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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章 眼見為虛 文 / 陰險的悟淨

    當我的短刀砍向吊著屍體的槐須時。

    我似乎感覺到,這棵巨大無比的槐樹,像個受驚的人似的,微微哆嗦了一下。

    卡嚓!削鐵如泥的短刀,一下子便把槐須砍斷了,那具屍體隨之下墮。

    而槐須的斷口處,飛濺出一些冰冷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身上,一股的腥味兒,這種味兒,聞著有點像血腥,但又沒鮮血那麼濃烈。

    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懶得管它了。

    我小心翼翼地從樹上爬下來,走到掉到地上的那具屍體前,這時屍體的臉是朝下的,我翻過屍體讓它臉朝上,打開手電一照,卻是驚訝地發現,這具原本看上與活人無異的屍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朽!

    隨著屍體的迅速腐朽,一股越來越濃烈的腐臭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去。

    最先腐朽的是眼珠,我翻轉屍體看的時候,兩顆眼珠已經完全凹陷下去,像風乾的黑葡萄,皮膚的顏色也在迅速發黃,發黑,完全失去光澤,用手指按一按,竟是一下就把皮膚按破了,破損處沁出一些淡紅而又有些發黃的液體。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人血?我看了看濺在自已身上的樹汁,是些淡紅色的液體,竟與屍體沁出的「血」是一模一樣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的目光,落在了屍體的天靈蓋上,它此時正被一頭濃密的黑髮覆弊著,只要撥開它,便可解開我心中的一個疑問。

    我小心翼翼地撥開屍體的頭髮,在手電光照下,我赫然看見死者的天靈蓋上,有一個小小的蒂狀的物體!

    這個蒂狀物,上面還有明顯的斷口。

    我用小刀小心地把那個蒂狀物除去,一個手指大小的洞,出現在我眼前,用手電通過小孔往顱骨裡面照。發現屍體顱內空空,已經是沒了腦髓。

    這具屍體,正與孔凡。張麗,邱宗他們的屍體情況一模一樣。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的想像,其嚴重程度,其可能超過我以往經歷的所有危機。

    接著,我又去檢查屍體的雙腳腳踝,也就是被槐須纏著的地方。我這時才發現,那根槐須的頂端,還長出了許多細如狼毫的細須,這些細須,已經扎入了屍體的皮膚,並與之形成了一體,無分彼此了。

    這些小槐須的斷口,也是沁出淡紅色的「血水」。和屍體流出的「血」是一樣的。

    我頓時明白。樹汁中有人血,人血中有樹汁,人的屍體就相當於嫁接到槐樹上,成為了槐樹的一部分了。正因為有槐樹不斷的滋養,這具屍體才會雖死而面貌如生,而當屍體脫離了樹體之後。失去滋養之源,便會迅速腐朽。

    屍體居然能嫁接到槐樹上。這真算得上千古奇聞了。

    但眼下我更感興趣的,還是這具屍體的身份。

    我掏出筆記本。打開,翻到第二頁,頓時眼睛一亮,因為上面赫然貼著一張大頭照片,而往下則是用鋼筆記錄著這個人的身份資料——

    姓名:****(隊長)

    姓別:男

    出生年月:1971年1月

    籍貫:h省s市

    加入(遠足團)時間:1998年8月

    我看看貼在頁面上的照片,又看看身旁那具死屍的樣貌。

    雖然屍體這時已經腐爛了,但相貌還是基本可以辯認的,何況它腐爛前的模樣,我也是見過的。

    我敢肯定,眼前這具屍體,便是「東山區青年遠足團」的隊長,****。

    我接著又繼續翻看筆記本,每一頁,都是一張大頭照片加身份資料,全部是遠足團的成員,共計有十八人,有男有女,年齡在二十至四十五歲之間。

    在成員資料頁之後,還記錄了這個遠足團自成立以來,所組織過的遠足活動,活動地點多是山林野處,也有一些名山大川,這大槐林,則是只來過一次,時間當然是在最後,差不多是兩個月前。

    據我所知,在兩個月前,宋明早已經是東山區的公安分局局長了,但他似乎不知道轄區內有群眾神秘失蹤,也沒有人去報警。

    其箇中原因,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我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打著手電,開始一具一具地查看附近吊在槐樹上的屍體。

    結果,筆記本上的十八個人,一個不剩,全部都找到了與之對應的屍體。

    也就是說,這個東山區青年遠足團,已經在此處全軍覆沒。

    而這裡還有其它不知名的屍體,它們的身份雖然還無法確定,但照此推斷,它們也很可能是來這裡探驗的其它遠足團成員。

    我不禁苦笑,又想起了之前宋明對我說過的話,他說這座大槐林,從來沒出過人命。也就是說,雖然這裡常有驢友前來探驗,雖然經常有人迷路要向警方求救,但,卻從沒有人為此丟掉性命。

    然而事實真是這樣嗎?

