞著落氏與落宅在開,因為他知道,落洛除了回這兩個地方,無處可去,他更不可能把這只被遺棄的小貓帶回自己家,他不想惹麻煩上身,同情是一回事,可若是牽涉到自己,便是另一回事了。
落松在落氏門口站著,等女兒的到來,落洛看到自己的父親,她轉過頭對落松說道:「我很慶幸,在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還有一個你在身邊,今天謝謝了!」
辛濯勾了下唇,算是回應,這一瞬間,他察覺到了她的成長,這個女孩,沒有向離婚屈服,他相信,這次只是她的浴火重生,看著她哭後的笑容就像是雨後彩虹,那樣的清新明媚,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孩跟別人是不同的,最起碼比同齡人要堅強的多。
落洛下車向父親走去,落松看到車裡的辛濯,向他點了點頭,算是感謝,辛濯也向落松點了頭,算是回禮,看著落洛安全,他開著車離開。
「爸爸!」落洛撲進落松懷裡,不知什麼時候起,她沒有這樣撒過嬌了,父親太忙,小時候的親暱隨著越來越少的見面時間而淡去。
「傻丫頭,以後受傷了記得回家!」落松低語道。
「嗯!我記住了!」落洛抬起頭,笑了起來,跟著父親上車。
離婚不是那麼難過的事,那是一個新的開始,她不要為了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而傷感,不愛的兩個人分開是好事,這次她也記往,將來再嫁的,一定是她愛著的那個男人,否則寧願一生不嫁!
落松帶著落洛回家,炎風坐在車裡點起一支煙,不知為何,落洛的那個笑,帶著浴火後的美麗,他許久沒有柔軟過的心就那麼突兀地被戳了一下,對於她,似乎不僅僅是玩弄那樣簡單了。
落洛跟著父親回到家,一進門就聽見哥哥和媽媽在房間裡吵架,媽媽的嗓門很大,不耐煩地說:「又要錢,我沒有,你的錢都給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別跟我要!」
「媽,出去應酬總需要錢的!」落帆癱在沙發上閒散地說。
「還應酬呢?你知不知道現在出了大事?咱們落家都要破產了,你有時間的話把你那些東西賣賣,好幫落家度過難關!」李秋瀾快速地說。
落松一回到這個家就皺眉,不成器的兒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急什麼,有妹夫在呢,還能眼睜睜看著落家破產?」落帆絲毫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兒。
落松清了清嗓子,李秋瀾轉過頭一看,立刻變了表情,「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有動靜?」
「你們吵的那麼響,能聽到就怪了!」落松不悅地說。
李秋瀾看到後面跟的落洛,眼前一亮,她叫道:「小洛,你回來是為了落氏的項目吧,看看我這閨女,我就說有你在,落家根本不用愁!」
落洛沒吭聲,落松輕拍她一下說:「你先上樓!」
落洛點點頭,輕步走了上去。
落帆因為這次要求到落洛,所以難得的沒有跟她對著幹,在沙發上坐著保持沉默。
李秋瀾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狐疑地看著落松,落松等落洛進了門,才沉聲說:「跟落氏作對的煜清公司,是段煜麟開的,這次的行動也是段煜麟做的決定,落洛今天已經跟他離婚了,以後住回娘家!」
「離婚?」李秋瀾尖叫道。
落洛靠在門板上,清晰地聽到媽媽的叫聲,她的心百味雜陳,厚道慈愛的爸爸能容下自己,愛面子的媽媽能容下嗎?這次恐怕落氏要破產,而罪魁禍首就是她,她不敢想以後的生活,難道連這裡都無法再住下去?
「你小聲一點!」落松低喝道。
李秋瀾徹底亂了,「不是,離了婚,落氏怎麼辦?」
落松低聲道:「這件事就是段煜麟做的,你覺得即使不離他會幫我們?」
「那……那怎麼辦?」李秋瀾慌亂地問。
落松微微一笑,似是看開一般地說:「落氏經營不善,我有責任,上次就該破產的,現在只不過是時間延後罷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破產就破產吧,我們家也苦過,現在不過又過回原來的日子!」
「爸,不行,怎麼能說破產就破產呢?」落帆激動地站起來叫道。他已經習慣了銷金的日子,如果沒有錢,讓他住在小房子裡,沒有名車,那種生活不如讓他死掉。
落松瞪他一眼,「要是你有本事,不花錢如土,落氏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完蛋!」
落帆道:「爸,段家離婚得有說法吧,得賠錢吧,讓他們多賠點,不然沒完!」
落松喝道:「住嘴,她是你妹妹,不是你的搖錢樹,難道你還嫌她不夠難受嗎?這樣鬧有什麼好處?只能在她身上撒鹽!」
李秋瀾忙說:「好了好了,兒子不也是為了公司著想嘛!」她走過去拍了下落帆道:「你先上樓,這兩天老實點!」
落帆哼了一聲,點點頭走上樓!
一下子出了這麼多的事,落松也懶的再訓兒子,歎著氣坐在沙發上,李秋瀾走過來問:「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段家對離婚的事沒什麼說法?」
「段家也是剛知道,煜麟離完了才通知的。」落松說罷,又說:「上次落氏有難就是用的段氏的資金,這回咱們哪裡還有臉再去要,就給女兒點面子,別讓她再難堪了行不行?」
李秋瀾不甘心,「可是……」
落松打斷她的話,「別可是,小洛是咱們的女兒,這次就算破產,我也不會再讓她為落氏嫁給別人!」
李秋瀾看丈夫主意已定,暫時沒有說話,可心裡卻打定主意不能讓落氏破產,已經過慣了闊太太的生活,再被打回原型,那會生不如死的!
落松走了之後,落帆探出頭,低聲向下喊:「媽,上來!」
「幹什麼?」李秋瀾看兒子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錢,想到兒子的不爭氣,她這氣更盛!
「有事兒說,快點!」落帆沖母親擠擠眼。
李秋瀾沒辦法,走了上去,要是兒子下來讓丈夫看見又是礙他的眼,真是搞不懂,父子弄的跟仇人似的。
落帆將母親拉進房間,然後關門前還謹慎地向外看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到他。
李秋瀾看兒子這副模樣問:「你是不是又出什麼壞水了?」她對兒子可謂是比較瞭解,這小子正經事兒不會幹,壞水一肚子。
落帆嘿嘿笑著坐下說:「媽,我也是為了落氏!」
李秋瀾表情一變,溫柔了許多,也很高興,「難得你想為落氏出點力,說出來媽媽聽聽!」
「媽,小洛這次離婚那可就是自由人了,要不要我跟黃祥說說,如果黃祥幫落氏度過這次難關,小洛就送給他,如何?」落帆得意地問,這聲音低的就跟做賊似的,不是他小心過度,這事兒要讓爸爸聽到,估計要打斷他的腿。
李秋瀾板起臉,「小洛可是你妹妹!」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妹妹,可我這不是為了落家嘛,我又不是為了自己!」落帆說著眼珠一轉,「媽,要我是女孩兒的話我就親自去了,身為落家人,自當要報答落家的養育之恩,再說為了解救家族困難,這又算的了什麼?」
李秋瀾聽到兒子這番話,頗為欣慰地說:「難得你這次如此懂事,只是這件事……」
「媽,您想啊,小洛已經結過婚了,再多一個男人有什麼區別?更何況黃祥那麼喜歡她,也不會讓她吃虧的,甚至比以前段家還要風光,這有什麼不好?不就是當個偏房嗎?她在段家當正房不還是讓偏房給擠了下來?興許去了黃祥那裡,能把正房給擠下來呢,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落帆看母親的神色有所動搖,繼續說道:「我可是為了妹妹著想,您想想她離過婚還能找什麼樣的?段煜麟那樣的算是別想了,誰也不肯要離婚的,黃祥就是歲數大點,有個老婆,小洛也就是找黃祥這樣的了,這還是趁著年輕,要是歲數大了人家黃祥不稀罕,您說小洛還能嫁給誰去?總不至於最後嫁個窮鬼後悔去吧!」
李秋瀾聽著也是這麼個道理,離婚了還是要趁年輕早著,否則歲數大了生育還是一個問題呢,她點頭說:「那這樣,我去跟你爸商量一下!」
落帆忙攔著,「哎,媽,您跟我爸說?他不打死我才怪,他絕對不可能讓小洛再去嫁人解決問題了,難道剛剛您沒聽明白怎麼著?」
「那……這麼大的事兒不讓你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李秋瀾還是害怕落松的。
「媽,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小洛是黃祥的人,落氏的問題也解決了,爸爸還能說什麼?一看小洛過的好不也就算了,再說拿人手短,解決了落氏的問題也就無話可說了!」落帆得意地說。
李秋瀾緊捏著手指拿不定主意,這是不是太冒險了?黃祥那人名聲可不好。
「媽,這件事兒您交給我一准放心,要是爸知道了,您就裝不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還能把我怎麼樣?難不成您想落家敗了,然後我們一家子擠小房子,吃路邊攤?見到以前熟人還得繞著走,生怕丟了面子,出門擠公交地鐵?您受的了嗎?到時候我結婚娶個平民,生個孩子也沒有好的教育,您忍心下一代受這個罪嗎?」落帆算計起母親來真是一套一套的,他為了多要錢,自然會哄母親,也知道說什麼對母親有用。
李秋瀾歎了聲氣終於鬆口,「行了,你去安排吧,全當是為了落家,這落家要敗了,小洛也得跟著受苦!」她還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可憐落洛就被這對母子給賣了!
