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一手攬住大太太的肩輕輕拍著,一邊安慰道:「娘,您別這麼傷心,小心著身子(花農盛世第六九章對質吧內容)。所幸寒蘭吃得不多,於性命無礙。只是,」秋蘭說著,瞟了一眼墨蘭,接著說道:「只是這花朝節也沒幾天了,怕這要就耽誤了。」
大太太一聽,立時的紅了眼,一手指著墨蘭,對著姚老爺冷笑,顫聲道:」老爺,你倒真該問問這丫頭安得什麼心!過幾日便是花朝節,這兩日,陸續的便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公子哥兒該往姚家下帖子了(花農盛世第六九章對質吧內容)。寒蘭今年才及笄,這丫頭耽誤的是什麼,老爺比我清楚。老爺或是老太爺若真是要一味袒護這狠毒的丫頭,我」
大太太哽咽了一下,表情卻是發了狠的,「這姚家,怕也沒有我們母女的容身之處!老爺不如早些寫了休書,我也好將正室的位子早些讓了出來,稱了那些人的意,我去了一身輕,得這一天到晚的防這個防那個!我就帶了寒蘭離了姚家,免得她再受那些個苦楚。」
「娘!」秋蘭聽了,忍不住伏在大太太的肩上唆泣起來,一邊抽抽答答的說道:」娘可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娘為姚家操勞了一輩子,爹爹是看在眼裡的,況且哥哥是姚家的嫡長子,也沒有讓娘親受委屈的道理,娘親。」
墨蘭沒有說話,只是冷眼旁觀。由著這兩母女一唱一和的演著雙簧,猜的沒錯的話,接下來就該輪到姚老爺上場了。
果然,聽了大太太的話,姚老爺有些坐不住了。他本來不愛管內院的事兒,今天大太太讓他來做主,他就抱著來瞧瞧的心態,也沒費多少心思。想著反正在內院,要怎麼鬧都由得她去。大太太管家那麼多年,怎麼對陸氏。他心裡有數,只是他從不把陸氏放在心上。想著總不過是個姨娘,受點委屈也應當。所以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
這時,大太太和秋蘭哭成了這般模樣,他若再不出來說些什麼,一家之主的臉面上也說不過去。於是。他假咳了兩聲,站了起來,踱了過去安慰大太太,道:「你在姚家辛苦幾十年了。我是知道的。這當著兒女的面兒呢,說什麼休書?事情總個前因後果,我也不會偏幫誰。老太爺也是個講道理的人,該打的該罰的,總得按姚家的規矩來。」
說完,他轉向墨蘭,沉聲問道:「你說。怎麼回事?別往老太爺身上扯,老太爺是個明理的人,你也別指望老太爺能護著你。你能得老太爺的心,爹爹很高興,可若真做得錯了。該罰的還得罰,半點兒也少不得。眼下可是大太太治家呢。罰著挑事兒的人,老太爺也不能說些什麼。」
墨蘭冷冷一笑:「爹爹可真高抬墨蘭了,墨蘭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命如螻蟻,如何能得老太爺的心?也只不過替老太爺做些粗重活兒罷了(花農盛世69章節)!在姚家,弱母幼弟的,墨蘭能指著誰幫忙?」說到這裡,她也哽咽起來,心下冷笑,不過擠幾滴眼淚,誰不會麼?
她頓了頓,作勢抹去眼角的淚,「從小,娘親就常常教導我和木籬,說咱們是庶出的身份,比不得哥哥,妹妹們,要守著本份擔著小心。不可行差踏錯,遇事讓三分,這是娘親常對我說的話。我也一直牢記於心,只想好好的孝順父親,母親,從來也不敢多想。可就算是這樣,也還總是遭人惦記。爹爹,娘親常說,在家從父,爹爹對女兒,想打想罵,墨蘭自然不能說半個不字,只能領受。可是這害人的狠毒罪名,墨蘭無論如何也是擔不起的。」
「墨蘭哪,是娘親對不起你,娘親也活不了幾天了,領打領罰,都讓娘親為你擔著吧!」墨蘭的話才說完,陸氏便拉起她的雙手,抽抽答答了起來。那並不是一種嚎啕大哭,而是輕輕的脆弱的,很無助的哭聲。
姚老爺看著陸氏,她伏在墨蘭腰上身子這時顯得特別的瘦弱,瘦削的肩膀隨著她的哭泣聲時不時的抽動,讓他看著也不由心疼起來。他不禁想起了剛見陸氏的那會兒,她還是西門街邊的沽酒女,掛在胸前的長辮總是烏黑油亮,見了他,總是掛著羞澀的笑。他想起陸氏進門以來,她受的委屈還真不少,卻從來不敢吭半句,只默默忍受著,一直本本分分的,而自己也沒有多關心過一句。
