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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文 / 簡思

    兄弟之間弄到今天這樣,他覺得真想送他一句,你他媽的願意的,你欠她的,你自己自找的,可是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

    兩個人對坐著相看無語,鄭少東看了一眼陸湛江:「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陸湛江現在說就是因為不能不說,他要是不說,沒有辦法配合治療,所以鄭少東必須幫他圓個謊。

    鄭少東是覺得在國內治不如在國外治療的好,還不如去國外,陸湛江在日本是看過的,可是效果其實差不多,用藥醫療條件這邊不見得是沒有好的,他也不想來回折騰。

    鄭少東沒說話歎口氣,這個第一關就得鄭少東來做了。

    陸湛江出差,說是要出去幾個月,以前佳君沒怎麼在乎,可是現在一聽,心裡的感覺怪怪的,這是要避開自己?

    晚上給他收拾行李,把應該帶的都裝進去了,內褲襪子衣服褲子,還有什麼沒帶的呢?

    找了半天覺得差不多都帶了,起身,起來的時候太急,頭有點暈,最近血糖好像挺低似的。

    「頭暈?你們定期檢查幾月份?」

    佳君說了一聲,好好的提什麼定期檢查,她最煩這個,動不動就奉獻出去二兩血化驗,沒病都化驗出來病了,陸湛江看著佳君的情緒就看出來了。

    「我回來給你帶點什麼?」

    佳君不怎麼真誠的笑笑,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他的腰,這樣睡很不舒服,還是這麼睡了,也許是心裡覺得不安穩吧,早上他走了,佳君一個人本來想做飯的,可是他人都不在了,自己做飯給誰吃啊?

    到了單位,今天上下面視察一圈,就是走一個形勢,車子開過一個地方看著很多人圍著,秘書往外面看,好像挺好奇的,佳君坐在後面正好是反方向所以她沒有看見,秘書嘟囔了一句。

    「可能是出車禍了吧。」

    到了地方,有人來接待,她就是來走一個形勢下面也是挺注重的,中午的酒店已經訂好了,這是規矩啊,下來一個吃一頓,佳君心裡笑,秘書合計,這真是拍馬拍到了驢蹄子上了,眼前這位最討厭的就是所謂的吃喝應酬。

    還沒進大廳呢,就聽亂糟糟的聲音,佳君看過去。

    在地上民警出去辦案回來,結果遇上了,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女人被遺棄了。

    遺棄?

    開玩笑是不是?

    佳君走過去,秘書的眼睛特別尖,一看好像是剛才自己順著車窗看出去的那個,衣服是一樣的,她當時還以為是出車禍在找賠償呢。

    「怎麼回事兒?」

    佳君伸手,旁邊的人把筆錄遞給她,從穿的衣服上看不像是走丟的,這個女的一直說自己家在附近,那就只能說明一點,是被人放在那個位置的,她說自己沒有移動過位置,如果不是遺棄一定會有家人來找的,可是沒有。

    「叫這片的巡警去問問,登記記錄上沒有?」

    這邊的頭覺得很沒面子,你說偏偏上面下來人,他們來給上眼藥了。

    查了半天要查一個人的身份還是挺簡單的,特別是她有名字的情況下,知道自己是誰,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個小區那棟樓那個樓層,所以在這上面浪費了一些時間。

    找到了派車去接,結果來了一個老人,年紀可能得有八十多了,看著臉上的肉已經松的不行了。

    「這個是……」

    片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說是這位被遺棄人的母親,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別是佳君聽過之後覺得,他媽的養這種孩子還不如扔進水裡掐死呢,要她幹嘛?