第二天段煜麟上班的時候,非常意外地看到門口站著宋清媛,他眉目淺淡,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我聽說你離婚了是嗎?」宋清媛咬著唇問。
「你怎麼知道的?」他問。
「我昨晚看見炎風跟落洛在一起,過去問,炎風說早就和落洛好上了!」宋清媛說的聲音很細,彷彿這樣的事情不願意告訴段煜麟一般。
段煜麟沒吭聲,只是想到昨天辛濯的話,他知道辛濯這個人,通常不屑於說假話。
「煜麟,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回來……」
段煜麟打斷她的話說:「沒什麼對不起的,我先去上班了!」他說著,按開鎖,走到車前打開門。
「煜麟,你現在怎麼開這輛車了?」宋清媛的眼底閃了閃,十分驚訝。
段煜麟冷聲道:「我已經被段家趕出來了,段家容不下醜聞。」他說著,人已經坐上了車。
宋清媛怎肯甘心,她迅速跑到副駕駛坐了上去,不解地問:「怎麼可能?你是長孫啊,再說你家就你那麼一個兒子,難道你爸爸不為你說情嗎?」
「段家家規如山,沒有什麼情份可言!」段煜麟平靜地說,絲毫沒有被趕出來的沮喪。
「那你現在去哪兒上班呢?」宋清媛追問。
「我自己開了公司,段氏我也不會再去了!」段煜麟說罷,看向她問:「你還不下車?」
「煜麟,我去看看你的新公司如何?」宋清媛問道。
段煜麟沒拒絕,啟動車子向新公司駛去!
果真,宋清媛在看到「煜清」的招牌時,不免感動了一下,她滿眼濕潤地說:「煜麟,你對我真好,事到如今,你還能再接受我嗎?」
段煜麟側臉看她,「這個公司是兩年前成立的,當時我想只要公司一開,我就脫離段家,然後與你結婚,可萬萬沒想到,你有了那樣的選擇!」
宋清媛的目光有些親躲,最後斂下眸,傷心地說:「我們八年的感情,怎會突然嫁給別的男人,如果不是當初……唉,算了,煜麟,如果今天你沒有離婚,我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既然我們當時是被迫分開的,那現在我們不如重新在一起,你覺得如何?」
段煜麟看著她,沒有說話。
宋清媛小聲地說:「其實當初我跟炎風並沒有結婚!」
「什麼?」段煜麟吃驚極了。
宋清媛說道:「我們是舉行了婚禮,但是沒有註冊,你也知道他家,怎麼可能讓他隨便結婚呢?即使是在國外也不行啊!這正合我意,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嫁給他!」
段煜麟眸中不免有所動容,母親做的,的確是虧欠了她!可是他做的呢?他不由想起曾經做了他兩年妻子的那個女孩兒,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宋清媛看他沒有深問,也沒有拒絕,心裡鬆了口氣,就當他同意了,她揚起一抹笑說:「煜麟,還不帶我看看你的新公司?這可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段煜麟回過神,下了車,宋清媛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將手抽出來,沉聲道:「這是在公司,注意一點!」
宋清媛怔了一下,然後彎起唇乖巧地說:「好,聽你的!」
段煜麟的助理看到宋清媛進來,十分意外,他看向段煜麟,不明白兩人現在是什麼關係,宋清媛快樂地打著招呼,「小趙,很久不見了!」
段煜麟沒有給他任何信息,趙偉只好規矩地說:「宋小姐您好,我去工作了!」
宋清媛十分不滿小趙表現出來的態度,她可是他老闆的女朋友,不過她並未表現出來,她知道跟段煜麟恢復成以前的狀態還需要時間,不可急於求成。
段煜麟進了辦公室,宋清媛也跟著進去,她不免對這個公司有點失望,這規模或是裝潢,甚至辦公室的大小比起段氏來相差甚遠,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公司,這樣段煜麟的財富可是縮水不少,她不由勸慰道:「煜麟,你家裡只是一時生氣,時間久了就會讓你回去的,你可不要想不開啊!」
段煜麟薄唇微啟,吐出幾句沒有溫度的話,「段家從來都是說了不會更改,再說我也沒有想要回去,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掙多少錢,對段家的錢,我不在乎!」
宋清媛怔了一怔,怎麼可以不在乎呢?這不是平白便宜了別人?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該得的,可此時不是勸說的機會,她只好笑了一笑。
段煜麟說道:「你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我陪你好不好?」宋清媛笑著問,頗有點撒嬌的意味。
段煜麟微微皺眉,還沒說話,門就被突然打開,常怡舒站在門口,趙偉跟在後面,他就沒敢攔。
段煜麟對趙偉擺了下手,趙偉趕緊走了。
常怡舒關上門,看了眼屋裡的宋清媛,宋清媛在心底是害怕這個未來婆婆的,心裡不由打了個突,但還是尊敬地叫道:「伯母!」
常怡舒瞥她一眼,說道:「別叫我,我可消受不起!」
「媽,您怎麼來了?」段煜麟接著她的話問。
「你也別叫我媽,咱們已經斷絕了關係!」常怡舒說罷,問他:「看起來,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是嗎?」
段煜麟沒有吭聲,宋清媛小聲地「嗯」了一聲。他淡淡地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常怡舒說道:「我今天來呢,是想澄清自己,給自己還一個清白,有些冤枉我也不會平白背!」她說著坐到沙發上,「你們都過來!咱們今天說個明白,做個了結!」
段煜麟站起身,走過去坐到對面,宋清媛心裡忐忑著,看段煜麟過去了,她也只好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常怡舒拿出一份銀行的複印件,上面蓋了章,她將東西推到段煜麟面前說:「這是宋小姐存的三百萬,你看看時間!」
宋清媛眼皮一抖,沒想到兩年前的存款記錄,還是在法國的都能被常怡舒給翻出來。
段煜麟拿起來一看,手一僵,隨即變得自然。
常怡舒看向宋清媛問:「是不是解釋一下,你可別說那錢是炎少給的,炎少的為人誰不知道?既然沒跟你註冊,給錢就更不可能了!」
宋清媛心裡一哆嗦,沒想到她什麼事情都查出來了,她張開嘴說:「我……」
常怡舒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她說道:「我做事怎麼可能無據可查?當時沒有防備讓你給算計了!」她說著拿出兩張單據說:「這是我開支票的底單,另外一張是宋小姐在銀行取錢的記錄!」
這算是鐵證如山了,常怡舒不等宋清媛說話,便說道:「當初給你三百萬是讓你去國外,離開煜麟,今天你回來又和煜麟在一起,這就算你違約,這三百萬是不是要還回來?」
段煜麟的目光看了過來,平靜的,高深莫測,那黑若幽潭般的眸底彷彿要將她吸入一般,她很害怕這樣的段煜麟,她想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哪怕是對她發脾氣也好比這樣。
常怡舒又說:「最近你花錢大手大腳,那筆錢若是花了我也要追回來,這件事說到哪裡都是我有理,不然的話那我們就上法庭好了!」
段煜麟終於開口了,「既然如此,這錢你就還了吧!」
宋清媛忙說:「可是那錢,我真的花了!」她急切地說。事到如今賴肯定是賴不掉了,只有如實說,事後興許還能得到煜麟的原諒。
「花了多少?」段煜麟問。
「五十萬!」她小聲地說。和炎風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用花錢,可炎風一走,她已經習慣了奢華的生活,所以就開始動用那筆錢,這陣子住酒店等開銷不少,所以錢出去的也快,她很清楚這些錢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能花光,所以她說什麼也得跟段煜麟在一起。
段煜麟轉過頭看向母親說:「那五十萬我補上,現在就把錢給您打過去!」
常怡舒點點頭說:「煜麟,你我三十二年的母子,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別的我也不解釋了,這件事誰是誰非你自己去判斷吧!總之這次的事令我很失望,如果你知道了真相恐怕會後悔莫及的,你負了小洛,我們全家都很失望,不過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母子的情分也就到了這裡,以後好自為之吧!另外,錢今天要到帳,其餘的我不再追究!」她說罷瞥了宋清媛一眼,又看向段煜麟道:「看在你的面子上!」
段煜麟點點頭,「我知道,錢會馬上給您打過去的!」
常怡舒拎起包,看向宋清媛說:「宋小姐,人在做,天在看,我勸你一句,以後多做善事,小心你的毒誓應驗!」她說罷走出門。
她剛一出門,宋清媛就急切地說:「煜麟,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想騙你的,你知道我沒辦法,我要是不……」
段煜麟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打斷她的話說:「我理解,現在我們把錢打過去!」
她啞然,理解什麼?她都覺得自己理由牽強,他卻理解?這真令人匪夷所思,可是看他又真的不像是發怒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依著段煜麟的意思,一起去取錢。這二百多萬又給送出去,真讓人不甘心,可是現在又沒有別的辦法,要二百萬不要段煜麟的話,這錢很快就沒了,跟在段煜麟身邊,相當於跟了顆搖錢樹,選哪個一眼明瞭。
兩人一起去辦理手續,段煜麟問:「你以前的房子呢?」
宋清媛說道:「空著呢,那裡面有我們太多回憶,我不敢回去!」
段煜麟點點頭說:「我公司正在起步階段,需要省錢,現在你又回到我身邊了,就搬回去吧,酒店消耗太大!」
宋清媛聽了這話當然同意,立刻說道:「嗯,我們辦完手續,我就回去收拾東西!」那個房子又小又破,哪裡有五星酒店住的舒服?還得自己收拾東西洗衣服,可眼下是非常時期,她不得不聽段煜麟的話。只是現在的段煜麟讓她有些難以捉摸,她想了想說:「煜麟,不然我住你那裡吧,反正我們遲早要結婚的,我還能照顧你,給你做飯!」
段煜麟的墨眸瞥她一眼說:「這對你的名聲不好,再說我也不是那種不清不白的人!」
宋清媛尷尬地笑了一下,自找台階說道:「你說的也是,是我想少了!」
有時段煜麟這嚴謹的作風令她還真消受不了,可是她一想到段煜麟與落洛在一張床上睡覺,做那事,她心裡就不舒服,明明是她的男人,中途還讓別的女人給插一腳,算了,她跟炎風也在一起過,這算是公平了吧!不過好在段煜麟並沒問她與炎風的事。
兩人一起將錢打到常怡舒的帳號上,宋清媛看著自己帳戶上原本的二百五十萬一下成零,心痛不已,偏偏又不能表現出來,辦完了手續之後,她說:「我先去酒店收拾東西,你工作吧!」
她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撫平自己的心痛。
段煜麟說道:「我送你過去!」
「我打車好了!你去幫吧!」宋清媛說道。
段煜麟則說:「我剛剛花了五十萬,現在資金緊張,你還是坐公交過去吧,我送你去車站!」
「公交……」她臉色都變了。
「怎麼?你以前不是常坐?」段煜麟問。
年輕的時候表明自己不愛財,那是正常的,她都這個歲數了,還表示這些有什麼用?不過段煜麟真的窮到這種地步了嗎?如此的話這日子如何往下過?難道連炎風都不如了?
