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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失守,濟*南的西大門徹底被打開,等魏德彬部再一覆滅,整個濟*南等於空了,張勳的武衛軍兵力都集中在平安店附近和南邊的第八師對峙,誰想到背後的濟*南城突然一丟,整支部隊頓時成了無根之草。
如今腹背受敵,張勳進退兩難,唯一能突圍的方向也就是轉向東北了,可看著面如土色的手下,張勳心裡明白,一旦下令向東北突圍也不過苟延喘息而已,丟掉了自己的地盤,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他容身之處?更何況他手下這些官兵大多家小都在城中,一旦知道濟*南失陷的情況,部隊士氣必然全無,恐怕跑不了多遠就得煙消雲散。
「撤……往哪裡撤?」張勳嘴裡陣陣發苦,黯然歎道:「我老張戎馬一生,縱橫萬里,想不到到頭來會落到如此地步,罷了……罷了……。」
「大帥!我軍尚有實力,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唐毅明見張勳心灰意冷,急急勸道。
張勳慘然搖了搖頭,帶了大半輩子的兵,他自己心裡非常清楚這次是敗了。既然已經輸掉了手中籌碼,何必再拉上兄弟去跟著自己走一條不歸路呢?
拒絕了唐毅明的好意,張勳決定下野,以這種方法來保全武衛軍和這些多年跟隨自己的部屬們。很快,談判的人就來到了對面第八師,並帶來了張勳的口信。
第八師那邊很快就答應了張勳的要求,幾小時後,脫下軍裝的張勳隻身帶了幾個隨從來到第八師,由此時起,山東武衛軍徹底就成了歷史,赫赫有名的辮帥張勳下野了。
等到吳佩孚帶兵接收平安店,收繳武衛軍後,前後僅僅十來天的山東戰役就這樣結束了。此次一戰,讓所有人大跌眼鏡,誰都沒想到張勳的山東武衛軍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垮了,當張勳下野的通電正式發出後,中央、各省都督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堪比北洋戰鬥力的辨子軍就這麼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玉,此戰多虧你了。」和吳佩孚一起騎馬入濟*南,看著眼前這座山東重鎮,方子達不由得轉頭向吳佩孚說道。
吳佩孚淡淡一笑,彷彿打敗張勳並不值得一提:「張少軒用兵無謀,剛愎自用,此戰的結果並不意外。」
「話雖這麼說,可要沒有子玉的指揮,這仗哪裡有這麼簡單?」方子達呵呵笑道,這場仗要是讓方子達來指揮,恐怕也就是堂堂正正之戰,雖然以第八師現在的戰鬥力來講,最終還是能夠拿下濟*南,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張勳的辮子軍他可是領教過,大仗下來第八師傷亡絕對不會小,可誰想到吳佩孚兵出奇招,輕而易舉地就逼得張勳戰場下野。
其實這仗說穿了也不希奇,在田中玉主動服軟之時,吳佩孚就馬上調整了作戰方案,第八師大部大搖大擺地向濟*南進軍,搶佔平陰、泰安、萊蕪等地……擺出一副要和張勳在平安店一戰的架勢。可在暗中,吳佩孚早就派出了一營奇兵,這一營人馬大多都是第八師精銳老兵組成,攜帶大量戰馬、擲彈筒、機槍等,由河南繞道山東,千里奔襲,在張勳的目光集中在平安店方向的時候,突然從背後插了他一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了濟*南城。
第八師裝備的擲彈筒是第一次經歷實戰,這種新式武器張勳的辮子軍根本就沒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當集中使用的擲彈筒開始發威,鋪天蓋地的榴彈把魏德彬部炸得七零八落的時候,嚇破了膽的魏德彬還以為碰上了第八師的主力,擁有如此強大的炮火的小股部隊,是聞所未聞,同樣給張勳帶來了巨大的錯覺。
魏德彬敗逃,第八師一營進入濟*南之時,張勳如果能孤注一擲回師濟*南城,或許還能把地盤奪回來。可此時的張勳已經被濟*南失守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而且又親眼目睹了魏德彬的慘狀,當得知有近萬第八師人馬已經到了濟*南,掐斷了他的退路之時,張勳萬念俱灰,根本就失去了再戰的信心。
