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費仲相薦崇侯虎冀州兩軍大交鋒
聞仲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剛剛面臨死亡,甚至是死神已經前來相邀的時候突然有人說給他加幾十年壽命一樣的痛快,本來還在遺憾自己會帶著數十萬大軍死於此處,卻不料孔宣竟然如此及時的趕來,而且一出手就是斬殺四個西方教人,大喜之下領著人馬圍困北海去了暫且不題。
話說蘇護於午門題反詩一首,早有人報知帝辛。顯慶殿內正閉目小睡的帝辛聞得蘇護題了反詩勃然大怒,先前北海反了七十二路諸侯,現在沒想到冀州侯也要反,難道真的當自己是無能昏君不成?!帝辛心中冷哼,正欲揮手召侍官前去相請武成王前來見駕。
忽的侍官前來秉道:「大王,外面費仲、尤渾二位大人求見!」
「他們前來幹嘛?!」帝辛皺了皺眉,「讓他們進來見寡人!」
「是!」侍官走出大殿,宣二人進殿見駕。不多時費仲尤渾二人小步跑進大殿,跪在帝辛面前:「大王,聽說蘇護竟然敢在午門題反詩,臣等前來領罪!」
「你們有什麼罪過?!」帝辛聞言奇怪地問道,「都起來說話!」
「臣死罪!」費仲依舊跪在地上,「若不是臣獻言,也不會讓蘇護這樣侮辱大王,臣死罪,請大王治罪!」
「起來說話!」帝辛大聲說道,見兩人終於起來了,「這件事與你們無關,現在給寡人想想該派遣何人前去征討蘇護以顯大商威嚴!」
「臣有一人可以擔當此人!」尤渾說道。
「哦?!」帝辛聞言喜道,「愛卿且說來聽聽!」
「魯雄老將軍可擔此重任!」尤渾說道,「老將軍治軍有方,善於作戰,冀州侯不是對手,可以遣之!」
「魯雄?!」帝辛想了想,搖了搖頭,「魯老將軍為我大商征伐東南各地多年,現在也該是享福的時候,區區冀州侯還不用勞煩老將軍出馬!」
「臣還有幾人也可擔此重任!」尤渾見帝辛不同意,立刻出聲說道,「殷破敗和晁田兩人亦可!」
「這兩人乃是拱衛朝歌的大將,亦是無須輕動的!」帝辛又搖頭說道,接著看旁邊費仲陷入深思,帝辛奇怪地問道,「費仲,你怎麼不說話?!」
「大王恕罪,臣在想一件事,所以沒有說話!」費仲聞言跪拜在地說道。
「起來!」帝辛皺眉說道,「你在想什麼事?!」
「臣在想為何北伯侯屬下多喜歡反叛呢?!」費仲說道,「先是北海袁福通造亂,現在又是北伯侯手下蘇護造反,話說難道北伯侯心裡也對大王有什麼心思嗎?!」
「你不用拐彎抹角了!」帝辛頓時便知費仲的話是什麼意思,「就遣北伯侯崇侯虎前去征討吧!」
「大王聖明!」費仲說道。
「你們都退下吧!」帝辛說道,「寡人想休息一會!」
「臣等告退!」費仲尤渾二人見此躬身說道,接著便退出顯慶殿。
「這兩個人,」帝辛搖了搖頭,「配合得挺好的!」說罷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次日早朝,帝辛坐於大殿之中,看著底下的一眾大臣,接著說道:「現在冀州侯蘇護在午門公然題反詩反出大商,眾愛卿以為寡人應當如何?!」
班內走出殷破敗跪拜在地:「大王,蘇護不知君臣綱理,不守國法,竟然反叛,臣願帶十萬大軍替大王滅之!」
「殷將軍真乃是國之棟樑!」帝辛點了點頭,「不過這朝歌還離不開殷將軍的鎮守,所以將軍就不要出馬了!北伯侯何在?!」
「臣崇侯虎請罪!」北伯侯崇侯虎聞言出班跪在地上說道。
「你有何罪?!」帝辛問道。
「蘇護乃是臣之下屬竟然敢惹怒大王,反出大商,臣願前去捉拿此賊前來謝罪!」崇侯虎伏身說道。
「念你一片忠心,你且領些人馬前去吧!」帝辛說道,「不過你還是要嚴加看管你的治下!」
