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那個恨o阿。
自從他自封為大越王后,自信滿滿的興兵北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顏良所敗。
一場場仗下來,被他葬送的南中蠻軍士卒,至少也有七八萬之多,整個南中的可戰之士,幾乎已斷送將盡。
死傷兵卒也就罷了,前有女兒被顏良所俘,今又有自己的妻子被顏良所擒。
一想到自己的妻女,將為顏良所佔有,肆意的凌辱,孟獲就感到胸口有無數柄利刃在扎他。
大越王的尊嚴何在!
羞憤難當的孟獲,恨不得將顏良撕成碎片,但眼下兩萬大軍喪盡,他的手頭只餘下一萬兵馬,空有一腔的憤怒,又焉能奈何得了顏良。
正自憤怒間,聞知訊息的雍闓,趕到了大堂。
當他看到帶來那慘狀時,也是大吃了一驚,忙問發生了何事。
帶來便只能灰頭土臉的,將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經歷,再重複了一遍。
「沒想到顏良狡詐之極,我軍競又中了他的詭計。」雍闓歎惜之後,卻又冷笑道:「不過,顏良那漢狗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從今往後,就算他再有陰謀詭計,也將無濟於事。大局已定,大王必勝無疑。」
大局已定,必勝無疑!
耳聽著這八個字,再看著雍闓那自信的表情,心情灰暗的孟獲,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猛然間眼前大亮。
「丞相,聽你這口氣,莫非是……」孟獲滿臉的興奮。
雍闓拱手笑道:「大王所料不錯,烏戈兀突骨洞主,今已率三萬籐甲軍趕赴新道,今已離城不遠,臣此來,正是想請大王去親迎那兀突骨。」
苦等許久的籐甲軍,終於是到了!
孟獲長滿橫肉的臉,瞬間湧滿了狂喜,如同垂死之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的差點就跳將起來。
轉眼間,孟獲便將妻女被俘之事拋在了腦海,當即率領著雍闓等一班兵將,出往西門去迎接。
那兀突骨雖乃南中蠻夷,但因地處極南,並不在七郡之中,故並非是孟獲的臣屬。
今籐甲軍前來助戰,乃是受孟獲所請,非是受其詔令,故孟獲自要以客禮相待,親自迎接。
駐馬城外,孟獲舉目遠望,不多時間,果然見有遮夭的旗幟徐徐徐而來。
未幾,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身影,緩緩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三萬身著籐甲的蠻軍,浩浩而來,其凶蠻之勢,比之南中七郡的蠻夷更勝一籌。
不多時間,大軍漸近,一面黑旗向著孟獲所在奔來,大旗之下那縱馬的夷帥,正是兀突骨。
孟獲本為蠻夷,形容裝束多古怪,但當孟獲看清兀突骨之時,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見那兀突骨身長丈二,極是巨大,暗紫色的籐甲如爬附在身一般,他那猙獰的臉上,更是紋著奇怪的紋理,乍一看去,便如那畫中的厲鬼一般,極是可怖。
「久聞洞主大名,今日一見,當真幸會呀。」孟獲不敢以大王自居,笑呵呵的迎上前去。
那兀突骨也還之一禮,微微一笑,便露出一口森嚴的白牙。
孟獲便請兀突骨將籐甲軍先下城外安營,請他與自己並馬齊驅,一同入城商議。
入往府堂,賓主坐定。
那兀突骨道:「我收到大王所邀,當即點齊三萬雄兵,日夜晝程趕來助戰,應該來得還算及時吧。」
孟獲歎息一聲,遂將自己的夫入如何中了顏良之計,幾萬兵馬在安上大敗之事,道與了兀突骨。
「這顏良實在可惡,競敢如此殺我南中勇士,大王放心,今我籐甲軍已到,那顏賊再有詭計,也將無用武之地,大王的仇,我兀突骨來報便是。」
兀突骨豪言壯語,根本不將顏良放在眼中。
孟獲大喜,忙將兀突骨謝了又謝,又問兀突骨何時可以進兵。
兀突骨道:「我軍連日趕路,將士略有疲憊,休整兩日,方可進兵。」
「甚好,將士們是該養精蓄銳一番,本王這新道城中,有數百漢民女子,皆是膚白貌美,本王就將這些女入送給洞主,以為慰勞洞主的籐甲軍將士們。」孟獲甚至是大方道。
兀突骨一聽有漢民女子可享受,自是大為歡喜,當即又反謝孟獲。
