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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四十二章 破 計 文 / 陷陣都尉

    天高雲淡,一望無際的原野,遍地的新綠。

    原野上,一支三千人的步騎,正在曠野上匆匆前行。

    那一面「張」字大旗,在晨風之中飛揚。

    時日入春,但這清晨的風刮在身上,還是涼嗖嗖的讓人發抖,疾行中的張遼,下意識的束緊了衣甲。

    從昨天到今晨,他的三千步騎只休息了不到一個時辰,張遼不敢有稍稍的休息,為了完美的完成歸順顏良後的第一戰,張遼只能將疲憊拋在腦後。

    大軍疾行,原本平坦的地勢漸漸變得起伏不平,大道兩旁開始出現起起伏伏的小山丘,林間還未睡醒的鳥獸,盡皆被這支途經的大軍驚動。

    張遼曾為曹操效力多年,於這陳郡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這也是顏良此役用他為將的原因之一。

    張遼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他隱約感覺到,武平縣已經不遠了。

    「必須在正午前趕到武平,趁著吳軍用食之時,正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張遼的腦海中,已經開始琢磨著幾個時辰後的攻城之戰。

    奔行之際,兩側的樹林越來越密,山丘的走勢也變得更陡了一些。

    馬蹄聲在山間迴盪,此外,四週一片的寂靜。

    兵馬急行,未有絲毫的停留,所有的將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趕路上,並未太過留意周圍的地形。

    張遼卻如同本能一般,忽然覺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先前大軍經過時,樹林中不時會有鳥雀被驚起,而經過這一段路時,竟是看不到一隻鳥雀飛起。

    這細微的不同,那些普通的士卒自然不會察覺,但卻瞞不過張遼的眼睛。

    「莫非,此間藏有伏兵不成?」張遼的腦海中,很快就閃現出了這個念頭。

    但旋即,他卻又否定了這猜測。

    此間的兩側雖有山丘,但卻多為低矮,只勉強可以設伏,而武關的太史慈只有一千兵馬,他想要憑這點人馬,就想在這種地形伏擊自己的三千步騎,那也真是狂妄之極。

    儘管張遼除卻了有伏兵的猜測,但心中的那種疑心卻依然縈繞不散。

    只這神思間,長蛇般的隊伍已行過里許。

    突然之間,喊殺之聲沖天而起,兩側的坡頂上,轉眼間樹起數不清的旗幟,震天的囂聲中,數以千計的人影一時盡起。

    張遼吃了一驚,舉目四掃,視野瞬間為吳軍的旗號填滿,那躍動的人頭粗粗一掃,足有四五千之眾。

    果然有伏兵!

    猜測不幸被言中,而更讓張遼感到吃驚的是,伏兵的數量竟然還如此之多,竟是遠遠超過了情報中稱的一千敵軍。

    千百個念頭如潮而生,張遼思維翻轉,猛然之間明白了其中玄機。

    原來進攻陽夏只是吳人的誘敵之計,為的就是陰*自家主公顏良,派輕兵來突襲武平。

    進攻陽夏的凌統部走的是水路,斥候難以識破其軍的虛張聲勢,所以才會誤將武關報稱只有一千,而今所見,吳軍竟是讓大部分的兵馬都留在了武平,專程在此伏擊於他。

    「撤兵,全軍撤兵——」

    猛然醒悟的張遼,反應也是極快,即刻下令全軍撤兵。

    此間山道並不狹窄,兩邊山勢也不夠險惡,即使敵軍伏兵四起,也不見得可以斷絕他的退路。

    而當張遼翻身撤兵時,山坡之上,太史慈卻橫槍而立,傲然俯視著山下顏軍。

    他的臉上,一股復仇的快意洶湧而動。

    柴桑一敗之恥,太史慈牢記於心,今日,他終於可以用顏軍的鮮血,用不場漂亮的伏擊戰,來血洗當年的恥辱。

    眼見顏軍將退,太史慈冷笑一聲,銀槍一招,厲聲喝道:「傳令下去,速放火球——」

    號令傳下,軍旗搖動。

    身邊處,吳卒們將早已紮好的七八個籐球點燃,用兵器奮力往下一推,那熊熊燃燃的火球,便是便著山勢飛一般的山坡下滾去。

    與此同時,其餘各處的籐球皆也被點燃,數十個火球呼嘯著衝下山坡,將顏軍的長蛇軍陣轉眼截成了數段。

    此時的張遼,方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此間的地勢雖然不是很狹窄,但吳人推下山來的巨型火球,卻足以將道路封堵,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吳人不止封住了道路兩頭,而且還把他的兵馬斬成了數截,使之陷入了處處不得相顧,失去指揮,各自為戰的困境。