她勉強地笑著說:「好!」她感受到段煜麟的冷漠,這哪裡是剛剛恢復戀愛關係的樣子?她很清楚是那毒誓影響了他的心情,她走了兩步,又回頭,淒苦地說:「煜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不得好死我也願意!」說完,不等他的回答,她快速走向公車站,頭都不敢回。
大熱天的,公交站上人非常多,車子來了,段煜麟目送宋清媛上車,宋清媛忍受著難聞的汗味兒上了車,她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本想下一站就下車打車的,可又一想萬一被段煜麟看到就麻煩了,她摸不準現在段煜麟是什麼心思,怎麼看起來與兩年前有了距離似的,還是穩妥一點,忍忍吧!
段煜麟見公交開走,他面無表情地開車去公司,什麼也看不出來。
因為度假村這個項目,落松在公司裡沒日沒夜地加班,落洛剛剛離婚,落松說什麼也不讓她出來工作,讓她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他總覺得愧對這個女兒。
晚上的時候,李秋瀾進來說:「小洛,別總在家憋著,讓你哥哥帶你出去吃飯,散散心!」
後面落帆跟了上來,說道:「你哥可是難得發善心,走吧!」
落洛挺意外的,這次離婚母親不僅沒嘮叨,哥哥居然對她也是表現友好,難道真的是為她好嗎?太罕見了,她靠在沙發上說:「媽,我不想出去!」
「在家憋著都快發霉了,快去吧,別讓我轟你啊!」李秋瀾利落地說,手還打了個架勢,彷彿告訴她,她要再不去,就真的過去拎人了。
落洛瞭解母親的脾氣,不得已站起來說:「媽,我換衣服!」
李秋瀾這才笑道:「快點啊!」然後拉著兒子出去了。
落洛隨意換了身休閒裝,估計哥哥去的多半是**,穿裙子,萬一被摸就麻煩了,黃祥那件事在她心裡多少造成了陰影。
她一出來,落帆就不滿地說:「你穿的這是什麼?瞧瞧外面姑娘哪有像你這樣穿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怪不得段煜麟不要你!」
「那我不去了!」落洛的脾氣也上來了。
李秋瀾趕緊拉落洛說:「落帆,有你這麼說妹妹的嗎?穿成這樣怎麼了?快去吧!」
落帆瞧眼母親,沒辦法,只好說:「走吧,帶你散心還得求著!」
落洛哼道:「我又沒求你帶我出去玩,是你非要上趕著的!」
「你……」落帆氣的鼻子都歪了,可是一想到黃祥承諾他的,他只好忍下了,但嘴上卻不肯吃虧,說道:「看在你剛離婚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
兄妹倆彆扭地上了車,落帆開車,一直開到了c市最大的會所,就是當初段煜麟帶她來的那間,她對這裡有心裡陰影,不肯下車,說道:「不至於來這裡吧,多貴,換別家吧!」
「哥好容易帶你出來玩一次,不能將就,走吧!」落帆說著要下車。
「我對這種娛樂場所沒興趣,再說了,咱們家現在這種情況也不適合在這裡灑錢,爸爸現在還在公司辛苦加班呢!」落洛對自己的哥哥簡直失望透頂。
妹妹還來教訓哥哥?落帆不高興了,他按捺著自己的姓子說:「小洛,可這不也是為你高興嘛,房間已經訂好了,東西也都訂了,你不去這錢可白扔了!咱爸賺錢也不容易!」
他這時候想起落松賺錢不易了,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呢?
果真,落洛一聽這話便毫不猶豫地下車了,臨下之前還說了一句,「哥,就這一次啊,下次說什麼我也不來這裡!」
「放心吧!」落帆高興地說。
兄妹倆進了會所,裡面環境高雅,大廳裡有節目,不是特別俗的那種,可這樣的曖昧似乎更勾男人的心,落洛把目光轉回來,她總覺得這裡帶著黃祥的印記,心情更加不好了,她決定呆一會兒就回家。
兩人進了訂好的包房,落洛環視一下房間,這裡果真裝修豪華,怪不得有錢人都原意來,的確舒適,再配上好酒美女,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小洛,喝酒嗎?」落帆問。
「不,我要果汁!」她這個哥哥不靠譜,她可不敢喝酒,萬一喝醉有人欺負她,估計哥哥肯定把她丟下自己先跑。
「行,我給你要果汁!」落帆爽快地說。
這爽快令落洛覺得哥哥今天真是帶她來消遣的,就算往日再不和,也是親兄妹,她離婚這麼大的事,哥哥心裡可能真的心疼自己了,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暖了起來。
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媽媽,她立刻接聽。
此刻趁著落洛沒有注意,落帆出去迎果汁。
李秋瀾問道:「小洛,你哥帶你去哪兒玩了?」
「會所,已經到了!」落洛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好好玩啊,就當散心了!」李秋瀾說。
「媽,我知道!」她的心中又是一暖,媽媽在關心她,看來她的家人在關鍵時刻對她都很好。如果她知道母親這個電話的真正用意,恐怕心是要碎掉的。
炎風也是這裡的常客,如果是以前他看到了落帆,基本就無視了,可現在不同,他心裡惦記著落洛,所以不免多看了兩眼,他發現落帆接過服務生端來的果汁後,動作隱蔽地在裡面灑了些東西,落帆的動作一般人看不出來,可他炎風的圈子比落帆玩的高桿多了,一眼便能看清落帆在做什麼,他不由哼了一聲,心想也就是下作的人能幹出這種下作的事。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要倒霉了!
落帆端著飲料進了包房,落洛剛好打完電話收了起來,他不滿地說:「媽也是的,你跟我出來有什麼不放心?我剛剛又要了些點心,你先喝點東西,想玩什麼?唱歌嗎?」
來這裡能幹什麼?恐怕也就那幾樣遊戲吧,她對唱歌沒什麼興趣,不由說道:「哥,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你唱了我聽聽!」
「好啊,今天咱們好好玩一場,不醉不歸,來,先喝!乾杯!」他說著,舉起杯中紅酒,等著落洛舉杯。
看著哥哥這麼高的興致,她也挺高興,親兄妹,她當然希望有個哥哥保護自己了,或許這就是關係緩和的機會,她舉起果汁,碰了碰哥哥的杯子說:「乾杯!」
兩兄妹一飲而盡,落帆看著落洛把杯中果汁喝個乾淨,心中非常開心,看樣子事情就要成了,他大把的金錢啊!落家也有救了,他還可以當落家少爺!
過不多時,落洛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她閉上眼,心裡疑惑,現在不算太晚,怎會困的這樣厲害?
落帆看到妹妹閉眼,試探性地問:「小洛,你睡著了?」
落洛懶的理他,讓她聽歌還不如睡覺有意思,所以就沒吭聲,所幸裝睡。落帆看到落洛沒了動靜,心中大喜,他關掉音響,拿出手機給黃祥撥號,黃祥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他接的非常快。
「黃總,小洛睡著了,您現在過來吧!」落帆語氣裡都帶著興奮。
落洛把這句話聽的真切,她的心瞬間涼到谷底,原本昏昏欲睡的她也因為刺激而清醒了不少,原來今天哥哥所謂的親情,是為了把她賣給黃祥!她不是兩年前的落洛,不會跳起來跟哥哥爭論,而是繼續裝睡,想辦法。
所幸落帆出去迎接黃祥,落洛睜開眼,迅速拿出手機,她也不知道給誰打,情急之下給辛濯打了過去,辛濯接的倒是快,有點意外這麼晚了落洛還來電話,他清淺的聲音在手機中傳出,「小洛,有事?」
「辛濯,我被下藥了,我哥要把我給了黃祥,能不能來救我?上次的夜總會,入口第一個房間!」落洛來時也沒注意這是幾號房,所以只能這樣形容。
「我馬上過去,你等著!」辛濯掛掉電話不由暗罵,落家怎麼會有如此的混蛋,連自己的妹妹都捨得給送出去?他隨便換了衣服,襯衣扣子都沒來及系,便跳上車向夜總會開去。
黃祥就在外面車裡等著,他本以為這輩子都吃不到落洛,可萬萬沒想到不過兩年,段煜麟不要落洛,這麼甜美的小羊羔送到他嘴邊,又是他朝思暮想的,他如何不慇勤?想想落家少爺跟他談這筆交易,還想先救落家再給人,他哪有那麼傻?在他的堅持下,落家那草包公子馬上答應先給他吃落洛再救落氏,如了他的願。
其實落帆覺得妹妹反正也嫁過人了,再跟幾個男人不是跟?女人嘛,嫁人後就不值錢了,所以冒著黃祥會反悔的風險,他還是決定先把妹妹送到黃祥口中。
炎風正在吧檯跟位高素質白領**,想著晚上有什麼發展,他看到黃祥從門口走了進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采,走起路來像跳舞,那一身肉都跟著顫啊顫的,炎風太知道這廝了,碰到他感興趣的女人時,才會這樣,他的目光不由隨著黃祥移動,看能讓他如此期待的貨色是什麼樣的。
他看到黃祥與落帆神秘地不知說了什麼,落帆臉上的表情很狗腿,兩人一起進了包房,炎風的眉不由鎖了起來,他知道黃祥最大的目標就是落洛,現在落帆又在此,那麼屋裡的……
有這樣混蛋的哥哥嗎?炎風自詡自己就夠混蛋的,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更甚者!