    親生女兒把母親給丟了,現在接來的姥姥就說肯定是孩子給扔的,這已經構成犯罪形勢了,這邊片警按照姥姥說的位置上門找人,這邊佳君讓人給這位看不見的阿姨沖杯牛奶。

    「她不能喝這個,她有糖尿病重度的。」

    細想想為什麼扔了似乎大概就明白了,姥姥說了一下家庭的情況,她家本身條件就不行,現在都是靠著政府的低保過活,她跟著兒子在一起,不可能養女兒的,自己一個月也不過才三四百的低保,現在什麼物價啊,菜是越來越貴,自己的那幾個錢還不夠自己生活呢。

    那邊警車把人給請來了,孩子當時還不肯承認,這就不是你認或者不認的事情,你開玩笑呢?人是你丟的,最後承認了,可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哭了,哭著說自己無論如何不能養她媽了,理由很簡單,她家就靠自己丈夫賺錢,她還要養孩子,在養一個生病的人,她開銷不起,丈夫總是跟自己打架,在這麼下去自己也要離婚了,她管不了那麼多。

    在場所有的人一聽都覺得太他媽的詫異了,你為了自己不離婚就把自己親媽給扔了?

    人家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你算是什麼貼身小棉襖啊?

    簡直就是畜生,養你不如養一頭豬。

    當然也是有人能理解,畢竟這個女人不懼自己賺錢的能力,她本身也是靠著自己男人養,說了不算,你說她怎麼辦?一邊是老媽一邊是丈夫,總得有個選擇。

    「那現在呢?你把你媽一扔就一天?你不能把她送到你姥姥家?要給扔在半路?這是遇到好心人了,要是沒好心人怎麼辦?她眼睛看不見也許今天就死在外面了。」

    女人被送進來的時候身上還有味道呢,你說她看不見有些事兒不方便,這是人家沒嫌棄她髒,要不然她還能活著?

    佳君覺得太有意思了,自己抱著胳膊在辦公室裡聽著,這片的負責人也挺生氣的,你說這是什麼玩意,父母把孩子給養大了,你就這麼報答父母的?養你還不如養一頭狼來的值得,什麼玩意吧。

    他就發現了,現在的孩子特別是00後的,出生條件就好,六個人護著一個孩子,穿的是名牌,吃的是洋快餐,心裡知道什麼叫艱苦奮鬥?知道什麼叫爸爸媽媽賺的錢不容易?

    她不理解,不明白,也不能贊同過去人的生活方式。

    那女的咬死一口,說她無論如何母親是肯定不能養了,孫佳君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孩子,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遺棄你媽,現在不是在誇獎你,不是你想養不養的問題,而是這是你應該盡的義務啊,兒女瞻仰父母那是應該應分的。

    可是不管警察怎麼說,人家就咬死了一口,死活不養。

    「你這是要逼死我,你想讓我跟你一樣的是嗎?你一個月看病要花多少的錢,醫生都說了,你根本就沒有治療的希望了……」

    做女兒的對著自己媽媽就開始吼了起來,在場的人聽著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年紀大一點的想著,幸虧自己的孩子沒這麼混蛋。

    現在這個社會總是說人變得物質了,可是不變得物質行嗎?

    菜什麼價格?樓房什麼價格?有錢的有死,沒錢的沒死,去哪裡說理?

    做媽媽的不說話就是哭,孫佳君看著頭疼,民警也覺得難辦,按照過去的辦案流程不管做女兒的願意不願意,人你必須帶走,孫佳君敲了一下管這片人的椅子,那人站起身看著佳君,好像不明白她怎麼了,佳君對她勾勾手,兩個人出去說了兩句話,當然負責任也跟著出去了,等回來的時候佳君坐在了原來辦案人的位置上。

    「出生年月日還有住址身份證號先給我。」

    那女兒不知道問這些做什麼,但還是給了,佳君這邊上網查一下是不是低保戶,這樣的按道理來說一個月至少有五百塊的,查了一下竟然不是?

    不是?

    「她沒有辦過低保?」

    女兒不說話了,這不是人家沒給辦,而是她壓根就沒去辦過,覺得現在都什麼樣的社會啊,能給她媽平白無故的辦低保?

    佳君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怎麼會有這麼無知的人呢?她今天這個話就扔在這裡了,這個女的要是能過好才怪呢,一輩子受窮是她活該。

    給北片打過去一個電話。

    「我孫佳君啊,老胡找你有點事兒能不能過來一趟啊,那行,我等你。」

    佳君抬頭看著那個女兒。

    「你走吧。」

    那女兒看著自己媽又看看孫佳君,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算了吧?最後還不是叫自己養?

