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下午的拍攝只換了一個場景,初做導演的關金鵬拍攝過程中控制很嚴,有時一個鏡頭反覆拍攝六次以上,他才勉強滿意,足見他對處女作的重視程度。
周文閒著無聊就站在一旁偷學經驗,只是多半看看熱鬧,真正的技巧性的東西別人不說,你也偷學不到手。
就像拜師學拳一樣,師父傳給你基本的練法和打法,但是其中的竅真卻緊緊扣在手裡。傳拳不傳竅,竅真就是那層窗戶紙,一旦點破了就能領悟一個招式的精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說法不知讓多少精髓的東西被帶進棺材裡。
想學到師父手裡捏著的竅要,除了經過常年的考驗,師父感覺你很有誠意外,還得看你有沒有天賦掌握這門竅要,悟性這東西太關鍵了。
周文觸景生情,頓覺拳理中處處透著生活大道理。
停機休息的時候,周文就給三位主演端茶送水,勤快的表現讓劇務蕭然都感到汗顏,蕭然打趣說:「阿文,乾脆讓紅姑跟導演說一聲,你來劇組上工算了。」
晚上七點多,一天的拍攝總算結束,散工的時候周閏發說:「附近有家不錯的酒吧,我開車載阿繆在前面帶路,你們千萬別跟丟。」
「發哥,你今天廢話太多了。」鍾初紅嗔道,跟著去提車。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周文身前,車窗搖下,露出鍾初紅被墨鏡遮掩的半張臉,她沖周文招招手說:「阿文,快上車。」
上車後,鍾初紅拿出大哥大遞過去說:「給家裡通知一聲,別讓家人擔心。」
紅姑在細節方面總是令人感到無微不至的關懷,周文笑了笑接過電話給周記打去。
那頭的老周聽說兒子今晚要跟紅姑出去喝酒,一下高興的不得了,他說:「兒子加油啊,這可是天賜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贏得紅姑芳心。」
老周的嗓門很大,連正開車的鍾初紅都聽的清清楚楚,噗哧笑道:「你老豆好有趣。」
周文汗顏,對著電話說:「老豆,紅姑就坐在我身邊,剛才你說的話人家都聽到了,害我好丟人!」
「哎呀,紅姑,我剛才胡說八道,你千萬別當真,呵呵,臭小子記著要買單,錢不夠的話我給你送過去都沒關係,要玩的開心點,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收線,不打擾你們了。」
周文忙說句知道了掛機,他真擔心老周再蹦出一些彼此都尷尬的話語,畢竟兩人現在還處於「緋聞」期。
「你們父子平時都這樣講話嗎?」鍾初紅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嗯。」周文點點頭說:「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呢。」鍾初紅笑的風情萬種,說:「其實這樣的家庭令人羨慕,你現在還體會不到,等你成為當紅炸子雞每天要完成無數通告,隔三差五應付各種應酬,跟家人團聚的時間就顯得格外少,所以我很珍惜每週跟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提到家庭的話題,鍾初紅好像有很多的感慨,竟是跟周文說起她的家庭情況。
鍾初紅是家中長女,下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由於父母經營的是小本女裝生意,家中生活並不富足。因此,她從11歲起就充當父親的幫手,從旁協助管理帳目。稍長,她又像男孩一樣,邊讀書邊打工,以補貼家計。
鍾初紅說當年他參加港姐競選時,對自己男性化的性格和打扮沒有信心,但聽了媽媽的話,還是硬著頭皮報了名。在這次港姐角逐中,她名落孫山,卻給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首先是由廣告商發現了她,邀請她拍了幾部廣告片。其後,著名港星劉松仁發現她潛質不錯,將她領進了電影圈。
隨後鍾初紅講了很多她家庭方面的趣事,周文靜靜聽著鍾初紅很隨意的講述,感覺她跟銀幕上飾演的形象完全兩種人。
鏡頭前的鍾初紅性感迷人、風情嫵媚,鏡頭外的鍾初紅體貼細心,完全一副居家小女人的心態。
巨大的發差讓周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下話題。
鍾初紅察覺到周文的異樣,笑著說:「怎麼了,是不是感覺不可思議?」
周文點頭說:「是啊,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把握住其中的尺度。」
