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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苦澀與背叛 文 / 服部正成

    「呃……說真的,千算萬算,我的的確確沒想到會是你,哪怕我之前就覺得我們應該會有第二次的見面,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且,你的障眼法……實在是很厲害。」

    等待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李書實將整個大帳之內都打掃一遍,順便再讓蘇小蘿莉準備上一壺清茶和幾道茶點——雖然不知道具體來的人是誰,但既然玄武御姐稱其為「老朋友」且黃龍少女也沒有反對的存在,不論對方是怎樣的存在,都值得李書實奉上一份尊重。

    只不過李書實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玄武御姐口中的「老朋友」竟然真的沒有說錯。

    「深夜冒昧來訪,原本並不想要驚動他人,只是未曾想李州牧麾下藏龍臥虎,雖然這讓在下的這次行動暴露的風險增加了不少,但李州牧能有如此手下,在下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

    還是那熟悉的陰陽瞳,還是那熟悉的氣質,還是那熟悉的面容,唯一讓李書實吃驚的是明明之前還得到情報眼前的這傢伙剛剛策劃了一次進攻,雖然在高順和張遼兩個人的配合下並沒有能夠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但也讓關羽和華雄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

    可是未曾想短短數日不到,這傢伙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莫非他也如同鷂鷹一般會飛不成。

    「我想我如何能夠在短時間內到達這裡並不是現如今最為要緊的事情吧。」

    「好吧,的確如此。我們當初在北方就曾經見到過那些強悍的士兵。如今草原上又出現了這樣的士兵,也許它們並不如當初我們見到的那些強,甚至可以說那些人僅僅只是需要一群聽話的傀儡而已,然後利用傀儡可以反覆利用的特點製造出可怕的軍隊。這是我們這邊通過這次戰鬥所能得到的答案,你能夠給予我們什麼補充麼?或者說別的情報作為誠意的交換?」

    沒有理會童淵皺起的眉頭,李書實就好像小白一樣將這次戰爭的過程和自己在這一戰中的發現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然後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向了遠遠站在那裡的那個人。

    「從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我的名聲雖然在草原偶有傳播,但還並不響亮,更不可能讓身為漢人的你瞭解,但你依然將我當做是生死大敵來提防。甚至你最初從禿髮匹孤那裡獲得的情報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和我有關。但現在你又展現出對我如此的信任。李州牧,我看不懂你。」

    「不是有傳言說我比較會看人麼?所以這大概是我又一件可以自豪的範例吧。」

    「好吧,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樣的事情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心而已。時間緊迫。如果李州牧不願意告訴在下那個答案的話在下也不會強求。所以李州牧想要什麼情報來證明我此行的誠意呢?剛才你說的那些已經很詳細了。我想我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多要補充的了。」

    「很多東西,比如那支原本應該現在在這裡出現的大軍現在到了哪裡。」

    「……你覺得那些人應該在哪裡呢?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那些人之前一切行為的目的了。」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猜得到呢?你要知道中原可是擁有遠勝草原的人口數量。資源的數量或許同樣如此,所以比起在草原上耗費時間,入主中原不是更能完成那些人的夢想麼?」

    「但是我的存在對於那些人而言是達成他們這一想法的最大阻礙。因為我已經用各種手段殺了他們一共七個成員,就算不是核心成員也是有足夠的身份地位的傢伙。你我應該都很清楚,如果是普通的士兵,傀儡或許比有著自己思想的士兵對戰爭的幫助更大,但是對於指揮傀儡的將軍,如果同樣是個只能被簡單命令所操控的東西,在戰場上只能成為一個災難。」

    「那麼那個林風的死應該就不只是這些人想要除掉你這邊的一個臂助那麼簡單了吧。」

    「事實上你口中的那個人就在先鋒軍中,不過看起來你們應該並沒有直接碰上。」

    「好吧,你與那些『神秘人』之間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吧,不過我記得騫曼對你應該是信任的吧,還是說他們有把握通過弒君的方式將對方控制起來?嗯,這的確是值得考慮的辦法。」

