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這不是你們精靈國的人嘛,難道是跑到我的地盤上擺這麼大的陣仗是為了接您來了?」巫山話鋒帶著一絲嘲諷,轉向站在他身旁的精靈女王,此時那精靈女王在面對白長老等人投射而來的憤恨眼光時,臉色不由得白了白,握著冰雪女神之杖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收緊。
巫山見精靈女王並不搭話,那斗篷下的表情究竟是什麼別人也看不清楚,他將頭轉向天血夜所在的方向,看著她身下的毛毛,他的身子明顯怔了怔。
「九尾白狐梟……真的是九尾白狐梟?這種魔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巫山帶著訝異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更讓得他心驚的不是九尾白狐梟有多難對付,而是……
而天血夜看了看身下的毛毛,雖然毛毛並沒有告訴過自己它究竟是屬於何種魔獸,但是從毛毛不削的眼神中她知道,毛毛絕對不是什麼九尾白狐梟。
「你就是那搗亂阻止冰月色將冰月落帶到我身邊的人?」巫山看著天血夜的方向繼續說道,看著後者那雙平靜無波的黑眸,他懸著的心微微放下,看來這小女孩並不是族裡的人,而她身下的九尾白狐梟,應該也是機緣得來。
巫山看向天血夜的同時,眸子掃向了在天血夜身前的冰月落,當看到冰月落那小人兒時,他的眼中染上一抹炙熱和貪婪。
天血夜依舊是冷冷的看著巫山所在的方向,壓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目光此時掃向周圍,發現自從那些魍傀消失這巫山出現後,在他們身後的樹林此時都紛紛消失,而那後面不遠處,居然是一處斷崖。
而在一旁站在的精靈女王,不對,冰月色皺著眉微顯怒色的開口道:「沒錯,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我已經將那臭小子帶回來給你了。」
冰月色的話一出口,在毛毛身上的冰月落眼簾低垂了下來,而天血夜也明顯感覺到了眼前小人兒的變化,伸手微微輕撫冰月落的後背,略帶命令和微怒的話語也接著響起,「把你的眼淚收起來,眼淚就算要流,也要看為什麼人。」
天血夜的話讓得對面的冰月色臉色再次唰白,「哼,你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妖物,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
「我是沒有資格在這裡說什麼,那請問你這個把親弟弟賣給敵人做交易的尊貴的女王陛下,又有什麼資格?」
「你……你簡直就是不可原諒,冰雪女神之杖,請你賜給我力量吧,讓這無禮魯莽之人,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天血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成功激怒了冰月色,當下她就舉起了她手中的冰雪女神之杖,對向天血夜所在的方向念起了咒語。
天血夜在冰月色舉起冰雪女神之杖時,就示意毛毛將冰月落帶一旁,而她自己則從毛毛的身上一躍而下,一身黑衣白褲,抱胸而立,腳下寒芒托著她的整個身子。
而在天血夜頭頂之上的神翼,在看到冰月色舉起冰雪女神之杖的時候,藍色的眸子透露出一絲怒色,「想不到幾萬年前我族送給精靈之神的東西,居然會被你這樣的小輩利用,簡直就是給雪精靈一族丟臉。」
而咒語已經出口的冰月色還有白長老那一眾雪精靈,在神翼開口說出這一番話後,都猶如冰棍般凍結在了原地,冰月色更是震驚的看著神翼的方向顫抖的道:「我……我,我族?」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天血夜嘴角勾了勾,冰雪女神之杖,在第一次聽到這水晶權杖的名稱時,她不用詢問神翼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只不過現在聽神翼所說,雖然她是冰雪女神,但這權杖顯然並非她所贈予。
而明顯被嚇到的冰月色,腦袋中不斷的轉了轉,好似想通了什麼,眼神再度放冷道:「你以為你這一句假話就能唬住我不使用權杖,你想得太天真了,神位的傳承千萬年前早就有創世神而定,下一代神誕生時也就意味著上一代的終結,如果你說這冰雪女神之杖是你族的,那你現在是在告訴我說你這畜生模樣,就是傳說中的冰雪女神?開什麼玩笑?」
冰月色的話剛說完,她手中的權杖再次高高舉起,頓時一陣雪白色的光芒充斥著那權杖之上的水晶球,那其中蘊含的狂暴能量,彷彿隨時都會破空而出般,一旦它出現,這四周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生物,必會被焚為虛無。
