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乎發洩的瘋狂謝幕之後,周文把話筒交給了徐可,畢竟人家才是《英雄本色》的老闆,徐老怪此刻的心情格外舒暢,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洋溢著激動和澎湃,以至於有輕微暈忽忽的感覺,從周文手裡接過話筒後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兩分鐘後,徐可還沒有說完,周閏發悄悄問道:「阿文,你感覺徐老怪還會說多久?」
「說不準,這幾天他承受的壓力也不小,估計一時半會說不完吧。」周文笑著說。
周閏發聞言有些鬱悶的歎口氣說:「哎,等謝幕一結束,我們偷偷溜掉怎麼樣?今天難道心情這麼爽,我不想跟記者們打交道,去我家裡打通宵麻將怎樣!」
「呃?」周文聞言詫異的看著發哥,心說不對勁吧,「票房毒藥」的大帽子都扣了近十年,好不容易今晚風光一把,你不跟媒體記者「理論理論」,怎麼忽然想打麻將了呢?搞不懂,實在搞不懂!
發哥好像明白周文眼神裡詢問的意思,嘿嘿一笑說:「現在跟記者們理論沒有意思,我想等票房數據出來,一口氣跟他們算算舊賬!我相信自己這次絕對能摘掉票房毒藥的臭名,我就是神!」
「這樣啊,行,今晚我捨命陪君子,跟你們打一夜麻將!」周文恍然大悟,他很高興周閏發能表現的如此自信,如此強勢,這才是他記憶中那個義薄雲天的小馬哥、那個霸氣側漏的賭神高進!
「不是吧,今晚要打通宵麻將?」張國榮聞訊後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他咧著嘴說:「發哥,你還沒贏夠?我一個月的薪水都被你搶走了!你是不是想把《當年情》的專輯銷量都贏走才甘心啊?」
「賭神附體了?」周文眨眨眼迷糊的問道,他並不知道四人來試映前打了一下午麻將,更不知道周閏發在最後力挽狂瀾大殺四方的風光事跡。
老大哥狄龍也興趣盎然,低聲說道:「玩玩而已嘛,難得大家今晚這麼開心!」
「你們四個大男人打麻將,我們兩個女人怎麼打法時間?」朱寶意鬱悶的撇著嘴說。
鍾初紅想了想。忽然打個響指說:「簡單,我們也打麻將,等會我給阿玉、小賢打電話。大家一起出來玩。」
「好!」眾人剛約定好,震耳欲聾的鼓掌聲再次響了起來,周文、周閏發等人忙向觀眾鞠躬謝幕。趁著觀眾們撤場,記者還沒有圍過來之前,一行人偷偷從後門溜了,等徐可等人反應過來時,這幫人早就逃離影院,殺向堆砌長城的路上。
據說那一晚,發哥手氣特別旺,贏的大家叫苦連連
「《英雄本色》上演華麗變身,最衰組合揚眉吐氣!」
「周閏發在謝幕時抱著周文泣不成聲,熱淚豪言:如果沒有周文。便沒有小馬哥!」
「周閏發演技涅磐重生,繼許文強後,小馬哥或成發仔近年來塑造最經典銀幕形象!」
「一句做兄弟的,道盡《英雄本色》,誠如片名。英雄本色講的就是義氣!豪哥獨自扛罪坐牢是義氣,小馬哥為他報仇是義氣,豪哥幫小馬哥干最後一票是義氣,小馬哥坐著遊艇返回是義氣最後小馬哥沒說完的一句話:做兄弟的令無數人蕩氣迴腸!」
「在《情逢敵手2》之後,周文參與製作的《英雄本色》再度讓人潸然淚下,據悉吳雨森透露。周文除了擔任動作導演之外,還擔任了本片編劇,片中很多耳熟能詳的經典台詞,都是出自周文之手!」
「不是導演勝似導演,多數參演《英雄本色》演員稱:周文不僅為該片迎來三千萬的投資,更用強大的信念鼓舞著大家,在他的影響下,吳雨森就像片中的豪哥一樣重拾破碎的夢想,周閏發就像小馬哥一樣浪蕩不羈,迎來演繹生涯嶄新篇章,而曾被邵氏放棄的狄龍更為本片書寫最沉重的一筆風采!」