過不多時落帆就出來了,炎風丟下那位女白領,向落帆走了過去,女白領很不高興,叫了一句,「喂,你幹什麼去?」
炎風沒理她,現在落洛比較對他的胃口,這個白領還是老了些,雖然素質比較高。
落帆剛得了些黃祥的錢,正想著喝點小酒,找個女人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接聽,高興地說:「媽,事情成了,小洛睡著了,黃祥也進去了,我們等著數錢就好了!」
炎風驚奇了,原來這件事落洛的媽也知道?甚至還有可能是主使?天啊,這丫頭身邊竟點子什麼人?也太可怕了吧,他的家庭幸福,無法想像在這樣的家裡如何生活,怪不得給嫁到段家受罪,唉唉!
他炎少居然還有同情心,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只想著再晚恐怕小洛洛就進野豬嘴裡了,他向包房走去。
此刻會所的客戶經理也躲到暗處給段煜麟打電話,他知道落帆是段煜麟的大舅子,現在又知道落帆帶著妹妹來玩,落帆可就一個妹妹,不是段煜麟的妻子是什麼?他還不知道段煜麟與落洛離婚的事,所以這信還是要報的,段氏可是這裡重要的客戶,他暗中通知段煜麟,黃祥也不會知道,不會遷怒在自己頭上。
此刻段煜麟正和宋清媛一起吃飯,宋清媛非要和他一起吃,說是重溫過去的時光,他懶的費口舌,於是跟他去吃,一直都是宋清媛在說,他沉默,不過沒關係,反正以前戀愛段煜麟的話也極少,所以宋清媛並未感覺不適。
段煜麟手機響了,他像往常一樣接聽,然後他的表情猛地變得肅殺起來,問道:「什麼?你說落帆他居然幹這種事?我馬上過去,不行你找幾個人去破壞掉,有什麼事我擔著!」
「煜麟你幹什麼去?」宋清媛看他連電話還沒掛就跑了出去,她趕緊向外追,服務生過來攔住她說:「小姐,您還沒結賬!」她將錢扔過去,然後跑出去,只看到帕薩特遠去的車尾,再看馬路上根本就沒有出租,她追都追不上。
想到剛剛段煜麟說的「落帆」二字,這事情有可能是關係落洛的,她不由咬緊唇,都離婚了段煜麟還對那個女人那麼掛念嗎?她心裡百爪撓心,萬萬沒想到以前她讓落洛嘗到的滋味自己現在也嘗到了,是不舒服啊!
段煜麟一邊開車一邊自責,宋清媛黃祥尚且都惦記,更何況落洛呢,可他萬萬沒想到剛剛離婚一天,黃祥就下手了,並且還是勾結落帆,這個落帆還是人嗎?竟然為了錢把自己的妹妹給往火坑裡推。他當時離婚的時候真的沒有想,落洛離婚後恐怕遇到窺視她的不只黃祥一人,而沒有了落家的庇護,恐怕她的日子會更難。
炎風走到門口就聽到落洛的叫聲,那樣的驚恐,還有撕破衣服的聲音,他大怒之下推開了門,瞧見黃祥把瘦小的落洛按在沙發上,領口已經被撕破大半,隱約可見突起的一點,而落洛的小臉上,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落洛本來想等辛濯過來,她萬萬沒想到黃祥來的這麼快,她還沒準備跑,黃祥就進來了,她再要跑談何容易,別看黃祥胖成那樣,動作還挺靈敏,力氣也大,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黃祥此刻滿眼都是嬌嫩的落洛,哪裡還注意門響,炎風幾大步走過來一把就將黃祥掀開,把受驚的落洛抱在懷裡,並且將她的領口給按住,黃祥猛地被拉開,心中十分不爽,破口就要大罵,然而他看到是炎風的時候,將罵人的話吞入肚中,問道:「炎少,什麼意思啊?」
「抱歉,小洛是我的人!」炎風坐在沙發上,悠閒地說。
「什麼?」黃祥一臉不信,他的目光看向落洛。
炎風拍了拍落洛,落洛將頭埋進炎風懷裡,手也抱住他的腰,她再笨也知道炎風在幫她,雖然炎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黃祥走了自己興許又要倒一次霉,可眼下能拖延時間,辛濯來就好了。
小女孩兒全身的依賴,柔弱的嬌軀就在他懷中,他甚至能察覺到她的瑟縮,讓人憐愛,此刻的他,極有男人的成就感,聞著她發間的清香,他的體內都起了躁動,他才發現,這個不起眼的女孩兒其實是個真正的尤物,非常容易讓男人有感覺,再看這肌膚的觸感,這身體的柔軟度,在床上一定無比的**,怪不得黃祥玩遍多少女孩兒的色鬼不肯放手呢,原來他早就看到落洛的好!
黃祥乾笑兩聲,「原來這丫頭早就給段煜麟戴綠帽子了!」
炎風不悅地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以前黃總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以後可不要再隨便欺負我的女人!」
黃祥是生意人,他之後以對炎風這樣客氣,也是看中了炎風的背景,他坐在沙發上,說道:「炎少,什麼樣的代價您才肯割愛呢?」說著,肥手指了指落洛說:「她不過是個離婚的女人!」
炎風笑笑說:「離不離婚的,本少不在乎,我眼下最寵的人兒就是她,自然不想她受得半點委屈,再說我也不缺錢,什麼物件也不缺,恐怕這愛是割不了的,黃總還是另尋目標吧!」
黃祥被拒,心裡有火卻不能發出來,他只好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肉,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次算黃某冒犯,下次請炎少吃飯賠罪,炎少一定要賞臉!」
「好說好說!」炎風笑道。
黃祥無奈地走了出去!
客戶經理瞧見炎少將落洛救了出來,這才鬆口氣,不用他找人出頭了,他只當炎少是段總的朋友,所以便沒再管。
炎風抱著懷裡的美人兒都不願撒手了,他輕拍著她的後背問:「說吧,這次怎麼謝我?」懷中的人兒並無反應,他小心將她翻過來,這才發現,原來她已經睡著了。
落帆為了保險,給她下的藥不少,剛剛為了掙脫黃祥,她已經用盡精神,現在再也堅持不住,哪怕炎風是狼,也沒辦法了。
水晶燈下,落洛的皮膚細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紅紅的唇,尖尖的下巴,還有漂亮的蝴蝶鎖骨,胸前起伏目測就不算小,小腰不堪一握,雙腿筆直而修長,這在古代真算是蠱惑帝王的妖女了,這丫頭平時總將自己包的嚴實,身上的料不容易看出來,現在一細看,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比起宋清媛,她真是高出不知多少個級別。他的手指在她臉上摩挲,美人兒在懷,這樣舒服的觸感,如此抱一夜他也願意!
他炎風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會趁人之危做出什麼事情來,比如現在,他不會像黃祥那樣沒品,再怎麼著也得等丫頭醒了,慢慢誘導著,她心甘情願才行。
外面黃祥掃興極了,也沒心情再找別的女人,眼看肉馬上就吃到,一下子飛了,他心裡有些接受不了,他剛剛走出會所,辛濯剛下了車,一看到黃祥二話不說疾步走上來,拳頭就招呼過來,黃祥被打歪了臉。
「落洛呢?你把她怎麼樣了?」辛濯難得犀利起來,在外面打人更是頭一次。難道他來晚了?一想到落洛被這個人渣佔有,他心裡說不出來的氣憤。
黃祥怪叫一聲,捂著臉說:「辛少,怎麼是您,我沒把她怎麼樣啊,再說落洛是炎少的人,我可動不了!」
「落洛在哪兒?」辛濯問。
「當然是跟炎少在一起!」黃祥說道。這個辛濯他也惹不起,這拳算白受了,這倒霉的!
炎風也不是好東西,辛濯沒時間跟黃祥磨蹭,衝進了會所,黃祥一邊回頭一邊嘟嚷,「看不出來啊,這小頭居然跟辛少還有一腿,嘖嘖,不是省油的燈!」
他走了沒兩步,段煜麟也趕到了,他一眼就看到黃祥,連車都沒往車位上停,跳下來一拳就打了過去,倒是平衡,這次打的是另一邊臉,黃祥又是怪叫一聲。
「落洛呢?」段煜麟吼道,難道他來晚了?如果落洛真的被黃祥佔有,他怕是會愧疚一輩子的!
黃祥人還沒看清呢,此刻聽到段煜麟的聲音,叫道:「段總,你不是跟那丫頭離婚了?」
「離婚她也是我的女人,由不得你胡來!」段煜麟說著又要打他。
黃祥忙伸手,「哎哎段總,還您的女人呢,她早就跟了炎少,現在正在炎少懷裡呢!」
壞了!段煜麟知道炎風對落洛也居心不良,他扔下黃祥就跑了進去,黃祥看著他的背影說:「哎,我還沒告訴你,辛少也進去了!」
臉上又麻又疼,他摸了摸臉,疼的歪了嘴,他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肉沒吃著,還被狼打,倒霉催的,都怪落帆,明明這丫頭不能吃,還給他找這麼多的事兒。這氣不出到落帆身上,他非憋死不可。
包房裡正熱鬧,辛濯衝了進來,看到炎風抱著落洛,他眼立刻紅了,跑過來將落洛從他懷里拉開,炎風怎麼肯放手,抱緊落洛說:「辛少,這人可是我救下來的,要依著你的速度,早完事兒了!」
「我看你救她目的也是不純,怕是想趁機做點什麼吧!」辛濯看他抱的緊,也不敢硬拽,只是拉著她的一隻手臂不肯放。
此刻段煜麟衝了進來,他沒想到辛濯也在,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兩人在爭落洛,而此刻落洛緊閉著眼,顯然是被迷暈了,他大喝一聲,「你們放開她!」
辛少與炎少竟然異口同聲地說:「你已經跟她離婚了!」
是啊,離婚了就代表著跟她沒有了任何關係,他心中突地痛了一下,如果她還是他的老婆,那麼此時,他就能理直氣壯地將她抱在懷裡,帶離這個地方!
