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潰敗,楚軍全面進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將平城全線的突破。
午後時,大楚赤色的戰旗,終於高高的飄揚在了平城上空,這座拱衛華夏北疆的蒼涼古城,終於納入了大楚的版圖。
平城一失,雁門遂陷。
司馬懿甚至連代郡也不敢再去,帶著他那被閹的兒子,以及幾千殘兵,一路從平城出逃,越過長城,經由陰館、汪陶數縣,逃往拓跋鮮卑的領地而去。
顏良拿下平城後,當然沒有沉醉在勝利之中,而是令趙雲、張遼等率軍,對司馬懿窮追不捨。
同時,顏良又命文丑和黃忠率三萬兵馬,由雁門向東而進,會同幽州的司馬懿,合擊駐守在代郡的韓猛和司馬朗所部。
因是司馬懿棄守平城太過突然,代郡方面的晉軍根本來不及轉移,文醜的大軍殺了晉軍一個措手不及。
代郡一役,歷事數主的韓猛被殺,司馬懿的哥哥司馬朗,僅帶百餘騎越過長城,逃往了塞外。
文丑所率的大軍,遂於太史慈所部,於代郡治所代縣勝利會師。
平城之役,以楚軍的全面勝利結束。
至此,原本屬於漢朝的幽、並、冀、青、司、豫、兗、徐、揚、荊、交、益、雍、涼十四州,盡數已納入大楚版圖。
司馬懿被逐於塞外草原,劉備逃往高句麗,張飛遠遁於倭島,顏良殘存的敵人,統統都被驅逐出了華夏正統領土。
放眼華夏,再無不臣之徒。
攻克平城後的第五天,顏良留張遼鎮守雁門,太史慈鎮守幽州。守衛大楚北疆,顏良則自率大軍,班師還往北都鄴城。
顏良不是不想一鼓作氣,殺奔草原滅了司馬懿,連同塞外的鮮卑人也一併根除。
然從征遼東,於到上太行,大軍連年征戰,雖連戰連勝,士卒們的疲憊卻也達到了頂點。
楚軍士氣已是強櫓之末。必須要經過休整,方才能出塞一戰。
況且為了保障并州之戰的後勤供給,顏良徵集了大量的並司冀三州百姓為役,成千上萬的丁夫,累死在了太行山的崎嶇的山道上。這一戰下來,百姓損失也不輕。
如此沉重的苦役,三州的百姓自然難免產生怨言,而左慈的道門,正是趁著這個機會,利用百姓的怨言,煽動對大楚的不滿。肆機擴大道門影響力,謀圖不規。
左慈的謀逆雖最終被提前瓦解,但這也給顏良提了一個醒,使他意識到不能再不惜民力。不間隙的將戰爭繼續下去。
士兵需要休息,服了許久苦役的百姓,也需要休息。
更何況,連年的北伐。也使大楚積蓄多年的糧草,耗之一空。各處糧倉都幾乎告罄。
如今時夏已至,顏良需要安穩的渡過這個秋天,用一次全國性的大豐收,來為他出塞作戰提供糧草保障。
權衡種種,顏良還是決定先行班師。
不過,顏良卻未回東都洛陽,而是將皇駕留在了鄴城,就近訓練兵士,也方便秋收一過,即刻由鄴城起兵出塞。
而這即將到來的出塞作戰,與顏良在中原的東征西討,又有著很大的不同。
出塞作戰,萬里草原,步兵幾無用武之地,顏良要想掃滅鮮卑,就只有動用大楚的騎兵軍團。
自從早年拿下西涼後,大楚的騎兵數量就在急速的擴充,而在拿下幽州,穩定住遼東後,騎兵的擴張更是達到了頂點。
截至到目前為止,大楚能夠用於作戰的輕重騎兵數量,已經達到了空前的六萬左右。
當然,這些騎兵有不少都駐防於西涼,幽并州方面的騎兵數量,不足半數。
為了掃滅鮮卑,顏良已決定動用全部的騎兵,也就是說,顏良打算以六萬騎兵出塞作戰,倣傚當年漢朝與匈奴的決戰,以騎對騎,一舉掃滅鮮卑。
故是在顏良還往鄴城後,就向涼州方面下令,將駐守於涼州的外軍騎兵,盡數調往河北。
騎兵作戰,更要等著秋高馬肥,戰馬吃飽了草,養起了膘,方才能全力一戰。
畢竟,眼下鮮卑人的實力,遠勝於羌人、南匈奴,以及烏桓,根據情報所稱,塞外各部鮮卑,加起來有四五十萬之眾。
以遊牧民族的戰爭動員能力,四五十萬的部眾,能動用起來近十萬的騎兵,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就是說,倘若鮮卑人能夠聯合起來,顏良甚至要以劣勢的兵力,來掃滅優勢的敵人。
當然,鮮卑人的騎兵數量雖多,但他的武器和鎧甲的質量,卻不如楚軍精良。
除此之外,鮮卑胡虜的軍紀也不如楚軍嚴酷,順風作戰尚可,一旦出現局勢不利,就很容易各自潰散,而非楚軍那樣,在鐵的紀律之下,雖處劣勢,依然能頑強作戰。
