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帳中,顏良身披重甲,喝著小酒,肅然與悠閒兼備三國之暴君顏良。
其餘如郭嘉、趙雲等諸文武,卻是神情肅穆,多少顯得有些緊張。
顏良已料定,那個不知情的月莎,必會如前次那般,放出大量的雞冠蛇,前來襲擊大營。
今夜,諸軍已暗自集結,等著應對這場「狂蛇之災」。
沙沙沙∼∼
深深的夜色中,再次響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所有楚軍將士的神經,都為之一緊。
那是群蛇來襲前的跡像。
「不必慌張,毒蛇不敢靠近我們的。」姜維冷靜的喝道,有了先前試驗的經歷,他心裡有了底,當然不會再害怕。
其餘將士,甚至是龐德這等絕頂的武將,心裡邊卻沒那麼踏實,畢竟,他們可沒有和姜維一樣的經歷,心裡邊多少有些沒底。
幾萬號將士,就那麼凝神戒備,等著毒蛇的出現。
沙沙的摩擦聲越來越響,火光照耀下,卻見營外的草叢中,一道道紅色的影子在流轉,向著大營這邊飛速逼近。
片刻後,萬餘餘毒蛇,無可阻擋的衝入了大營中,撲向了那些楚軍「美餐」。
當先的那些大楚將士,面對著撲捲而來的蛇群,嚇得是驚心動魄,幾乎本能的就想要逃。
「陛下有令,諸軍敢有退者,殺無赦!」姜維手提銀槍,厲聲喝斥,壓制將士們的膽怯。
在此鎮壓下。將士們都強忍住逃跑的念頭,將戰刀橫在向身前,準備抱著必死之心。跟毒蛇拚個你死我活。
茫茫無盡的蛇群,如遍地赤潮一般,眼看著就要逼近了。
只差幾處之遙,衝在最前邊的那條毒蛇,血淋淋的嘴巴,就要咬上一名楚卒。
而那名楚卒,也將手中的戰刀揚起。準備斬向撲來的毒蛇。
一觸即發!
忽然間,那條毒蛇停了下來,尖尖的腦袋向前探了幾探。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迅速的扭頭逃去。
接著,後邊那成千上萬條毒蛇,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彷彿一種無形的東西。令它們十分的恐懼,恐懼到忘記了嗜血的本性,紛紛四散逃竄而去。
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楚軍將士們驚呆了。
唯有姜維和那五百士卒,事先有過相同的經歷,卻才沒那太過驚喜。
片刻間,上萬條毒蛇,便是走得乾乾淨淨。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一片沉寂後,楚營中之爆發起陣陣的吐息。接著便是歡喜雀躍。
那些可怕的,神出鬼沒般雞冠蛇,上一次幾乎令他們聞風喪膽的雞冠蛇,竟然就這樣被嚇退了。
全營上下,一片歡騰。
姜維策馬直奔御帳,闖入帳中,興奮的大叫:「陛下,成功了,我們又成功,衝入營中的雞冠蛇群,統統都被我們的火藥味嚇退了。」
帳中諸臣,無不長吐一口氣,個個都面露欣喜。
顏良的嘴角,卻掠起一絲冷笑,似乎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沒錯,顏良的驅蛇之物,正是火藥。
雞冠蛇雖然毒性極重,又比較詭異,但畢竟還是蛇類,蛇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有刺激性氣味的東西,比如後世的化學制劑。
顏良猜想,鄯善人所服用的那種神秘草藥,其原理也不過是能產生一種刺激性氣味,逼得毒蛇不敢靠近而已。
所以顏良想起,後世中,有硫磺驅蛇的手段,而火藥之中的主要成份,正是硫磺。
於是,顏良便下旨給後方,命吳懿他們星夜兼程送來十餘桶的火藥,前來樓蘭。
顏良便將這些火藥拆分成小份包起來,給每名士捽髮兩包,一包塞在鞋裡,一包放在身上,以火藥的刺激性氣味,來驅趕雞冠蛇。
當然,顏良也只是推測此法有效,不敢太過托大,才會叫姜維先率一隊人馬,先行進入到綠洲中試驗。
試驗的結果證明,顏良的方法是正確的,而今晚,萬條毒蛇被逼近,更加證明了顏良方法的有效。
「陛下,沒想到陛下發明的火藥,不但威力巨大,竟還能夠驅蛇,實在是叫臣意想不到啊。」聰明絕頂如郭嘉,此時也不禁感慨道。
顏良哈哈一笑,翻身上馬,馬鞭向前一指:「佩服朕待稍後再說吧,朕料月莎那個賤人,必會趁機跟著蛇群來襲,爾等給朕殺出營去,把那賤人生擒了獻給朕吧。」
號令傳下,諸將士氣陡燃。
張遼、趙雲、龐德等眾將,紛紛躍馬而出,率領著諸道鐵騎,向著盤蛇關方向殺去。
此時,里許之外,月莎公主尚率領著五千鄯善軍,氣勢洶洶的向著楚營殺來。