    派出所裡的人都覺得孫佳君干的這事兒有點過頭了,太過自我了,是的,你能管一個,知道你家裡條件好,可是難保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你這是助長這種風氣呢。

    那人見也沒人說什麼,就起身抬腳要走,她姥姥就哭了,一邊哭一邊用最惡毒的語言咒詛她,可是那人像是沒聽見一樣,當女兒這樣的真的是太少見了,你要說兒子那見的就多了。

    「對了你等一下。」

    那人警惕的看著孫佳君,臉上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樣子。

    「她是你媽,你遺棄她,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佳君敲著桌子,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佳君冷著臉:「讓她交八千塊錢罰款,要是不交就送進去蹲幾天。」

    那女的馬上就喊了起來,說有你這麼當警察的沒?那是她自己的媽,她不願意養別人管不著。

    「你最好別這麼跟我說話,我說你交你就必須交。」孫佳君把名片扔在桌子上:「看清楚了上面寫的,你要告我的話,我歡迎,前提是你能告倒我。」

    那人拿起來一看,就沒聲兒了,民不和官斗啊。

    這事兒做的是解氣,可是難免裡面有賭氣的成分,罰錢這東西本來就是一張口的事情的,不是沒有過,可是你現在明擺著是用權壓人,欺負人還欺負的這麼明顯。

    北片那邊的負責過來,中午藉著這片負責人請著吃飯,佳君捨了一把面子,把事情就說了,那人一副怎麼會有這種女兒的表情,說肯定是應該辦的,就在自己負責的一片,叫孫佳君放心,敬老院那邊佳君有個相識的,自己抬了她一把,現在她也應該回報一點了,一個電話過去,一個月五百,還差三百,不過那人挺爽快的,說孫局幫我這麼大的忙,五百就五百。

    這人就算是給解決利索了,下面的人在說什麼孫佳君聽不見,可是在這片,人家那所長說了,你看見孫局沒有,別看是一個小丫頭,那做事雷厲風行的,說一不二的,拍馬屁被,這活兒都誰幹過,就是孫佳君也曾經幹過。

    那人據說進了敬老院的時候低保那邊的錢還沒下來呢,因為要走程序不可能這麼快分到手,也不能因為她需要錢就破例,畢竟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沒到一個月人就沒了,說是病的特別重,人最後死了,她女兒又出現了,哭的死去活來的。

    人死如燈滅,世界上的情分也就這樣了,活著就是累贅,等你死了,我哭一番也算是盡孝了,佳君不贊同這樣的母女情,甚至鄙視,覺得當孩子的做到這個份兒上還真不如叫車給撞死算了,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活著的時候沒有享受到你一點的福氣,死了你在這邊嚎的跟一條狗似的,有什麼用?

    上面開會的時候特別就點著佳君說的,說上中這片現在不怎麼安好啊,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佳君是聽出來了,但是那裡不好,她一時之間還沒弄明白,上面說了,就加大力度查被。

    電話監聽,結果你說也不知道是那幫人運氣不好,還是她運氣太好,電話監聽這事兒本來就是有苗頭的然後二十四小時監控那人的電話,查了一片娛樂場所,現在就是有些麻將館裡面都是有溜冰的,這玩意不算是一級貨,給人提神的,原本在誰的手下蔓延開的佳君不管,現在自己上台,藉著這個東風,她都不想幹了,她還怕誰?

    查,一查到底。

    開會的時候三令五申的重複:「如果你們認為管區沒有問題,但是我查出來……」

    難聽的話先扔出去,老副是怎麼下去的誰心裡都清楚,她今天就殺雞儆猴了,要不然這些人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她是不能一招都給收拾了,你過去拿了就拿了,我不管,我也不會追回來,但是現在在跟著攪合進去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雖然是說一個二類,可是二類超重了那也是能槍斃的。

    她上位置以來,一列這樣的都沒有,這次就是打算開先河了。

    各種查矛頭指向就很清晰了,監聽,反正家裡沒人,她也不願意回家,要求都加班,誰也別回家,查不清楚今年的年終獎全部報廢不算,你們的什麼福利待遇,旅遊假的都給我取消,她現在就是不痛快,既然不把她弄走,那就她這麼幹了,除非把她弄走了。

    監聽的成效馬上就出來了,你說裡面沒有合夥的人佳君都不信,就那麼兩個手機,而且沒換過號你說猖狂到了什麼程度?如果沒人保,就是她孫佳君,腦袋在笨也知道用完卡立馬銷毀,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能不明白?

