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周文表現的很好,沒有再頭疼腦熱,沒有再胡言亂語,多少讓周耀良放心很多。
老周每天送來的安神補腦湯都不重樣,什麼天麻魚頭湯、雙耳燉豬腦、黨參養心湯、三味安眠湯而且做的口感超好,讓周文喝的大快朵頤。
除此之外,他還會跟兒子說說娛樂圈的八卦新聞。
「哎呀,兒子你看這條新聞,阿翁竟然為湯振業那種小白臉鬧自殺,哎,真不值得!」
老周嘴裡的阿翁是翁美菱,tvb當紅的花旦,憑借一部經典的《射鵰英雄傳》被觀眾所接納,隨後又拍攝了《決戰玄武門》、《夾心人》等劇集,現在翡翠台正播放她和苗僑偉合作的《楚留香之蝙蝠傳奇》,不過反響平平。
這條八卦說的是從台灣拍片返回的湯振業忽然退掉與阿翁同單位的房子,阿翁聽說湯振業另結新歡,賭氣企圖自殺,幸有朋友及時制止才免於悲劇。
「看到沒有,這些吃軟飯的小白臉壓力多大,名氣沒有老婆大,賺錢沒有老婆多,每天過日子低聲下氣不說,連出去找個情人都提心吊膽的。」周耀良幸災樂禍的說:「還不如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過的逍遙呢。」
周文在前世見慣了這些,倒沒有表現的太過八卦。
「兒子,我現在特別生氣你知道嗎?」周耀良邊看報紙邊說。
「為什麼?」周文問道。
「還不是那個姓黃的,趁著芝姐拍戲出來偷腥,害老子這幾天沒法看《觀世音》,芝姐可是我的夢中情人啊,三年前她跟前夫離婚時鬧的滿城風雨,我還高興了好陣子呢,沒想到她這麼快又結婚,而且第二個老公還姓黃,真是沒天理,我跟你講,當年我可是在《上海灘》裡跑過龍套的,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芝姐了。」
「噗!」周文一個沒忍住,剛入口的湯水噴的滿床都是。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表情,想當年我可是很靚的,很多劇組都請我的。」周耀良一本正經的說。
「請你專門跑龍套?」周文臉抽搐著,他現在有點牙疼。
「嘿嘿。當然不是,請我送盒飯嘛。」周耀良興致勃勃的說:「不是我吹牛,我們周記大排檔在清水灣影視城可是出名的,很多劇組的盒飯都是我們來供應。」
老周唾沫星子漫天飛舞,周文聽得津津有味。
前世他的親生父母都葬身08年大地震中,是師父將他收養,並細心教導,傳承衣缽。
今世能再感受到如此父愛,周文心裡暖洋洋的。
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老周見兒子心情不錯,忽然歎口氣說:「阿文,希望你別怪采兒,你出事的那天她剛好不在學校,若是她在學校的話,你就不會受苦」
周文苦笑,一個被妹妹罩著的大哥,絕對是失敗的大哥,也許前主人感覺天經地義,但是他絕對受不了被女人照顧。
「我不會怪她的,老豆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的話我先回大排檔忙生意了,你多注意休息。」
「老豆慢走。」
目送周耀良離開,周文才想起家中另外一個重要成員,他的妹妹周采兒。
想起周采兒,周文沒來由的歎口氣。
跟前主人懦弱不同,周采兒從小兇猛好鬥,性格叛逆,從小學到中學,學校裡打架鬥毆少不了她的份,甚至為了在打架中獲勝,她每天還堅持到泰拳館中學習。
進了新法書院後的周采兒更是不可收拾,拉攏一幫小太妹,竟然成立了什麼「靚妹仔」。
「自己的妹妹竟然是個小太妹?」
周文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現象在大陸絕對少見,即使存在,至少也不會跟香江這樣,如此明目張膽。
放下手中的報紙,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周文摸摸纏著紗布的頭,禁不住火氣竄了上來。
「沙皮狗是吧?這件事我記在心裡了,等我出院後,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你。」
周文前世是習武之人,但凡習武之人,骨子裡都硬朗的很,受不得半點委屈和屈辱。更不用說沙皮狗這種不入流的小混混,即使沒有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收拾一個小混混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天下午,等醫生和護士們完成例行的查房離開後,周文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
腳乍一接觸地面,他的身體差點踉蹌摔倒。
「哎,沒想到腿上的傷勢還沒好利索。」
周文歎口氣,咬牙堅持著勉強站出三體式。死鬼師父雖精通全球各種格鬥搏擊,傳授給自己的卻是正統國術,形意、太極、八卦、八極等拳種裡,形意拳居首。
所以周文還是從形意拳站樁開始抻筋拔骨,摘掉懦夫帽子。
三體式是形意拳的根基,三體式站不成,形意拳難成,以後無論打五行拳還是十二象形都不得法。
這是前世師父再三叮嚀的要訣,所以但凡練形意拳者,在經過入門找勁之後,都要站三體式。
初始的時候,周文找不到站樁的感覺,很是苦惱了半天,主要是這幅軀殼的素質太過差勁。
不過他並沒有氣餒,繼續咬牙堅持著。
十分鐘後,周文好似從蒸籠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是汗,正要繼續站下去,不想病房的門被推開。
「咦,文哥,你,你在做什麼?」
一個長髮、清秀模樣的女孩怯生生立在門口,手中提著水果籃,大眼睛中帶著一絲關懷正好奇的打量著周文。
