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主僕契約?
「主人,是寶寶啊,寶寶終於從蛋蛋裡面出來了。」寶寶將臉順勢在天血夜的手心磨蹭著,此時它的樣子,和剛剛那嗜血如死神般的模樣完全不同,面對天血夜,它就是一隻會向主人撒嬌的普通魔獸而已。
「寶寶,我頭怎麼這麼暈,好像睡了很久一樣,我記得我追著腐蝕鳩鳥王而去,不小心中了它的計掉下了一片岩漿湖中,然後……然後我就都不記得了?」天血夜使勁兒的揉著發脹的頭,皺眉努力想要回想,可是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主人,你不要想了,你進入了狂暴期,所以會這樣,沒事了,那些有著討厭氣息的傢伙都被寶寶處理了,現在沒有人會惹怒你了。」寶寶飛至天血夜的面前,伸出小腳掌蹭了蹭天血夜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努力的想要去回想了。
天血夜放下了手,她這才抬起頭看向四周,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息以及一眾驚訝的看著自己這邊的烈焰狂獅等,讓得她差不多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看著寶寶的眼裡多了一抹驚訝。
摸了摸寶寶的頭以示誇獎,她才想起從自己醒來後就沒有看到烈火,當下眼睛四處一看,當她看到那奄奄一息躺在自己前方的烈火,還有它腹部之上那一大片漆黑的傷口,天血夜眼中冷芒一閃,人瞬間對著烈火的方向掠去。
「誰幹的?」天血夜眼中憤怒的光芒一瞬間浮出,緊咬牙齒看著烈火,她那聲音中所包含著的怒意,彷彿只要她知道是誰幹的會毫不猶豫一劍殺了它。
「主人,你終於清醒過來了……」烈火看著天血夜臉上的焦急模樣,面上掛上一抹勉強的笑容,看著這樣的天血夜,它是決計不會說出將它傷的這麼慘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如果它說出了這所有的都是主人自己做的,以主人的性子,她一定不會原諒她自己的,就讓這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主人,傷我的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些臭鳥,不過都被寶寶給搞定了,所以你想替烈火出氣也找不到了。」烈火裝似輕鬆的說著,在場所有看著烈火是如何受傷的烈焰狂獅等人,眼中都浮上一抹深深的哀傷,但是它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拆穿烈火的謊言。
「哦?」天血夜聽完烈火那勉強虛弱的敘述,眉心微微一皺,她顯然不是很相信這個蹩腳的理由,腐蝕鳩鳥王離開了這裡,在這裡的腐蝕鳩鳥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到烈火,當下她正欲追問,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從自己的身後掠至身前,當他站立到眼前時,天血夜才發現了他的蹤跡。
「你是什麼人?」天血夜立刻呈戒備狀態,看著這個毫無聲息就從自己身後而至的黑色人影,那黝黑的臉上有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邪魅笑容,他雖長相邪魅均已,可是卻與大黑的邪魅不同,大黑的邪魅中透著一股玩世不恭和戲謔,而眼前這男人邪魅的臉上雖然掛著蠱惑人心的笑容,可是在那笑容的背後,卻是猶如深淵一片的冷漠。
寶寶看著這突然出現的黑色人影,小鼻子微微皺了皺,下一刻一副很鎮定懶得理眼前之人的樣子,一個飛身跳至天血夜的懷中,瞇著眸子假寐去了。
炎魁看著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的寶寶,只能苦笑,對著天血夜躬身道:「主人,我是焚族的族長,炎魁,今後將任由主人調遣。」
「焚族?」天血夜見到寶寶的樣子,知道眼前這男人並不會傷害自己,寶寶天生有著敏銳的感覺,能夠辨別世間萬物的氣息,能夠察覺眼前的人有無惡意,當下她撫摸著寶寶光滑的腹部,來到烈火那巨大的黑色傷口前,手中白色的幻力一瞬間蜂擁而出,源源不斷的對著烈火的傷口處而去,以驚人的速度修復著烈火的傷口。
而被烈焰狂獅一族的其它人救下的那烈火的兒子,烈天,不顧其它烈焰狂獅的阻擋,拖著滿身傷痕歪歪斜斜的移動著,好不容易才來到了烈火的身邊,看著烈火漸漸恢復的傷口,它的臉上終於湧上一抹笑,可是最終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炎魁側眉看了看烈天,紅色的眸子中毫無任何情緒只有一片清冷,收回眼眸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尊敬對著天血夜回答道:「是的,主人,也許你更熟悉在這地心世界其它的種族對我們的稱呼,焚焰魔傀。」
「焚焰魔傀?」在場的所有魔獸在聽聞炎魁說出那在火之源相當於禁忌的四個字時,都僵硬在了原地,屏住呼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對這沒有覺得有任何驚訝的就只有天血夜和在它懷裡假寐的寶寶了,天血夜手上依舊為著烈火療傷,其實在他說出焚焰魔傀這四個字時她心下已經瞭然了,就如她第一次從烈火的口中聽說了這主宰著火之源以及整個地心世界種族的名字時,她心裡就有了猜測。
看著天血夜明明知道自己在地心一族的威懾力,卻依舊從容不亂的樣子,炎魁不由得欣慰的點了點頭,「主人,炎魁原此生跟隨主人,為主人效力。」
「我來這裡歷練,沒有要帶你走的義務!」
天血夜冷冷的一句話將炎魁愣在了原地,她明明知道自己有這麼強的實力,居然還不願意接收自己?
