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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籍有辯才,又在荊襄頗有人脈,顏良麾下可正缺這麼一個人才。
其實早在見第一面時,顏良就在想著如何將此人從劉表那裡挖過來,眼下既是劉表主動給自己創造了機會,顏良焉能放過。
龐季一聽,不禁面露難色,「伊籍身犯瀆職之罪,理應被問審,將軍的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呢。」
伊籍是劉表的屬下,而今顏良公然要求劉表放人,面子上劉表當然過不去。
「本將不管伊伯機犯了什麼罪,總之劉使君若想要張允,就只能用此人來交換,不然就免談。」顏良一拂袖,語氣斷然。
龐季又是一震,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向劉表去請示。
「敲詐勒索」了一番後,顏良也賴得跟龐季再多費唇舌,遂打發他走人。
龐季把顏良的要求帶回襄陽後,劉表的府裡立刻炸開了鍋。
不少人都憤慨的認為,顏良實在是欺人太甚,勸說劉表不可答應,當再起大軍跟顏良決一死戰。
但也有不少人讚成向顏良妥協,認為當前的形勢下,平定南三郡的叛亂為首要之事,不可因小失大,與顏良爭鋒。
至於蒯越、蔡瑁等擁有話語權的人物,則因兩次為顏良所敗,心有餘悸,不敢再提什麼意見,只任由劉表自己做主。
劉表權衡再三後,只能無奈的決定向顏良妥協。
沒辦法,誰讓他劉表重文輕武,放眼麾下群臣,竟無人有自信能夠擊敗顏良。
五天之後,一輛輛的糧車從襄陽起程,北渡漢水,陸陸續續送往了新野,隨同而來的還有伊籍。
新野城南門外,顏良駐馬而立,靜候著伊籍到來。
「伊伯機雖有才名,也不需勞頓將軍親自出迎吧,這禮可有點大了呢。」
身旁的許攸,捋著鬍子道。
伊籍雖算不上王佐之才,但對於人才稀缺的顏良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況且目下顏良正有用到他那張三寸之舌的事,更當出城相迎,以示禮賢下士。
顏良笑而不語。
許攸又想起什麼,便低聲道:「還有一件事,老朽不得不提醒將軍,那位滿伯寧不過新降,將軍卻委以他處置新野七縣的刑獄賦稅重事,會不會有點太過信任他了。」
顏良目光深邃,淡淡道:「本將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滿伯寧有理政之才,本將自當讓他人盡其才。」
「可是……」許攸似有疑心,還待再言。
顏良卻道:「自汝南以來,本將對先生不也是坦誠相待麼,本將用人之道,先生也應當瞭然,先生以為,本將會重蹈袁紹的覆轍嗎?」
聽得此言,許攸心頭深深一震。
袁紹疑心重,從來沒有盡信過誰,每每都會讓部下們互相鉗制,來達到控制的目的。
顏良此言,乃是清楚的告訴許攸:我顏良用人風格完全根袁紹不同,請先生你也要丟掉在袁紹那裡沾染的習氣。
「子義將軍的氣度,遠非袁本初可比,倒與曹孟德有幾分相近,不,或許,比曹孟德還要稍勝一籌……」
許攸思緒翻轉,眼神中不禁掠過絲絲敬意。
神思片刻,許攸忽然哈哈大笑,拱手道:「老朽算是見識了將軍的氣度,嗯,看來老朽當初選擇追隨將軍,當真是明智的選擇。」
難得許攸這般識大體,顏良心中也極是欣慰。
想想自己從袁紹處出來還一窮二白,如今已謀有許攸,理政有滿寵,將有文聘,忠心護衛有周倉,如今馬上又有伊籍這樣的外交人才加入麾下,且佔據七縣之地,擁萬餘兵馬,統轄十萬百姓。
實力雖還弱小,但在短短數月裡,能夠開創出這樣的局勢,已實屬不易。
「只要我能善用這些人才,相信終有一日,會叫天下諸侯聞我之名色變!」
顏良心中豪然暢想之時,前方一隊糧車至,隨行那儒士,正是伊籍。
「伯機先生,你可算來了,這幾日讓你受了。」顏良撥馬上前,笑著上前相迎。
伊籍匆忙滾鞍下馬,望著顏良便拜。
「先生這裡何故,快快請起。」顏良忙躍下馬來,俯身將伊籍扶助。
伊籍一臉感激,拱手道:「將軍救命之恩,怎當不起伊籍一拜。」
伊籍被劉表冤枉下獄,受盡了牢獄之苦,本以為此番命當休矣,卻不料正當絕望之時,劉表卻奇跡般的將他放了出來。
驚喜之餘的伊籍一打聽才知,原來是顏良出手相救,用張允交換了他的性命。
得知真相之後,伊籍自然對顏良充滿了感激,巴不得能親身拜謝,現如今再見顏良之時,自難抑心中的澎湃感激。
顏良卻沒當回事,只淡淡笑道:「我對先生的品學才華仰慕已久,區區舉手之勞,何足言謝。」
伊籍情緒激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顏良便扶他上馬,一同並肩入城,途中又問道:「以先生的才學,劉表不重用先生就罷了,何以還會將先生下獄,顏某實在是想不通?」
他這顯然是在明知故問,煽動伊籍的對劉表的「仇恨」值。
果然,一提起劉表,伊籍就氣不打一處來,臉上明顯流露出憤慨之色。
「劉景升,哼,不提他也罷。」
伊籍還是表現出了很好的涵養,並沒有發洩似的數落故主的不是,只將一腔的苦水獨自吞下。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只要能夠確認伊籍對劉表死心就足夠。
入得太守府,賓主坐下,幾杯壓驚的酒飲過。
顏良笑道:「聽伯機的口氣,今後是不打算伺候劉景升了,我看眼下伯機也無處可去,顏某這間廟雖小,不知伯機願不願來燒幾炷香。」
窗戶紙捅破,顏良開始拉人。
話音方落,伊籍竟已一臉欣喜,興奮道:「顏將軍啊,伊某等你這句話可是等得快要急死了,別說是燒香了,伊某願在將軍這間廟裡撞一輩子的鐘。」
顏良原以為伊籍會猶豫幾回,自己還得費些唇舌,卻沒想到伊籍竟答應得這般痛快。
驚喜之下,顏良不禁問道:「伯機你這麼痛快,倒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啊,你就真不打算再考慮考慮了麼。」
「還考慮什麼,將軍氣度超凡,用兵如神,如此英武的雄主,伊某豈會看錯。」
伊籍回答的乾脆,對顏良是不吝贊詞。
聽得伊籍這番誠意之詞,顏良心中舒服,大笑道:「沒想到伯楊如此看重顏某,顏某絕不會失望,今後有伯機你做我的左膀右臂,何此我大業不成。」
顏良豪然,伊籍興奮,二人志趣相投,遂是舉杯相飲,定下了這主臣之誼。
酒罷,伊籍又謙虛起來,自嘲道:「伊某才疏學淺,能為將軍略盡綿力已感幸運,卻萬不敢配稱將軍的左膀右臂啊。」
「伯機你就別謙遜了,實不瞞你,眼下就有一件事,非你才能幫我辦成不可。」顏良道。
伊籍頓時奇道:「不知是什麼事,將軍儘管吩咐。」
「本將想讓伯機做一回媒人。」顏良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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