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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五十六章 謀亂者,殺! 文 / 陷陣都尉

    十天之後,河東郡,聞喜城郊外。

    那一座道壇之上,道門領袖,丹鼎派的掌門左慈,正高坐於上,一派仙風道骨的氣勢。

    道壇之下,跪伏了數百名男女村民,皆是一臉虔誠。

    「真人施銀,諸位教眾依次上台,領取天賜。」一名道士高聲唱道。

    台下頓時一片騷動,眾村民們一個個蠢蠢欲動,巴不得能即刻衝上台去。

    百民村民,很快就排起了隊,依次的步上了道壇。

    每一名村名上前去是滿懷期待,下來時則歡喜無限,激動得快要發瘋一般,無不對左慈是又拜又謝。

    十幾人後,輪到了一名年輕人。

    那年輕人上得道壇,來到左慈的面前,學著旁人的樣子,恭敬的行了一禮。

    「誠心向善,忠於我道,天必有賜。」年輕人念了一段頌詞,向道門,向跟前的左慈表示忠心。

    「年輕人,你一心向道,上天必有恩賜啊。」左慈淡淡一笑,拂塵往案前輕輕那麼一刷。

    拂塵過處,一枚銀燦燦的銀餅,竟是神奇的出現在了眼前,彷彿真是虛空幻化,上天所賜一般。

    年輕人嚇了一跳,嘴巴瞬間縮成了誇張的圓形。

    那左慈看著年輕人驚訝的神情,微微捋鬚而笑,眉宇間略略的閃過幾分得意。

    年輕人將那銀餅拿起,用力的捏了一捏,甚至還用牙狠狠咬了幾口,以確信那銀餅是真實存在。

    「小子,真人代天賜銀,豈能有假,你還不快拜謝真人。」旁邊一名道士喝道。

    左慈也微微直起身。等著那年輕人的感恩戴德。

    「好一個代天賜銀,道長當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只知道當今聖上,乃是天之驕子,而道長你代天行事,豈非還壓倒了天子一頭?」年輕人把玩著手中的銀餅,感歎的言語,似乎暗含著幾分諷意。

    左慈眉頭微微一皺,那看似雲淡風輕的眼眸中。竟是閃過了一絲陰色。

    「大膽小子,你竟敢諷刺真人,你就不怕遭天遣嗎?」護法道士喝斥道。

    道壇下的那些村民們,也紛紛指責那年輕人,責備他不該冒犯左仙人。

    那年輕人卻視若無睹。只冷笑道:「當年張角自稱能以符水救人,而今你左慈又來一個虛空變銀,來敢取人心,看來你跟張角不愧是為同門,蒙騙百姓,誘惑人心的手段,都不簡單吶。」

    年輕人的言語。已是放肆之極,公然的揭穿了左慈真實的目的。

    左慈眉頭一沉,怒色上湧,眼神向左右護法的道士一使。

    「小子。竟敢對仙人不敬,還不快滾下道壇去,休得玷污了這神聖之地!」兩名護法道士洶洶上前,對那年輕人是推推搡搡。想把這找渣的傢伙趕出道場。

    「我雖不知你是怎麼變出的銀子,不過就憑你敢自稱代天賜銀。我就知道你這老道,必然心懷不軌,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方落,那年輕人的袖中突然跌出一杯短劍,只見刷刷兩道白光閃過,慘叫聲中,那兩名護法道士,便是捂著噴血的脖子,倒在了道壇上。

    那年輕人,竟在道壇上突施殺手,誅殺道士。

    這出人意料驚人之舉,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嚇呆了,就連素來雲淡風輕,穩坐釣台的左慈,也是臉色驚變。