「主人,我的實力比這低賤的烈焰狂獅要強上上百倍,你可知道?」
天血夜看著烈火已經完全恢復的傷口,收回幻力嘴角掛上一抹微笑,拍了拍它的身子示意它沒事兒,烈火一個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蹭了蹭天血夜就走到了倒下的烈天旁邊,用舌頭舔著它的傷口。
天血夜抱著寶寶冷冷的轉過身看向炎魁道:「你有多強的實力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有興趣。」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炎魁見狀,他那多年成就的王者驕傲在這一刻再也忍受不了天血夜的態度,當下全身焚焰一凝,憤怒的衝著天血夜衝過去。
而感覺到身後動靜的天血夜,全身焚焰也在這一刻沖體而出,炎魁的手在抓住天血夜的身子時,天血夜那比他更為純粹的焚焰一沾上他的手,他立刻就像被電擊一般縮了回去。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焦黑的手,不可能啊,焚焰對自己根本沒用,怎麼現在?突然,他感覺到了脖子之上變得異常滾燙,當下手中焚焰凝聚成一片黑色的倒影,當他看到脖子之上那仿若火焰灼燒過後的龍形契約圖紋時,眼中閃現驚愕的光芒看向天血夜。
「這……這是什麼時候?」炎魁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和天血夜定下的主僕契約,雖然他有過想法和天血夜定下契約,可是那只是平等契約啊,可不是現在的這有著奴僕象徵的主僕契約。
天血夜看著那炎魁滿臉震驚的樣子,也懶得理他,示意已經將烈天扛在背上的烈火以及烈焰狂獅一族的眾人往著第五圈佔地的方向而去。
炎魁愣愣的留在原地,當他看到天血夜離開的腳踝上的一絲血跡時,再回想在第三圈占區邊境時天血夜失去理智時的那一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摸了摸自己肩上的鎧甲,在上面的倒刺之上,果然有著已經凝固的血液。
皺眉看著天血夜等人離去的方向,炎魁搖了搖頭,看來一切都是定數,自己就算達到了現在這般成就,可是在血妖一族的面前,自己所要的平等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現在契約已成,就算自己想要離開她也不可能了,當下化為一團黑色的火焰,急速向著天血夜等人的方向飛掠而去……——
第二節前往赤焰谷
天血夜等人回到烈焰狂獅一族所在的第五圈占區後,烈火便急著離開替烈天療傷去了,天血夜因為剛過多的使用了幻力,則靠在一棵大樹旁休息,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寶寶,黑魔懸浮在她的身側。
「呼……」剛休息沒有一刻,一陣破風聲突然響起,樹林間的溫度也驟然上升,黑魔感覺到這一變化警戒的懸浮在天血夜的身前,而在天血夜懷中的寶寶則半瞇著眸子,當它的鼻子聞到了幾丈外熟悉的氣息後,眼裡染上一抹戲謔,再次閉上了雙眼。天血夜瞇眼看著眼前站著的除了頭以外,身子全是黑色火焰的男子,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問炎魁為何要跟上來,而是盯了他一眼後又繼續假寐休息,等著他開口。
炎魁看著天血夜這幅樣子,眼眸微微一冷,可是他仍舊單膝跪地向天血夜俯首道:「主人,請你收下炎魁,契約已成,就算炎魁想要離開也離開不了。」
天血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炎魁,看著那有著王者般傲氣的炎魁居然給自己跪下,她的眸子裡也微微訝異了一陣,可是轉眼她卻又平靜的道:「契約是怎麼成的我並不清楚,這個契約讓你這麼委屈你就解除了它吧,我沒有意見。」
炎魁被天血夜的話堵得一震,自己這相當於帝階魔獸的強者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的跟她妥協,她居然還這幅老大不願意接收自己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己這麼多年見到的唯一一個血妖一族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如此低聲下氣?
