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漫卷而至,哈迪斯和他的十萬士兵,統統都驚呆了。
「撤退,速速撤退。」哈迪斯急是勒馬轉身,欲要逃走。
只是,十萬人洶洶而來,今卻忽然要轉身後退,倉促之際如何能夠實現。
轉眼間,十萬波斯騎兵便你擁我擠在一起,混亂不堪。
而洶洶的大水,卻已趁勢衝至。
此時正當春末夏初的雨季,底格里斯河河水暴漲,這決堤洶湧而來的水流,足以將整匹戰馬都沒過。
洪水一至,立時把波斯人沖得人仰馬翻,狼狽驚慌,如被大水襲巢的螻蟻一般,在水中掙扎亂竄。
十萬大軍,頃刻間就被急速而至的洪水浸泡,衝垮。
哈迪斯御使著他的戰馬,在洪水中艱難的行進,試圖逃離這水勢。
成千上萬沒有被衝下水裡的波斯兵,也紛紛驚魂落魄的涉水向著四周的高地逃去。
就在他們眼看著要逃上高地時,只能一聲炮響,數不清的楚軍現身而出,一支支森然的利箭,如死神的眼神,鎖定了他們。
顏良嘴角揚起凜然的殺機,冷冷一笑,揚鞭喝道:「給朕射殺敵賊吧,一個不留。」
嗖嗖嗖!
箭如雨下,飛蝗般撲向那些逃來高地的波斯人。
慘叫之聲驟起,成千逃上高地的波斯兵,被射倒在泥灘之上。
緊接著,數以百計的小船。順著洪流出現在了波斯人身後,每艘小船上都站了十餘名楚兵,個個執刀彎弓。
當先那艘小船船頭。太史慈扶刀傲然而立,冷若冰霜的眼眸中,湧動著獵獵殺機。
太史慈,大楚軍中唯一精通水戰與騎戰的大將,帶著千餘精卒,藉著水勢乘船而來,正是奉了顏良之命。要在水上給波斯人以痛擊。
百艘小船如風而至,太史慈彎弓開箭,率先發出一箭。將一名落水的波斯兵射穿了腦殼。
「天子有令,殺盡波斯兵,一個不留,弟兄們。給本將盡情的殺吧。」太史慈揮舞著弓箭。放聲大喝。
船上的大楚將士們,早就興奮難當,等得就是這條命令。
箭如雨下,四面八方的射出,收割著浸泡在水裡,活靶子一般的人頭。
船隻衝入溺水的敵群中,兩側的將士們揮舞著大刀,將那些水中的波斯兵。肆意的斬殺。
百艘楚船,就如一隻隻絞肉機一般。撞入敵群中,絞起漫空的腥風血雨。
十萬溺水的波斯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剩下被楚軍蹂躪,狂殺的命運。
哈迪斯拚命的御馬在水中逃竄,眼看著他的士卒一個個落水,不是被水上的楚軍斬殺,就是被高地上的楚軍射殺,他心如刀絞。
「我堂堂大波斯偉大的皇帝,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地步,怎麼啊嗚……」
胯下戰馬一個失胯,栽倒在了水中,哈迪斯也跟著溺入水中,張口便連灌了幾口水。
驚恐的哈迪斯,腦海裡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向著附近的一處高地,拚命的撲騰游去。
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勁,哈迪斯終於艱難的爬上了泥灘。
此時,他的身邊已爬滿了波斯人的屍體,整個泥灘都被鮮血浸染,楚軍的箭矢,依舊在鋪天蓋地般的襲捲而來。
哈迪斯不敢動彈,生恐稍有動作,就會召至成千上萬的箭矢,把他射成蜂窩。
他只能躲在一具屍體下,一動不動的裝死,試圖避過這一劫。
泰西封的城頭上,萬餘波斯守軍,目瞪口呆的目睹了驚人的一幕,親眼看著他們十萬大軍,被大洪沖為烏有。
他們殘存的希望,也隨之被沖走。
潘多拉站在城頭,冷艷的臉龐寫滿了驚色,豐腴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整個人幾乎凝固在了驚恐的一瞬。
「怎麼可能,那顏良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毒計,哈迪斯啊,我們的十萬大軍啊,就這麼沒了嗎?」。
潘多拉心如刀絞,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士兵們,成片成片的死在洪水之中。
轟隆隆∼∼
腳下的城牆,忽然間劇烈一顫,東北角的城牆塌了一大塊出去。
潘多拉身形一震,驀然間意識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這洶湧而來的洪水,不但沖潰了城外十萬己軍,也在衝擊著泰西封的城牆。
泰西封作為波斯帝國幾百年的都城,因年久失修,其實城牆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縫。
而幾百年來,從未有敵人用洪水淹城的手段,來攻擊過泰西封,故波斯人壓根就沒有在城防修築時,考慮到被洪水浸泡襲擊的因素。
如今,底格里斯河洶湧的河水,幾百年來第一次沖湧而至,在這大水的淹擊下,這年老失修的城牆,很快就開始經受不住考驗。
大股大股的水流,無孔不入的灌入那些縫隙中,很快就鬆動了城體,大片大片的城牆,開始塌落下去。
卡嚓!