他走過來說:「你們兩個這樣也不算回事,把她放到沙發上,我們互相看著,誰也不許碰她!」
這算是一個比較公平的決定,炎風也沒有意見,反正今晚抱著她是不可能了,這麼多人在覷視,他便站起來,彎腰把她放在沙發上,辛濯則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擋住她被撕破的領口,段煜麟的手滯在半空,他脫慢一步,只好將外衣放在一邊。
三個人坐在房間裡,一時無語,互相監視,生怕誰對她不軌。
炎風坐在落洛躺著的沙發旁邊的那個沙發,他點起一支煙,雙眼微瞇,他閒散地歪著,一副紈褲公子模樣,三個男人一個女人,若是從前,一起用了那個女人也是常有的事,不過現在就不行了,且不說辛濯不會參與進來,恐怕段煜麟也不會允許別的男人對他前妻如此,男人麼,就是這樣,是自己的不珍惜,可又不想別人染指,何況……
他又看了看沙發上的小人兒,不知屋中太熱還是西裝太厚,她那白皙的小臉上染起兩抹嫣紅,那小巧的尖鼻還有自然的紅唇都看起來十分誘人,這樣的尤物,他並不想跟別人分享,有些女人不值得他費心,有些女人再費心也是要的,不過對於一個離過婚的他這樣上心還是頭一次,罷了,反正他炎少一向不拘小節。
段煜麟靠在沙發上,雙腿疊交,他面色陰沉,利落的短髮,緊抿的唇角凌厲,只是坐在那裡就顯出一種霸氣來。他心中煩躁,想點煙,抬眼一看到落洛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真不明白炎風與辛濯是怎麼同時出現的?如果落洛真如炎風所說早就是他的女人了,那辛濯絕不會參與進來,辛濯的為人他還是清楚的,這個男人不論是在小輩裡還是在老一輩眼中,都是最穩重、潔身自好的那種,名聲極好。
他的目光又轉到了落洛身上,這個不起眼的小女孩兒,怎麼在離婚後一下子炙手可熱起來?並且身邊還都是不凡的男人,他的目光又沉下幾分,一想到她滿臉是淚闖進自己的辦公室,孤憤地站在那裡,十足像個委屈的孩子,說起來她還是個孩子,哭的那麼悲傷,彷彿世界都要塌下來一般,這一刻他的心也跟著酸澀了起來,遭遇那樣的變故,現在又受到了欺負,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度過的?
這一刻,他眼裡只有落洛,她的悲傷、她的難過,她被欺負,他的混蛋!她是否插手他的事,是否讓清媛離開,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辛濯此時的心情也並不平靜,三個人中,他坐的最為端正,他就是那種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家都站坐行一板一眼的男人。他真後悔沒有多打黃祥幾拳,多大歲數的男人總惦記跟自己女兒一般大小的姑娘,噁心不噁心?而現在,一個不是好東西的炎風,一個負過落洛的前夫段煜麟,都不配在落洛身邊,這個可憐的女孩兒,今天他是保護定了。
三個男人、三種心思,像是某種較量,誰也不肯離開。
落洛嚶嚀了一聲,三個男人都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落洛的頭歪了歪,並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原來她只是躺累了,動了動。
三個男人又重新坐下,他們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免表情有些尷尬,炎風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嗓子說:「這落洛家人也太不像話了,為錢怎麼能把自己女兒賣了呢?」
「落帆,我不會饒了他的!」段煜麟下了狠話。
辛濯沒說話,炎風接著說:「你以為只是落帆嗎?這件事還有她落夫人的參與!」
這下辛濯驚訝了,開口問:「落洛的媽媽?」
「不錯,當時我聽到落帆給他媽打電話,說事情成了,顯然這是娘倆兒一起合謀的!」炎風說道。
「簡直太過分了,我倒是想問問落伯父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段煜麟氣憤地拿起手機,可這號還沒撥出去,他就的手指就按不動了,他剛剛想起來,落氏要破產全是他的功勞,如果說這次落家是想賣女兒挽救這次的破產危機,他就是罪魁禍首,他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再說了,最開始是他帶著落洛找的黃祥,讓黃祥對落洛起了心思,後來李秋瀾為了挽救落氏,不也曾決定把落洛嫁給黃祥嗎?那麼現在做出這樁事也不稀奇。
想起往事,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為了自己、為了和清媛結婚,把一個無辜的女孩兒給推到深淵裡,好在她沒有真的跟了黃祥,如果跟了,或許現在連命都沒了,當時的他沒有感覺,可現在的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此一時彼一時,與落洛兩年的生活,使他看到了一個女孩兒的善良與平和,勤奮不息的努力,也讓他慢慢的有所改變,從最開始冷硬的心也會軟化一些,也會為別人著想一些了,似乎離婚後,他看到的都是她的好,她有哪裡不好,他似乎都不記的了。
辛濯看到段煜麟的反應,冷笑一聲,很少尖刻的他難得說出一句諷刺的話,「才想起來自己沒資格吧,這個電話還是我來打吧!」
段煜麟難得吃了悶虧,沒吭聲。
辛濯撥了號,此刻落松還在公司裡加班,解決公司危機,他看到這麼晚辛少的電話有些意外,兩個公司有些業務往來,可這麼晚談業務還是不太可能,難道是小洛?這時小洛應該在家睡覺,帶著疑問,他接聽了電話,「辛少,這麼晚,有急事?」
「伯父,我想請問一下,您的夫人與兒子設計給落洛下了迷藥送給黃祥,這件事您知道嗎?」辛濯話不多,從來都是一針見血,一句話便能說清事情的經過。
落松嚇一跳,「你說什麼?落洛呢?她有沒有被黃祥那個混蛋給……她在哪裡?她怎麼了?」說到後面,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辛濯聽出來,這件事他不知道,辛濯跟著說道:「落洛沒事,被我們救下來了,我們在璽尚會所。」
「辛少,麻煩您在那裡守一下,我馬上就過去!」落松說著,聲音都有些抖了。
辛濯道:「伯父,您放心,我不會走的!」
電話掛了,炎風才不悅地說:「這人可是我救下來的,等你們,黃花菜都涼了,如果不是我警惕,小洛洛可已經被吞了!」
辛濯還沒說話,段煜麟便開口了,「炎少,謝謝!」
炎風嗤道:「你一前夫,有什麼資格說謝謝?我救小洛洛是應該的!反正她是我的女人!」
辛濯十分毒地說:「在這裡說說就罷了,到了落洛父親面前可別亂說,他對落洛的家教非常嚴格,如果聽到你這些話,回去倒霉的是落洛!」他看出落洛對炎風是不同的,否則他也不會得罪黃祥將落洛給救下來,所以打蛇打七寸,這樣最有用。
果真,炎風一時啞然,沒有吭聲,辛濯看到炎風的反應,就更加確定自己心裡的想法。
炎風心裡不屑地想,這小丫頭已經夠可憐的,別再讓她回去挨罵了。
落松到的很快,他親自開的車,連紅燈都闖了,可見他的內心裡翻起了多麼大的驚濤駭浪,兒子與妻子怎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趕到會所之後,他一眼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落洛,他衝過去,半跪在她面前,表情痛苦,一雙手顫著,看來十分激動。
辛濯過來說:「伯父,她沒事,只是被下藥睡著了。」
炎風跟著說:「是啊,黃祥還沒碰他就被我救下來了!」他可得說這人是自己救的,不能便宜了這倆小子。
落松聽到陌生的聲音,轉過頭驚訝地叫:「炎少?」他剛剛進來只顧得女兒,卻忽略了房間裡的人。
炎風一副玉樹臨風的姿態,收起了自己的放浪與不羈,讓自己看起來穩重可靠,他淺笑道:「是啊,我剛好聽到貴少爺與貴夫人通話,所以才知曉這個陰謀,我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黃祥按著落洛,落洛正在掙扎,衣服都扯破了,您知道黃祥的身份,我不便打他,所以為了救落洛,我便謊稱落洛是我女朋友,為的是讓黃祥放手!」他可得說清楚,萬一落松認為落洛的衣服是自己扯破的就麻煩了,還有他知道大家千金的名聲都是很重要的,現在他不能為了騙那倆小子而毀掉落洛名聲,否則這小丫頭以後就難過了。
這番話說的清楚,落松也聽的清楚,他伸出手說:「炎少,這次真是謝謝您了!」
炎風也伸出手,姿態極低,「伯父不要說這麼客氣的話,這是應該的!」
落松真是意外,據說這位炎少私生活極其荒唐,怎麼此時會正義地救了自己女兒?還看起來很正經的模樣?難道外界傳說有誤?
