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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亮谷中,蘭兒坐在床上直到天明,也沒有聽見隔壁寒生回來,他去了哪兒呢?
清晨,紅松林裡籠罩著濕潤涼爽的霧氣,蘭兒走出了茅屋,先沿著林間小路走向老祖的那間小木屋。老祖不在屋內,劉今墨和小翠花的墓前也未見,兩個嬰兒仍在熟睡著。
「孩子,別急,爹爹去耶老和湘西老叟那兒去瞧瞧。」吳楚山人安慰女兒道。
湘西老叟和小影婆婆端坐在凳子上,老叟自打出山後搞了幾套時興的服裝,今天穿的是一套藏藍色的中山裝,滿頭披肩的白髮,裡面沒有貼身內衣,前襟紐扣的縫隙中不經意間伸出了一些白色的胸毛,感覺不倫不類。
蘭兒的懷裡摟抱著兩個嬰兒,眼眶有些紅腫。
「什麼意思嘛?」耶老不耐煩的嘟囔道。
「不速之客三人來,什麼人?」湘西老叟自語道。
茅屋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金道長匆匆走進屋來道:「寒生出谷去了,是丹增老喇嘛告訴我的。」
「谷外來了日本人。」金道長神情嚴肅的說道。
「日本人來到藍月亮谷外做什麼?」吳楚山人疑惑的說道。
湘西老叟騰的站起身來,慍怒道:「待老夫前去看看。」
「那麼老祖呢?丹增喇嘛沒有見到她麼?」吳楚山人疑問道。
「老祖平時是嬰兒不離手的,況且還要餵奶,如今突然失蹤,定是有某種回不來的原因,我想,她應該是與寒生在一起,可能與昨夜谷外的日本人有關。」吳楚山人推測道。
吳楚山人知道金道長乃是白雲觀住持,全真教的頂尖高手,而且江湖經驗老道,他出谷應是最恰當的人選了。
「貧道告辭。」金道長轉身離去了。
「媽媽。」皺皮女嬰噙著眼淚小聲說著。
兩人悄悄地來到了耶老的雞窩旁,那只蘆花老母雞正在孵蛋,看見了兩個嬰兒,警惕的展開翅膀護住了腹部下面的雞蛋。沈才華搖晃著腦袋,瞧了瞧四下裡無人,然後望著皺皮女嬰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
松林深處,沈才華和皺皮女嬰興高采烈的坐在了紅松樹下,各自磕開了一枚雞蛋,小嘴湊上去嘬了起來。不一會兒,地上就只剩下一枚了,沈才華大方的推給了皺皮女嬰。
「天殺的,誰偷走了老衲的金丁香藥蛋啊……」遠處的小木屋傳來了耶老忿怒的叫喊聲。
藍月亮谷中的松林裡到處都生長著各色各樣的菌類,有褐色的松茸菌、油亮亮的牛肝菌,還有金黃色的傘蓋雞蛋菌等等,小松鼠蹲在松樹杈上,瞪著驚奇的小眼睛望著這兩個光屁股的小孩,地上是柔軟的松針,成片的金黃耀眼的驢蹄草叢中冒出一隻穿山甲來,正探著頭在尋找著蟻穴。
兩個嬰兒越走越遠,一直走到了松林的盡頭。
眼前出現了一道山澗,谷底是蜿蜒曲折的溪流,淡藍色的溪水清澈無比,裡面游動著一些泛著銀白色的小魚。
沈才華和皺皮女嬰並肩坐在了綻放著野花的綠草地上,冬日的陽光溫暖又柔和,湛藍的天空有一隻喜馬拉雅山鷹在翱翔著,一切都那麼自然與靜謐。
皺皮女嬰用指甲輕輕的摳去雞蛋殼上的封蠟,瞇起眼睛從小孔洞朝裡面望去,發現與其它的蛋有所不同,裡面是一種粘稠的淡黃色液體,並且透著一股若隱若無的腥臭味兒。她張開兩排小利齒咬破了蛋殼,發現蛋殼內並沒有愛吃的蛋黃,探出小舌頭舔了舔,味道也是甚差,於是準備一扔了之。
突然,沈才華的身體「呼」的一下竄了起來,撞翻了皺皮女嬰手中的破碎的蛋殼,整個黏液扣淋在了女嬰的臉上,她急忙以手揩拭,抹的哪兒都是。
此刻,沈才華已經撲進了草叢深處,從裡面拖出一隻體型巨大的灰色野兔來,皺皮女嬰大喜,立即爬起身跑過去,協助沈才華放翻野兔肥壯的身子,舔了舔嘴唇,認準其頸動脈就準備要下口。
沈才華閃開在側,讓皺皮女嬰先吸血,自己則謙讓的在旁邊看著。
就在這時,盤旋在天空中的那只喜馬拉雅山鷹也鎖定了目標,無聲無息的撲了下來。
沈才華只覺疾風突至,光線一暗,山鷹的兩隻鋼鉗般的力爪已經抓進了野兔後背的脊骨內,然後振翅飛昇。
沈才華大怒,一把揪住野兔的兩條後腿拚命的往下拽,皺皮女嬰緩過神兒來,也撲上前攥住兔子的前腿,到口的美味豈能讓老鷹奪走?同時女嬰對著這只搶劫的山鷹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發出恐嚇的「哧哧」聲……
喜馬拉雅山鷹根本沒把這兩個嬰兒放在眼裡,拍動著兩隻巨大的翅膀,朝上飛昇而去,而沈才華和皺皮女嬰也橫豎一條心,死死的抓牢了野兔腿不鬆手。
身形龐大的喜馬拉雅山鷹抓著野兔,帶著兩個嬰兒竟然一同飛上了湛藍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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