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外景拍攝任務順利完成十天有餘,為節省預算成本,泰迪羅斌帶領大批工作人員返回香港,而周文和袁家班幾位核心骨幹則繼續留在尼泊爾,隨行留守的還有王組賢。////
周文留下是為了突破暗勁,這半月來他已窺得暗勁微妙,借助難得的機會加深對暗勁的瞭解,於是他特意留下來像前世那樣,每天登頂練拳,而且山頂的高度隨著功力的提升在增加,最開始是酒店兩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上,海拔高度七千兩百米左右,周文在那裡逗留的兩天多時間,等五臟六腑適應了高氣壓還能流暢打出一趟虎形劈拳,他再挑戰下一個山峰。
最初的兩天時間,閒著無聊的王組賢會跟周文一起去爬山練拳,為了克服高原氣候,周文教她一套六字訣養生,簡單的動作配合吐納呼吸,是強壯內臟的不二法門,王組賢一學便會,一時間為之癡迷。但是後來的幾天她再也無法陪周文練拳,因為海拔的提升讓她感到身體非常不適,哪怕她練了內壯養生終究是個女孩子,身體承受能力無法和周文相比。
至於袁家班成員留守是周文特別要求的,目的也非常的單純:加強班組人員整體素質。出色完成街景跑酷後,這幫小伙子們嘗到了高原集訓的甜頭,在袁鈤初的帶動下,他們也學著周文的方法,挑戰一座座山頭,不過他們還是無法和周文那種怪物比較,在第五天的時候就被周文甩下了三個山頭。任由他們再拚命再努力,也無法再上一個台階。
這天傍晚,袁鈤初帶著小伙子們精疲力盡的返回酒店,剛想進浴室洗澡,王組賢風風火火的照過來,焦急的問道:「阿文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被王組賢一問,袁鈤初後知後覺的大吃一驚,拍拍額頭說:「難道他還沒有回來?」
往常這時候周文都是和大家一起回來,還會在下山時跟大家比賽誰的速度快,結果每次都是被周文完虐。周文時而像敏捷到不像話的猴子靈巧攀爬,時而像下山猛虎一躍兩丈遠,等大家下山時,他早就在酒店大廳裡有限的喝著咖啡,甚至幫大家定好了飲料。
王組賢搖頭說:「如果回來的話,我還用問你嘛,你們下山沒遇到他?」
「沒有。」袁鈤初大咧咧說:「也許今天他練拳上癮,晚點回來也說不定呢,你不用擔心他。咱們這幫人裡就屬他最厲害,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可是我剛接到香港打來的電話。新藝城那邊催促我們盡快回去,馬上要啟程前往埃及了。」王組賢著急道:「你也知道大家在這裡耽誤了快半月,眼瞅著還有半月進入春節檔,雷老闆他們著急啊。」
袁鈤初聞言也心急起來,怎麼說周文是導演、主演,一個劇組沒有導演指揮的話肯定亂成一鍋桌,而且周文這個導演意義不同,他是接掌別人的爛攤子,屬於給新藝城擦屁股。這時候他在尼泊爾忘我練拳,新藝城那邊肯定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要不,要不我去找找他。」袁鈤初怕誤了大事,連衣服也沒換急匆匆返回原路尋找周文。
當事人周文卻不知有人在找他,此時他正在海拔接近七千米五百米的一座山腰處擺樁,標準的三體式架子隨著他一呼一吸而起伏,外表看來跟往常練拳並沒有任何區別。只有他本人知道,在身體起伏晃動的時候,他也在細微活動著體內每一塊肌肉和骨骼。
前世他在山頂練拳機緣巧合之下初窺虎豹雷音,可惜未等深入研究便被炸雷劈的穿越。穿越這兩年來拚命練拳在達到明勁巔峰後停滯不前,後和余永健交談總算弄懂虎豹雷音的奧義,續而養了一隻貓咪沒事便抱在懷裡加深體會。
事實上在不久前,周文已經徹底找到虎豹雷音的法門,只是當時俗事纏身,不僅公司有一堆事情要處理,還會業內人士不停的騷擾,當然余永健那裡也是好去處,不過終究沒有尼泊爾這種崇山峻嶺與世隔絕的環境好。
是以在外景拍攝完畢後,他強烈要求留下來,甚至想不達到暗勁不回港,足見他的決心之大和練拳的熱誠。
天越來越暗,山頂上刮起凜冽寒風,甚至飄起了劇組到達尼泊爾來的第一場雪。
周文雙目緊閉,鎖住心猿意馬,彷彿置身當年山頂練拳雷雨交加的時空,漸漸的,他骨骼顫抖、血液流動配合流暢起來,好像在模擬雷音,在寒風呼嘯聲中甚至能聽到一陣陣筋骨齊鳴的爆豆聲,那是周文徹底進入虎豹雷音的境界所發出的聲響。
