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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九十章 重甲震敵膽 文 / 陷陣都尉

    幽州,漁陽郡。(文學館)

    「報,前方三十里,便是雍奴城。」飛奔而至的斥候,高聲報道。

    太史慈微微點頭,擺手屏退斥候。

    「根據地圖上所注,過雍奴城再往西北四十里,便是薊縣,太史將軍,不若下令全軍疾行,相信傍晚時分,必可拿下雍奴。」鄧艾拱手進言。

    太史慈卻搖了搖頭,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紮寨。」

    就地安營?

    鄧艾眉頭一皺,面露幾分疑色,但他卻並沒有質疑太史慈,將將領傳達了下去。

    五千騎兵停止了前進,擇合適之地,就地安營下寨。

    埋鍋造飯,奔行一天的將士們飽餐一頓,夜色降臨,將士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鄧艾卻輾轉難眠,前往大帳求見太史慈。

    一入軍帳,鄧艾便拱手道:「太史將軍,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少將軍請講。」太史慈客氣道,鄧艾雖是他副將,但畢竟為顏良的義子,地位不同。

    「我軍眼下距雍奴城只一步之遙,為何不盡快奪下,使之成為我們的立足之下。」鄧艾提出了心裡的質疑。

    太史慈卻笑了笑,反問道:「奪下雍奴城,然後呢?」

    「然後?」鄧艾愣怔了一下,「然後當然是以此城為立足點,以逸待勞,誘使烏桓的騎兵趕到,咱們再以鐵浮屠一舉摧垮胡虜。」

    鄧艾身為副將,自然也知道他們此行的終極目的。

    「雍奴一帶地勢平坦,烏桓多為輕騎,少將軍覺得,在這樣的地形中。咱們的鐵浮屠能殲滅烏桓的輕騎兵嗎?」太史慈再一次反問,語氣意味深長。

    鄧艾神色一震,驀然間恍然大悟。

    重騎對輕騎,楚軍固然可憑借鐵浮屠強大的衝擊力和防禦力,輕易的衝垮烏桓人的輕騎兵團,但輕裝的烏桓輕騎,在此平原地帶,卻可以迅速的四散而逃,如此一來。這一戰對烏桓人所造成的殺傷,就將大打折扣。

    而且,烏桓人發現了鐵浮屠,面對如此強大的重騎兵,他們敢不敢來正面一戰。更是難說。

    奪取雍奴城,就等於把自己的真實實力,明擺著呈現給了敵人,實為不明智的選擇。

    「太史將軍說得是,若想一役重創敵騎,就必須由我們來選擇一個絕佳的戰場。」鄧艾何其聰明,當即便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圖。

    太史慈微微一笑。嘴角掠起一絲詭色,「放心吧,本將早已給烏桓人選好了墳墓。」

    ……

    五千楚軍,駐紮於雍奴城東時。難樓率領的三萬烏桓輕騎,卻在徹夜狂奔。

    次日天明時分,難樓終於趕到了雍奴城,堵住了楚軍進軍蘚縣的道路。

    難樓得知楚軍已在三十里外時。長鬆了一口氣,佩服自己兵行神速。搶先一步趕至了雍奴。

    「楚軍行軍如此之慢,早知如此,本王就不用這麼風急火燎的趕路了。」難樓看似在自嘲,實際上對楚軍卻充滿了鄙視。

    難樓旋即下令,派出候騎,仔細的偵察楚軍的底細。

    經過一天的個察,候騎傳回消息,偷襲而至的楚軍數量有五千,且多為輕騎。

    得知了楚軍的虛實,難樓對楚軍就愈加的不屑。

    敵人只有區區五千,而他麾下卻有三萬鐵騎雄兵,這簡直是壓倒性的優勢。

    難樓當即下令,大軍休整一日,明日全軍盡出,一舉蕩平楚軍。

    ……

    次日,楚營。

    斥候飛奔入營,進抵大帳。

    「稟將軍,烏桓酋首難樓,率三萬輕騎傾巢而出,正向著我大營殺奔而來。」

    聽得這個消息,帳中的楚將們,非但沒有感到震驚,反而面露興奮之色。

    太史慈嘴角微揚,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鄧艾一拱手,興奮道:「太史將軍所料果然不錯,胡虜不知我虛實,當真大舉來攻了。」

    「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沿著原路向寧河要塞撤退。」太史慈冷笑著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號令傳下,早已準備充分的五千楚軍騎士,當即棄了此營,向著東南面海邊撤去。