段煜麟插嘴說:「爸,我打了黃祥,為小洛出口惡氣!」
落松這才發現,段煜麟居然也在,他的臉立刻陰沉下來,冷哼道:「段總,您忘了您已經跟我女兒離婚了?我可不敢高攀,做不起您的爸爸,只要您不害死我們落家,我就感激不盡了!」
這話說的十分不留情面,辛濯勾著唇極力忍著笑,這幕真精彩啊,不得不說此時看起來很解氣,可惜落洛看不到。而炎風則故意一般地笑了出聲,使段煜麟十分難堪,可當著這倆小子,他也不好解釋,更不好說什麼,只能黑著臉將氣給忍了下來。
落松走到沙發上抱起落洛,炎風搶先說:「伯父,我送你們吧!」
辛濯則說:「今晚已經夠麻煩炎少了,還是我來吧!」他說著,站到了落松身邊。
落松跟著說:「是啊,炎少早些休息,辛少麻煩送一趟就行了!」他不得不小心,這位炎少傳言太不怎麼樣,他可是怕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他盯上,相比之下,還是辛濯要靠譜一些,最起碼不會出什麼事。
段煜麟乾脆就沒有說話,他當然想送,可也知道開口不免會被羞辱一番。
炎風一聽落松這樣說,也不好再強送,只能說:「麻煩算不上,那伯父路上慢點!」
落松點點頭,此時辛濯已經拉開門說:「伯父,我們走吧!」他知道落松顧及女兒名聲,所以沒有說由他來抱落洛。
三個人護送著落松出門,這陣勢頗為浩蕩,畢竟段煜麟、辛濯、炎風三個人在一起,這組合就太詭異了,誰不知道這三人沒啥關係的?還不怎麼對盤,於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落松懷裡的落洛便成了焦點,落松不悅地將落洛的小臉扶到自己懷中,不願讓人看到,而辛濯與段煜麟則主動地擋在前面,不讓人窺視,炎風閒散地跟在後面,那看似疏懶實則內斂厲光的眸不善地掃了一圈,果真人們都收回好奇的視線,這三人不好惹,不要憑白的惹出麻煩。
常年在門口找新聞的娛記看到出來的這三人,也都不敢去拍,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們最清楚。
辛濯開上落松的車,而落松抱著落洛坐在後面,車子快速開走了,段煜麟看著遠去的車,目光幽遠。
炎風在一旁落井下石,笑道:「別看了,看眼裡拔不出來,這失去的怎麼也是失去了,現在後悔,有毛用?」
段煜麟收回目光,轉過頭雙手插兜,問他:「炎少,為何我的女人你都那麼感興趣?」宋清媛炎風追了好幾年,現在又是落洛,他不能不多想。
「段總,我以為你知道呢,難道不知道?慢慢想去吧!」炎風笑著走到自己的車子,離開了。
段煜麟也去找自己的車,然而看到自己的停車位並沒有,他四處尋找,找不到只好問保安,一說車牌,保安指了下說:「哦,對不起段總,我們不知道那輛帕薩特是您開的,在那邊!」
十分偏遠的角落裡,車子被拖到了那邊,段煜麟並未發脾氣,他十分清楚這裡的人都是看車下菜碟,而沒了段家的後台,他什麼都不是,這樣的滋味他也要嘗嘗,他一定靠自己的能力取得成功,否則家族勢力終歸不那麼牢靠!
落松進了家門,李秋瀾沒有睡,等著事情結束,估計小洛要鬧的,她還得安撫小洛的情緒,不能讓丈夫那麼早知道。
然而她看到丈夫抱著落洛進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裝傻問:「咦,這是怎麼了?」
落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問:「落帆呢?」
「他……出去玩了!」李秋瀾還沒細問就看到後面跟著的辛濯,她立刻收回自己的話,轉聲說:「呀,辛少來了!」她的腦子快速轉著,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辛少會在這裡?事情到底成功沒有?不會跟辛少有關吧!
辛濯有禮地點頭,看似溫和實則淡漠地說:「伯母您好!」
落松命令道:「把落帆那個逆子給我找回來,否則別怪我把他逐出落家大門!」
李秋瀾欲言又止,看眼辛濯,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只好去打電話。
辛濯跟著落松上樓,幫他開門,這是他頭一次看女生的閨房,裡面全部都是粉色以及一些小女孩兒的顏色,傢俱什麼的也比較不錯,看來落家對落洛的生活環境還是很下功夫的,這倒令他看不懂了,既然在意這個女兒,為何捨得讓她去跟了黃祥呢?
落松將落洛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他這才退出來,而辛濯早已有規矩的退到門口了,兩人下了樓,辛濯說:「伯父,那我先走了!」
落松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說:「辛少,今天真是太謝謝了!」
辛濯彎起唇,「伯父不用客氣,是落洛給我打的電話,這種事情,怎能不管呢?」
原來如此,落松想了一下問:「那段煜麟怎麼會來的?」
辛濯清淺地笑著說:「這就不大清楚了,如果沒錯,我猜應該是會所的人跟他說的!」
落松點點頭,辛濯適時說:「那好我告辭了!」
「好、好,一定慢點,我讓司機送你!」他剛想起來辛濯是開著自己的車來的。
「行,勞煩伯父了!」辛濯並未拒絕。
兩人客套著,將辛濯送走,落松剛感歎辛濯的教養真是沒的說,不讓人感到冷淡,做法都適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如果小洛嫁的是辛濯,那不知要幸福多少,可惜,小洛如今的身份,辛家是不可能接受的,難道女兒就只能這樣過一生了嗎?
他不免想到剛剛才發生的事,怒氣又湧了上來,轉身大步進了屋,李秋瀾正在打電話,「什麼不知道,讓你盯著點,現在什麼狀況你都不清楚,我看你是有錢又找女人了吧……」她說到半截,看到丈夫進來了,連忙改口說:「行了你趕緊回來,你爸等著你呢,快點!」然後果斷地掛了電話。
落松坐到沙發上,李秋瀾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今天的事,試探性地問:「老公,到底是怎麼了?」
落松冷冷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是怎麼了?等落帆回來,咱們說個清楚!」
李秋瀾心裡一咯登,不由暗罵兒子辦事不靠譜,到底什麼情況?那小子光顧自己痛快去了,連老爹去了趟會所都不知道!
兩人就在沙發上坐著,落松越想越氣,李秋瀾心裡忐忑,這事兒要是沒成,還不得讓他給罵死?
落帆回來的倒快,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一聽父親抱著落洛回來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好,他還是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
回到家,落帆剛走過來叫:「爸!」
落松猛地站起來一巴掌就打了過去,他打的極為用力,一掌接著一掌,均往兒子頭上打,落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忙護著頭叫:「爸,您這是幹什麼啊?」
落帆回來的急,衣服扣子都沒扣上,這一身酒味加香水味兒,不用問就知道他從哪裡回來,落松一看這樣不爭氣的兒子就更氣,他打的用力,李秋瀾回過神趕緊拉丈夫,「哎,你打兒子幹什麼?你把兒子打壞了!」
落松反手就給了李秋瀾一巴掌,這掌也不輕,李秋瀾愣了一下,大哭起來,「落松你個沒良心的,你居然敢打我,我不活了啊!」潑婦之態盡顯。
落松氣的不輕,訓道:「你們兩個,還有沒有良心?小洛是你女兒,是你的妹妹,你們居然把她往虎口裡送,你們知道黃祥什麼德性嗎?太過分了!」
「爸,反正小洛也離婚了,跟一個男人和跟幾個有什麼區別?」這是落帆的心裡話。
李秋瀾一驚,沒來及阻止兒子已經嘴快地給說完了,果真落松更怒,又打了過去,李秋瀾叫道:「落松,我們這不也是為了落氏,不然難道讓我們眼睜睜看著落氏破產嗎?黃總那麼喜歡小洛,難道還不憐惜她?你想想小洛離了婚還能嫁給誰?跟了黃總已是不錯了!」
落松氣的手都抖了,「你是當媽的嗎?我落松的女兒就算不嫁也不會給人當情婦,你不知道黃祥有老婆?」
李秋瀾聽到這話也急了,「我不是當媽的?這些年小洛身上花了多少錢?落帆的衣服都沒小洛的多,你看看她房間的傢俱,是不是經常換?還都是名牌,落帆的傢俱都沒小洛的好,你說我對小洛不好?落松你良心被狗吃了?這個女兒我完全可以不養的,你……」
「住嘴!」落松喝道,他說著看向落帆,「混帳,先回你屋去,回頭再說!」
落帆巴不得呢,趕緊跑了回去,李秋瀾哼道:「瞞著有什麼用?那時小帆都記事兒了,他能不知道?」
落松瞪了她一眼,她還是閉嘴了。
此時門鈴聲響的急促,管家去開門,在門口喊了一聲:「老爺,段老爺子來了!」
落松與李秋瀾懼是一驚,趕緊起來迎接。
段孝嚴拄著枴杖一臉嚴肅地走進來,段賀光在後面跟著,面色也是陰沉,兩人顯然來者不善。
落松恭敬地叫:「段老爺子,請坐!」
段孝嚴坐下,段賀光站在一旁,落松與李秋瀾也沒敢坐,站在那裡,雖然是自己家,可段老爺子氣場太過強大,足以把別人震住,不敢與他平起平坐。
段孝嚴凌厲的目光掃向他倆人,緩緩地說:「今晚的事我都聽說了,怎麼,小洛剛剛離婚,你們落家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給賣掉了?難道我段家給你們好處不夠多?」
李秋瀾聽這話不樂意了,斗膽說道:「段老爺子,這離婚的事兒,還得怪煜麟啊,他怎麼能欺負我們小洛呢?」
段孝嚴的精光掃了過來,「我已經把段煜麟逐出段家了,怎麼?你是不是帶著落帆也跟落家脫離關係?」
兩人聽了這個消息都是一驚,萬萬沒想到段家把段煜麟這個准繼承人給逐出段家,可見段家對小洛的重視。李秋瀾忙賠著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段孝嚴哼道:「貪婪的女人,你們落家怎麼起來的難道你忘了?現在富了,就忘本了?我能讓你落家起來,同樣能讓你落家倒下!」