而天血夜頭頂之上的神翼,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那使用冰雪女神之杖的冰月色,而當那水晶球之中的能量快要溢出的那一剎那,天血夜動了,她一把抓住神翼的魂鏈,急速向著冰月色的方向俯衝而去。
而那在冰月色身旁的巫山,在感覺到冰月色權杖中所蘊含的瘋狂能量時,他早已一個閃身躍出百米之外,黑袍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鄙視,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不過想想也無妨,要是她們兩人鬥個兩敗俱傷,那自己也剛好撿了個便宜,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掃向了那坐在毛毛身上一直關注著天血夜的冰月落。
天血夜和神翼在權杖中的能量溢出還沒擴散前,就已經來到了冰月色的身前,神翼龐大的身子整個成螺旋狀將天血夜和冰月色的周圍捲起,天血夜眼中寒芒一閃,手上白色透明的冷炎在同一時間爆發而出,直接對著冰月色的臉猛烈的轟去。
「轟……」眾人只聽到神翼那龐大的身子內一聲悶雷響起,眾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那邊,神翼將整個包裹住天血夜和冰月色的身子打開,再次盤旋於上空,只見那其中徐徐硝煙繚繞,一時之間,眾人都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巫山微瞇起眸子,看向那煙霧瀰漫之地,白長老冰月落一行人此時也異常專注的看向那裡,煙霧漸漸散去,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其中,原本用紅錦帶綁好的一頭青絲此時狼狽的披散在肩上,她的手中握著的,赫然是那冰月色剛才手中的冰雪女神之杖。
而在她旁邊的腳下,有著一個碩大的深坑,在那其中,冰月色全身像是被什麼冷凍一般,全身泛著一層薄薄的白霜,雙目圓睜,倒在裡面不知死活。
天血夜拿著那冰雪女神之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在笑著看向頭頂的神翼,兩人眼神交匯間,天血夜一個轉身將它毫不留念的扔向了白長老一眾精靈所在的地方,她的眼眸這才轉向了巫山所在的地方。
而白長老等人看著他們精靈國的寶物居然這樣就被天血夜像扔垃圾一般扔過來,都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蜂擁而上,才萬分危險的將那權杖接住,而他們此時看向天血夜的眼中,彷彿少了一抹什麼,多了幾分複雜,彷彿看不懂她這人一般。
巫山看向冰月色倒下的方向,口中陰鬱的聲音響起,「蠢貨。」
天血夜聽完巫山的話,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很難得我們意見一致。」
「哼,小丫頭,雖然你沒有冰月色那麼蠢,不過跟我鬥,你還是太嫩了點,乖乖將冰月落交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當下巫山將他頭上的帽子揭開,一張佈滿詭異圖騰的臉出現在了天血夜的眼前,看到那皺紋滿面的臉上,扭曲著的奇異圖騰,天血夜心下還是怔了怔。
而當她看到巫山那睜開的黑色瞳孔內可怖的紅色斑點,以及他緊著接取出的黑色長鞭時,鉑懷死前的那一幕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之中,那黑色的致命長鞭,洞穿了鉑懷的身體,還有天傾城那浴血的白衣,站在風中背對著她的身影。
她那經過掩飾後的血瞳此時再一次慢慢變得血紅,狂暴的氣息瞬間襲擊了她的全身,「你,該死!」
而那看著天血夜瞳孔慢慢變色的巫山,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般,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殺氣,此時蕩然無存,整個人還顫抖的後退了一步。
「你……你,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麼人?」
可是不待巫山說什麼,天血夜已經衝上前,「神翼,回體,黑魔。」
天血夜迅速將神翼收回體內,一直懸浮在毛毛身旁的黑魔得令,化為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天血夜的身旁,天血夜一把抓住黑魔的劍身,直接劈頭就向著巫山的身旁砸去。