    楚軍撤離未久,難樓率領的烏桓騎兵,旋即殺至,兵不血刃的佔領了一座空營。

    太史慈臨走之時,故意棄下了不少軍械糧草,以營造出一副畏懼驚慌之下,倉促而退的假象。

    難樓看完這一片浪跡的楚營後,信心爆漲,更加確信楚軍為他的威勢所懾,不敢一戰,只能選擇倉皇而退。

    信心大作的難樓,當即下令全軍繼續追擊,決心就算不能蕩平楚軍,也要把他們趕入大海才罷休。

    於是,在雍城到寧河要塞,這幾百里的路上,烏桓人和楚軍一前後,相隔半日的路程,一路狂奔。

    太史慈連棄了兩座臨時營寨,時日午後,兵馬撤至了距寧河三十里外處,這時,太史慈下令全軍停止撤退,就地列陣,準備迎擊烏桓。

    天高雲淡,微風徐徐,風向東南,正是交戰的大好時機。

    太史慈駐馬而立,靜如石像,渾身散發著一種冷靜與決毅。

    自鄧艾以下的五千楚軍,皆也肅然而立,一個個心頭興奮,只等著一場大戰。

    五千將士,無論是戰馬還是騎士,皆是身披厚厚的鎧甲,放眼望去,卻見無數的魚鱗,反射著刺目的寒光。

    這幾天以來,為了麻痺敵人,太史慈一直令他的將士,皆不著重鎧,偽裝成輕騎要兵的樣子。

    今日,決戰的時刻已到來,楚軍撕去了偽裝,露出了本來的猙獰面目。

    軍氣森森,戰意如火。

    五千雙利如刀刃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前方。注視著那滾滾飛揚,漸漸逼近的塵暴。

    太史慈的嘴角,揚起一條冷絕的笑意,他知道,烏桓人果然中計而來了。

    鄧艾看了一眼太史慈,又環視了週遭的地形,心中暗歎:「怪不得父皇會選擇太史子義擔當遠征軍的主帥,若非太史慈曾為劉備久鎮幽州,又如何能選出這樣一個絕佳的戰場呢。父皇用人的眼光,當真非常人所及。」

    鄧艾神思感慨之際,對面的塵暴已越近,隱約已能看到奔馳的烏桓騎兵身影。

    三萬烏桓人,正洶洶的奔來。

    那峭王難樓。更是鬥志昂揚,手提著狼牙棒,凶神惡煞的策馬狂奔。

    候騎傳回情報,言是楚軍停止了撤退,正列陣於數里之外,擺出一副決戰的態勢。

    楚軍此勢,正中難樓下懷。他當即催督大軍疾行,巴不得能即刻掃平敵人。

    一望無際的平原,漸漸的開始有了起伏,原來寬闊的道路。逐漸收斂成了三四里寬,兩邊開始出現了起伏並不太高連綿低坡。

    難樓一度懷疑,楚軍選擇在這般地勢中與他一戰,莫非是想藉著這地勢。打一場伏擊之戰。

    但道路雖在變窄,卻至少也有三四里的寬度。兩邊的坡地也不算高,這樣一種地勢,就算藏有弓弩,也沒多用處。

    謹慎之下,難樓還是派出了斥候,沿著兩側坡地並行,隨時偵察坡頂上是否有楚軍伏兵。

    如今敵軍漸近,偵候們即始終沒有發現伏有楚軍弓弩手,難樓的擔心隨之漸消。

    轉眼間,楚軍已在一里之外,布列軍陣,擋住了烏桓的去路。

    「哼,單憑五千人,也敢正面應戰,真是不自量力。」難樓不屑冷笑,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高聲喝道:「大烏桓的勇士們,隨本王衝啊,輾平敵賊,揚我大烏桓的威名∼∼」

    嗚嗚嗚∼∼

    牛角號吹響,進攻的號角響徹曠原。

    震天的殺聲中,三萬烏桓騎兵加快了奔行速度,浩浩蕩蕩向著楚軍沖湧而來。

    從天空放眼看去,三四里寬的道路上,遍佈烏桓鐵騎,揚起的塵霧遮天蔽日,烏桓人猶如一道山洪一般,不可一世的向前狂衝。

    大地在隆隆震顫,耳中已充斥著喊殺聲與馬蹄踏地聲。

    面對著這般肅殺之勢,五千楚軍騎士們,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懼意,他們的臉上所有的,只有決然的殺意。

    時機已到,更有何疑。

    太史慈大槍一招,喝道:「大楚的將士們,揚我華夏之威的時候到了,隨本將殺光這班胡虜,衝啊——」

    雷鳴般的喝聲響起,前排偽裝的幾百輕騎兵,迅速如浪而開,亮出了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

    鐵浮屠,登城!

    大史慈策馬揚鞭,縱槍飛奔而出。

    轟天動地的巨響中,五千鐵浮屠轟然發動,挾著山崩地裂之勢,沖輾而出。

    五千重騎發造出的聲響,竟是蓋過了三萬敵騎。

    天地肅殺,風雲變色。

    頃刻間,難樓驚呆了,那些原本猖狂的烏桓騎兵,統統都驚呆了。

    楚軍不是五千輕騎嗎,怎麼突然變成了鐵甲重騎?

    難樓心神動盪,震怖無比,所有的狂妄與鬥志,都在楚軍鐵浮屠出現一剎那間,被輕易的摧毀。

    看著眼前的鋼鐵洪流,看看左右的地勢,再想想先前的諸般跡象,難樓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竟是中了楚軍的奸計。

    楚軍的撤退只是假象,目的,就是為了將他誘到此不利的地形,用重騎兵衝垮他的輕騎。

    難樓駭然無比,已是驚到失去了方寸。

    而此時,太史慈卻縱舞著大槍,挾著一腔的殺意,率領著他五千鐵騎,以摧毀一切的威勢,狂輾而至。

    「殺盡胡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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