「臣謝大王聖恩!」崇侯虎聞言叩首謝道,接著便起身走出大殿,帶著家將便往自己的領土趕去不提。
殿內商容出班說道:「大王,臣有一言!」
「老丞相請講!」帝辛見商容出班遂說道。
「臣以為這蘇護之反還請大王寬恕!」商容說道,「蘇護之所以反,只是因為大王聽信讒言,欲征蘇護之女為妃,蘇護一時含怒之下方才做出這般事情,所以大王此時若是不寬恕蘇護,恐民間流傳大王貪圖美色之名!」
「老丞相說的有理!」帝辛尷尬的笑道,「不知老丞相以為寡人又當如何?!」
「以崇侯虎的性格,此去征討冀州,恐怕冀州城破必定生靈塗炭,所以大王還是另遣一人前去勸告蘇護也好使大王之聖明能夠通達天下!」商容說道。
「不錯,」帝辛聞言點了點頭,「有哪位卿家願為寡人分憂?!」
「大王,臣願前往!」班內走出西伯侯姬昌說道,「冀州侯與姬昌關係尚好,此番蘇護造反乃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臣願意前去勸服蘇護,以顯大王恩慈!」
「你乃是一方大侯,前去冀州恐有**份!」帝辛說道,「不若你寫信一封遣人送去吧!」
「是!」姬昌聞言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今日就到這裡吧!」帝辛說罷便起身退出大殿直往顯慶殿走去,進得大殿早有侍官等候在旁上前遞上一信。
「這是什麼?!」帝辛拿過信件問道。
「北海吉報,言河渡關總兵孔宣前去領軍相助太師已破北海諸侯三十一路!特發來捷報!」侍官說道。
「哦?!」帝辛聞言大喜,「寡人正擔憂太師在北海的戰事,沒想到這孔總兵前去一下竟然有這麼好的信息傳來!這孔總兵還真是寡人的肱骨重臣啊!」
「太師心中曾言這北海袁福通竟然串通修道之人,太師都差點遭了毒手,幸得孔總兵救得及時方才倖免於難!」侍官說道。
「太師沒有什麼事情吧?!」帝辛聞言驚道,「沒想到北海竟然還有道人插手,我說以太師之能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平定叛亂!」
「太師安然無恙,而且太師說了,孔總兵前去不出七天,北海便會平定!」侍官說道。
「甚好!甚好!」帝辛點頭笑道,「太師若是歸來這下寡人終於可以安心了!」
不提顯慶殿內事,且言蘇護自離開朝歌回到冀州後,便令冀州嚴加防範,並將斥候放出數十里遠,查探各方信息,弄的冀州城裡雞飛狗跳的。
長子蘇全忠問道:「父親,父親此去朝歌為何回來就這般如臨大敵?!難道有什麼差池的地方?!」
「當今天子失政,天下諸侯朝覲,費仲與尤渾兩個奸佞小賊沒有接得我的禮物心中含怨,暗奏我女姿色,昏君宣我進殿,欲將我女選立宮妃。彼時被我當面諫諍,奈何昏君不聽,強欲我送女進獻。彼時心甚不快,偶題詩貼於午門而反商。此回昏君必點諸侯前來問罪。眾將官聽令:且將人馬訓練,城垣多用滾木砲石,以防攻打之虞。」蘇護怒氣沖沖的說道。
蘇全忠等人聞言一驚,接著便聽從蘇護將令,日夜防維,不敢稍懈,只等商朝大軍前來以待廝殺。不幾日便有斥候來報言北伯侯崇侯虎領了一眾人馬前來,離冀州城不過三里。
「來得挺快的!」蘇護聞言歎了一聲,「你們好生小心,這北伯侯乃是我們的都侯,定有高人在軍內!」
「父親,不若由我領了些人馬前去襲擊如何?!」蘇全忠問道,「現在這崇侯虎領軍前來,必然不備!」
「不可!」蘇護阻止道,「這崇侯虎可不是那麼弱的將領,如何不會防備這些,我們且前去看看!」說罷便命人打開冀州大門,領了軍馬前去相見崇侯虎大軍。
崇侯虎坐逍遙馬身著飛鳳盔,金鎖甲,大紅袍,玉束帶,紫驊騮,斬將大刀擔於鞍鞒之上,統領眾將出營,展兩桿龍鳳繡旗,後有長子崇應彪壓住陣腳。