    「邪魔,他官府的爪牙,邪魔歪道,快快誅殺了他!」左慈第一個驚醒過來,舉著拂塵大叫。

    那年輕人卻將手中短劍一橫,厲喝道:「我乃大楚錦衣衛將軍馬謖,奉天子之旨逮捕謀逆妖道,我看誰敢阻攔。」

    馬謖終於報出了姓名。

    他奉顏良之命,調查道門,聽聞河東郡方面,頻頻有道士出來裝神弄鬼,就連那道門領袖左慈也親臨了河東。

    馬謖便暗中派人裝扮成教徒,混入道場探察,發現那些道士們藉著給百姓賜銀為名,不斷的宣揚左慈乃代天行道,不斷的抵毀大楚,抵毀天子。

    諸般種種,使得馬謖料定,那左慈必是想謀逆。

    於是馬謖今日便混在教眾中,親自來看一看那左慈的真面目,親眼見識了左慈的謀逆之心。

    顏良給馬謖下有先斬後奏的權力,馬謖眼見左慈心懷不軌,自也不等奏報,當場就實施殺手,準備逮捕左慈。

    他這麼一報上名來,在場之人無不一震,那左慈也身形一震,面露驚色。

    那幾名撲上來的道士,遲疑了一下,卻也不顧馬謖的身份,繼續大叫著衝將上來。

    馬謖嘴角鉤起一陰冷意,眼眸中殺意迸射,便不再手下留情,短劍舞出,連斬數名道士。

    階下的那些村民們,被道士們一鼓動,無不義憤填膺,竟是想衝上道壇來圍殺馬謖這個「邪魔」。

    就在此時,混在村民中的數十名錦衣衛,突然之間顯現,一躍跳上了道壇,結成陣勢擋住了村民們的去路。

    「天子有旨,敢環護左慈者,罪同謀反,一律格殺勿論!」

    數十名錦衣衛齊聲大喝,晃動手中戰刀,氣勢甚是懾人。

    那些村民雖然人多,但到底沒經歷過戰陣,又非太平道那種狂熱之徒,這下被這真刀真槍的官軍一嚇唬,頓時便被嚇破了膽。

    幾百號方纔還對左慈萬般虔誠的教徒,轉眼便哇哇大叫,抱頭鼠竄而逃。

    赫退了村民,那些錦衣衛們也加入到圍捕左慈的行列中來,他們在馬謖的帶領下,將道壇上保護左慈的數十道士,殺得是鮮血飛濺,屍橫遍地。

    片刻間,護法道士便被殺盡,只留下了左慈一人,故作鎮靜的盤膝坐在蒲團上。

    這左慈不愧為道門領袖,雖面臨這般突變,如此血腥的場面。卻沒如尋常百姓那般嚇破了膽,依舊保持著幾分仙風道骨。

    「這位馬將軍,貧道乃守法良民,並未做任何違法之事,你這麼誅殺貧道門徒,未免太過霸道,難道這就是當今天子的治國之道嗎?」左慈淡淡的質問道。

    馬謖劍指左慈,厲聲道:「你這妖道濫用妖術,迷惑百姓。謀圖造反,還敢自稱良民,真是厚顏無恥,本將這就擒了你,交由天子處置。」

    左慈神色一震。眉宇間閃過一絲懼色。

    「這個顏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我行事如此低調,他竟然還暗中派人監視,察覺了我的行動,此人的智謀當真是深不可測,這怎麼可能呢……」

    左慈心中震驚已來不及,馬謖已命將左慈押往囚車。將他連夜送往雁門大營面聖。

    數日後,平城之南。

    御營中的顏良,收到了馬謖先行發來的奏報,聲稱其搗毀了丹鼎派道場。當場將煽動百姓謀反的左慈緝拿歸安,並生擒了數名護法道士。

    根據馬謖的審問,那些護法道士們已經承認,他們與司馬懿勾結。準備煽動河東一帶的百姓作亂,南下威脅東都洛陽。

    「馬謖這件事辦得好啊。若真給左慈在河東掀出些事端來,只怕還真能影響到朕的滅晉之戰。」顏良龍顏大悅,拍案叫好。

    那河東郡與東都所屬河南尹很近,當年又是黃巾餘眾聚集之地,道門在當地還殘留有相當的影響力,左慈選擇在此郡傳道謀反,倒也是很會挑地方。

    「真沒想到,左慈此人竟有此野心,竟想倣傚張角,幸虧陛下抓住了蛛絲螞跡,破了左慈的陰謀。」徐庶感歎道。

    顏良冷笑一聲,將那奏報往案上一扔,傳叫將那左慈速速押解前來。

    午後時分,押解左慈的囚車,緊隨在奏報之後,抵達了雁門前線。

    帳簾掀起,卻見一名仙風道骨,鬚髮皆白的道者,一派從容的步入了御帳。

    不用問,來者必就是那左慈了。

    左慈方一入帳,那份與生俱來的仙氣,便令帳中諸將士,微微的為之一頓,不自禁的就產生了幾分敬意。

    「我帳下的這些將士,皆是殺人如麻的虎狼之輩,卻能為這左慈的氣質所感染,此人果然不簡單,怪不得能蠱惑人心……」

    顏良心如明鏡,他劍眉一凝,一身的威霸之氣散發開來,頓時壓過了左慈的那份道骨仙風。

    大帳之中,立時充斥滿了顏良的肅殺戰意,眾將士精神一震,皆恢復了肅然。

    「貧道左慈,拜見陛下。」左慈環抱拂塵,微微一拱手。

    馬謖雖逮捕了左慈,但念在左慈道門領袖的份上,卻也對他禮待三分,並沒有給他更換囚服,奪了他的拂塵,反是讓他完好體面的來見顏良。

    「左慈,朕聽說你有虛空幻化金銀的本事,是真的嗎?」顏良不動聲色的問道。

    那左慈微微一笑:「貧道得南華老仙真傳,法力雖不足與真仙相比,倒也有一手虛空化銀的手段。」

    左右周倉等人,皆是好奇心起。

    「好,既然你說可以虛空化銀,那你就給朕露一手吧,若你果真有此手段,朕就饒你一條狗命。」顏良冷笑著道。

    那左慈形容微微一動,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令人覺察的驚喜。

    顯然,左慈以為顏良抓了他,就將他斬處,卻沒想到顏良竟要他變化金銀,來決斷是否饒他性命。

    「哼,顏良,你不信老夫,那老夫就正好借這手段,逃過一劫……」

    左慈心中暗自得意,遂是笑道:「既是如此,那貧道就略施小技了,還望陛下能一言九鼎。」

    左慈說著,嘴裡唸唸有詞,拂塵微揚,便打算施展所謂仙術。

    左右軍士皆睜大眼睛,等著看那流傳已久的神奇仙法。

    「慢著!」關鍵時刻,顏良出言打斷,「來人啊,把這老道先給朕扒個精光,然後再讓他變戲法,朕看他還怎麼變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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