落松沒吭聲,這是實話,他心中悲涼,有愧於他們的托付,怎樣他都沒怨言,然而李秋瀾就不幹了,她忙說道:「段老爺子,真對不起,這次煜麟做的事兒太過分了,怎麼說我們對小洛都不錯,可不能這樣斷了我們的後路啊!」
「我段家說了不管嗎?只是晚了一天,小洛就沒有價值要賣給別人?嗯?」段孝嚴說罷,不容李秋瀾解釋,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們落氏快破產的時候,到處賣女兒,誰願意救落氏就把小洛嫁給誰,辛家、炎家等各個家族都收到過你們的資料,只可惜沒人肯娶罷了!誰讓你們這樣做的?嗯?」
李秋瀾急切地說:「那還不是因為段家沒動靜,我們以為這樁婚事就作罷了呢!」
落松的眼睛瞪的很大,問她:「什麼?你還幹過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李秋瀾這才意識到自己爭切之下說漏了嘴,趕緊掩飾道:「我這不是也怕落家有事嘛,想著多個辦法多一條路,萬一段家反悔不娶小洛了,咱們怎麼辦?」
段孝嚴哼道:「我們段家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再說了,如果不是段家,你們不過住著小房子的普通百姓,哪裡有今天?就算是自己經營不善也無話可說,更不可能怪罪到段家頭上,說到底還是你們太貪心,這樣的人家,讓我怎能放心小洛?」
李秋瀾雖然不高興,但也知道段老爺說的是實話,段家她不敢得罪,落家如今的情況她也知道,所以只能不吭聲。
段孝嚴說道:「這樣吧,小洛還是跟我回段家吧!」
落鬆開口說道:「我看這樣不太妥,小洛已經跟煜麟離婚了,這回去住名不正言不順的!」
段孝嚴說:「我已經想好了,我會登報聲明段煜麟與段家脫離關係,如此一來小洛就能回去住了!」
「但是依小洛的性子,她未必願意回去,畢竟她不理解,我看還是以小洛開心為主吧,段老爺子,我也想好了,讓秋瀾跟落帆出去住,我和小洛住在落宅!」
落松剛剛說完,李秋瀾就著急地叫:「落松……」
落松一個犀利的目光瞪過去,李秋瀾的聲音沒了,落松此刻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你已經把我逼到極限了,要是想離婚,就繼續鬧下去!」
李秋瀾平日裡雖然厲害些,可落松真正生了氣,李秋瀾就不敢造次了!這樣的女人就是屬於外強中乾型。
段孝嚴瞥了眼李秋瀾,哼道:「我看還是算了,把他們趕出去,你怎麼跟小洛說?這孩子心地善良,到時候也不會同意,八成也是自己忍下,讓你們一家團圓罷!」
「那……」落松也為難了,他真是恨自己管不住這母子,給他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
段孝嚴也沒有好的主意,此時段賀光開口說:「爸,我看還是讓小洛自己住要自在些,這孩子挺上進的,大學時候成績又好,對做生意也有興趣,還不如讓她自己發展呢,由著她的性子,讓她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吧,我們在暗中相助,您看如何?」
落松聽了,點頭說道:「這個主意不錯,也省得她在這個家裡總記著自己是離婚的身份!」
段孝嚴歎氣說:「也只能這樣了!」他凌厲地掃了眼李秋瀾,然後看向落松說道:「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辜負了我的重托啊!」
落松慚愧地低下頭說:「段老爺子,我知道,對不起!」
段孝嚴站起身,拄著枴杖一步步走了,段賀光看了落松一眼,沒有說話,跟在後面,等走到門口,段賀光才問:「對了爸,煜麟惹出的事……」
段孝嚴的步子停住,他轉過頭說:「你的度假村,我以原價全部買下來,這是看在小洛的份兒上,她還是需要你這個娘家!」
李秋瀾鬆了口氣,落松臉上愧意更甚,沉默地點點頭。
段賀光終究是不忍,最後還是出口相助了。
段孝嚴剛走,李秋瀾就叫道:「這明明就是段煜麟給惹出的事兒,他們還這麼牛……」
「閉嘴,我告訴你,以後給我老實點,別再打小洛的主意,你要是真把小洛害了,落家也就完了,你兒子的前途都沒了!」落松說罷,負著手走上樓。
李秋瀾被震住了,心裡卻不屑地想,還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
落松進了落洛的房間,他拿了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的睡顏,心裡一陣陣的難過,他想到女兒身上發生的這些事,低著頭,不由的老淚縱橫,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怎麼這樣懦弱,連女兒都無法保全?這個孩子是他從小看大的,落帆剛出生、學說話學走路他都錯過了,可他卻清楚地記得女兒清晰地叫他爸爸,親他的第一口,搖搖晃晃走路撲到他懷裡時笑的那樣甜。他的女兒如此乖巧,比兒子更得他的心,一想到這裡,他內心的酸澀更甚,竟然抽噎出聲,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傷心到何種地步才會這樣哭泣。
李秋瀾本來想讓落松回來休息的,可是在門外卻聽到丈夫的哭聲,壓抑而又痛苦,她的手不由滯住了,眼眶也跟著濕潤起來,剛剛段老爺子的到來,落家由地獄又回到天堂,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做的很過分?那哭聲就像哭到她的心裡,丈夫為人,她很清楚,鐵錚錚的漢子,何時哭過?可此刻……
她的手落下,轉身走進了兒子的房間,一進門,兒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動怒,事情還沒解決,他卻什麼都不想,睡的還挺香,她不由將他一把從床上給拎了起來。
落帆睡的正香,喝過酒,跟美人兒翻去覆雨後,正是累的時候,冷不妨讓人給拎起來,不由動了怒,「靠,哪個不長眼的……」
「渾小子,看看我是誰!」李秋瀾吼道。
落帆清醒了幾分,他揉揉眼睛,「媽,是你啊,什麼事,睡覺都把我給拎起來?」
「還什麼事兒?今天晚上的事兒你忘了?」李秋瀾尖利地說。
「不就是小洛的事嘛!對了,到底黃祥成功沒?」落帆問。
「沒有,虧了沒有,要不就慘了!」李秋瀾說。
「沒有?」落帆尖叫,「完了,黃祥的錢我都收了,這怎麼跟人家交待啊?以後見他得躲著走了!」
「混蛋,事情沒成你就收錢?錢呢?」李秋瀾揪著他的領子問。
「這不……剛剛花了!」落帆結巴地說。其實還有剩餘,不過他才不會給母親呢。
「你……」這個臭小子,她真是氣死了,她狠狠地擰了一下落帆說:「我告訴你啊,以後不許再算計你妹妹,知道嗎?這是最後一次!」
「媽!」落帆不以為意。
「你給我記住,收起那些念頭,要是再有下次,我也不管你,把你趕出落家,說到做到!」李秋瀾吼道。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起剛剛丈夫壓抑的哭聲,她難受。
落帆從沒看母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反正他不會吃這種嘴上虧,先嘴軟地說:「行,媽,我記住了!」
李秋瀾這才放心,站起身出門,走到落洛房間門口,雖然裡面哭聲沒了,可聽到一聲聲的歎氣,她還是沒進去,下樓回了房間。
段孝嚴坐車回去,段賀光在一旁坐著,車子走了一會兒,段孝嚴才說:「段氏也不能沒人管,我看叫老二家的大小子回來吧!」
「是!」段賀光應道。
段孝嚴瞥了段賀光一眼說:「當初讓煜麟當未來家主,也是看在小洛的面子上,可是他太讓我失望了,機會我給過,是他不珍惜,那就別怪我把段家給了別人!」
段賀光斂下眸說:「爸,我知道!我會通知啟海的!」
段孝嚴點點頭,說道:「你老婆那邊,你自己搞定吧,不過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再說這種事兒也先緊著煜麟的,他不爭氣,怪不得別人!」
「爸,您放心,怡舒理解!」段賀光忙說。
「嗯!」段孝嚴不說再話,把眼睛閉上,養起神來。
回到家後,常怡舒沒有睡,將段老爺子送回房,這才拉著段賀光回了屋,迫不及待地問:「怎麼解決的?要不要我明天去接小洛?」
段賀光搖頭,「不了,最後達成一致,小洛去外面住!」
「這怎麼行?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住多不放心?」常怡舒擔心地說。
「爸會叫人盯著的,不能讓她吃了虧!」段賀光說。
常怡舒又問:「這次落家干的這混蛋事兒,爸還管落氏的困難嗎?」
「度假村爸說買過來,沒辦法,小洛需要娘家不是?」段賀光說道。
常怡舒歎口氣,點了點頭,段賀光開口:「怡舒……」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抬頭問他。
「唉!」他先歎氣又說:「爸剛剛在車裡說了,讓段晁他哥回來進段氏接替煜麟的工作!」
「什麼?」常怡舒驚訝地問。
「爸說,機會給了,煜麟不珍惜,沒辦法,段氏不能一直空著!」段賀光情緒非常低迷,這個消息他很痛苦,卻又無奈。
常怡舒沉默,是啊,煜麟不爭氣,有什麼辦法?那個位置不可能一直給他留著,她拍拍丈夫的手說:「暫時先這樣吧,我們觀望一下,只是進段氏工作而已,想當家主,不是那麼容易的!」
炎風回去後,左想右想,覺得段煜麟現在怎麼看怎麼有反悔之意,雖然段煜麟做出極傷害落洛的事,兩人剛剛離婚,萬一段煜麟有心挽回,再做點什麼感動的事,把落洛給追回來,兩人復了婚,那他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他看到辛濯對落洛似乎也有意,真是強敵眾多啊!
少一個算一個,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宋清媛打了過去,宋清媛心情不好,睡不著覺,她看到炎風的電話有些意外,難道他又想回頭嗎?