蘇護領軍前來,看見崇侯虎馬上欠身道:「賢侯別來無恙。不才甲冑在身,不能全禮。今天子無道,輕賢重色,不思量留心邦本;聽讒佞之言,強納臣子之女為妃,荒淫酒色,不久天下變亂。不才自各守邊疆,賢侯何故興此無名之師?」
崇侯虎聽言大怒道:「你忤逆天子詔旨,題反詩於午門,是為賊臣,罪不容誅。今奉詔問罪,則當肘膝轅門,尚敢巧語支吾,持兵貫甲,以騁其強暴哉!」說罷回顧左右眾將領:「誰與我擒此逆賊?」
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將,頭帶鳳翅盔;黃金甲,大紅袍,獅蠻帶,青驄馬;厲聲而言道:「待末將擒此叛賊!」連人帶馬滾至軍前。
這邊蘇護之子蘇全忠,見那陣上一將當先,刺斛裡縱馬搖戟道:「慢來!」全忠認得是偏將梅武。
梅武道:「蘇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尚不倒戈服罪,而強欲抗天兵,是自取滅族之禍矣。」全忠聞言不語拍馬搖戟,劈胸來刺,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
二十回合之後蘇全忠抖擻精神一戟刺死梅武,蘇護見蘇全忠得勝催大軍攻擊,這時崇侯虎軍因大將被殺氣勢弱了不少,可是奈何人多勢眾抵住蘇護大軍。蘇全忠於軍中奮勇難擋,忽的見得崇侯虎,催馬便向崇侯虎殺來,崇侯虎見蘇全忠勇猛難擋一時心中怯意頓生,立刻躲閃開去,蘇全忠如何能夠放他離開,依舊殺向崇侯虎,這時有金蔡、黃元濟、崇應彪三人來敵,抵住蘇全忠,蘇全忠見難以斬殺崇侯虎遂退去。崇侯虎亦是領軍退了十里,此戰蘇護大軍略佔優勢。
蘇護鳴金收兵後,回到府內詢問諸將如何破敵。有副將趙丙上前說道:「君侯今日雖勝,而征戰似無已時。前者題反詩,今日殺軍斬將,拒敵王命,此皆不赦之罪。況天下諸侯,非止侯虎一人,倘朝廷盛怒之下,又點幾路兵來,冀州不過彈丸之地,誠所謂『以石投水』,立見傾危。若依末將愚見,『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敗,不過十里遠近;乘其不備,人銜枚,馬摘轡,暗劫營寨,殺彼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後再尋那一路賢良諸侯,依附於彼,庶可進退,亦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
蘇護聞言大喜,點頭說道:「不錯,這崇侯虎定然不備,全忠且領三千人馬出西門十里埋伏,陳季貞統左營,趙丙統右營,我自統中營。待黃昏之際,卷幡息鼓,人皆銜枚,馬皆摘轡,聽砲為號,隨我殺進崇侯虎大軍之中,勿要擊潰敵軍!」
「是!」府內眾將應道,接著便退出大殿去準備軍馬之事不提。
且言崇侯虎領了敗軍退去十里紮營請諸將前來議事。
「現在蘇護奸賊勝了一局,你們說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崇侯虎問道。
「父親,現在蘇護大軍得勝,氣勢甚高,我看還是稍帶幾日再行征伐!」崇應彪說道。
「哼!」崇侯虎冷哼,「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千歲!」有大將黃元濟出聲說道,「現在我軍氣勢消弱,恐現在與蘇護大軍相敵不是易事!」
「這樣啊……」崇侯虎聞言陷入深思,良久忽的笑道,「這蘇護定然是有奸計算計於我,哼,今夜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千歲此言何意?!」金蔡問道。
