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突襲
帳中人一直靜立不動,但她身前那道黃帳,卻是無風而蕩漾不止。於仕知道,這是「內氣外揚」所致,由此可見帳中人的法力深不可測。但於仕完全感覺不到對方有殺氣,當然他也知道,「聖王」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她接著就該來收拾我了吧!於仕心想。
這時,就在於仕眼睜睜的注視之下,那帳中人竟突然一下就消失不見了,於仕當場就愣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完會看不出對方是怎麼消失的。
還未等於仕回過神來,一位白衣女子就憑空似的出現在了黃帳之前,同樣,於仕也完全搞不清楚她是怎樣冒出來的。
只見這位女子金冠束髮,身著一襲雪紗素袍,顯得很簡潔而又十分高貴。她必定就是「聖王」無疑了。
要說這位女子的容貌,真是不比不知道,之前見過的那些少女,一個個都可算是美若天仙,但與這位女子一比,馬上就會被全部從天上比到了地下來,如果世上真有仙女的話,她必定就是最美麗的那一位仙女了。
於仕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她不就是當日在海上看到的彩船幻像裡的那位絕色美女嗎?只不過彩船上的她面若桃靨,青絲飄逸,只有一襲輕紗裹體,玲瓏玉體依稀現,可謂是媚傾天下,艷絕人間。而此時的她,容貌之絕美自是不遜當日,但臉色蒼白如雪,更添幾分冷艷,而金冠束髮,大袖寬袍的端儀裝束,使她身上透著一股攝人大氣。猶如一位凌駕天下的女王。
「聖王」邁著輕虛微步,開始一級一級的走下金階,走向於仕。她邊走邊用朗星般的雙眸凝望著於仕,一如當日亂魄**:正是眼不會言,卻含柔情無數,朱唇未動,也似笑意萬千。
撲通,撲通
這是於仕急速的心跳聲,不知怎的,看著「聖王」步步走近,於仕就感到越來越害怕,他並非怕死,他害怕的,是「聖王」那無與倫比的美麗,她竟然美麗得讓人感到驚?。於仕此時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他竟然渴望著被「聖王」殺死,覺得被她殺死是件極幸福的事情!
不妙,不妙,千萬別讓她給迷住了!於仕急忙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來穩定心神,接著就想舉劍備戰,卻驚覺自已全身都不能動了!
原來,剛才於仕和「聖王」一對上眼,就馬上中了她的「攝心術」,現在已經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了。
於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聖王」走到自已面前。那張美得能讓人窒息的臉,離他只有不到兩尺。
我以前見過你,原來你就是「聖王」啊。於仕咬著牙說。
嘴巴,就剩嘴巴了,是於仕唯一還可以控制的身體部分。
「聖王」抬袖嬌笑道:我知道你見過本座,但那只是本座千年以前的模樣。那你覺得是那時的我好看,還是現在的我好看呢?
後面那一段的語氣,溫柔得就像少女問情郎,也是第一次,於仕聽到她以「我」自稱。
玉人近前,如蘭馨香絲絲鑽入鼻孔,讓於仕感到一陣陣的暈眩酥麻。
「聖王」閉上眼睛,臉往前一湊,鼻尖幾乎碰到了於仕的臉。呼她深吸了一口氣,似回味一番之後,才幽幽道:我已整整有一千年未曾聞過男人的氣味了,沒錯,這是真正的男人氣味,咯咯
「聖王」嬌笑著,輕盈地圍著於仕打量,不時還伸出白蔥般的玉指,挑弄於仕的臉皮,她的指甲又尖又長,像五把冰冷的利劍,撓得於仕一陣寒一陣癢。最後,「聖王」竟雙手扶著於仕的肩,伸出蛇一樣的軟舌,輕輕的去舔於仕臉上,脖子上的血跡。她的舌頭濕潤柔軟,但沒有一點溫度。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吃男人的血了,猶其像你這樣的男人
「聖王」媚眼含春,眼波蕩漾,把絲絲芬芳的氣息呼到了於仕的臉上。幾乎可以肯定,世上絕對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聖王」對此大概也是深信不疑吧。
果然,只見於仕雙眼緊閉,呼吸越來越沉重,要把持不住了。「聖王」臉上不禁掠過了一絲得意的邪笑,那是勝利者才有的笑容。
但實際上,是「聖王」小瞧於仕了,又或者應該說,她對自已的美貌和媚術太有信心了,當她還在自我陶醉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於仕的左手已經悄悄捏成了一個拳頭,正在蓄勢待發。
誠然,剛開始和「聖王」對上眼時,於仕的確是被她的「攝心媚術」所制,但於仕胸懷浩然正氣,心無邪念,加上自身的深厚修為,很快就擺脫了「聖王」媚術的控制。之所以不動聲色,只是因為看穿了「聖王」自恃有顛倒眾生之能,且好誘惑男人以示其媚艷無匹的弱點,而故意裝作把持不住,使其得意忘形,再乘其不備發動攻擊而已。這不,機會來了!