    這位也是一個大家,他玩上線,下面遙控著下線,電話聯繫,這還需要什麼嘛?

    「孫局,你看現在……」

    問的人也是覺得難辦了,監聽的那位是南片牛局長的小舅子,你說怎麼抓?

    孫佳君愣是一點風聲都沒給出去,下面辦案的誰心裡都清楚,現在上面這個孫局就是不想活的意思了,淨找馬蜂窩捅,是她權力是大,可是一個人孤掌難鳴啊,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後背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給撐腰,就橫成這樣了,你說這麼明顯的事情,別人能不知道?要抓早就抓了,再說過去比這量大的時候還有呢,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裝糊塗,孫局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就像是第一次發現這個人似的。

    「給我抓,相關的都抓起來,份量已經構成槍斃的了。」

    那人心裡一驚,真斃?

    不是吧,開開玩笑吧。

    她不跟別人開玩笑的,這邊人都抓了,那邊牛局長得到信兒了,先是罵自己小舅子找死,你說你不是沒錢啊,家裡的錢你都花不完你還弄那個幹什麼?

    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對錢有一種莫名的執著,這跟自己有多少錢是無關的,他就是有幾個億他還是想賺更多,佳君就是例子,她特別清楚這樣人的心裡心思,她曾經自己也算是小富婆一枚,可是她就是喜歡錢,越多的錢拿在手裡她就越覺得幸福覺得活著應該是這樣的,多累多辛苦什麼的都可以忍受,有些變態的。

    人抓住了,當著面,把錄音扔過去。

    「簽字。」

    明擺著的事實在眼前,你想說不,也是不可能的啊,法院那頭孫佳君特意掛過去一個電話,後期還請吃了一頓飯,判決下來的特別快,因為那個份量已經構成那個罪名了,槍斃沒商量。

    問題是槍斃牛局長的夫人肯定會鬧騰的啊,你說給牛局長難為的,他肯定不會上孫佳君的門,因為知道這個娘們,現在就跟瘋子似的見誰咬誰,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你說怎麼就沒把她給撞死了呢?

    可惜了,現在就輪到她來玩自己了,各方走動,他小舅子那邊剩下六個人都上訴,本來判的還是無期,一上訴都是槍斃。

    這是別人沒想到的結果啊,怎麼上訴還會上成槍斃了?

    孫佳君的態度空前絕後的堅決,就是一個態度,她在公開的場合也講了,事情是這個事情你們怎麼發家我不管,但是觸犯了法律,槍斃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事兒有消息的一般都清楚,覺得吧,是那人自己活該,你不是沒錢啊,你玩這麼大,現在好了吧,進去了吧,不光進去了,命都沒了。

    那人的有些朋友在外面還說呢,算他命苦,做這事兒的他家裡人不少的,也不知道是那個三炮給出的主意叫上訴,現在可好了,都給槍斃了,一共槍斃了八個,速度可快了,這事兒鬧騰的動靜可大了,孫佳君的名氣算是派出去了,她跟你玩橫的,一下子上手槍斃八個,誰有她這麼大的陣勢?

    去開會,市長特意點她留下來,就說那八個的事情,本來其中有兩個你說槍斃吧,好像還有那麼一點的勉強,這個是斃肯定到斃的水平的,但是要是放以往也就無期了。

    「沒話說?」

    「我是按照法律走的,我沒有碰到到法律任何的邊緣,上面怎麼定的,他們怎麼死的。」

    市長看著佳君,覺得這丫頭太狠了,現在就好像是一頭狼,看見獵物就一定要咬下去一塊肉,不見紅不撒手,不咬死你,她不放鬆的。

    「佳君啊,你應該明白的……」

    無非就是自己得罪了這麼多人,早晚會遇上麻煩的,她都豁出去了,以前怕死,現在怕什麼?