「這蘇護今日見我軍大敗,必然以為我等夜裡不備,想要偷襲與我,若不是黃將軍提醒,我還沒有想到這件事!」崇侯虎笑道,「諸將且下去這般這般……」
是夜,蘇護領了大軍埋伏在崇侯虎大軍旁邊不遠處,待得初更時分,傳令於蘇全忠,頓時便見號炮點起,響聲若雷,震得天崩地裂。蘇全忠領了三千鐵騎一起發喊衝進崇侯虎大營,卻見營內竟然沒有一人。
「不好,中計矣!」蘇全忠見此大驚失色,「速撤!」就在蘇全忠話剛說完,便見大營四周亮起火把,接著湧出崇侯虎大軍,皆持弓箭射向三千鐵騎。
一陣箭雨落下,頓時便見三千大軍哭啼陣陣,人仰馬翻,皆被箭穿,蘇全忠亦是中了幾箭。幸得此時察覺到不對勁的蘇護領了三路人馬前來相救,否則還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哈……」崇侯虎看著敗逃離去的蘇護大軍笑道,「這般一來,我們扯平了!傳令明日圍城!」
第二日,崇侯虎領著大軍圍住冀州城,時有崇侯虎之弟崇黑虎前來相助,這崇黑虎乃是生得面如鍋底,海下赤髯,兩道白眉,眼如金鍍,帶九雲烈焰飛獸冠,身穿鎖子連環甲,大紅袍,腰繫白玉帶,騎火眼金睛獸,用兩柄湛金斧,又有截教真人所傳異術,善拿人之法。
蘇全忠見崇侯虎大軍前來,頓時大怒不聽父親蘇護阻止,領了軍馬出來迎敵。崇黑虎見得此人,頓時大喜,立刻向兄長崇侯虎請命前去擒拿這人。
崇侯虎先前被這蘇全忠欺壓一時對這人心中憤恨,見兄弟欲出手擒拿如何不同意,遂許之。崇黑虎聞言領了三千烏鴉兵出來迎陣。
「你這賊人且將崇侯虎喊出來與我單打,你不是我的對手!」蘇全忠見來人不是崇侯虎頓時大聲喊道。
「賢侄,我看你還是趕緊投降吧,這般下去你並非我的對手!」崇黑虎聞言笑著反罵道。
「你這廝休得小覷我!」蘇全忠聞言大怒,舞動畫戟便向崇黑虎刺來。
「真個急性!」崇黑虎大笑,舞著大斧擋住畫戟,接著兩人便在陣前廝殺起來,不多時崇黑虎便覺不能抵擋住蘇全忠,頓時把斧一晃便轉身撥金睛獸而逃。
「賊將哪裡去!」蘇全忠見此大怒,催動坐下白馬便追。卻不料崇黑虎將大斧掛於腰間,拿出背上所背的葫蘆,揭開葫蘆頂,唸唸有詞。不多時便見葫蘆裡冒出一陣黑煙化作網狀向蘇全忠網去,蘇全忠一時不查竟被大網從馬上給困了下來,崇黑虎見之大喜,撥動金睛獸回來擒了蘇全忠。
「唉……」守牆上蘇護看著被擒拿的蘇全忠歎了一聲。
「伯侯不若我前去將少將軍救回來?!」旁邊趙丙見此說道。
「不用!」蘇護制止道,「以我與崇黑虎的關係,我兒無恙,我只是擔心此番恐怕我女不能保矣!」
「這……」眾將聞言面面相覷。
「你不知道,這崇黑虎與素來交好,此番雖然擒了全忠可是念在情分上定然會保全與他!」蘇護說道,「我所擔心的乃是如果這崇侯虎大軍撤退,若是將河渡關那人引來恐怕我們只有束手就擒之禍!」
「不錯!」眾將聞言想起了先前去朝歌覲見經過河渡關時,那關內大軍的可怕之處,和那總兵的強大的力量,心中頓時擔憂起來。
「這崇黑虎此來定然是要勸說與我……」蘇護看著城下的崇黑虎說道,「可是我如何能夠將女兒送進宮去,讓天下眾人皆以為我蘇護乃是以女兒換取功名利祿的小人?!」
「侯爺……」眾將聞言歎道。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蘇護歎息一聲,轉身便向帥府走去。
城下,崇黑虎看著離去的蘇護心中想道:「蘇兄還是趕快做決定吧,明日我便前去說服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