「徐可接受記者採訪時不斷誇獎周文,說周文展現了金像獎最佳武術指導的實力,用瀟灑勁爆的動作讓小馬哥青雲直上,從而點燃了英雄片的導火索,成為張徹之後最具有代表性的暴力美學大師!」
《英雄本色》午夜場試映三天,場場爆滿,職業影評人、主流媒體報社毫不吝嗇的為該片送上好評,不僅讓影片受到市民高度關注,甚至引發了一系列模仿熱潮。
特別是那些觀影回來的年輕人,幾乎是第二天一早就跑去買風衣、墨鏡,使得香港服裝生意、眼鏡店生意營業額飆升,根據眼鏡大王潘笛聲的可靠消息透露,僅僅一天時間,潘氏旗下的眼鏡店就創下了三百萬港元的營業額,足見市民們對墨鏡的喜愛程度。
較之風衣、眼鏡的熱銷,牙籤、火柴棍也成為促銷產品。以前牙籤是用來剔牙的,現在牙籤是裝酷耍帥的必備道具,如果身上不裝著幾包牙籤,那些年輕人都不敢出門。
曾經被打火機替換的火柴,如今也成為了市民吸煙必備的「奢侈品」,老友相見,你要是拿出zippo打火機點煙,立刻會被同伴噴的體無完膚,他們會非常嚴肅的拿出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火柴,用32格慢鏡頭優雅從容的擦燃火柴,然後再用64格的速度為你點燃香煙,與此同時,他們眼神裡迸射出一股非常紳士非常自豪的氣質,連甩滅火柴的姿勢都顯得那樣「小馬哥」!
這一切,都在無聲說明者一件事:《英雄本色》火了,小馬哥火了!
在一片叫好的狂潮中,也有幾分負隅頑抗的聲音傳來。比如和周文死磕上的《蘋果日報》。
嚴展昭在評論文章中這樣說道:「不要得意忘形,試映期好評如潮但是票房撲街的作品比比皆是,縱觀周閏發近年來拍攝的電影,哪一部不是倍受媒體看好,甚至在金像獎、金馬獎獲得榮譽,但是毫無例外的是,他的每一部電影票房都不樂觀!任由輿論將周文、周閏發。將小馬哥捧上天,也無法扭轉周閏發還是票房毒藥的事實!」
不過這樣的反抗聲音並沒有影響市民們對《英雄本色》的追捧,《蘋果日報》的文章就像一滴毛毛雨迅速淹沒在市民們狂熱的大潮之中。為此嚴展昭氣的差點吐血,他每天祈禱著《英雄本色》一公映就票房大浦。
但是殘酷的事實告訴他,這基本是妄想。是癡人說夢!
公映第二天,《英雄本色》直破三百萬!
《明報》娛樂版頭條報道說:「十年磨一劍,吳雨森、周閏發在周文幫助下完成大逆轉!」
緊接著,《星島日報》報道「《英雄本色》票房持續上揚,公映一周累計票房一千零三十萬!」
「我要死了!」嚴展昭看到票房數據後,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任由他想破腦瓜子,也無法想像《英雄本色》的票房成績會如此逆天!
一週一千零三十萬港元,這樣逆天的票房成績儼然是衝破香港電影票房總榜的徵兆。
距離最近一次打破票房總記錄是在七個月前,周文的《拳霸》在《警察故事》剛剛打破票房數據之後。猛然間發力,不僅在春節檔力挫嘉禾,更創下三千兩百萬的票房神話,使得德寶公司一戰成名。
而如今,周文以動作導演身份加盟的《英雄本色》再次展現出這樣逆天的票房徵兆。嚴展昭不用腦子想,僅用膝蓋猜測,也知道《英雄本色》距離三千萬越來越近。
「僅僅一周就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務,哈哈哈,周文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雷老闆心情大爽,如果說二十天前的《情逢敵手2》讓他對周文刮目相看的話。現在《英雄本色》的數據已讓雷老闆對周文肅然起敬。
這小子天生就是做電影的材料!他就是為了打破票房記錄而存在的!
