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覺得很奇怪,如此天氣,根不適合攻城,可顏賊確實在城外集結兵馬。」劉曄也是一臉不解。
曹操不及多想,只得趕緊披掛,出了暖融融的房子,冒著嚴寒直奔城頭。
此刻,城頭一線已一片戒備,上萬聞訊趕至的曹軍士卒,正在寒風中哆嗦戰慄。
曹操裹著紅袍登上城頭,舉目遠望,果然見大大小小的楚軍軍陣,正向著洛口東門一線緩緩的推進而來。
儘管在城外茫茫軍海中,曹操根無法看到顏良,但他卻能深深的感覺到,此刻,那個宿敵正以一種陰冷的眼神,盯向著他這邊。
前番明明破城炮無用,顏良還要再攻城,而且還選了這麼個天氣極寒,城牆冰甲更加堅固的時候前來挑戰,如此所為,頗有些不同尋常。
曹操很清楚,顏良最擅長的就出出奇,如今顏良這不同常理的來攻,不禁讓曹操感到了一絲忌憚。
時至如今,曹操已徹底的不敢小視顏良,他早就深深的體會到了顏良的可怕。
南陽之戰、漢中之戰、洛陽之戰、潼關之戰……
那一場場令他曹家由強盛,走向衰落的戰役中,顏良那戰無不勝的戰績,足以令曹操作夢都會發抖。
曹操眼眶深陷,眉頭緊凝,不安的注視著楚軍逼近。
幾百步外,顏良坐胯著赤兔馬,遠望著城頭的曹軍,刀削的臉上,浮現著陰冷的傲se。
「把水龍炮推上去,讓曹大丞相開開眼吧。」顏良揚鞭一喝。
號令一層層的傳下去,片刻後,楚軍前軍停止了腳步。軍陣緩緩的裂開。
城上的曹操,還有萬餘曹軍,皆以為楚軍會似上次那般,將破城炮推上前來,繼續作無用的轟城之舉。
這時,那些冷得發抖的曹軍,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屑一切。
但轉眼間,曹軍眼中的不屑一顧,卻很快為驚奇所取。
萬人的眼眸中。城前的楚軍,並沒有將巨大的破城炮推向陣前,而是將一根根的圓木推了上前。
而且,除了圓木之外,楚軍還把一口口的大鍋搬上了來。這在軍陣之前,支起了大鍋,融雪燒起了水來。
城上處,萬餘曹軍都看呆了,皆是想不出楚軍這是在唱得哪一出。
難不成,這些楚軍竟然要在陣前埋鍋造飯,就地開伙不成?
「顏賊在玩什麼名堂?」曹操亦滿臉奇se。目光轉向身邊的郭嘉,尋求解釋。
郭嘉也一臉茫然,不知顏良耍得是什麼把戲,只能靜觀其變。
陣前的楚軍。就在曹軍眾目睽睽之下,近一千餘台水龍炮架好,每一台水龍炮旁邊,都配備了一鍋正在燒開的熱水。
沒辦法。在這樣嚴寒的天氣下,水龍炮的「彈藥」只能現燒現用。陣前出現這樣「荒唐」的景象,也是在所難免。
水龍炮的秘密,除了那cāo炮的幾千士卒外,就只有一眾高級將領和謀士們知道,列陣的四萬楚軍將士,其實根不知其中奧秘。
這些楚軍將士和城頭的敵軍一樣,皆是個個驚奇不已,看著自家兄弟在陣前「埋鍋造飯」的情形,盡也是茫然不解,不知自家大王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眾目睽睽之下,鍋中之水已經煮沸,炮手們開始將熱水灌入水龍炮中。
片刻後,千餘水龍炮,皆已列裝完畢。
陣前親自主持的馬鈞,策馬飛奔而來,拱手叫道:「大王,水龍炮已就緒,請大王下令吧。」
「很好。」顏良點了點頭,馬鞭向前一指,「水龍炮齊射,給王狠狠的水噴曹賊——」
「噴水∼∼」
「噴水∼∼」
中軍處令旗搖動,傳令兵飛馬而去,號令一層層的傳下。
瞬時間,千餘水龍炮齊發,無數的熱水,彷彿一條條白龍一般,拔地而起,衝向半空,向著城頭驚恐萬狀的曹軍傾呼嘯而去。
城頭處,曹操看到楚軍的圓木中,竟然噴出了水柱,而且還穿越百餘步的距離,直奔他的城頭時,立時驚得是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玩意!?」曹操驚叫一聲。
獵獵的北風,再加上極寒的氣溫,那一條條水龍尚在半空之中,就已涼透,接著便如瓢潑大雨,漫天潑灑在了城頭上。
萬餘曹軍不及躲閃,瞬間之時,便是被潑成了落湯之雞。
刺骨的滋味,轉眼襲遍全身。
刺骨還只是開始,當曹軍尚未來得及仔細品味刺骨之痛時,身上的水已迅速的凝結成冰,將他們的衣甲和手中的兵器,盡數與肌膚凝結成了一起。
驚恐之是驟起,刺痛的曹軍大驚失色,急是手忙腳亂的試圖剝落身上的冰片,但那些沾住肌膚的冰片,只消稍一用力,便會將皮肉一同剝下,而暴現出來的血肉,旋即又被會緊接傾下的水入侵凍結,更是鑽心的痛苦。