    除非宋明故意騙我,但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是,連他這個東山區分局局長,也是蒙在鼓裡。甚至可以說,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

    m的這大槐林,鬼林,豈止是出過人命?甚至很可能,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在進來之後,還能活著出去!

    這簡直就是一處有來無回的大凶之地啊!

    我一定要活著走出去!

    這時我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因為在外面的世界,已經有一場常人難以想像的危機,正在悄悄醞釀著,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發。

    那怕萬一……沒有了天生天養,沒有了於叔,沒有了宋明,我也要盡我之力去阻止它,倒不是我有多正義多勇敢,而是我明白,無論我如何躲避,這場災難一旦發生,恐怕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就算抗爭而死,也總比坐以待斃強。

    但怎麼才能走出去呢?這是擺在面前最大難題。

    我想一定是有某種力量在暗中迷惑著我的神智。才會使我不斷地走回頭路的。其實我的精神力應該還算不錯了,否則也不會常常察覺到別人察覺不到的危機,如果我集中精神走路。其它一概不顧,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因為我之前把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提防敵人突然襲擊上了,而在選擇路徑這個問題上。倒是有些隨其自然了。

    我定了定神,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握住****,選准一個方向前行。

    這次我的所有精神,都是集中在路徑的選擇上。至於會不會有敵人趁機襲擊我,我根本就不再管了。

    對手強大如斯,以我那兩下三腳貓功夫,再小心謹慎,恐怕也是難有招架之功。

    何況真要收拾我,也早該出手了,何必等到這時?

    我的方向感一向是極佳的,記憶力也相當不錯。一般而言。就算是很複雜的路,我只要走過一次,就會熟記於心,因此我從小到大都沒迷過路。

    按照常理,如果要走出這座大槐林,只要認定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那是一定可以走出去的,這個林子並不算大。除非你在不斷的兜圈圈。

    當然,大槐林裡長滿了大槐樹。不時會有象堵牆一樣的大槐樹迎面擋去住路,你必須繞過去才能繼續前行,而就在這繞來繞去之間,人難免昏頭轉向,加上有某種力量在暗中迷惑,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走上一條回頭路,又轉回到起點去,週而復始,直到把人累死為止。

    這,就是我對這個迷陣的見解。

    這一次,我可是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無論怎麼繞,都注意死死鎖定一個方向向前走,以防自已在不知不覺間又走上歧路。

    這一路上所見,當真是觸目驚心,無論那一棵槐樹,只要我用手電往上面照,總能找到一具倒吊著的果屍,無一棵例外!

    僅我暫時所見,就已經數以百計。

    但我已經無心再統計這些屍體的數量了,我只想盡快走出去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於叔!」

    「宋大哥!」

    「林珊!」

    「邊嚴!」

    我這時已經無所顧忌,所以一路上放開喉嚨大喊,不出所料地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我已經明白,如果不走出這個迷陣,那麼就算於叔他們安全無恙,也不可能聽到我的呼喊。

    我現在正處於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狀態之中。

    在不斷的,無奈的繞行中,我一直是堅決地朝著一個方向往前走,起碼我的感覺是這樣的……

    前方,又是一棵大槐樹攔住去路,我正想繞過去繼續走,心卻是猛然一沉。

    「mb的!」我又氣又驚,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幾乎有踹它幾腳的衝動。

    我tmd又繞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已經是萬分小心的了,明明是朝著一個方向走的,怎麼還是在兜圈圈?難道我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被迷惑了?

    我掏出指南針,只見指針還像之前那樣,晃來晃去,搖擺不定。我不禁苦笑,這破玩意,跟我這個老找不著北的傻瓜可其相似啊!

    「嗯?」我看著晃來晃去的指針,腦子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這指針,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亂晃呢?我心裡冒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仔細分析一下,我認為這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片地域的磁場十分強大而且紊亂,所以使指南針的指針失靈,同時,也正是因為這裡有強大紊亂的磁場,使得人的神智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進而產生幻覺。滿以為自已是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前進的,其實卻是在不斷的兜圈子。

    而第二種可能,便是僅僅只有我被迷惑了,這片地域的磁場很正常,這指南針也壓根沒壞,我所見的,只是幻覺而已。

    就像我認定某一個方向是南方,但在行走之中,這個「南方」卻是人不知鬼不覺地,在我的眼中不停變動著,而我就像無頭蒼蠅似的追逐著它,這時的我,就變成了一個抽瘋的指南針。

    為了證實那種想法才是對的。我用短刀猛砸指南針的玻璃外殼,幾下外殼就被我砸碎了,沒了外殼的指南針。看上去仍然是在晃來晃去,和砸之前沒什麼區別。

    我閉上眼睛,把食指指尖按在指南針的盤面上,以我所見指針的晃動幅度。指針是會打到我的手指的。

    ……

    然而事實卻是,指針一直沒有打到我的手指。

    我順勢輕輕摸到了那根指針,竟發現指針只是穩定地指著一個方向,根本就沒有晃動,一點也沒有!