嘉禾,鄒先生將報紙放在辦公桌上,推了推鼻樑上的近視眼鏡,感慨萬千道:「哎,這個周文還真是一員福將,在別人看來那麼衰的陣容,愣是被他扭轉乾坤,你看看那個被被我們辭退的吳雨森,現在天天出現在報紙上,哎,不佩服不行啊!」
一直以來,鄒先生被圈內人士譽為「伯樂」,當年正是他極力挽留被邵氏掃出門的李小龍,從而奠定了嘉禾根基,李小龍之後,他又收留了跟邵氏鬧僵的徐冠文四兄弟,用喜劇片撐起了「危機時刻」的香港電影,後來又把程龍、洪勁寶、元彪三人捧紅,成功把邵氏踩在腳下,打造了東南亞電影王朝的嘉禾國際。
就是這位慧眼識珠的「伯樂」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愣是把千里馬吳雨森放走了。當年吳雨森拍《鐵漢柔情》只有二十六歲,可算是香港第一個年輕導演,因為那時候是老一輩導演的天下,未過四十歲做導演,老一輩們看不慣,不過電影拍出來後,鄒先生非常喜歡,還跟吳雨森簽了三年的合同。
後來,吳雨森到韓國拍了兩部低成本的《少林門》和《女子跆拳群英會》,又幫許冠文策劃了《鬼馬雙星》及《半斤八兩》,與此同時還自己導演了《帝女花》。
可以說,那段時光是吳雨森導演生涯中最快樂最輝煌的階段,嘉禾見喜劇片大行其道,便讓吳雨森繼續拍攝喜劇片,可惜吳雨森對喜劇片失去了興趣,想要拍攝一部正統的題材片。
「沒想到啊,放走了一匹真正的千里馬!」現在想來,鄒先生要多後悔有多後悔。
何先生也歎口氣說:「文懷,你別惋惜了,我記著吳雨森臨走前不是拍了一部《英雄無淚》嗎?」
「就是那部曾經差點鬧出人命的電影?」鄒先生依稀有點印象。
「對,就是那一部。」何先生沉吟道:「我前幾天重溫了一邊,發現吳雨森除了借鑒日本電影《帶子熊狼》之外。無論影片的深度還是寓意,跟《英雄本色》一脈相承,我們應該趁市場火熱拿出來上映的!」
《英雄無淚》是吳雨森離開嘉禾時最後一部電影,一心想要拍攝槍戰片的他,帶著野心勃勃,帶著嘉禾最後的通牒趕赴泰國,可惜拍攝期間卻出了嚴重的安全事故。由於道具組為了圖方便,事情了真槍實彈,導致一位演員大腿中槍。被媒體揭發後鬧的沸沸揚揚。吳雨森感覺前途渺茫,果然從泰國拍完返回香港後,就收到了鄒先生「捲鋪蓋滾蛋」的辭退令。而象徵著吳雨森初期風格的《英雄無淚》也被雪藏了整整三年!
鄒先生皺眉琢磨了好一陣子。方點頭說:「好吧,反正《殭屍家族》首周也達到了500萬,按照趨勢走下去完全能以1500萬收官,不能讓雷覺坤看了笑話,我們也學一次德寶的套路!」
二十天前,德寶見《情逢敵手2》票房大賣,直接拿出周文的《拳霸》上映搶錢,不是白撿了近一千萬嗎,嘉禾公司也決定厚著臉皮趁火打劫!