月莎公主的腦海中,正浮現著楚營大亂,被蛇群咬得屍橫遍地,數萬人狼狽而潰的慘烈畫面。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殺入楚營,再火上澆一把油,把那六萬楚軍統統碾殺而光。
甚至,她還可以將顏良的狗頭,一併斬下,以報他輕薄自己之仇。
神思暢想中,楚營已在前方。
忽然間,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地面草叢間,數不清的雞冠蛇,如受驚一般游竄而來,遇見了他們後,為他們身上的氣味所驚,四面八方的逃散開來。
「難道,蛇群,竟是被楚軍驅退了不成?」月莎的腦海中,霎時間閃過這個念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楚軍就算知道驅使的草藥,也得長年累月使用,才能奏效,怎麼可能才幾日就有效,絕不可能!」
月莎公主無法相信,她也不敢相信。
但接下來。她和她的五千鄯善軍士,卻徹底的為眼前的場面,驚得目瞪口呆。
大道的那一頭。楚軍的鐵騎正飛奔而來,成千上萬的雞冠蛇,被楚軍如小雞般碾得四散而逃。
那般場面,彷彿楚軍的身上,也有某種氣味,可以震懾要雞冠蛇這種毒物。
事實就是如此,雖然驚人。雖然不可思議,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殺!」
「殺盡胡寇!」
「活捉月莎賤人!」
楚軍將士昂揚高呼,憤怒的咆哮。撕碎了夜的沉寂。
月莎心驚不已,作勢打算退兵,只是這森林間的大道,道路狹窄。五千號人轉頭不易。倉促之間,又豈能輕易轉身。
就在五千鄯善軍尚在掉頭時,龐德一馬當先,率一萬楚軍鐵騎,已狂衝而來。
滾滾的鐵騎,如利刃一般,輕鬆的將鄯善亂軍從中撕成兩半。
令月莎感到驚恐的是,那穿陣而過的楚騎。並沒有和他們糾纏,而是直奔他們身後的盤蛇關而去。
「糟了。楚賊是想趁著我關城兵力空虛,一舉拿下盤蛇關,如今關上只有不到百人,如何能阻擋啊。」
月莎大驚失色,急是喝令兵馬奮戰,欲要截住橫衝而過的楚騎。
這時,更多的楚騎卻殺將而來,成千上萬,洶洶如潮水一般密集
傾巢而來的楚軍,將月莎和她的敗軍四面包圍,竟似是要將她殲滅於這半道上。
鄯善軍兵少將寡,軍心又處崩潰邊緣,別說是回救盤蛇關,自身都難保。
月莎左衝右突,殺人無數,血染征袍,卻始終難以突出重圍。
天色漸明,戰場上的形勢,也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五千鄯善軍已被宰殺大半,整個盤蛇關前是血流成河,屍疊如山。
亂戰之中,月莎回眸瞅了盤蛇關一眼,本就虛弱的意志,更是受到沉重一擊。
盤蛇關城頭,鄯善國的旗幟已經被撕裂,一面大楚的赤旗,耀武揚威般的飄揚在了關城之上。
龐德統帥的一萬鐵騎,穿過戰陣,直撲關城而去,輕易就殺光了不到兩百的守軍,將這座樓蘭屏障一舉拿下。
盤蛇關上飛揚的大楚戰旗,就是壓倒敵人這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當戰旗升起的那一刻,殘存的鄯善**,意志徹底的崩潰了。
精神瓦解的敵人,紛紛跪地求降,希圖苟全一條性命。
只可惜,殺紅了眼的楚軍,卻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染血的刀鋒無情的斬下,將那些伏地請降的鄯善人,統統的斬殺。
「不許投降,給本公主站起來!」月莎憤怒的大叫。
那些鄯善人根本已不顧她的喝斥,哪怕楚人殺戮不停,他們也不敢再抵抗,依舊伏跪於地,引勁就戮。
月莎又悲又憤,情知大勢已去,卻不肯求降,只拚命的狂殺,想要殺出重圍,退入森林之中。
盤蛇關雖失,但只要她只能逃入密林中,自有小道可以繞過盤蛇關,逃回那樓蘭城去。
亂軍中,月莎驀然感覺到,一股徹底的寒意,正從背後瘋狂的襲來。
猛然回首,月莎秀目四掃,驀的發現,層層的血霧之中,一雙凜烈如刃,暗藏著無盡殺機的眼睛,已死死的鎖定了他。
那人身披金甲,懷抱長刀,身如鐵塔般偉岸,胯下竟似坐著一團赤焰之火,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他的無上神威。
那威如天神之人,正是大楚的天子,顏良。
徹骨的寒意,令月莎精神一滯,一時間放慢了逃跑的速度。
就在這時,顏良陡然發動,一人一騎如電射出,如無敵的戰車一般,斬翻阻擋在前的一切生靈,狂撲向了她。
「就是你這賤人,給朕添了不少的麻煩,今天,就由朕親自來收拾你吧。」顏良目光如刃,嘴角斜起一絲冷笑。
幾個呼吸間,顏良那巍然的身軀,便將月莎籠罩在了他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