    哈哈。大發現!

    當我再睜開眼睛,不出所料,我所見的這根指針,它又是在大幅晃動著,但明明看到指針晃到我的食指上了,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觸覺,這就說明,所謂的指南針指針在晃動。只是我個人的幻覺而已。

    事實上。是指南針根本沒壞,壞的,只是我的眼睛。

    這下,我終於確定自已到底為什麼總是走錯路了,那就是有某種力量,在不斷地干擾我的視覺。給我製造幻象,而且這種力量是我難以抵抗的。無論我如何集中精神都沒有用,因為我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看見並非真實的事物,令我不斷地被自已的雙眼所欺騙,做出錯誤的行動。

    我覺得自已一直在向同一個方向走?事實上我卻在兜圈,也許我認為自已在兜圈的時候,卻是在一直往前走……

    那是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牽著我的雙眼走啊!

    明白了這個問題,我也很快想出了一個應對的方法。

    我只是視覺被迷惑而已,觸覺,聽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只要我用手指輕輕接觸指南針的指針,讓手指的觸覺告訴我,指南針的指針所指向的方向(這個方向必然是南或北),我不再理會眼中所見,就算眼睛「告訴」我走錯方向了,但只要觸覺「告訴」我是正確的,我就相信觸覺!

    我不能再用雙眼帶我走路了,我要用觸覺帶我走路。

    這樣,我就一定能走出去!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有些得意洋洋:我杜振華,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耍的!

    我把****插回槍套,左手拿著指南針,左手食指輕輕觸到指針上。

    這時,手指的觸角「告訴」我,指南針是穩定指著一個方向的,而我雙眼所見,那指針卻是抽了瘋似的亂晃,這,就是百分之百的幻覺了。

    依靠著手指觸角的指引,我終於確定了那裡才是真正的東南西北,我向著正南方,快走前進。

    m的!我不想老子這回走不出去!

    雖然依靠著指南針,我終於能確定正確的前進方向,但在行進途中,還是必須不斷地在槐樹之間繞行的。

    接下來的情況在我意料之中,但還是令我震驚不已——

    在這一路上,凡是我眼睛所見覺得是正確的方向,往往與指南針所指背道而馳,眼睛看著是對的,其實都是錯的。

    例如,有時我看著覺得前方就是正南,但指南針顯示那卻是正北,那感覺,我就像一個不折不扣的方向白癡。

    俗話說「眼見為實」,現在擱我這卻成了眼見為虛,之前我可讓自已這雙眼睛給坑苦了,傻乎乎地走了半天的冤枉路。

    幸好我及時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然而,事情還是比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一路走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覺得不妙,因為只要不按照眼睛「認為」正確的方向走,前方的景物就會出現晃動現象,走得越久,所見景物的晃動幅度就越大,最後簡直成了天旋地轉,開始我還咬緊牙死撐著,堅決按照指南針所指的方向走,但沒過多久就感到頭暈目眩,噁心欲吐,實在走不下去了。

    我沒試過暈車,但我估計我現在這個感覺就是暈車時的感覺了,有道是暈車比大病還難受。

    我只好停下腳步,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喘了一輪粗氣,方才覺得好點,但仍覺得有點天旋地轉。

    不能睜開雙眼走,如果睜開眼睛,除非是順著眼睛的感覺走(但那只能不斷走回頭路),否則,眼前的景物就會猛烈晃動,直到把你晃暈為止!

    看來,只能閉著眼睛走路了……

    這是我最後的辦法。

    我看看周圍,挑了一根拇指粗,又直又硬實的槐須,一刀砍了下去。

    絲!

    槐須的斷口猛地噴出一陣帶著腥味的血霧,好傢伙,連這些槐須的樹汁都混了人血。

    我用這根槐須做了一根一米來長的「導盲棍」,然後從背包取了一條紗布,把雙眼蒙上,頓時眼中只有絕對的黑暗。

    我用這根「導盲棍」戳著地面,試著走了幾步。

    「噗!」我忽然覺得自已有點可笑,但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於是,我一手柱著棍子,另一隻手拿住指南針,手指觸到指針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當「導盲棍」戳到前面有障礙物時,便繞過去。

    這樣走固然極慢,但總算是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而且不用受那天旋地轉之苦,我慢慢也安心了一些。

    雷雨完全停下來之後,樹林裡寂靜非常,當人雙眼看不見之後,聽覺就會變得格外靈敏,那怕是一片樹葉被風吹動,一滴水珠落在地上,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我心中又莫名地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情緒。

    滋咕滋咕……

    突然,我又聽到了那種怪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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