彭!於仕猛然打出一記直拳,重重擊在了「聖王」的腹部上。
啊!「聖王」一聲驚叫,輕飄飄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凌空朝著金階方向飛去,於仕一擊得手,馬上又舉起竹劍,用盡全力將之飛出,此劍雖是竹子所制,但被於仕削得尖銳刃鋒,加上於仕的功力,足可刺穿血肉之軀。
撲!竹劍結結實實的刺進了「聖王」的腹部,然後她的身體撞到了金階上,看樣子撞得不輕。她癱坐在金階上,圓瞪著雙眼,一臉的驚愕。這意想不到突襲讓她完全蒙了。
於仕則得勢不饒人,馬上又展開新的攻擊,來個「趁她病要她命」。因為他知道,如果讓「聖王」緩過一口氣來,自已就是拼上十條命也不是她的對手。
呼!呼!於仕把身上僅有的兩粒「鎮陽石」連續打出,直取「聖王」雙眼,撲!撲!「聖王」雙眼被先後擊中,那雙曾經迷倒無數男人的眼睛,馬上被綠色的「鮮血」模糊。
「聖王」連遭重創,雙手捂著眼晴在地上打滾。刺耳的慘叫聲響徹金殿。於仕見狀心中狂喜,想不到自已還能讓大魔頭吃上這種大虧。但他還是不敢罷手,而是快步走到之前少女倒伏的地方,拾起她留下的短劍。再衝到「聖王」身邊,看準機會,猛刺一劍過去,他打算先把「聖王」亂劍刺死,再將她的頭顱割下,只有這樣才可安心大吉。
誰知於仕這一劍刺了個空,「聖王」竟又在於仕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這一刺只扎到了金階上,濺起幾粒火星。
這個大魔頭,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使出這種招兒。一定要盡快找到她,絕不能讓她緩過來!
「聖王"不知所蹤,於仕的麻煩也接踵而至。
"聖王"的慘叫聲驚動了在黃帳後面的那一百多個少女,她們紛紛跑了出來,一個個都面帶驚訝地盯著於仕,目光極不友善,好像隨時都會對於仕群起而攻之.
而在金殿外面,也很快有幾個少女帶著一群無頭大漢聞聲趕至,把殿門堵了個嚴嚴實實。這下於仕被前堵後截,除非曉得遁地之術吧,否則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於仕不禁暗暗叫苦:看這架勢,不用等那「聖王」出現,光是這幫「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就可以把我給活撕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身有重責卻竟敢擅離職守,如有差池本座拿你們是問,此人本座會親自收拾,你們還不趕緊回去!
這時,金殿的上空突然響起了"聖王"的聲音,語氣十分威嚴,傳遍整座金殿,只是仍然看不到她的蹤影.
遵法旨!眾少女臉色大變,慌忙領命,迅速的退了回去.
於仕飛快的把金殿的每一個角落都掃視了一遍,他認為,金殿裡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那個巨型燈籠了,"聖王"極有可能就藏在那裡面,但這個燈籠懸空而掛,離地足有兩丈,於仕無法知曉裡面的情況,無計可施之下,他咬咬牙,對著燈籠奮力把短劍飛出.