「喂?炎風有事?」宋清媛特有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說清媛,你也太沒用了吧,剛剛你的男人為了落洛又是傷心又是失意的,他到底是誰的男人?我怎麼看著他喜歡的是落洛?你要是再不加把力氣,恐怕兩人離婚也沒用!」炎風又是嘲諷又是譏笑的,怎麼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什麼?他剛剛幹什麼去了?」果真跟落洛有關,她的心不斷向下沉。
「別的不說,他把黃祥給打了,為了落洛!」炎風說道。
宋清媛大吃一驚,黃祥是什麼人?當初黃祥欺負她,段煜麟都沒動黃祥一個指頭,現在他跟落洛離婚,居然還為了落洛打黃祥,重視的是誰,一眼就能看出來。難道她只是走了兩年,就差別如此的大嗎?
炎風看達到效果,掛了電話,他不爽,誰也別爽,宋清媛的行事方式他瞭解,估計這晚上段煜麟也不會爽了。
宋清媛馬上給段煜麟打了過去,段煜麟此刻躺在床上,心情不好,看到手機來電,把手機調成靜音又將手機放了回去,他現在沒有心情接電話,誰的都一樣。
宋清媛一遍又一遍的打著,可總是沒人接,最後她的手機都打的沒電了,她捏著手機,插上充電器,她想去段煜麟家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家?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她隨即就放棄了,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她不能追的太緊了,不管怎麼說段煜麟跟落洛已經離婚,就算是復合也不可能這樣的快,再說還有炎風盯著呢,不會讓段煜麟成功的,而她也會盯著,現在就放過他吧。
段煜麟在黑暗中瞪著眼,他才發現,習慣了落洛,再舒適的抱枕也不能讓他入睡,他失眠了!她的身體、她的味道,那種安心全都不見了,而今天晚上的事,讓他嘗到許久都沒有的心慌,彷彿擔心她受到傷害一般,他想到落洛如今的處境,心裡總那麼不是滋味。
算了,明天公佈消息,那塊地不開發墓地,做有關度假村周邊的產業好了,他懲罰誰呢?不管是因為什麼,這麼重的懲罰都沒有必要了,今天炎風也說的非常清楚,他跟落洛沒有關係,落洛並未婚內出軌,他所謂的離婚也沒有理由,如此的話,他是不是可以要求復婚?
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隨即就被他否定了,身邊還有個宋清媛,不管如何,母親當年讓她離開這是肯定的,這算是段家負她的,既然他不愛落洛,乾脆就由此放了她自由。
翻來覆去,凌晨他才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隨手拿過床頭的手機,發現不是這部,那部手機號碼只有幾個人知道,通常是聯繫自己公司的人用的,他趕緊起身去拿手機,是助理趙偉,他沉聲問:「小趙,有事?」
「段總,剛剛段家發出消息,度假村段家全部買下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趙偉請示問道。
段家出手真快,他看眼表,竟然已經八點多了,看樣子昨晚睡的太晚,今天沒起來,他想了想說:「取消墓地計劃,現在向外公佈吧!」他雖然離開段家,卻並不想與段家作對。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想,他很不理解,段家為了落洛把他趕出來,現在又出巨資幫助落氏,這一切都不尋常,他直覺中,怎麼落洛比自己還重要?總不成落洛才是段家的親生女兒,而他不是吧!這個荒誕的念頭一出他自嘲地笑笑搖頭,真是異想天開了,怎麼可能?如果真是那樣,段家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成長,私生子?他都忍不住笑出聲了,不由佩服自己想像力太過豐富,段家那麼嚴謹的門風,不可能有私生子的。
落宅裡,落洛醒過來,一眼便看到父親坐在床頭,眼睛紅紅的,憔悴的他,彷彿老了十歲,想必公司的事情很棘手,落松看女兒醒了,沙啞著嗓子問:「小洛,醒了?」
「爸,您怎麼在這兒?」落洛問,她想起昨晚的事,心有些涼,想必爸爸是為了昨天的事兒。
「小洛,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管好你哥哥跟媽媽!」他慚愧地說。
本來落洛不想說的,可沒想到爸爸已經知道了,她斂下眸說:「爸,沒事!」
落松說道:「對了,昨晚你沒事,炎少救了你,後來辛少也趕來了!」念在女兒剛剛離婚,他沒有說段煜麟來的事,自動給忽略過去。
落洛點點頭,落松又問:「小洛,你有什麼打算?」
「爸爸,公司是不是真的很麻煩?是不是真的需要我……」她問的急切,問的悲涼。
落松聽到女兒的話,這淚差一點又沒忍住,他連忙說:「公司已經沒事了,段家把度假村都按原價買下,我們沒虧,還賺了一大筆!」
落洛這才放心,她說道:「爸爸,我想搬出去住,行嗎?」
這在落松的意料之內,他也不想為兒子與妻子說好話,這件事他的心都涼了,何況女兒呢?他還不想連女兒都失去了,他算是默認了,又問她:「小洛,你也畢業了,還是來爸爸公司工作吧!」
落洛搖搖頭說:「爸,我先自己到外面工作行嗎?我還是想鍛煉一下自己!」
落松滿意地拍了拍女兒,「真不愧是我的女兒,有志氣,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闖蕩要注意一些,太辛苦的話,就回來,爸爸養你!」
「嗯!」落洛的聲音有點哽咽,不管怎麼說,爸爸對她很好,是真的好,如何為難也沒有把她給賣出去!
落松頓了一下問道:「對了小洛,我本來不該問的,你跟辛少……」
「爸,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辛少是個好人,幫過我幾次,我很感激他!」落洛解釋道。
「你……沒有喜歡他吧?」落松問。
「沒有,我剛剛離婚,怎麼可能那麼快喜歡上別的男人呢?」落洛勉強扯出一個笑來。
落松這才放心了,他說道:「我也不想管你那麼多,只不過辛家比較特殊,你與辛少在一起的話,注定前方路途艱難,也不一定能成功!」
落洛馬上想到自己離婚的身份,馬上斂下了眸,說道:「爸,我知道!」
落松是個男人,沒有敏銳的感覺,並未意識到女兒的敏感,他頗有感觸地說:「小洛,小時候你與煜麟就定了親,我以為煜麟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所以明知道你們沒有感情,還是把你嫁給他,現在爸爸知道錯了,以後爸爸不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貧富不重要,他能包容你的一切,愛你是最重要的,要是碰到了,把他帶來,爸爸給你把關!」
「爸,說這些幹什麼?我現在不考慮這些!」她不好意思,扭捏地說。
落松嚴肅一些,「你還年輕,不能總單身,遇到合適的就不要錯過,明白嗎?」
「知道了!」落洛應了下來,她可不想讓家人操心這些事了。
「這樣,我讓人把三室的那套房子給你收拾出來,你一個人住,那裡的治安好些!」落松說罷,想了想又說:「找工作的事,不急,你先歇歇再說!」
「我知道了爸!」落洛說著,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落鬆一下子笑出來,「呵呵,原來我們小洛餓了,我讓人做你愛吃的!」他說著,笑著出了門。
落洛起床,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被撕破的衣服,顯然媽媽沒有進來,再一想爸爸紅紅的眼睛,應該是守了她一夜,爸爸肯定是生氣了。
她換了衣服,洗漱完下樓,李秋瀾已經在客廳裡等著了,她笑著說:「小洛起床了,快來吃飯,都準備好了!」那笑有些不自然。
「嗯!」落洛看到母親一邊的臉有點腫,顯然是被打的,並且打的不輕,她有些意外,難道是爸爸打的?不過即便如此,對於母親的熱情,她還是有點生疏,昨晚的事,傷透了她的心。
母女倆,終於有了隔閡!
落帆還沒起,通常他中午才會起床,飯桌上,落松不斷招呼落洛吃著,李秋瀾也招呼,不過落洛就沉默多了。
落松上班之前說:「小洛,你在家收拾一下東西,等搬過去安頓好了,再去找工作!」
落洛點點頭,轉身上了樓。李秋瀾跟著也上了樓,進落洛的房間之後,李秋瀾帶著歉意地說:「小洛,對不起,媽真是讓你哥給迷惑了,媽苦日子過怕了,這一說落家要破產,媽就慌了!」
落洛沒有回頭,低聲說:「媽,我知道,這事是段煜麟做的,也算因我而起,我能理解!」她也只有這樣說服自己,不然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親生母親怎會將女兒送入火坑?
李秋瀾看落洛如此說,準備的一堆話反倒無法說出口了,氣氛有點僵,她笑了笑說:「願意出去住也好,獨立一下嘛,來,媽幫你收拾!」
「媽,您去忙吧,我自己來!」落洛將母親準備拿的衣服拿開。
李秋瀾的手滯在半空,她勉強笑了一下,說道:「行,你自己弄吧,姑娘大了啊!」她走到門口,又轉過頭說:「小洛,別恨媽媽,怎麼咱們也是親生母女,媽心裡也難受!」說罷,下了樓。
落洛坐在床上,她心裡更難受,可她怎麼覺得那「親生」二字如此諷刺?
當天晚上,落帆再一次去璽尚會所,剛剛下了車,一群男人就圍了上來,不由分說將他狂揍一頓,這架勢就是等他出現呢,落帆叫了半天,想半天難道是黃祥的人?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這群人並沒有下狠手,似乎只是教訓他,打的地方也不是要害,只不過他這位細皮嫩肉的少爺哪裡受過這份罪?叫的真是一個響,興許這種事比較常見,總之沒人來管。
一群人停了手腳,落帆哀求道:「我這是得罪了哪位大爺啊,咱們有話好好話,別打了、別打了成不?再打就打死了!」
段煜麟從暗處走了出來,落帆睜著腫起的眼睛,叫道:「妹夫,竟然是你啊!」他叫完才覺得不對,又說:「你害我落家這麼慘,害我妹妹這麼慘,你還來打我,有天理沒有?」
他想不明白段煜麟為什麼要打他,為落洛出氣?要不是段煜麟,落家不會要破產,落洛自然不會送給黃祥,他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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