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茫無頭緒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的意識突然恢復了。
首先令我感到驚訝萬分的,是我居然沒掛掉。
當「小鯊號」被無情地扯入海底暗湧的瞬間,那一種天旋地轉,摧枯拉朽的感覺,讓我徹底明白到,縱然是「小鯊號」這樣的鋼鐵巨物,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就遑論人的血肉之軀了。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我心裡想的是:我杜振華這回終於真的要完蛋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還活著,不僅活著,而且好像沒受什麼傷。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正躺在一塊冰冷的土地上,四周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的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已是身處地府呢。
我猛坐了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臉,還好,有實實在在的質感,證明我那副臭皮囊還在……
不對!
瞬間的驚喜之後,我卻被嚇了一跳,因為當我的手摸到自已的臉時,竟然覺得自已的臉皮是那麼的粗糙,滿是皺褶!
我三十還沒到,臉蛋一向光光滑滑的,摸上去那會是這種手感的?
我心中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升起。
又再仔細摸一遍自已的臉,頓時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了下來,好傢伙,我現在這張臉,真叫一個溝壑縱橫啊,接著左手摸右手,右手模左手——乾瘦得就像枯柴一般,是典型的老頭兒手!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呼呼……」
我的呼吸在黑暗中急速起來,心裡頭既害怕又疑惑,我雖然奇跡般地生還,但也奇跡般地,變成了一個老頭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四周太黑暗了,以至於我把掉出來了,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並不在「小鯊號」裡面,因為我屁股下是一塊冰冷的泥地。
我定了定神。迅速整理亂如一團麻的頭緒。
我清楚記得,當時我和李船長,張大副連同「小鯊號」一起被拉進那個神秘出現的海底暗湧,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我應該是在「小鯊號」裡面的。
那麼,是誰把我從「小鯊號」裡帶出來的?又是什麼原因。令我的身體迅速變老了?
嗯……還有一種可能:並不是我的身體迅速變老。而是從我失去意識到現在,中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
我天馬行空地想著各種可能。不過無論如何,我得先弄清自已身在何處,然後再作打算。
還好。我一直隨身帶著迷你手電,手習慣性地往褲兜掏去,結果卻又是吃了一驚。
我發現自已穿著一條粗布褲子,沒有褲兜。
我連忙從頭到腳摸索一遍,發現自已的身體不僅乾瘦了許多。連衣服也換了,這不是我原來穿的衣服,甚至連鞋子也不是。
唯一讓我感到鬆口氣的是,那塊寶貝黿靈玉還掛在我的脖子上。
不過,現在穿的這身衣服又讓我覺得有些熟悉,雖然我絕對從來沒穿過這種樣式的衣服。
這……有點像顧清風穿的衣服的樣式?我忽然想了起來。
顧清風!我興奮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如此說來,應該是顧清風在危急關頭救了我?
四周的黑暗濃如墨汁,我此時跟瞎子毫無區別。身處在完全陌生環境的之中,我也不敢亂動亂叫,天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嘩啦啦……
突然,我隱隱聽到一陣水流的聲音,這種聲音很是微弱。而且是從四面八方,還有頭頂傳過來的,感覺好像有許多的水把我包圍在其中。
我更加疑惑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但奈何沒有任何光源,啥都看不到。我這一肚子的疑問也只能暫時憋著。
不過光坐著聽天由命也不是個辦法,我決定碰碰運氣。於是伸手摸索著,腿也小心地向前試探,一點一點慢慢挪動著。我想「小鯊號」說不定就在附近,只要找到「小鯊號」,光源就不成問題了。
當然,我更想知道李船長,張大副現在的情況,畢竟他倆是因為幫助我和顧清風尋找天道之輪,才捲入到這次行動來的,他倆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如此摸索前行,只覺得一路是比較平坦的地面,同時也感到地面有些凹凸感,走了一陣,並沒有什麼發現,這黑暗好像無邊際的,我不禁有些著急了,但還是不敢貿然喊話。
正當茫無頭緒的時候,突然,我發現前面離我很遠的空中,兀地出現許多藍色的光點,瑩火蟲似的飄飄忽忽飛著,而且好像正向我這邊靠近。
我渾身一緊,馬上屏住呼吸,停止前進。
那是什麼東西?
我第一反應就是陰物,這是本能的感覺。
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避之則吉,但我此時連自已身處何處都不知道,實在不知該躲到那裡去,當下只好就地趴下,盡量把呼吸調至輕微。
陰物一般是通過感應人呼吸時呼出的陽氣來發現活人的存在,所以把呼吸調至極輕微,甚至屏住呼吸,是有利於不被陰物發現的,不過,活人就算不呼吸,也是難免有陽氣通過皮膚透出來的,只是較呼吸要輕微得多罷了。
得益於修練了黿靈功,我現在控制呼吸的能力有了極大的提高,雖然還遠未達到龜息假死的程度,但一分鐘只呼吸一兩次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我趴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看著那些漸漸迫近過來的藍色光點,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不要被它們發現。
我可不認為那會是什麼善物!
順手往褲兜掏去,想拿符鏢出來,才發現衣服都被換了,那裡還有什麼符鏢!
因為我趴在地上,對地面的凹凸情況更加敏感了,隨手往周圍摸了一摸,發現這些凹凸有點像是文字圖案之類的印記,絕對是人工所為的。
我不禁有些奇怪,這地面是泥質的,為何上面會有這麼多文字和圖案的印記呢?
這時,那些藍色光點越飛越近,有些已經是來到我頭頂,我更加連氣都不敢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