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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香港第一跳(四更) 文 / 龍山小米

    新法書院教學樓是一座聯體樓,主樓十層副樓六層,中間差距四層樓高。《情逢敵手2》中第一場關鍵性動作戲即將在主樓天台拍攝。

    其實在幾天前,劇組在副樓的天台上拍攝完成了斗舞的戲份,因為副樓天檯面積大,相對來說空間開闊,在天台頂部上演街頭舞蹈,有種格外的氣勢。

    相對於副樓的空間開闊而言,主樓天台的面積就顯得小了很多,而且天台上障礙物特別多,不是冷氣機,就是各種小型建築物,有些甚至是學校用來接受廣播信號的小鐵塔。

    「拍攝之前,我再說一次動作設計要求。」周文清了清嗓子,對十幾名袁家班、洪家班的成員說:「我和星仔被你們逼著跑到天台上,走投無路之下,我從主樓跳到副樓,成功逃開,而星仔被你們抓住,以此來威脅我就範,都聽明白沒有?」

    在經歷《拳霸》的磨合之後,兩大班組已經和周文非常熟悉,特別是最佳動作設計金像獎的獲得,更是讓兩大班組成員對周文高度信任。

    與成家班不同的是,周文設計出來的動作大多數以他個人冒險為主,哪怕是打鬥時,也不會設計讓大家感覺到危險的動作,而程龍的風格則是兩者兼備,除了他自己冒險,還會安排被打的人也冒險,比如被他一腳踹飛撞碎玻璃之類的更是家常便飯。

    縱觀《拳霸》全片。唯一一場讓反派感到危險的就是大塊頭那場。被周文從二層樓踢飛撞破玻璃下落,即便是如此,那場戲的安全係數也相當高,並沒有任何受傷的事故發生。

    在《情逢敵手2》中也是如此,整部戲裡最危險的就屬眼前這場戲,周文在主樓天台利用靈活的身手上演「跑酷」升級版,穿越各種障礙物,最後被人追到牆邊,不得以跳下樓去逃命。

    整部戲的轉折點就在這場戲上,跳出去之後。阿文的「黑道老大」夢徹底破滅,為之後的性格轉變埋下關鍵伏筆。

    除了洪家班、袁家班的十幾個成員外,周文還在學校裡請來幾十個學生充當手下,不過想類似的危險動作戲則不會安排他們出場。畢竟他們都是學生,不像兩大班組的成員那樣接受過多年專業訓練,萬一出現意外的話,將會為劇組帶來滅頂之災,所以周文只發給他們幾件砍刀、鐵棍之類的道具,充當搖旗吶喊的小嘍囉。

    「另外特別注意的是:天台上的設備盡量別損壞哈,大家也知道我是新法書院的畢業生,弄壞了之後即使校長不說什麼,我也得照價賠款。」

    眾武師們哈哈大笑。

    「放心好了!」

    「我們懂規矩,不會讓你為難的!」

    周文點點頭。獲悉三部攝影機已經就位後,轉身拍拍手說:「好了,大家準備就埋位,星仔,快到門口站著啊,等會袁導一喊開機,你就得奮力撞開門跑出來,注意鏡頭真實點。」

    「收到!」周星池扔掉煙屁股,使勁用腳踩了兩下後,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星仔。要加油了!」

    通往天台的樓梯間內,番恆生扛著一部便攜式攝影機從上往下俯拍,周文和周星池奮力狂奔到門前。

    「阿文,門被鎖死了。」周星池滿頭是汗,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同時還探頭張望,神情焦急道:「他們快追來了。怎麼辦!」

    「躲開!」周文說罷,提起一口氣抬腳揣向木門,幾腳過後,木門總算被踹開,周星池幾乎是在開門的一剎那,整個人被周文送出去,撞著門衝到了天台上。

    「cut。」負責這段拍攝的番恆生說:「過了,準備下一組。」

    如果讓周文全力踹門的話,只需要一腳絕對能把木門踹個稀巴爛,可惜這部戲裡主要體現的不是國術,所以動作風格也是以時下最流行的自由搏擊為主,再者說木門也屬於學校的公共物品,真要踹壞了還得賠錢的。

    第二組拍攝從兩人在天台逃命開始,完全屬於周文的跑酷秀,天台木門上方有俯拍的攝影機,現場佈置了軌道車,為了追求動作的緊張刺激,番恆生又扛著攝影機跟在周文身後同步奔跑。

    一組組鏡頭拍下來,用去了四五個小時時間。午飯是大家在天台湊合吃的,簡單的休息片刻,又開始忙碌的拍攝。

    在周文「跳樓」之前,洪勁寶急色匆匆的趕了過來,臉色頗有些凝重的檢查了現場安全設置,又特意跑到副樓天台下面用力踩踩海綿墊子的承受能力,這才回到周文身邊,語氣擔憂道:「阿文,有把握嗎?」