姚老爺這時覺得有些內疚起來,走上去輕輕拍了拍陸氏的肩,柔聲道:「你也別急,我也沒說什麼啊,對的錯的,咱說開了就好。我相信,墨蘭也不該是故意要害寒蘭的,興許是不小心罷?」
「老爺!」大太太不滿的叫了一聲,墨蘭接了上去:「爹爹,我可沒有不小心,說到骨粉,那確實是我制的。」
「哼,果然是的,老爺,你聽見了吧!認了吧!」大太太一聲冷笑,抬眼看著姚老爺:」老爺的心腸軟,三言兩語的就給人騙了過去,如今她可是親口承認了的,老爺總得還寒蘭一個公道(花農盛世第六九章對質吧內容)。她可是姚家嫡生的女兒,就這樣給人欺負了過去,若是傳了出去,還不得給人笑話死。」
姚老爺收回了撫在陸姨娘肩上的手,皺著眉看著墨蘭,道:「大太太說得是,墨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墨蘭泰然自若的看向大太太,道:「大娘,骨粉是我制的沒錯,可並不是我拿給寒蘭吃的。我制骨粉的目的,是為了老太爺的百兩金。大娘若不信,可以問老太爺去!或者,大娘再不信的,現在就去老太爺園裡看看。骨粉的作用,是百兩金病癒之後追加的肥料,其作用在於養花可並不是給人食用的。昨日,我屋裡的骨粉就少了一盆,我還正想問問,這是如何到寒蘭的肚子裡去的?」
大太太厲聲喝道:「真是笑話!若不是你跟她說,吃了去斑,養顏,她天真的信以為真,如何能吃下那一盆去?」
「那麼,就算這是我說的,我倒先請問大娘,我屋裡的東西是怎麼到寒蘭手裡的?」
「這」大太太愣了一下,道:「誰知道你使的什麼陰狠手段!」
「大娘,」墨蘭冷笑著說道,「我有沒有使手段,大娘何不找妹妹來對質?當著面兒問問?大娘管著這麼大的姚家,心裡自然有數。墨蘭無知,請問大娘,今天若有人偷了姚家的東西,吃壞了肚子,反過來怪姚家的東西不好,大娘會怎麼辦呢?」
大太太語塞,回過來想想。寒蘭也只說是墨蘭害的,並沒有將事情的原委講清楚。
「哼,」秋蘭一聲冷笑,道:「姐姐可真會說話。姐姐可是知道寒蘭現在正暈著,哪有力氣跟你什麼對質?即便是強著來了,她如今病得腦子裡一團的漿糊,如何能跟能言善辯的姐姐對質?」
「對,秋蘭說得是。」大太太緩過神兒來,接上去道:「寒蘭正病著,你要她這時過來,又是什麼居心?」
「呵呵,」墨蘭輕輕一笑,看了一眼仍跪在一邊的迎春和桂花,道:「大娘治家多年,這麼點小事能難得倒麼?早些時候我不是也不在麼,大娘不是一樣有辦法?喏,迎春和桂花到現在還跪著呢(花農盛世69章節)。」
大太太和秋蘭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迎春,桂花,你們都起來吧,別跪著了。」墨蘭轉臉衝著二人說道:「我都己經回來了,有什麼事情爹爹自然會問我。你們不過是姚家的丫頭,凡事還不是聽主子的?有錯也是我的,起來罷。」
迎春和桂花偷偷的看著姚老爺,見他眉頭緊鎖,一臉寒意,二人也沒敢動,仍舊低下頭去……
「爹爹,讓她們起來罷。」墨蘭直視著姚老爺,語氣淡淡的,卻是話裡帶話,「她倆這也跪得夠久了。爹爹不是說了麼,大娘治家一向賞罰分明,老太爺也是明理之人。迎春桂花不過是幫著主子做事,對也好,錯也好,跪了這麼久,該受罰也夠了……」
姚老爺原本有些猶豫,這時見墨蘭己經說得很明顯了,只好輕點了點頭,「起來吧,先下去。」然後他提高了聲音,衝著門外道:「蓮兒,去叫杏兒和秋菊來。」
「是,老爺。」門外的蓮兒應了,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工夫,寒蘭房裡的杏兒和秋菊來了。
墨蘭知道,姚家每房都是配的兩個丫頭,寒蘭房裡的丫頭一個叫杏兒,一個叫個瓊花。杏兒她倒是見過幾次,瓊花的模樣卻還是第一次見。光是看樣子,瓊花就顯得比杏兒老實許多,一進門就只拘謹不安的低著頭,不敢抬眼。而杏兒,卻是一直拿眼偷偷的瞟向大太太。
墨蘭猜想,杏兒應該較瓊花能言善道,也長於察言觀色,很得寒蘭的喜歡。所以寒蘭出門的時候多半只帶著杏兒,留著瓊花看門。而那天寒蘭拉著自己去她屋裡的時候,房裡除了杏兒並沒有其他人,那麼,來自己房裡偷拿骨粉的肯定就是瓊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