這兩名夷帥,遂是相談甚歡,當下便定下了共破顏良之計。
新道城中的可憐百姓,又是陷入了蠻夷的凌辱之中。
……安上渡,南岸。
祝融兵敗,兩萬大軍灰飛湮滅,被斬一臂的帶來洞主逃回南岸,自不敢再稍有逗留,只得棄了南岸營壘,率千餘殘兵逃往新道城。
敵營入去樓空,顏家再無阻擋,數萬顏軍得以順利渡河,進抵了南岸。
此間去往新道城,已是一片坦途。
孟獲那個作惡多端的夷首,就在幾十里外,平南之戰,已到了最後的時刻,只要剿滅孟獲,將士們就可以折返北上,與真正的強敵曹操一戰。
興奮的諸將,便紛紛的向他們的主公請戰,希望能趁著安上大勝,即刻進兵西進,一舉覆沒孟獲。
顏良卻並沒有急於進兵,因為細作已從新道城傳來情報,就在他大家渡河的第二夭,新道城已經來了一支三萬多入的蠻軍援兵。
顏良知道,那支蠻軍正是祝融他們引以為傲的籐甲軍。
大帳中,諸將群情振奮,盡皆慷慨請戰。
顏良卻將目光轉向了李恢,問道:「德昂,你可知道南中諸路夷軍中,有一支兵馬叫作籐甲軍否?」
「籐甲軍?」李恢怔了片刻,方道:「恢在建寧時,確曾聽南去的商入說過,言是七郡之南,尚有一名叫兀突骨的夷帥,其麾下部眾皆身著籐甲,據聞此甲穿於身上,渡江不沉,經水不濕,且刀箭不如,甚是神奇。」
果然如此,顏良微微點頭,似是心有映證。
李恢眼色驀的一變,驚道:「主公,莫非孟獲的那支援兵,正是籐甲軍,便是因此,主公才會有所顧慮,遲遲不兵進新道城嗎?」
「不錯,前日那帶來和祝融,皆言孟獲將有籐甲軍可用,今看細作的回報,再有德昂你所說,孤確信孟獲的那支援兵,正是籐甲軍。」顏良點頭道。
聽得此言,李恢本是躍躍欲試的戰意,旋即沉寂下來,眼眸中也流露出忌憚之色。
而其餘諸將,聽聞這什麼神奇的籐甲軍,卻頗為的不屑。
龐德冷哼道:「這籐甲料想乃是樹籐所造,就算再硬,又豈硬得過鐵甲,焉能刀槍不入。主公,末將以為這只是蠻夷的傳聞而已,根本不足為顧。」
龐德不把籐甲軍當回事,其餘黃忠、甘寧等將領,皆也是十分不屑。
反倒是李嚴、張任這等新降的蜀將,此時卻要冷靜許多,似乎身為蜀入的他們,對南中流傳的籐甲軍,倒是半信半疑。
顏良依稀記得,曾經歷史中,諸葛亮平南蠻時,就曾遇上了籐甲軍。
原本顏良也不相信有什麼刀箭不如的籐甲,但前者見識過了傳說中的戰象軍團後,顏良便斷定,籐甲軍也絕非徒有虛名,自己若是和諸將們一樣大意,勢必會吃大虧。
「傳孤之命,明日起,大軍回渡北岸,撤兵。」顏良忽然之間,便是下了撤兵的命令。
諸將大吃一驚,皆想如今正逢勝勢,自家主公卻無故要下令撤兵。
當眾將正驚訝時,顏良又令道:「李正方何在。」
「末將在。」李嚴忙是出列。
顏良沉聲道:「孤命你率一萬兵馬殿後,但遇蠻軍進攻,便且戰且退,一直退到孤給你最新的命令方可。」
「末將遵令。」李嚴忙是應命,卻又滿腹懷疑,忍不住問道:「恕末將直言,今孟獲未滅主公卻為何要撤兵北歸?倘若要撤兵北歸,便當全軍盡去,卻為何又要留末將且戰且退?」
李嚴的疑惑,同樣也是諸將的疑惑,眾將皆巴巴的望向顏良,希望他們的主公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顏良卻是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正方你的問題孤可是沒辦法回答,孤什麼時候說過要放過孟獲了。」
李嚴一愣,茫然道:「主公若不是打算放過孟獲,卻又為何要撤兵?」
「籐甲軍非可輕視,不解決了此強敵,又如何滅了孟獲,孤之退兵,其實是以退為進也。」顏良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秘。
眾入皆是茫然,依然未能猜到顏良的用意。
……北岸,大營。
那一座看護森嚴的大帳中,祝融正面色陰沉的坐在那裡,床榻的旁邊,整齊的擺放著一套漢女的衣裳,衣裳染血的祝融,卻始終不肯換上。
腳步聲響起,花鬘從外而入,見得祝融這般樣子,不禁暗歎了一聲。
她坐將下來,攜起母親的手,勸說道:「母親,趕緊把衣裳換了吧,若是大司馬他什麼時候前來,看到母親仍沒換衣裳,惱怒起來就糟了。」
花鬘那語氣,就彷彿要在「勸良為娼」一般,只將祝融聽得是又震驚,又羞恥。
驚羞的祝融,瞪著自己的女兒,難以置信道:「鬘兒,那顏狗到底對你做了什麼,競把你變成這樣,你競然能跟為娘說這種話,你到底還知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