只片刻間,城頭的曹軍,便是陷入了一片的恐慌。
曹操是幸運的,楚軍第一波的水擊,並沒有擊中他,他的身上只不被濺了些水珠而已。
但左右士卒,卻沒那麼幸運,幾乎半數以上都被水龍擊中,轉眼就陷入了冰凍刺骨的折磨之中。
此刻的曹操,方才猛然驚醒,明白了楚軍陣前那些圓木是什麼東西。
曹操作夢也沒想到,那區區一根圓木,竟然能把水噴射到如此之遠,而且借水攻城的手段,更是令曹操匪夷所思。
當曹操還未從驚悚中回過神來時,楚軍第二波的水龍,已呼嘯而至。
正面如,一道水柱直向曹操衝來。
關鍵時刻,許褚陡然大喝一聲,將士卒高舉的傘蓋奪下,奮力的撐在了曹操的身前。
噗∼∼
迎面而來的水流,重重的撞在了傘蓋上,曹操幸運的躲過了一劫。
曹操沒被水流擊中,但左右之人卻沒那麼幸運,不少武都被水流濺到,尤其是郭嘉,更是被濺得大半個身子濕透,那單薄的身軀更是被打翻在了地上。
「丞相,速速退往城樓中!」
許襦大吼著,一面舉著傘蓋擋水,一面拖著曹操,退往了城樓之內。
這時,郭嘉等一眾武,也狼狽不堪的退往了城樓,躲入了牆避之下。
此時的曹操,方才勉強的鎮定下來,急喝道:「快,把能燒的東西都燒起來,速速點火取暖。」
驚魂甫定的軍卒們,急是將簾子、案幾之位的易燃物搜集起來,把城樓中原有的幾個火盆聚在一起生火。
烈火熊熊而起,眾人擠擁在火盆邊取暖,恨不得將身子都扎進火中去。
而在城頭一線,曹軍士卒們則驚慌失措,紛紛的逃下了城頭,躲往城牆背面躲避這水流之襲。
然沿城一線的一面,皆已為冰覆蓋,擁擠的士卒你推我搡,大片大片的大城梯上滾下去,沒被凍死,卻被自家人踩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不多時間,沿城一線,已是人去樓空,只餘下一些冰僵的士卒,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撐不得多時,便冰死在了凜烈的寒冷之下。
城樓中,曹操的神智漸漸恢復,見得城頭的士卒逃之一空,驚道:「士卒們都避水去了,顏賊若趁機攻城,卻當如何是好。」
「城……城頭遍地是冰,顏……顏賊根無法攀城,他……他只是想震懾我們,不會在……在這個時候攻城的。」臉色慘白的郭嘉,哆哆嗦嗦的寬慰曹操。
曹操這才寬慰些許,卻又不太放心,忙是下令調動萬餘兵馬,前來城頭一線,取代那萬餘被寒冰所傷的士卒,隨時候命,一旦發現楚軍攻城,即刻上城防禦
此刻,城外的楚軍將士,已是一片歡呼沸騰。
眼看著他的大王,以此不可思議的手段,痛快打擊著敵人,三軍將士無不驚喜萬分,激盪之下,甚至忘卻了寒冷。
顏良則面帶冷笑,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城頭敵人的慘狀。
「大王這一招大水襲城,當真是妙啊,臣看城頭曹軍盡皆逃得無蹤,何不趁此時機攻城。」老將張任,興奮的叫道。
法正卻笑道:「公義將軍莫急,曹軍是逃得無蹤了,可洛口城牆上,已盡為冰雪覆蓋,我軍將士想要攀城,也不容易呀。」
張任一怔,這才意識到,如今這場情形,曹軍是夠受的,可也不利於己軍攻城。
這時,顏良冷冷道:「急什麼,王有水龍炮,何必急著讓將士們去犧牲,王倒要看看,曹賊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說著,顏良便下令,命水龍炮不間隙的襲城。
當天的大水襲城,整整持續了有半日,傾瀉而下的水流,竟將東城一線結起了數尺高的冰層,迫使曹操連夜派兵,花了一夜的時間,才將冰層鏟盡。
只可惜,曹操所受的折磨,才剛剛的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內,顏良開始不分晝夜的以水襲城,而且範圍還擴大到了城牆以內,與此同時,馬鈞也在奉命趕製更多,射程更遠的水龍,加大襲城的力量。
經過十天的大水攻城,整個洛口城從內到外,已皆被厚厚的冰層所覆蓋,城中冰死凍傷的曹軍數量,幾近萬餘之眾。
曹操苦心營建的洛口要塞,已然變成了一座冰凍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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