巫山見天血夜那突然變得異常狂暴的氣息,他立刻意識到了天血夜此時恐怕是走火入魔了,手中黑鞭一擋,雖然阻止了黑魔砸向自己的身體,可是他還是在那強勁的力道下退了幾尺有餘。
天血夜雙眼赤紅,正當她的手準備拔出黑魔的劍時,一聲冷傲的聲音在她的靈魂意識中響起,「沒用。」
「誰,你是誰?出來!」天血夜怒吼道,她看向四周,沒有任何人出現,只聽得那聲音又再次在她心中響起,「作為本座的契約者,居然這麼容易就被心魔所控制,說沒用抬舉了你。」
那聲音落下後,一張模糊冷硬如修羅的臉出現在天血夜的腦海中,她記得,在她那一次昏迷之前,那抱著自己的人,「噬……」隨著這一聲的叫出,天血夜的神智「咚……」的一震,瞬間清醒過來……
當她打算與噬進一步交談時,那幻靈空間之內卻再次變為一片沉靜,沒有一絲波動,就好似剛剛噬根本沒有說過話一般,天血夜轉眼清醒過來看向巫山,而巫山此時正看著她的紅眸發呆,就在巫山打算進一步詢問天血夜時,一陣狂暴的氣息對著他們兩人的方向而來……
「我就算死,也要你們跟我一起陪葬……」只見那原本應該半死不活躺在廢墟中的冰月色,此時全身充斥著白色的光芒,瘋狂的向著天血夜與巫山的方向而來。
天血夜瞇眼轉身瞇眼看向冰月色的同時,她和巫山的身體都已經被冰月色那衝過來的力道,推向身後數百米之外,而那後面,赫然是那萬丈深淵……
就在天血夜和巫山同時摔下斷崖的瞬間,天血夜眼中冷芒一閃,手上快速結印,「冰晶寒刺。」
無數的冰晶尖刺整個密密麻麻的刺入冰月色的身子,成功的阻止了她撲上來的舉動。
「彭……」天血夜在掉下去的瞬間,冰月色那在斷崖上的身影整個原地爆炸,伴隨而來的,還有冰月落痛苦的嘶吼聲,「夜姐姐,不……」
天血夜只感覺身體不斷的往下墜落,由於身體急速的下墜,耳邊的風呼嘯得她的耳更生疼,就在她以為完蛋的瞬間,一條黑色的長鞭圈住了自己的腰,一個力道緩住了自己往下墜落的速度。
天血夜皺眉看向另一邊,只見巫山左手成爪抓住懸崖壁,以此來緩衝下墜的速度,而他的右手正握著那長鞭艱難的托起自己。
「為什麼救我?」天血夜看向巫山的方向,此時巫山的左手就算有氣息保護,還是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巫山沒有看向天血夜,聲音卻緊接著傳來,「因為你的眼睛。」
巫山的話再次使得天血夜眼眸一暗,可是現在他們還在不斷的向下墜落,當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樣保住性命最重要。
「通……」天血夜和巫山總算到了崖底,而巫山此時也收回了套在天血夜腰上的長鞭,那佈滿圖騰的臉上滿是蒼白痛苦之色。
天血夜從地上起來,看向巫山那血肉模糊,依稀看得見森然骨頭的手,他這手,恐怕廢了。
想了想天血夜還是走到巫山的面前,右手在伏魔上一抹,那藥瓶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倒出一粒藥丸,將它遞到巫山面前,便轉過頭看向四周。
這四周不似冰原之森上面,沒有半分積雪,這個崖底四處黑霧繚繞,與焚谷的情況有幾分相像,四周並不寬闊,方圓所有地只有一丈來寬而已,四周沒有任何出路,都被高大的山封死,除非從山崖爬上去,不然只能困死在這裡。
「真沒想到,冰月色居然不惜自爆想要拉人陪葬。」天血夜輕輕一句話出口,而巫山卻沒有動靜,她不由得轉過頭,只見巫山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左手之上的伏魔,又轉向懸浮在自己身側的黑魔,當自己轉過頭時,他的眼中甚至泛著晶瑩看著自己。
「喂,怪老頭,你看什麼?不想死就趕緊把藥吃下去。」天血夜本就因為四周的窘境煩躁,而那巫山又這樣像看到了親娘的眼神看著自己,讓得她很是不習慣。
巫山聽完,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伸出完好的右手從天血夜的手中拿出那藥丸,毫無猶豫的放到了嘴裡,咕嚕一聲,就吞了下去。
天血夜看了看他,「你不怕我毒死你?」
巫山聽完天血夜的話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不過轉眼,她就在天血夜不解的眸子中對這天血夜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喂,你不會是從懸崖上掉下來,人也傻了吧?」天血夜往後退了一步,完全不解巫山這突然的動作,他的手還在流血,可是他卻急著向自己下跪。
「主人,您的奴僕巫山會永遠追隨您。」巫山雙手伏地朝上攤開,頭完全著地,沒有一絲縫隙,他向天血夜行的是一個虔誠的奴隸之禮。
「你這是什麼意思?」天血夜眉峰皺起,她現在完全被巫山的舉動搞糊塗了,這怪老頭不會是又在想什麼新招整自己吧?