    她誰都不怕,什麼都不怕了。

    市長看著佳君離開,長長久久的歎口氣,吐了一口氣,然後……笑了。

    「你看,她怎麼樣?」

    「現在來看,將來正要是上去了,恐怕幹不長的。」

    誰都知道的,在衙內混,你這樣混可是不行的,什麼疾惡如仇的,什麼清廉什麼之類的這些詞語到了身上都是都成反義的,市長現在手裡沒有可用的人,他的權力就這麼大,有的事情自己不方便出手,他是欣賞孫佳君啊,可是裡面也是有利用的因素的,原本是動搖打算把她給調走的,可是後期覺得,這個位置缺一個棋,孫佳君動了,別的位置上不來,所以她不能動,哪怕這裡有引爆的危險,也不能動,定了是她那就是她了。

    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佳君不見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仗著誰啊,外面都知道她是哪一派的,真說要記恨也不見得就能記恨到自己的頭上,她不過就是一個小破局長,能幹狗屁啊。

    孫佳君露了這麼一手,她跟牛局長肯定是對上了,這邊牛局長還沒有動作呢,她先發制人了,牛局長被審查。

    他就特別的鬱悶,是,他小舅子做錯事情了,可是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佳君明白要打壓就要趁著這個東風,給你壓下去叫你沒有翻身的能力,不然就說今天這事兒只要他還在位置上,難保不給自己小鞋穿。

    等查清了這個所謂的牛局長家產,孫佳君悠悠歎了一口氣,一個局長一年的工資是多少呢?

    上面有條文,幹部不能做生意的,那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

    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千萬不能手軟了,特別是在有了這樣證據的情況下。

    這位局長不愧是幹過來的,所有流程都清楚的很,完全沒有一點慌張,他嘴巴裡問不出來,可是有人嘴巴裡能問出來啊,孫佳君在上面看空,拿過來通訊器。

    「你們在他身上費時間有什麼用?他清楚的很,找他太太的缺口。」

    孫佳君扔下通訊器直接就出去吃飯了,這些人啊,真當她是傻子呢?這個時候還想保住誰是吧?

    孫佳君帶了兩個人上來,等她吃飯回來的時候說那女的都招了,錢來路肯定是不正的,槍斃了八個人裡面有四個都是她家的,你說她家沒有聯繫?這裡面牛局長起了什麼作用就不用想了,她是一點面子不給,報告就那麼明明白白的大大咧咧的交了上去,這一年孫佳君把班子裡給弄了一個天翻地覆,前後正的副的兩位局長倒台,下面跟著倒霉的不是一個兩個,個個現在對自己的資產監控的都很嚴格,有多餘的錢立馬放到別人的賬戶上,自己家戶頭上爭取弄乾淨,誰知道這條瘋狗什麼時候在發瘋,衝過來咬自己一口?

    幾個局長私下飯局,就說起孫佳君,恨的牙根癢癢,你娛樂場所有哪些東西都是正常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要不然上供的錢哪裡來?你現在等於切斷了一半的路子,叫他們跟人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的狼狽,以前自己的管區自己說了算,現在可好,還得防備著這條瘋狗。

    「簡直就是一條瘋狗,見人咬誰,瘋子。」

    陸湛江每天都會給孫佳君發短信,她有時候回,有時候給他打過去一個電話,今天晚上就特別寂寞,想跟他說說話,結果電話通的時候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佳君直接就關機了,自己睡了,早上六點鐘神清氣爽的起床了,打開手機,一個電話也沒有,短信更是沒有,佳君覺得自己超俗了,就這樣吧。

    低迷也低迷過了,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求不到哭不到的還能怎麼樣啊。

    倒是陸母那邊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哪裡不對勁兒呢?