楚軍的紀律,以及精良的裝備,還有整個華夏十四州的後勤保障,正是顏良有信心打贏這場塞外之戰的關鍵所在。
鄴城方面,顏良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出塞滅胡,而草原上的戰爭,卻已接近了尾聲。
正是顏良判斷的那樣,就在他攻克平城未久,小種鮮卑就被東西兩部鮮卑夾攻而滅。
拓跋力微親手斬殺了軻比能,一舉吞併了小種部五六萬的丁口,數十萬頭牛羊,一躍成為了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
至於東部的慕容鮮卑,也趁機兼併了中部鮮卑其餘各部,實力也隨之大增。
顏良認為,如果自己即刻出塞,兩部鮮卑在危機之下,多半會選擇放下成見,並肩作戰對付顏良,這樣反而不利於他滅鮮卑。
所以,顏良才選擇先退兵,讓兩部鮮卑互生猜忌,然後他才趁機漁利。
果不其然,就在顏良回到鄴城不久,草原上就傳回了情報,拓跋部與鮮卑部之間雖未大規模開戰,但彼此間的小摩擦卻是不斷。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三足鼎立容易,兩隻野心勃勃的惡狼,卻難以共存。
顏良也不急,一面等著積蓄力量,一面笑看草原上的鮮卑胡虜,互相的狗咬狗。
陰山,拓跋鮮卑王庭。
諾大的皮帳中,肅列著兩排刀手,十餘名半袒身軀的鮮卑猛士,虎視眈眈的盯著王帳中端坐的那幾人。
司馬懿正襟危坐,閒品著馬奶酒,部將王基卻不斷的環視左右,顯得憂心忡忡。
平城兵敗,司馬懿帶著幾千殘兵,越過長城投奔塞外,這已經是他來到鮮卑領地後的第十七天。
直到今天,拓跋力微才決定接見他。
環顧兩邊鮮卑武士,整個王帳中這肅然的氣氛,哪裡是待客之道。
司馬懿心中雖覺不爽,但他卻也是有口難言。
他很清楚,你有多少實力,人家就會給你多少面子,如今落荒而來,拓跋力微能以馬奶酒招待他,已經算是不錯了。
帳簾忽起,拓跋力微在一眾鮮卑武士的簇擁下,昂首闊步的進入了王帳。
司馬懿見狀,趕緊站起身來,向著拓跋力微致以微笑。
「原來是大晉的皇帝啊,快坐快坐。」拓跋力微大搖大擺的走上上座,如主人那般,向著司馬懿示意。
身邊的王基頓時微微變色,對拓跋力微的態度,感到有所不滿。
司馬懿所訕訕一笑,極力的壓制住心中的不悅,佯作淡然的坐了下來。
「本大人這幾日一直忙於掃清軻比能餘黨,一直沒能抽出空來見司馬國主,你不會見怪吧。」拓跋力微笑著說。
一句司馬國主,如刀子一般,紮在了司馬懿的心頭。
曾幾句時,當他據并州稱帝時,拓跋力微如狗一般的上表臣服,恭敬的稱他一聲大晉皇帝陛下。
如今,他失了晉國,落荒而來,拓跋力微把他「降」為了國主,這份輕視之意,就算是傻子只怕也聽得出來。
司馬懿嘴角微微抽動,臉上的笑臉卻愈加的燦爛。
「拓跋大人神武雄略,一統鮮卑乃大勢所趨,朕今遠來草原,就是想和拓跋大人商議,我大晉和大鮮卑聯合,共同對付顏良那只禽獸呢。」司馬懿拍過馬屁,不失時機的提出了聯合之事。
拓跋力微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對付顏良那廝,我大鮮卑能出六萬鐵騎,但不知司馬國主的大晉國,又能出多少兵力呢?」
司馬懿一震,拓跋力微這一問,卻是把他給問住了。
他司馬懿落魄到現在,麾下可戰之士能湊齊三四千,就已經是極限,而這丁點兵馬用來對楚作戰,簡直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拓跋力微明知故問,這分明是故意要寒磣於他。
司馬懿暗暗咬牙,眼眸中閃過一絲陰冷,那陰冷之色一閃即逝,司馬懿隨即呵呵一笑。
「朕雖然兵馬無多,但對顏良的用兵手段,還有并州的地形卻無比熟悉,有此兩樣,再加上拓跋大人你的鐵騎,你我聯手,必可挫敗顏賊呀。」司馬懿這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那拓跋力微卻是哈哈一笑,傲然道:「本大人滅了軻比能,吞併了小種部,今麾下有鐵騎六萬,那顏賊兵馬再多也都是步軍,來了草原上只有待宰的份,本大人自己就能滅了顏賊,還需要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