雪越下越大,周文站立的周圍並沒有積雪,並非他達到了一羽不能沾的化勁境界,而是雪花剛落到他身上,就被他身體高速抖動而彈落,加上血液蒸騰散發的熱量,雪花或被彈落或被蒸發。
不知過了多久,周文睜開雙眼才發現週遭的積雪蓋過腳踝,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氣候惡劣到極致,但他並沒有著急下山,甚至沒想找個地方避雪,而是迎著寒風大雪,一招一式的練起了虎形劈拳。
同樣的虎劈,明勁時剛猛犀利,此時此刻,周文感覺自己的身體私服比昨天多了一些空靈和沉穩,在高氣壓和惡劣氣候下顯得更加游刃有餘,無論是空氣還是其他元素,都像在配合他的動作。
一拳劈下,不用勁時似隨風搖擺,用勁時勢大力沉,全身氣息蒸騰如脫韁野馬一般向拳頭衝鋒,等所有的氣息凝聚在拳頭的毛孔上時,周文下意識地手上一鬆,頓覺這股力道噴湧而出。
「呼~」順風飄落的雪花受到這股勁力的衝擊,竟是被迫改變了飄落軌跡,同時還有幾滴濕漉漉的液體落地。
周文收拳凝神望去,拳面赫然有些許的汗漬,剛才落地的液體正是由他拳面噴出。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我終於達到了夢寐以求的內三合境界,暗勁總算成了!」
暗勁終成,周文心頭不免激動,就像發現了新鮮玩具的孩子一樣,又演練其他拳路,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並不能像剛才那樣做到沒拳都能發出暗勁,即便是發出暗勁,身體立刻湧現出很大的疲憊。
「哎,內壯功夫終究跟不上外門功夫,看來以後要把五臟六腑全部練成暗勁,週身暗勁才能頻發。」周文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後又覺得這個結論不對,使勁拍拍額頭歎口氣道:「是了,哪怕是化勁宗師也不能保證招招暗勁,暗勁本來就是保命搏殺的絕密,非到百分百把握絕不能使出暗勁,與人比武切磋還是以明勁為主。」
想通此點後,周文也沒了待下去的心思,心神稍一鬆懈,頓覺週身寒冷,忙裹緊衣衫連夜下山,雖不知道練拳多久,但他知道山下的人肯定著急了。
周文快速下山的時候,酒店這邊已經亂成一鍋粥,袁鈤初開車離開不到半小時氣候陡變下起鵝毛大雪,不得以,袁鈤初只好返回酒店。
王組賢穿著紅色羽絨服,焦急的在酒店門口轉來轉去,視線不停的向原處望去,每每有一個人影過來,她都期盼著是周文,等人影近了發現不是周文後,她的心裡感覺巨大的失落。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王組賢固執的站在那裡,任由袁鈤初如何勸說,始終不肯回到酒店裡。
袁鈤初面露苦色:「丫頭別等了,這邊不是香港,天氣冷的要死,你要是凍出點毛病,阿文回來會罵死我們的!」
王組賢俏臉凍的通紅,依然固執的搖著頭說:「我不冷,我要等阿文回來。」
「你看現在雪這麼大,阿文可能在山腳的某個人家避雪呢。」袁鈤初說。
「如果他下山的話肯定給我們打電話,不讓我們擔心。」王組賢說:「阿文一定還沒有下山!」
「哎!」袁鈤初鬱悶的跺了下腳,皺眉想了片刻後說:「丫頭,要不這樣吧,你先回房裡等著,我跟兄弟們這就上山找阿文,不帶他回來,我們誓不罷休,行不行?」
「行!」王組賢這會兒點頭了,不過等袁鈤初一行人換好服裝帶上必需品出發時,發現她還是站在酒店門口。
「小賢,我求你了行不,趕緊回去吧!」袁鈤初已經開始哀求了。
「我等大家都回來了再回屋裡。」
「算了,我也不勸你了!」袁鈤初無奈的歎口氣,帶隊離開,剛走了不到十幾米,就聽身後的隊員大聲道:「陽哥,你快看前面那個人像不像文哥。」
袁鈤初聞言立刻抬頭,藉著手裡的燈光望去,就見一個身影快速向這邊掠來,其身形忽高忽低,很像周文的樣子,不等他開口詢問,王組賢就興奮的叫著跑過來。
來的人正是周文,剛停下腳步就覺得一個人衝進自己懷裡,低頭一看,凍的紅中帶紫的俏臉上淌著兩行熱淚,再看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已然寫滿了擔憂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