吳佩孚精通兵法,善於臨機應變,用兵有正有奇,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張勳雖敗,但敗的並不冤枉,因為無論是從兵員、裝備、指揮還是戰略角度比較,贏家都是第八師。
第八師此戰,鑄就了其國防軍第一師的大名,讓方子達的名聲更盛一籌。至於直接指揮戰役的第八師前敵總指揮、參謀長吳佩孚也是嶄露頭角,成了中華大地上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第八師入濟*南之後,除接收民政之外,對武衛軍的整編也緊鑼密鼓地開始了,一時間濟*南郊外堆滿了官兵們割下的辮子,自滿清滅亡後,中國最後一支留有辮子的軍隊徹底成了歷史。對於普通士兵的去留,吳佩孚早就作了安排,一切進行的井井有條,至於軍官們的安置,也有相應方案,一些願意跟隨張勳一同下野的軍官除了讓他們暫居留在指定地點,並交出隨身武器之外,第八師並不為難。至於那些願意留下來繼續從軍的軍官們,將有專人進行登記,並根據其能力重新安排。
開進濟*南城後,具體軍事事務有吳佩孚處理,方子達主要負責民政方面的接收工作,由於先期準備工作做的好,這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不出幾日就辦得差不多了。
「少軒兄,我們又見面了。」這日,方子達特意來到張勳的府上,張勳雖已下野,但具體安置工作還得處置。
「原來是鄣明兄,請坐。」如今的張勳就和一個普通老人一般,穿著件長衫坐在院中悠然地和人下著圍棋,見方子達前來,他也未起身迎接,只是手中的圃扇往一邊的石凳上一指,又聚精會神地把目光移向了棋盤。
「鄣明先生,您請喝茶。」張勳擺著架子,方子達也不以為然,笑笑後徑直就坐了下來。而和張勳下棋的那人倒是連忙站起向他打著招呼,並取過一旁的茶壺倒了杯茶遞上。
「你是……。」方子達道了聲謝,突然覺得這人很是面熟。
「唐毅明,鄣明先生,我們見過。」唐毅明微笑道。
「對對!當年南*京我們見過,你是唐毅明唐營長!瞧我這記性。」方子達恍然大悟,拍著額頭笑道。
唐毅明點點頭,此時張勳落下一子,唐毅明目光往棋盤上一掃,想了想後應了一子。方子達在一旁看了看棋盤,只見上面黑白兩色密密麻麻,似乎已經下到了尾盤,至於局面誰優誰劣,方子達對圍棋根本就不懂,也看不出來。
「唐營長難道以後不再帶兵了麼?」方子達注意到唐毅明和張勳一樣都穿著便裝,而且關於武衛軍改編的軍官名單中他並沒有瞧見唐毅明的名字,想到這裡,隨意問道。
「呵呵,鄣明先生不必再稱呼我什麼營長了,唐某從前清當兵吃糧到今日,熬了這麼多年也累了,想退下來歇歇。」
「這實在是太可惜了。」說實話,方子達對唐毅明的感覺還是很好的,當年南*京見過兩面,一直覺得這人有勇有謀,如果能夠留下來的話,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誰想到唐毅明會如此忠於張勳,心甘情願陪同張勳一起下野,方子達惋惜之餘忍不住感歎。
「人各有志嘛……。」唐毅明微微一笑,此時張勳又落一子,他仔細瞧了瞧棋局,搖搖頭苦笑道:「大帥畢竟是棋高一著,這局我又輸了。」
張勳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棋子丟進棋盒,搖頭歎道:「什麼棋高一著,只不過敗軍之將罷了。」
唐毅明微微一愣,也不接張勳的話,低頭一聲不吭地收拾著棋子。
「鄣明兄,今天你來我老張這裡可是少見,所謂戰場如賭場,我老張這人向來賭品一流,有道是願賭服輸,有什麼章程就直說吧。」
「呵呵,少軒兄這話說的,我哪裡有什麼章程。只不過這些日子太忙,一直沒能拜訪少軒兄,子達在這裡先給你賠個不是了。另外,就是想問問少軒兄今後的打算,也好替少軒兄安排安排。」方子達笑瞇瞇地說道,手中拿著茶盞隨意把玩著,等待張勳的回答。
張勳淡淡一笑:「打算?呵呵,我老張接下來不是出國考察就是去租界做寓公,不知這個答案如何?」
「難道少軒兄就沒其他想法麼?」方子達似乎早就知道張勳會這麼說,笑著問道。
張勳眉毛一跳,神色不悅道:「怎麼?鄣明兄難道對此還不滿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