「這很困難嗎?」鍾初紅說:「我只是把拍戲當成工作,銀幕上我扮演各種女人,銀幕下我還是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這樣想,很容易分清電影和現實的界限了。」
「受教了!」周文抱拳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快拿學費來,我可不會白給你上課的。」紅姑露齒笑道。
有人曾說女人抿嘴微笑以不露齒為最美,可是放在紅姑身上則不成立,露齒一笑讓你感到很至誠很灑脫很陽光,周文竟是一下看的癡迷了。
「阿文,色迷迷的看什麼呢,都流口水了!」
「看美女啊!」周文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撓撓頭尷尬的笑了起來。
「算你有眼光!」鍾初紅也沒追究。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預定的酒吧,兩人停止交談下車。
周閏發是這裡的常客,領著周文三人很快走進預定的包間。
服務生進來後,周文說:「隨便點吧,今天我買單。」
「噗~」鍾初紅笑出聲來,用責備的口氣說:「你還真打算聽你老豆的話啊?」
「千萬別誤會,大家最近都這麼上心幫我,我請客是應該的。」周文解釋說。
周閏發吹個口哨,眉毛連跳著說:「阿文的老豆說了什麼話?」
「你不用知道。」鍾初紅抓起菜單遞過去,打斷說:「快點東西喝。」
「好吧,不問不就問,既然是阿文請客,我就不客氣了。」
別看周閏發說的恨不能痛宰周文一樣,真正點東西的時候還是按照普通的消費水準。
「阿文,知道你不喝酒,給你要了壺綠茶,沒意見吧?」
「多謝發哥。」周文說。
不一會兒,點心水果陸續上來,四人放下工作負擔說說笑笑,氣氛倒也融洽。
兩聽啤酒下肚,周閏發起身說:「我出去方便一下,阿文好好陪兩位美女。」
發哥離開後,周文開始打聽這一屆tvb培訓班的事情。繆賽人在這方面消息比鍾初紅靈通,她想了想說:「這一屆好像有很多美女呢,港姐冠軍謝寧,酷似翁美菱的健美冠軍劉美娟,季軍何美婷,還有港姐落選的周海湄,以及嬌小可愛的吳茜微」
繆賽人如數家珍說出一長串名字,周文撓撓頭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周海湄之外,其他竟是一個都不認識。
對於周海湄的印象也僅限《倚天屠龍記》中周芷若一個經典角色,一想起那個陰險富有心機,擅長九陰白骨爪的女魔頭,他就感覺腦瓜子涼颼颼的,沒辦法,周海湄塑造的那個角色太深入人心了,以至於以後看到她都會想起那副老公被人奪苦大仇深的表情。
「繆姐,難道這屆藝員進修班裡只有我一個男生嗎?」周文一聽都是女人名字,頓時打起退堂鼓。
「怎麼,你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盼著跟一群美女上課呢,你還挑三揀四的!」繆賽人板著臉說完,看看鍾初紅立刻做出「我明白了」的表情說:「是不是怕紅姑吃醋啊?」
「阿繆,你還鬧啊!」鍾初紅眉頭皺起,不悅道:「再鬧的話別怪我翻臉了。」
「反正又不是真的,開開玩笑而已嘛。」繆賽人說:「我剛才只是說的美女,其實還有幾個男生的,不過數量不多,你要是進去的話,應該是旁聽生的身份。」
周文說:「只要能學點東西,做旁聽生也無所謂。」
「對了,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繆賽人收起戲謔的表情,正色道:「紅姑,你得給發仔說說,盡量別讓tvb找阿文簽三年長約,換成布頭約最好了,tvb那個長約把人栓的太死。」
鍾初紅嗯了一聲說:「對,這個很關鍵。」
三人正聊著,周閏發推門進來,一副笑臉滿面說道:「哈哈,你們猜我剛才出去遇到了誰。」
三人搖頭,鍾初紅說:「我們怎麼知道?」
繆賽人說:「肯定遇到美女了,你看發仔笑的多燦爛。」
周文說:「難道是發嫂?」
「死阿文你別亂講!」周閏發一聽頓時急了,閃到一邊指著身後一個女人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不久前跟我一起拍過廣告的馬來西亞小姐--楊子瓊!」
「楊子瓊?」周文一愣,藉著燈光仔細辨認了好半天,總算找到一些相似的地方。
沒錯,對面站著的女人正是未來的國際動作女星楊子瓊,憑借《皇家師姐》一炮而紅,隨後又在程龍的《警察故事3》中扮演大陸警察,尤其是007系列之《明日帝國》更是讓楊子瓊成為電影史上武功最強,最具震撼力的女郎,更是打出了國際知名度,也因此奠定了亞洲首席動作女星的地位。
「阿文,還傻愣著做什麼,快過來打招呼啊,這可是你未來的同事呢!」周閏發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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