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方小姐。」周文放下手裡的報紙,喝兩口茶水說。
邵華哦了聲,將文案在辦公桌前擺放整齊後,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到了周文對面,皺著眉頭說:「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你出道以來的運氣好像一直不是很好。」
「哦?」周文苦澀的笑了笑說:「你是第一個說我運氣不好的人。」
邵華歎口氣說:「是啊,如果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你的運氣確實令人妒忌,但是從其他方面來看,你怎麼說呢,你兩部電影都是跟嘉禾的大製作拼票房,你不感覺很衰嗎?」
「經你這麼提醒,我也感覺自己最近很衰了。」周文哭笑不得道:「只是有時候碰上了沒有辦法,而且我這個人又懶,不願意麻煩別人挑換院線,只能硬著頭皮上陣。」
「呵呵。」邵華噗哧一聲笑了,她搖搖頭說:「不對,你不是懶而是太要強了,骨子裡充滿強大的破壞**,想要一舉打破某種制衡,或者更直白點說:你這人很有野心。」
「你很瞭解我?」周文聞言饒有興趣的問道。
邵華攤攤手說:「談不上瞭解,只是直覺告訴我,你不甘於像其他演員那樣被剝削壓搾,呵呵,我將你的宣傳方案仔細推演過了,如果不出差錯的完成任務,這部電影的票房應該在一千五百萬左右,當然,這是最保守的數值。我很難想像是你一個人策劃出來的,你一點都不像娛樂圈的新人。」
「你也一點不像搞宣傳、傳媒的。」周文笑著拿起報紙說:「你那些同行們可是認為電影要撲街了呢,各種幸災樂禍。」
「報刊行業就是那樣,否則怎麼滿足市民的獵奇心態,從本質上來說報刊和電影都是娛樂產物,你不是也為了迎合大眾口味,在原本狹隘的歌舞片中增加了功夫、跑酷、街舞等元素嗎。不過說實話,《情逢敵手2》比《拳霸》好看多了,至少不是那麼血腥。連我看過都感覺很受感動鼓舞。」
「你竟然看過?」周文頗有些驚訝。
邵華擺了擺手說:「工作需要,有什麼奇怪的。」
一開始邵華是本著工作需要的念頭走進影院觀看的,前三分之一的劇情也曾令她眉頭緊皺。但中間劇情發生巨大轉折後,她發現《情逢敵手2》不像表面上那樣浮躁,至少影評文章講述的都和劇情吻合,等看完之後,她對周文的看法已經大加改善。
回到無線電視台,她立刻將台裡和周文簽訂的合約反覆研究一番,又把邵氏十幾年來的票房數據加以對比分析,忽然明白了周文一些列宣傳和票房之間的聯繫,最終她得到很不成熟的結論:周文的成功並非單單運氣好,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經過深市熟慮。而且制定的計劃都是有針對性的。
見周文還是用詫異的眼神盯著自己,邵華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說:「你盯著我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感覺無線的高層都瞎眼了,竟然讓你做宣傳經理,太委屈你了!」周文言語間對無線很有怨念。同時萌生了愛才之心,笑道:「邵小姐,你要是感覺無線的平台無法施展抱負的話,可以來周氏發展,我現在求賢若渴,正需要邵小姐這樣的人才。」
邵華聞言。差點沒岔氣,心說有你真麼做人的嗎,這兒可是無線總部方小姐的辦公室,你竟然堂而皇之、直言不諱的挖牆腳,當真無法無天了!
丟給周文一個大大的白眼後,邵華沒好氣的說:「感謝周先生賞識,我感覺宣傳部副經理職位很好的。」
「哎,可惜周氏沒有福氣,要是能得邵小姐相助」
周文一臉惋惜的話還沒說完,方小姐就推門進來了,見兩人談的很開心,開口問道:「在談什麼呢?」
周文笑著說:「在和邵小姐談關於宣傳方案的執行情況,邵小姐向我保證,無線台會完全按照合約內容旅行,對此我表示非常的感激。」
「是這樣嗎?」方小姐看看邵華問道。
「是的。」邵華回答,心裡卻說你也忒能胡扯了,剛才還名目壯膽的挖牆腳呢!