轟轟!
就在潘多拉還在擔憂之時,東北角上的城牆經受不住浸泡衝擊,轟隆隆的倒了一大片。
數百不及防備的波斯軍,慘叫著墜落下去,跌入了洶湧灌入的洪流之中。
城倒,洪水洶湧而入,灌入了這座波斯帝國神聖的都城中。
這一刻,潘多拉驚恐錯愕,整個人慌亂不堪,已是完全亂了陣腳。
遠方高地上,顏良也看到了這一幕,冷笑道:「看來奉孝的一舉兩得之計奉效了,傳令給子龍,叫他開始堵上決口吧。」
令旗再次搖動,位於河堤一線的趙雲,開始喝令士卒們。將早就準備好的沙袋,投入到決口中。
隨著決口一點點被封堵,洪水也開始減弱下來。
十萬波斯軍。不是被大水溺死,就是被楚軍所殺,基本已損失殆盡。
顏良從高地上下來,準備等大水一退,就率軍直接殺入泰西封城去。
泥灘一線,密密麻麻的躺滿了屍體,所有的屍體上都釘滿了箭矢。波斯人無不死得慘烈萬分。
一隊隊的楚軍士卒,走在屍群之中,在每一名屍體上再補上一刀。確保沒有一個活口。
哈迪斯躲藏在覆蓋的屍體上,咧著咬牙,表情又痛又驚。
儘管他用屍體當盾牌,但楚軍的箭雨實在太密集。他的身上還是被射中了數箭。雖然沒有致命,卻也痛苦萬分。
哈迪斯本想就這麼忍著,等到楚軍走後,他就可以逃過一劫。
但令哈迪斯驚恐的是,楚軍竟然一個活口也不放過,每具屍體還要挨個補上一刀。
伏在屍群下的哈迪斯,這時是心焦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繼紐這麼裝死。肯定要被楚人補上一刀,到時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如果爬起來,就會暴露了身份,召至楚軍的圍攻,那時只怕還是難逃一死。
「我該怎麼辦,難道我堂堂大波斯皇帝,就要這樣屈辱的死去嗎?」。哈迪斯悲憤不已,暗暗自問。
正當這時,透過屍叢的縫隙,哈迪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了顏良,正昂首傲然的向著他這邊走來。
無盡的恨意,無盡的怒火,瞬間襲遍同了全身。
「就是這個顏良,覆滅了我的國家,讓我淪落到這個地步,可恨的魔鬼,我就是死,也要宰了你!」
絕望中的哈迪斯,怒下了決心。
就在顏良走近的一刻,哈迪斯驀的一聲大叫,從屍群中跳了出來,舞動著彎刀,向著顏良飛身砍來。
咫尺之間,變故突生。
武藝絕頂的哈迪斯,傾盡全力的拚死一擊,威力何等驚人。
而顏良卻無青龍刀在手,只腰懸一柄佩劍,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眼看著,哈迪斯這絕地的一擊,似乎就要成功了。
左右楚軍都嚇了一跳,趕來救駕似已不及。
那一瞬間,顏良依舊穩如泰山,英武的臉龐間,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錚∼∼
清亮的嗡鳴中,佩劍出鞘,一道寒光掃上半空。
只聽「卡嚓」一聲,哈迪斯手中的彎刀,竟如同麥桿一般,被脆生生的切斷。
哈迪斯驚恐萬狀,萬沒有想到,顏良的那柄佩劍,竟然如此之利。
倚天劍,削鐵如泥,正是顏良防身的神器。
彎刀砍裂,哈迪斯落地之時,顏良的第二劍,已如電光一般掃來。
一招失手,無處可躲。
哈迪斯文的眼珠子瞪到鬥到,無盡的恐怖,如潮水一般,湧遍了他的全身。
生平任何時候,他都未曾經感覺到,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
半個呼吸間,寒光從他眼前掠過,顏良長劍已然歸鞘,巍然而立,戰披飛舞。
哈迪斯那顆斗大的人頭,帶著定格在驚悚一剎那的表情,緩緩的從脖子上劃滑下去。
「還想刺殺朕,不自量力,哈迪斯,隨著你的帝國,一起下地獄吧。」
顏良冷笑一聲,飛起一腳,將那顆血淋淋的人頭,踢入了洪流中。
波斯帝國的皇帝,就此斃命於大楚天子的劍下。
兩天後,洪水徹底消退。
十萬大楚鐵騎,分從數處崩塌的城牆處,攻入了波斯帝國的都城泰西封。
鐵騎所過,殺盡一切。
顏良坐胯著赤兔,威勢無上的殺入城中,浩浩蕩蕩的鐵騎,直奔波斯皇宮。
驚恐的波斯人,只能如老鼠一般,抱頭逃竄。
皇宮,那座空蕩蕩的大殿中,潘多拉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裡,耳邊是楚軍鐵騎在轟鳴。
她只能呆呆的坐在那裡,無助的看著她的國家,就此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