周文感覺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收了拳架坐在床頭,笑著說:「老是躺著不利於康復,活動一下身體。對了,你是」
努力回憶了好半天,周文只是想起這個女孩姓蔡,好像是妹妹的同學,經常在一起玩。
「不會吧,你真被沙皮狗他們打壞頭了?連我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女孩的大眼睛裡瞬間騰起朦朦怨氣。
「呃,對不起,有些事情我確實想不起來了。」周文不想讓女孩傷心,立刻道歉。
再三打量著女孩,眼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過這種熟悉感並非來自於前主人的記憶,而是來自周文生活的那個時空。
許是感受到周文的歉意,女孩的怨氣立刻消了,將提著的水果籃放在一旁,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換上一副笑臉說:「我是阿芬啊,蔡韶(少)芬,以前老跟采兒姐到大排檔蹭食,想起來了沒有?」
「美女芬是吧!」經過女孩的提醒,周文總算又想起一些東西,不過女孩的名字還真讓他有點吃驚。「你是蔡韶芬,不會這麼巧吧?」
「對啊,這很奇怪嗎?」蔡韶芬皺著眉頭說:「還是你感覺我的名字不好聽?」
「沒有沒有。」周文擺著雙手搖頭。
哪怕自己記憶中的香江娛樂圈與現實有很大出入,也僅限制在明星和經典作品出現的時間順序方面,這些變化都是死鬼師父搞出來的蝴蝶效應。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死鬼師父的操控,那些明星早晚也會成名的。這是周文經過幾天看娛樂八卦報道總結出來的規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蔡韶芬在多年以後會成為tvb的當家花旦,會奉獻給觀眾《陀槍師姐》、《妙手仁心》、《珠光寶氣》等精彩劇集。
周文印象最深刻的當屬《陀槍師姐》裡的衛英姿,堪稱經典中的經典。
沒想到妹妹的同學竟然是蔡韶芬,周文只能說太巧合了。
周文愣神的功夫,耳邊傳來蔡韶芬的責備:「文哥,人家問你話呢,你發什麼愣。」
「唔,不好意思。」周文苦笑著攤攤手,說:「你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身體好點了沒有?」蔡韶芬小心翼翼的削著蘋果。
「好多了,謝謝掛念,呵呵。」周文說:「我感覺用不了幾天時間就能出院。」
「那麼快?我聽采兒姐你醒來時說了很多怪話,好像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呢。」蔡韶芬嘟著小嘴說:「依我看你還是多住幾天,何況采兒姐已經幫你請了一個月長假,你有的是時間養病。」
「咳咳。」周文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訕訕笑道:「請那麼久的假期。」
「對啊。」蔡韶芬點點頭說:「文哥,其實你別怪采兒姐,她也是有苦衷的,沙皮狗在新法書院的社團成員很多,背後又有東星扛把子撐腰,采兒姐臨時不敢得罪她,只好委屈你躲幾天,等風聲過去了,她會幫你找回場子的。」
周文聽罷哈哈大笑起來,讓蔡韶芬感覺很驚訝。
「你笑什麼啊,我說的都是真的,采兒姐這幾天在泰拳館瘋狂打拳,就是想找回場子嘛。」蔡韶芬大聲說。
「你告訴采兒,我的事情自己能搞定,讓她不要這麼辛苦練泰拳。」周文依舊笑呵呵的說道:「她才15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後還是不要練泰拳了。」
「如果她不練拳的話,以後誰來保護你?」蔡韶芬不解的問道:「泰拳很厲害的。」
「泰拳過於傷身,特別是女孩子如果練久了影響身體發育。」周文解釋完後,長歎一口氣,繼續說道:「以後我會強大起來,不用別人保護,相反,我會保護采兒和老豆。」
聽到周文如此老氣橫生的語氣,蔡韶芬一下子傻眼了,這還是那個熟悉的「文哥」嗎,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上學、下學,甚至出門都要跟在采兒姐屁股後邊,活脫脫一個大尾巴,搞的采兒姐極度鬱悶,怎麼也甩不掉。
「文哥,你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我喊醫生。」
「你們怎麼搞的,動不動就喊醫生,醫生很閒嗎?」周文苦笑著搖搖頭說:「也許以前我有千般不是,從被沙皮狗打破頭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以後不會再懦弱下去,我要變強,保護我的家人。understand?」
「唔,唔。」蔡韶芬猛點頭,心裡卻腹誹道:看來文哥病的真不輕,現在都開始吹牛了。
接下來房間內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了。
「文哥,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溫習功課。」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周文點頭目送蔡韶芬起身,快到門口時,她又補充說:「阿芬,替我謝謝采兒,當然,也謝謝你來探我,再見。」
送走了蔡韶芬,周文繼續下床站三體式,站累了他就調整姿勢,利用「六字訣」調整體內五臟六腑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