    給陸湛江打電話,說是他很忙,沒有時間接電話,是了,就是這通電話很奇怪,他兒子的電話是不讓秘書接聽的,陸母不敢說自己聽著聲音就知道是那個秘書,可是兒子身邊的人自己很清楚,確定不是這個動靜,很奇怪。

    在一種可能,就是這人……

    陸母覺得完全猜正確了,這就能解釋得通之前陸湛江為什麼要鬧離婚,很明顯的事實,他還跟自己講不是這個原因,現在看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的,他是不會親口承認的,陸母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佳君什麼。

    *

    「檢查的結果怎麼樣?」

    他配合了一個月,一個月沒有過問公司的事情,一個月沒有過問佳君的生活那天的電話他知道,當時自己在掛針,電話都拿不住了,所以護士出聲了,因為回血了,他沒有解釋,覺得還不如就這樣下去吧。

    陸湛江很積極的配合治療,他相信應該會好的。

    「血細胞減少,網織紅細胞不高甚至降低,骨髓低增生,粒細胞和巨核細胞病態造血,血片骨髓塗片出現異常可分裂象。」

    鄭少東聽的頭疼,讓護士先送陸湛江回去,就算是沒接觸過也看過電視劇好吧,不能當著病人的面說。

    陸湛江肯離開是因為他怕醫生當著自己不肯說實話,他要知道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不是為了安慰他,這樣他才能選擇下一療程到底怎麼去治療,他一點都不想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呢。

    「簡單的說。」

    醫生看著鄭少東:「脾腫大,巨脾,血細胞尤其是紅細胞驟然下降,網織紅細胞有時候會到零,骨髓三系減少。」

    「我操,到底是什麼病?能不能治療?怎麼治?多大的希望,現在治的怎麼樣,能不能活?不能活的幾率是多少,需要什麼樣的醫生或者藥物。」

    鄭少東直接噴髒話了,明知道自己聽不懂這些,說些亂七八糟的干毛?

    真的很想拿著手裡的東西照著醫生的頭就砸過去,你是sb啊?

    「再生障礙性貧血,明白?骨髓造血功能衰竭症。」

    草泥馬!

    鄭少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哪裡知道是這個病啊?之前是有陪著來,可是陸湛江不說啊,他也沒問,以為就是什麼癌什麼癌被,現在患的最多的不就是前列腺癌嘛,這個現在過關,就是男人以後,鄭少東是覺得這個面比較大,所以陸老三才要離婚的,現在看,果然是活不成了。

    「有幾層把握?」「陸先生的條件非常的好……」

    命跟錢有必然的聯繫嘛?

    恐怕是沒有的吧。

    鄭少東笑了,拍著桌子說,那就找骨髓配合治啊,醫生很為難,你以為找就真的那麼容易?

    醫生有些話還真是說對了,就單單說控制防感染的藥物,好的幾萬,不好的幾塊,一個月下來,所有的費用加在一起五十萬擋不住的,鄭少東想,真他媽的貴啊,一般還生不起這個病呢,是的,人家不用這麼貴的藥,什麼條件用什麼樣的藥物。

    陸湛江本來就不胖,現在就瘦的更加厲害了,晚上休息不好,有時候捏著電話是強撐給自己佳君發短信,鄭少東就特別想告訴孫佳君,就配合著一點,對他好一點,人現在都這樣了,別弄那些沒有的,可是自己要是說了,他跟陸湛江這朋友就真完了,這個貨完全就是為了老婆能捅朋友兩刀的人,鄭少東也不知道自己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交了這樣的損友。

    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抽煙,給佳君打了一個電話。

    「幹什麼呢?」

    佳君看了一眼電話,這個時間他倒是挺清閒的。

    「上班被,還能幹嗎,有事兒?」

    鄭少東巴拉巴拉的說著自己跟陸湛江認識的經過:「佳君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真他媽的有所謂的愛情,為了一個女的能不要命的。」

    佳君心裡咯登一聲,你說好好的,他跟自己感慨這個幹什麼?