於是乎,等《英雄本色》上映第二周的時候。嘉禾緊跟著打出「吳雨森三年前扛鼎力作」、「吳雨森風格」的招牌,安排了《英雄無淚》上映。
還別說吳雨森這塊招牌確實很吸引觀眾,觀眾們在買不到《英雄本色》電影票的情況下,帶著「同樣是吳雨森導演的電影,應該查不到哪兒去」的心態。走進嘉禾影院觀看。
可惜,嘉禾公司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冠上「吳雨森」招牌的這部舊作並沒有起到「撈錢」的作用。
原因無他,被觀眾們罵慘了!
「媽的,嘉禾公司太坑人了,《英雄無淚》壓根無法和《英雄本色》相提並論!」
「這他媽的還是英雄史詩片。我呸!」
「故事簡單,製作粗陋,暴力場面太多,又沒有大牌明星,我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買了電影票呢!」
「哎,還是小馬哥帥啊,高雄氣場太弱了!」
「誰是動作設計啊,噴那麼多番茄汁噁心死我了!」
「就是,同樣是槍戰片,人家周文設計出來的是一種美感,給人享受到暴力的浪漫色彩,反觀《英雄無淚》,就是噁心死人的產物,退票,退票!」
嘉禾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最讓市民們無法接受的是,《英雄無淚》竟是在沒有進行午夜場試映的前提下直接安排了公映,買票的觀眾們一邊罵著一邊要求退票,媒體更是將兩部吳雨森作品進行了詳細對比,得出《英雄無淚》是徹頭徹尾的一部爛片!
迫於輿論強大的壓力,嘉禾方面僅安排公映一周,只有283萬票房進賬,便灰溜溜把《英雄無淚》撤下檔期。
鬧出這段小插曲後,觀眾們終於體會到《英雄本色》的珍貴之處,有周閏發精湛的演技,有吳雨森爆發的導演狀態,有周文強硬的浪漫槍戰視覺衝擊,有狄龍本色的演出,還有歌壇天王張國榮的嗓音,這一些列的保障,致使票房再次達到了一個跳躍。
第二周,《英雄本色》累計票房1989萬,一周近乎一千萬的速度穩定的增長著。
此時,周閏發終於底氣十足的出現在市民面前,不僅參加各類的宣傳活動,還接受了不少媒體採訪。
「發哥,恭喜你脫離了票房毒藥的外號,此時此刻,你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嗎?」
周閏發優雅的笑笑說:「票房大賣肯定很開心了,呵呵,其實拍攝這部電影使我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在一個人最為困難,或者不死即生的情況下,你所能相信的有時候除了父母外,那就是你最最要好的朋友了。」
不用發哥明說,記者們也猜到他最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周文。
「我們骨子裡都有一種江湖義氣的氣節,這不需辯解,我能把小馬哥演繹的如此傳神,與周文有莫大的關係,今天心情好,告訴你們幾個小秘密。」周閏發嘴角翹起,思緒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我跟周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做了件令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
記者們忙豎起耳朵,聽發哥講述當年的八卦秘聞。
「還記著電影中我拿假鈔點煙的鏡頭吧?」周閏發笑著問記者們。
「當然記著,我為了重溫那個鏡頭,前後到影院裡看了八次!」
「你才看了八次,我都看了十二次呢,百看不厭!」
「我昨晚還夢到自己拿美鈔點煙呢,哈哈,好霸氣,好囂張!」
周閏發笑吟吟道:「對,周文當時跟我要了一張百元鈔,就用那樣霸氣、囂張的動作點燃了一根煙,我當時那個心疼啊,心說你一個還沒有入行的新人,竟然還想以此來指點我的演技,開什麼國際玩笑,可是一年之後的今天,你們也在銀幕上看到了,這個動作確實深入人心。」
「哇」
「想不到還有如此淵源!」
「發哥竟然直接照搬周文的動作!」
記者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珠子,心說這會兒有猛料爆了,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驚天秘聞啊!
真心不容易,竟然堅持了一個月沒斷更,咱這本書終於拿到了第一次全勤:500塊!感謝大家不離不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