「主人,炎魁幻力等級修為都在你現在所擁有的魔獸等級之上,你連像烈焰狂獅那中,區區王者級別的魔獸都願意契約,為何就是不肯留下我?炎魁不知道是在哪裡得罪了主人,還望主人明示。」炎魁說道這裡眼中已經湧上了一抹怒氣,可是他卻極力的壓抑著。
天血夜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是不懂,烈火就算它只是區區靈者級的魔獸,我照樣還是會收下它,雖然它跟我的契約也是一個意外,但是它是真心想要跟隨我,而你……哼……」天血夜說道這裡冷哼一聲又繼續道。
「而你,恐怕只是因為知道我是血妖一族的人,所以才會找上我,至於契約,明顯出於你的意料之外使得你不得不妥協,我不想留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在背後捅我一刀的隱患在身邊,就算你是帝階魔獸也好,實力強悍也罷,我這裡留不下你這尊大佛。」
天血夜說罷便閉上眼睛不再想要理會炎魁,而炎魁則自顧自低垂著頭跪在原地,直到半刻之後,他那略微帶著一點點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焚族誕生於地心世界,千萬年前,一個血妖族的強者陰錯陽差來到了這裡,在來到這裡之前他便因為遭人暗算傷勢過重。」
「在他臨死前,他將他身體之內的本源護體神火焚焰逼出體外,用最後的一絲幻力製作出來一個以他自己的長相輪廓以及身體為模板的火焰人,火焰人完成後,他生生將自己的雙眼挖出鑲到了那火焰人的眼眶中,還有他身上那最另他最為自豪的戰甲給了那焚焰凝聚而成的火焰人,他留下一抹靈魂殘印在那火焰人身上後,最後便因傷勢過重力竭而死。」
「漸漸地,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後,那焚焰做成的火焰人終於有了自己的意識,他慢慢吸收了製造它的主人的靈魂殘印,在這地心世界安頓下來,漸漸地用他身體之內排出的殘焰製作出一個個人形的火焰人,來打發他寂寞的時間。」
「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製造出的這些火焰人居然在短短的幾百年之內便幫他統御了整個地心世界,他也成了這整個地心世界的王者,而他們則被其他的種族稱為焚焰魔傀一族。可是誰都不知道的是,在這個萬人之上王者的心中,他的心一直都是寂寞的,他一直有著一個願望,有一天一定要完成製造他主人臨終前的願望……」
炎魁說道這裡聲音明顯一哽咽,而一直閉著眼睛的天血夜此時也睜開了雙眸,她的血眸直直的看著炎魁,只見他那同樣血紅的眸子中透著濃濃的寂寞和不甘,隱隱有絲絲紅色的液體不自覺的就從眼眶中流出。
炎魁雙手緊緊的抓著地面上的青草,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當他意識到臉上突然傳來冰涼柔嫩的觸感時,他才驚訝的抬起頭。
天血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炎魁的身前蹲下,寶寶被她放到了那平坦的草叢中,她白皙的小手為炎魁擦拭著臉上流下的血淚道:「什麼願望?」
炎魁怔怔的看著天血夜,他那冰冷萬年的心在這時不知為何仿若被觸動了一般,雙眼就是無法離開眼前少女的臉,嘴裡顫抖的回答道:「將他的屍骨帶回血妖一族的聖地埋葬起來,他想要在故鄉安息。」
「他在哪裡?」天血夜收回擦拭著炎魁臉的手,再次站起身,炎魁抬起頭看向天血夜,此時那地心世界血紅的黃昏的餘光投影至天血夜的身上,她在他的眼中就仿如女神般的虛幻,炎魁不自主的回答道:「他的屍骨一直被我保存在赤焰谷的溶洞中,主人你到了這裡,他的傳承也終於可以有人接下了。」
「傳承?」天血夜微微挑眉。
「嗯,主人你跟我去趟赤焰谷,等你見到他之後一切你都會明白了。」炎魁見天血夜並未排斥這件事的樣子,當下眼中染上一抹希望。
「好,我跟你去。」天血夜轉過頭看向旁邊兩隻在炎魁出現後便萎縮在一旁的烈焰狂獅道:「告訴烈火,我去一趟赤焰谷,寶寶會跟我一同去,讓它不用擔心。」
說完手輕輕向著黑魔的方向招了一下,黑魔呼的一聲飛至她的腳下,而懶散的躺在草堆中的寶寶,看著天血夜已經御劍駕馭著黑魔之後,才懶洋洋的從草堆中爬出,扭著肥肥的小屁股幾個跑步跳到了天血夜的壞中。
天血夜拍了拍在懷中的寶寶,嘴角笑了笑,轉頭看向炎魁時眼中再次恢復一片平靜道:「走吧。」
炎魁見狀高興的點了點頭,一個飛身化為一團黑色的火焰急速的向著火之源的最中心方向飆射而去,天血夜隨後緊緊跟上。
天血夜隨著炎魁直接從第三圈占區、第二圈占區的森林上空飛過,期間她明顯感覺到在自己等人經過那森林上空時,幾道隱匿的強橫力量突然間出現,可是在感覺到炎魁身上那故意釋放出的氣息時,原本欲發作的氣勢都紛紛縮了回去。
飛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天血夜看到前方的炎魁終於停頓了下來,當下她一個俯衝至炎魁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下方,眼裡忍不住浮出一抹驚訝。
只見這整個地方被濃烈炙熱的岩漿包圍著,在那岩漿的最中心,有著一座黑灰色的島嶼,在那島嶼之上聳立著一座座如人類世界的房屋建築,在最中心的位置一座高大的城堡聳立在那裡,異常華麗……
「主人,請……」炎魁躬身做了一個十足的禮儀,示意天血夜先請,天血夜也不矯情,一個俯衝直接對著那島嶼中心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