巫山依舊頭伏地,沒有起來的意思,天血夜想了想,彆扭的說了一句,「你起來,說清楚。」
天血夜話音落下後,巫山才抬起頭,那臉上摻雜著痛苦和興奮之色,「主人,我……」
「別,你別叫我主人,我也不是你主人,我叫冥夜。」天血夜實在是很不習慣被一個老頭叫自己主人,想起來就覺得奇怪,想想寶寶叫自己主人多可愛,想了想她便心靈感應到戒指之內,準備放寶寶出來,結果她卻發現,這小傢伙,待在戒指的一角,全身發著螢光,好似睡著了。
而巫山聽聞天血夜的話,很是尊敬的低頭叫道:「冥夜小姐。」
「你在懸崖之上時巴不得我死,後面又突然救我,還有這一切,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天血夜來到一塊大石上坐下,黑魔也緊跟著飛到她的身邊靠著她。
巫山尷尬的撓了撓頭,天血夜突然覺得這老頭做這動作居然有幾絲可愛,甩了甩頭,真實的,難道自己也傻了?
「冥夜小姐,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而且說起來,恐怕很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天血夜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黑魔那硬邦邦的劍身,現在她好想念寶寶那軟軟的身子,不過它此時卻陷入了沉睡,真不知道寶寶醒過來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巫山被天血夜的話一堵,也不生氣,花白中泛著青的眉峰微微向眉心動了動說道:「我們亡靈符咒師一族的由來,要從幾萬年前說起,那時我們亡靈符咒師一族的祖先,正面臨著重大的災難,被那些所謂的光明一族所追殺,在他面臨絕境之時,最後是血妖一族的一位高人出手相救,賜予我們祖先一滴精血讓他存活過來,還給了我們這與血妖一族三分相似的紅斑瞳孔。
「他傳給了祖先強大的召喚亡靈之法後,便消失了,只因為這個世界,不是他能長久待著的地方,他必須回到他的世界去。
「從那以後,我們一族被世人稱為亡靈符咒師,也開始在大陸上興旺起來,我們一族一直都信奉著血妖一族為我們的神明,可是因為血妖大人那滴精血的關係,我們一族的血脈延續也開始變得異常困難,漸漸的,我們一族人員開始變得越來越稀少,最後開始在大陸上淡出。」
「在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典籍上記載,那位血妖大人,一雙血眸,揮手可撼動天,抬腳可令萬物顫抖,手執黑魔神劍,左手之上帶有一枚龍紋伏魔戒,當我看到……」
「當你看到我的血眸時,就開始猜測我是不是血妖一族的後人?」天血夜聽到這裡,已經開始瞭然,只是她的眼眸也越來越暗,既然亡靈符咒師一族信奉血妖,為何那些黑衣人會……
巫山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我看到您的血眸時,只是初步猜測,當我看到您手中的黑魔劍時,幾乎已經斷定,所以才會在你墜落時救了您。」
「亡靈符咒師一族,除了你還有其他人沒有?你又為什麼會在冰原之森?」——
搞定,傷悲,暗夜睡覺去了,妞們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