    能讓鄭少東這麼感慨的人肯定是他朋友,朋友裡面找一圈,這個說的人似乎就很明顯了,自己跟陸湛江現在的狀態,笑了。

    「是嘛,那那個女人應該很幸福。」

    應該很幸福,這邊要跟她離婚,她臉都不要了,勉強留下來了人,可是留不住他的心,就那天一次,之後就沒有了,沒有任何的夫妻生活,她就是撩撥陸湛江他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是沒有的,還用說嗎?

    如果一個男人對著你都已經提不起來興趣了,你覺得你還有多大的價值會自戀的以為,說愛情偉大裡面的人物有你的戲碼?

    「你也挺幸福的……」

    「是啊,我很幸福,以前說不能生,結果生出來就兩個兒子,我還有不滿的,婆婆對我好,公公對我好,有花不完的錢,所有的名牌都用過了,花錢沒人管,除了工資月月還有人給我錢,生了孩子不用自己帶,現在當上局長了,我的人生好像很圓滿,特別的圓滿,對了,還有一個帥氣的丈夫。」

    就光是這些表面拿出去,有幾個不羨慕自己的?

    就單單不說陸湛江的公司,就把陸湛江的人臉往人前一放,誰都會說孫佳君你這輩子是走什麼運氣了?怎麼會嫁的這麼好?

    「佳君,別這麼說話,我聽著難受,我現在是忍著沒罵你,你最好別逼我,一天給陸三打個電話,他最近頭疼的厲害,你也知道他那人要強,不會隨便去看醫生的,你是他老婆。」

    佳君訕訕的掛了電話,看著外面,是不是要下雨了?怎麼有點陰天呢?

    晚上到家,沒心情吃飯,減肥的好處就是胸部從d直接掉成了bc之間,自己也沒什麼感覺,還是去美容院,美容師說的,說你最近減肥減的厲害吧,胸部縮水了挺多的。

    佳君這才知道,難怪以前的內衣穿著有點大了。

    晚上看完了電視,本來是打算要睡覺的,可是想起來鄭少東說的話,她就是犯賤啊,人家不喜歡她,她還是喜歡人家啊。

    只要一說他難受,自己就跟著難受,給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都是她在說,他偶爾應一聲。

    「聽說你頭疼了?你賺的錢夠花了,就是沒有,這輩子我們也不愁了,其實想想我要的生活挺簡單的,一個健康的老公,兩個健康的孩子,只要你們活著健康高興會感覺到幸福我就滿足了,別太累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要躲吃飯,我不希望別人總是說你老公看起來比你年輕,比你身材更加的好,很鬱悶的……」

    佳君說笑。

    「嗯……」

    陸湛江的手上面都是青筋手裡攥著電話一直在發抖,臉上有汗珠,可是聲音你聽不出來有什麼的,後來乾脆就不耐煩了。

    「老公,我想你了,我希望看見你好好的,你不愛我了也不要緊,等你回來的,我們從頭開始,我愛你就行了,為了兒子,這麼多年的感情了,說出來覺得可笑,自己到頭才發現一點離不開你,這些天你也看見了……」

    「佳君,我先掛了。」

    陸湛江手裡的電話掉在地上,醫生都佩服了,真了不起啊,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證說出來的話沒有別的聲音夾雜。

    骨髓穿刺,疼嗎?

    佳君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走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是鮮血淋淋的,她抱著頭坐起身,靠著後面的床頭就這樣靠到天亮,拿過來一邊的手機給陸湛江發了一個短信,說自己做了一個夢,每天就像是寫日記似的,她不管陸湛江愛不愛自己了,但是自己愛這個男人,她愛他,說出來怎麼了?這個人是她的丈夫,有第三者也好,沒有也好,她要搶回來。

    佳君上班的時候看著一個同事的個性簽名很有意思,給陸湛江發了過去。

    其實也是她曾經用來撩撥陸湛江的話,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醫生的檢查結果告訴鄭少東,最近日子好像有點起色,鄭少東稍微鬆了那麼一口氣,自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這事兒自己扛不住啊,他真是要瘋了,要是最後真有點什麼的話,你說陸湛江他媽還不得恨死自己?

    鄭少東覺得這事兒不告訴陸湛江他媽和佳君都對,但是他應該跟陸湛江的父親說一聲,他扛不住了,壓力真的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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