那個巨型燈籠木架布封,鋒利的短劍輕而易舉就可以破籠而入,但奇怪的是,短劍飛進去後沒弄出一點動靜來,甚至連它落下的聲音都聽不到,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吞噬了似的。
而「聖王」說過那番話之後,便又繼續了無聲息了。
無論於仕怎樣仔細的去感應,都無法發現「聖王」的蹤跡,然而,他的直覺又在不斷告訴他,「聖王」就藏身在這座金殿之內!
於仕不停的在原地轉著,瞪圓了雙眼觀察四面八方,還有頭頂,甚至連腳下也不敢大意,這是大魔頭的地盤,難保她不會從地下冒出來。
別找了,我在這呢。於仕聽到身後有一把陰森森聲音。
於仕猛然回頭,卻沒看到一個人影。與此同時,他覺得左肩膀一陣鑽心劇痛。
當於仕又轉回頭來時,發現一把短劍已刺進了他的左肩,而「聖王」的臉,就在他的眼前,近得能感覺到對方呼出的氣息,
「聖王」的臉仍舊美得毫無瑕疵,一雙眼睛春水汪汪,還是那麼勾魂攝魄。剛才於仕一輪連珠猛攻,得到的唯一戰績就是,讓「聖王」的袍子(腹部位置)破了個小洞。
在又痛又驚之下,於仕本能的想作出反擊,但他卻發現自已又不能動了。
但這次與上次不同,這次「聖王」制住於仕,用的不是「攝心媚術」,而是實打實的靈力,遠遠在於仕之上的靈力。所以,於仕這次沒有任何的空子可鑽。
「聖王」似漫不經心地,用細白柔軟的右手輕輕搖著那把短劍,鮮血馬上從於仕肩膀湧出。聖王臉上一直是帶著微笑的,她的笑容仍舊很迷人。她問於仕:我問你一個問題,難道我長得不漂亮嗎?
於仕痛得大汗淋漓,五官都擰在了一塊打顫,他咬著牙說:你當然很漂亮,我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但是於仕強擠出一個譏笑的表情:我一想到你是個千年老不死,是個老,老,老太婆(於仕故意犯口吃般的連說了三個「老」字),我就忍不住噁心,哈哈。
你!「聖王」柳眉倒堅,緊咬銀牙,胸脯如浪起伏。於仕的話可謂直接戳到了她的死穴上,如果她體內的血是紅色的話,那現在她的臉一定會紅得一塌糊塗。
惹火了大魔頭,於仕自然會很難受。
於仕馬上感覺到,周圍好像有無數只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撕扯著自已身體,他的眼耳口鼻被扯得完全變了形,那個痛啊,簡直無法形容,而且,好像只要再加那麼一點點力,自已就會被活活撕成碎片。
「聖王」正在用對付那個少女的招數來折磨於仕,不同的是,那個少女痛而不能喊,而於仕是痛而不能動,但同樣是痛不欲生。
於仕痛得把牙都咬出了血,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但他死死忍著,堅決不喊出聲,到了這份上,於仕已經有但求速死之心。
正當於仕忍無可忍要喊出來的時候,又突然感到渾身一鬆,除了仍舊動不了之外,就再沒有任何不適。
唉好為難啊
這時「聖王」忽然仰天歎了一口氣。
於仕呼呼喘了一陣之後,問道:好為難?是不是又捨不得殺我啊?
哼,你想的美,本座是為難,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你死得最難受!本座擔心一不留神把你給弄死了,那就太便宜你了。「聖王」咬牙切齒的冷笑道,在那一瞬,她臉上的美麗被猙獰所取代。
於仕說:「聖王」,那在你想到弄死我的方法之前,能告訴我點事嗎?
「聖王」說:可以,你儘管問。
於仕說: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世來歷嗎?到時我下了地府見到閻王爺,也方便告你一狀啊。
哼,你死到臨頭了還這麼貧嘴,「聖王」不屑道:本座早就超脫了生死,現在更是位列仙班,連閻王爺都拿本座沒辦法的。不過,本座一定會讓你死個明白。
她在言語間露出了很驕傲的神情,看來,她也是很樂意把自已的「威水史」抖出來顯擺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