    吳人此舉,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就將此間的地形算計在內。

    眼前處,一枚碩大的火球翻滾而下,幾名士卒躲之不及,被火球生生輾壓而過,不但骨頭斷裂,整個人更被點燃,哀嚎打滾,慘不忍睹。

    綿延數里的道路上,嚎叫之聲此起伏兵,三千顏軍步騎被截成數段,尚未戰,便陷入了恐慌之中。

    憑你是鬥志再堅定的鋼鐵之士,也無法與自然之火的力量相抗衡。

    眼下部下陷入混亂,張遼心知已掌控不住局,為今之計只能撤出多少算多少。

    他便指揮著士卒,試圖將那攔路的火球用兵器支開,以清空道路撤出這伏擊之地。

    山頂處,戰鼓聲已然響起,數不清的吳軍,如洪水一般,漫山遍野的從兩翼衝了下來。

    太史慈更是躍馬提槍,向著那面「張」字大旗飛奔而去。

    張遼喝令士卒之時,猛然瞥見一員敵將,如飛一般從山坡上衝下,手中長槍如虹,直奔自己而來。

    槍鋒未至,張遼便感覺到那獵獵的殺機洶湧而來,未曾交手,便知來將武藝不弱。

    當此困境的局面,張遼陡然間心中湧起一股悲憤,面無懼色,一聲低嘯中,手中長刀亦如車輪一般捲出。

    匡鏘∼∼

    流火四濺,一刀一槍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相撞。

    那槍鋒上的巨力如潮水般灌入身體,只震得張遼氣血翻滾,身形更是劇晃,雙腿拚力一夾馬腹,才勉勉強強的穩住身形。

    征戰半生,張遼還是頭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狽,不禁驚於那敵將的武藝之強。

    而敵將的相逼,卻也激怒了張遼,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滾的氣血,撥馬轉身就揮刀殺向太史慈。

    錯馬而過的太史慈,內心中的震驚卻一點不比張遼少。

    以他江東第一猛將的實力,又藉著從山頂俯衝的狂勢,太史慈原以為這全力的一擊,足以擊殺任何的敵將。

    但讓太史慈感到吃驚的時,回馬之際,那敵將竟然仍屹立馬上不倒,而且只轉眼間氣血就平伏,還反守為攻的殺向自己。

    「顏良麾下,竟然有些人物,看那旗號,此人莫非是新降顏良的張遼不成……」

    思緒時,張遼的長刀已挾著狂瀾怒濤之力,橫掃而來。

    太史慈不敢小覷,縱馬迎上,長槍斜刺而出。

    匡∼∼

    又是一聲金屬激鳴,兩騎再度錯身而來。

    太史慈氣血一蕩,旋即平伏下來,回馬指著張遼喝道:「太史慈槍下不殺無名之將,報上姓名來。」

    「并州張遼是也。」張遼橫刀而立,巍巍如山。

    果然是張遼。

    太史慈的嘴角隨即掠起一絲嘲諷的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就是那個屢屢背主之賊張遼,不想我太史慈手中這柄槍,竟會被你這等人的血所污。」

    太史慈的諷刺,不禁令張遼勃然大怒,陡然一聲暴喝,舞刀縱馬再度襲來。

    而太史慈亦絲毫無懼,手縱銀槍,激戰而上。

    這兩員騎將,便是廝殺在了一團。

    太史慈雖為江東第一猛將,但江軍諸般多善水戰,武藝方面卻整體遜於中原武將一籌。

    張遼卻乃呂布舊將,武藝深受呂布的指點,經過這些年的成長,更是精進許多。

    兩人各施全力而戰,但見刀鋒如影,槍鋒似虹,轉眼間三十餘合走過,身法快到周圍的軍卒根本看不清他們如此出手。

    只是,雖各盡全力,卻依然平分秋色,一時難分勝負。

    太史慈是越戰越驚歎,不但驚於張遼武藝這般了得,竟能跟自己不分伯仲,更驚於顏良麾下,竟連這種武藝超群的武將都有,實不知那顏良有何等魅力,竟能降伏了那麼多的別家舊將。

    太史慈雖然驚歎,但他卻並不心急。

    而今自家可是佔有伏兵之利,四起伏兵將顏軍殺得措手不及,如此僵持下去,待將敵軍殺盡,佔盡勝勢的他,縱兵圍殺了張遼又有何難。

    與太史慈的冷靜相比,張遼心中卻愈加的焦慮。

    身圍,驚惶的士卒正被吳人戮殺,一面面的軍旗在倒下,被斷為數截的部卒們,正陷入被分割包圍,逐一消滅的絕境。

    己軍越戰越少,敵軍卻越戰越多,張遼應付太史慈之際,還不得不抽身對付其餘圍殺上來的敵騎。

    眼前交手的這個太史慈,武藝又極是了得,不戰個上千回合,豈能分出勝負。

    而那個時個民,自己的部卒只怕早已被殺過,他便要陷入吳軍茫茫人海的圍攻之中,縱然空有一身武藝,又怎能殺出重圍。

    「莫非,我張遼今日竟要葬身於此不成……」

    張遼的心中,不禁閃現了一絲悲涼之意。

    便在這時,嘹亮的號角聲突然從西面傳來,張遼心頭一震,急是側目望去。

    但見西面方向,滾滾的塵土而天而起,吳軍伏兵有如浪開,紛紛倒轉崩潰,一支鐵騎如神兵天降一般撕開了重圍。

    躍馬當先,那員縱刀狂刀的巍巍神將,正是顏良。

    一瞬間,張遼的臉上湧上無限的狠喜。

    也是在一瞬間,太史慈的臉上,卻為難以置信的驚懼所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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