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著她靜靜的站了許久,周舫之才放鬆了手臂,垂了眼看著她,溫柔的將她一絲有些凌亂了的鬢髮撫了在耳後,深情的輕喚:「蘭妹(花農盛世第五七章過去的算了吧內容)。」
墨蘭向後了一步,避開了兩人間足夠曖昧的距離,抬了眸子看他,卻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只能衝他微微一笑,然後快步向石桌那邊走了過去,邊說道:「我走累了,咱們坐著說吧(花農盛世第五七章過去的算了吧內容)。」
「哦,好。」周舫之一愕,墨蘭給他的感覺,怎麼像是突然陌生了許多,說話快而果決,不像原本那副猶猶豫豫,話只說三分的樣子。而且,眼神裡沒了對他的仰慕與期待,這讓他感到失落,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
墨蘭卻是己經在桌前坐了下來。走的時候不覺得,這時才發現兩隻腳又酸又疼。算來,靠著這腳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她從來也不曾走這麼遠!想到才越發覺的疼了,墨蘭側下腰去,隔著裙子在自己的小腿上揉著,這樣能讓它舒服一些。
周舫之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很自然的伸手就去抓她的腳,「走得累了吧?我替你揉揉。怎麼自己就來了呢?」
「不用不用,我沒事。」墨蘭慌忙的將腳往回收,躲開了他,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周舫之又是一愕,訕訕的收回了手,起身在墨蘭身邊坐下,苦笑著說道:「蘭妹,你可是在怪我?」
怪?墨蘭一怔,這話從何說起?自己並不知他們之間的來龍去脈,杜鵑也說得不清不楚。他的問話她本也不好應對。這時面前現出丁玉竹的臉,她趾高氣昂的說話語氣,就像周舫之與她之間有著什麼糾纏,他的休妻難道另有隱情?心裡懷著疑問,所以這時墨蘭也不多話,只沖周舫之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我為何要怪?」
沒有從她嘴裡得到他想要的諒解,周舫之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垂下了眸子,「你怪我也應該,我對不起你。」
墨蘭的心「突」的一跳,對不起?果然!
「我答應與你共赴黃泉,你,我卻還活著。」周舫之的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垂下頭去,過了一會,才又抬起眼看她,「在太守府門前,迎春告訴我,你那日為人所救,幸虧老天有眼,我們還能見面。」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墨蘭心頭一陣錯愕,事情並非她所想的(花農盛世57章節)。她疑惑的看了周舫之一眼,他一臉的欠疚,欲言又止。墨蘭忽然又明白過來:這不就是唱的孔雀東南飛麼?只不同的是,前世墨蘭應了誓言,選擇了「舉身赴清池」,而本該「自掛東南枝」的他,卻選擇了背棄誓言苟且偷生!所以他才說的「對不起」!
墨蘭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遠處的碧空,幾朵白雲正慢慢悠悠的向遠方飄去。她不由一陣長歎,墨蘭啊墨蘭,你現在是哪裡的一縷孤魂?
見她輕歎,周舫之知她心中不悅,輕輕的將她擺在膝上的柔荑握住,柔聲道:「蘭妹,我知道,這樣苦了你。只是,你瞧,這可不是老天憐憫我們麼?咱們都還活著,還能像以前一樣見面,你再等等,我總能將你再迎回周家!娘那邊,己經有些鬆口了,你再等我些時日。」
不必了!墨蘭冷哼,這時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般的難受。她倒不是怪周舫之,本來麼,雙雙徇情就是不智之舉,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自己藉著墨蘭的身體活了,他也就沒有再死的理由。可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看著周舫之的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這樣說來,這個男人就沒什麼好同情的了,就這樣結束最好。
墨蘭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仍是交叉著擺在膝上,目光則落在面前的古琴上,淡淡的說道,「我不怪你,你別放在心上。就像你所說的,現在咱們都好好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周公子,以前的事咱們都忘了吧,好好的過完以後的日子。」
「蘭妹!」周舫之一陣激動,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幾欲泣下,「我知道你在怪我!你,你」他突然抓起墨蘭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一邊哽咽道,「你打我吧,是我對不起你。」
墨蘭用力將手抽了回來,「你冷靜些,我真的不怪你。」
「真的?」周舫之大喜過望,帶著探究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見她正在看他面前的古琴,便有些討好的說道:「我特意將你的琴帶了來,我為你奏上一曲,如何?這是你的曲子(花農盛世57章節)。」
也不待墨蘭回答,周舫之雙手輕拈,美妙動聽的琴音便自他的指尖傾瀉而出。墨蘭止住了嘴邊的話,靜靜的傾聽。這首曲子她沒有聽過,悠揚細膩,很好聽,只是聽起來有些哀怨,淒婉。
周舫之此時專注於琴上,動作優雅,看起來越發俊逸。墨蘭忽然想起了在丁府的情形,忍不住說道:「丁玉竹。」
周舫之臉色微變,琴聲戛然而止。
墨蘭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說這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真是好奇心害死貓!不過,看著周舫之一臉的狐疑,目光在她的臉上打著轉,似乎想看出什麼似的,她的心裡又有些生氣,便接著問道:「我前幾日見著丁玉竹,她總提起你,你識她吧?」
「哦,怎麼這麼問?你不是也識得她的?」周舫之收回了目光,臉色也恢復正常,作勢輕撣了自己的長袍,看在墨蘭眼裡,這個動作就是在掩飾著什麼。可他的回答聽起來又很天衣無縫,「我自然識得。你也知的,我身為太守府主簿,平日裡就常出入太守府,識得太守千金也不是什麼奇事吧?」
「哦。」墨蘭凝眉。
「而且,」周舫之猶豫了一下,又道,「你也知道,丁家與周家淵源頗深,娘親又甚為喜歡她,所以常有些往來,這個,你需得體諒一二。」
「哦。」墨蘭又只應了一個字,心下釋然,也是,自己也不打算跟這個男人怎麼樣,前世墨蘭己經不再了,自己弄清這些個做什麼?
墨蘭微微一笑,道:「過去的就算了吧,咱們還是得看著往後。迎春沒跟你說吧,我失」
話還沒說完,只聽得遠處一聲帶著疑惑的聲音,明顯得摻雜著不悅:「姚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