    「《拳霸》裡比這更危險的動作我都完成了,何況這個小動作,絕對沒有問題的!」周文自信滿滿。

    「可是我感覺還是有點玄乎啊,南斯拉夫傳來進一步的消息,說程龍從十米高的地方跌落,背部重傷,腦顱內出血,大把大把的血從耳朵裡淌出來,很嚇人的。」洪勁寶臉色蒼白的說:「要不咱們換一個難度低點的?四層樓高,足有十五六米呢,你要是有個閃失,我怎麼跟老周和紅姑交代啊!」

    「你讓我怎麼說才好。」一項膽大包天的洪勁寶,忽然之間變的如此支支吾吾,令周文感覺很意外。

    也許程龍的重傷讓他徹底感到了死亡威脅,以至於現在膽子也變小了。

    「要不咱不拍了,我感覺沒有這個鏡頭,劇情完全說得過去。」洪勁寶說。

    「不拍不行。」周文語氣堅決道:「沒有這一跳,無法完整主演性格的變化,況且為了拍這場戲,大家都花費了相當的心血,更不用說人力物力。」

    「huā的錢我貼給你行不行?」洪勁寶的語氣已經開始轉向央求。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我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完成,沒有任何的危險!」周文皺著眉說:「要不要我現在跳一次給你看看?」

    「可是」

    「不用可是了!」周文把手一揮說:「程龍是程龍,我是我,我有比程龍更保命的手段!」

    介於明勁和暗勁的巔峰,周文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和肌肉、骨骼承受能力絕對強悍,哪怕動作失敗發生了意外,人在空中也可以及時調整身體。

    這些心得早在《拳霸》拍攝時就已經徹底體會到,如果讓周文達到暗勁的話,類似的動作絕對是小把戲。

    「真沒有問題?」洪勁寶還是不信。

    「算我怕了你!」周文說:「我再說一次:絕對沒問題。」

    「能保證一條過?如果有一條流了怎麼辦?」洪勁寶追問。

    所謂的「流了」是業內行話,是因為動作過快,攝影機沒有清晰捕捉到一舉一動導致的,會給觀眾很模糊的感覺,顯得不真實。

    「重拍!」周文說。

    「那不行,只允許一條過,即便是流了也不能重拍。」洪勁寶急了:「否則就別拍!」

    「三毛,阿文的本事你也知道,當初跳飛車那麼危險的動作都能搞定,何況跳樓呢。」洪家班的一個兄弟上來勸說道。

    「是啊,再說下面負責安全的兄弟都有豐富的經驗,除了海綿墊子還有安全網嘛。」

    「沒事啦,別提心吊膽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幾個兄弟輪番上陣又是埋怨又是勸說,洪勁寶這才勉強答應開機拍攝。

    三台攝影機啟動,周文和周星池衝到樓邊,眼見身後的追兵殺到,周文對周星池說:「跳啊。」

    「文哥,太高了,我不敢!」周星池探頭望去,嚇的腿腳發軟,縮在牆邊死活不肯下去。

    周文見狀氣的一跺腳,不再理會周星池,大喝一聲後飛身跳下,人在空中好似展翅騰飛的大鵬。

    片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特別是洪勁寶乾脆跌坐在樓邊,眼睛死死盯著墜落的身影,心中已把各路神仙求了個遍。

    四層樓,十五六米的高度,如果讓一個人爬到十五六米的高度,也許不會花費一分鐘,但是從十五六米的高度跳下去,所需要的時間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周文跳出去後感覺身體極具向斜下方墜落,那種失重感以及耳邊呼嘯的風聲,讓他感到興奮莫名,來不及細細體會,視野中的海綿墊子已經逐漸變大。

    距離地面兩米高的時候,他彈出前手,手指觸及海綿墊子同時,全身骨骼發出一陣劇烈的脆響,下面負責安全的袁家班兄弟只感覺耳邊炸起就像炒豆子一樣清脆。

    下一刻,周文已經做完了翻滾動作,安全著陸,正沖高處的洪勁寶做搞定的「ok」手勢。

    洪勁寶使勁喘著氣,只感覺這一瞬間猶如過了大半生,衣服被劇烈分泌的汗腺濕透不說,眼角不止何時都淌了幾滴淚。

    鼻尖酸了酸後,洪勁寶跳起來用力鼓掌叫好,全場爆發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快看看流了沒有!」洪勁寶忽然轉身負責攝影的人大聲吩咐。

    「鏡頭內阿文動作舒展大方,清清楚楚。」袁何平匯報道。

    直到其他兩台攝影機也傳來清晰的消息後,洪勁寶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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