三人客套了幾句後,周文說明了來意:「方小姐,我想對早上五點半的節目提出點新的建議,不知道無線這邊能不能答應。」
等方小姐聽完周文的計劃後,頓時皺起眉頭,沉吟道:「好像不太好吧,這檔節目的收視率正處於上升階段,很多市民打來電話還埋怨播出的時間過早,剛才我們開會還商量準備把時間調整到中午或者晚上呢,你竟然提出把節目隔天播放,我想觀眾們肯定會投訴的,再說也不符合台裡的規矩。」
「呵呵。投訴一下也沒什麼嘛,何況規矩是台裡制定的。」周文笑呵呵的搓著手說。
「不行。」方小姐搖著頭說:「你來的正好,我還想找你商量合約續期的事情,現在視頻對這個節目反應普遍良好,深受年輕觀眾的喜愛,我打算把這檔節目長期做下去,你提供的節目只夠40期的」
「暈!果然被雷老闆料到了。」周文心道無線台的生意果然不好做。
等方小姐說完後,周文沉思了片刻後發表了自己的想法:「觀眾們喜歡我正求之不得呢,不過簽兩年的合同有些太久了,你也知道我的公司剛剛起步,需要用大量的作品來打造公司的招牌,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做一檔小型的電視節目。」
「我就料到你會耍滑頭。」方小姐無奈的搖搖頭說:「早就替你計劃好了,你不是和無線台簽了四部戲的合約嗎,用兩年的節目直接抵消,應該沒有問題吧?」
「有問題!」周文反對說:「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可維持拍四部戲的方案。」
「也就是說沒的商量了?」方小姐聞言臉色頓時耷拉下來,語氣極為不悅。
周文可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惹怒了她,嘿嘿笑著說:「有的商量,合作的方式還有很多不是嗎,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根據我的瞭解,無線台有一檔兒童節目叫430穿梭機,培訓班畢業的學員都會去穿梭機實習。」
「你的意思是」方小姐皺著眉頭說:「想讓街舞跟穿梭機一樣,變成一個訓練新人的場所?」
「對!你看咱們台裡每年都評選出一批港姐、健美小姐,又不能及時安排她們,不如直接讓她們接掌《跟我學街舞》。」周文開動腦筋,鬼主意噌噌往外冒:「再說也不用只是街舞嘛,還可以是芭蕾舞啊,恰恰,現代舞什麼的,反正《情逢敵手2》播出之後,全港會刮起一股學舞蹈的熱潮,台裡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打造一批經典的節目。」
「聽上去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方小姐有些心動了「可是這跟你提出的隔天播放有什麼關係嗎?」
「方姨,他給你擺**陣呢。」一旁的邵華提醒道:「周先生的意思是利用隔天播放來拉動飢餓消費,初期可能會引起觀眾的不滿,但是只要選秀節目淘汰賽開始後,參賽選手想要獲得順利普級,就會不得不通過看教程的方式提升自身的舞蹈技能,而且我發現這些教程的動作都是初級的,無法和電影裡的街舞動作相提並論,他是一箭三雕。」
「哎呀,小妞你不簡單啊!」周文心頭駭然,他確實是這樣盤算的,《教你學跳舞》裡邊動作都是簡單易學的,只要大家認真按教程學習就能輕鬆獲得基礎,以此來參加《舞出我人生》的選秀節目,但是經過淘汰賽之後,升級標準開始提高,想要普級,就得學習跟別人不一樣的動作,這時候《情逢敵手2》就會成為最佳學習目標,會在中後期提升票房數據。
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竟然被人家輕易識破,你讓周文如何不驚訝啊。
「真的只是這樣嗎?」方小姐抬頭看著周文。
「嘿嘿,被邵小姐說中了。」周文尷尬的撓撓頭說,瞥了邵華兩眼,心裡有點忐忑。
「好吧。看在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份上,我答應了。」方小姐笑呵呵的說道。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周文鬆口氣,和方小姐、邵華握手。
從方小姐辦公室裡出來後,周文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還沒走幾步遠,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周文從腳步聲聽出是邵華,於是轉身道:「邵小姐當真厲害,一眼就看明白我的想法。」
「我要佩服周先生還來不及,佔了便宜不說,還讓對方感恩戴德,這份本事讓小女子望塵莫及,以後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希望屆時周先生手下留情,別把小女子賣了還幫你數錢。」
「呃,邵小姐言重了,你看我像那種人嘛。」周文咧嘴苦笑。
「我感覺很像,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邵華毫不領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