    李書實的話讓宇拓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就算之後又恢復了往常冷冰冰的模樣,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那位鮮卑人年輕的單于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哪怕有證據表明這曾經親密無間的主從二人因為某些爭議而略有些疏遠,看起來讓那些態度比較激進的「神秘人」有機可趁,可作為與騫曼一起從低谷奮鬥到現如今的夥伴,這種情誼不會隨隨便便便喪失掉,就算為了某些利益上的平衡考慮,內心的傾向也不會隨意被改變。

    而這也是為什麼李書實認為那些「神秘人」很可能對騫曼下毒手而不是採取其他的辦法。

    「你已經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麼。」

    「我可以保護他,甚至日日夜夜在他身邊守護著他,但這同樣意味著草原上其他的勢力將會一步一步被那些人所蠶食,知道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背後指揮這一切的應該是那位曾經被稱為『草原不落雄鷹』的單于冒頓,也許偉大的鮮卑單于檀石槐也是共謀者之一。」

    這樣的組合倒是並不算出乎意料,既然他身邊能夠得到來自時空斷層的靈魂們的幫助,只是後來因為神奇的娘化「現象」而變得踟躕起來,那麼掌握了相似技術的敵人又為什麼不能尋找到同樣優秀的靈魂——尤其是草原這樣中原王朝很難觸及到的地域之中。

    當然,就算是要與這樣手腕與膽識都不缺乏的風雲人物對抗。李書實也並不認為他們會是己方的終極目標,因為不論是來自於直覺上的提示還是之前種種異象的考量,草原上發生的變化不過是敵人提前預備的開胃小菜——或許

    只是一個良好的實驗場所,也許是打算用這些「實驗品」來分散李書實與站在李書實背後的某些人的注意力。

    甚至可以說從結果而言,那些真正的幕後boss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面對一個極度仇視并州軍且野心勃勃又正不斷整合草原各方勢力的鮮卑集團,并州軍甚至已經無暇再去估計中原形勢的變化,哪怕并州軍可以藉此機會消化新奪得的土地,可是面對來自漫長北方邊塞所燃起的烽火,李書實實在沒有把握單憑自己手上如今的力量就能支撐起一場漫長的戰爭。

    就算勉強獲得了最終的勝利。李書實所要面對的也將不會是一個欣欣向榮的領地。而是戰爭潛力被消耗大半,一切事物完全軍事化而喪失了活性難以繼續,隨時都有崩潰危險的土地。

    可是哪怕這並非他追求的結果,可如果不能解決眼前這令人不安的敵人。就算他將自己的治下治理成為一片花花世界。最後只怕還是會變成他人的嫁衣吧。

    不願。不能,不可以!

    「那麼,我們之間就開誠佈公好了。你想獲得什麼,你又能給我們什麼。」

    李書實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權衡好了全部的利弊,所以這個男人今天晚上一定會給予他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則可以直接影響到他未來的所能選擇的道路。

    偷偷給了身邊的蘇小蘿莉一個眼神,可惜根本沒有得到相應的回應,不過李書實並不氣餒,因為他很清楚蘇小蘿莉已經瞭解了他的目的,剩下需要討論的東西,蘇小蘿莉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進行,安全有效不易監聽且安全無污染無副作用,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良方,您瞅準了,蘇小蘿莉安全牌。

    咦?明明是很安全的方法,但為什麼加了一個「牌」字就有種隨時都會爆炸的感覺呢。

    「在給出答案之前,拓有一事不明想要詢問一下李州牧。」

    「啊,那種事情啊,那不是很明顯的麼,雙方都是為了生存而戰什麼的……」

    「不不不,在下並不是為了詢問李州牧那些事情,事實上那種事情在下也很瞭解,雖然競爭注定無法消除,但李州牧已經開始尋求一種解決之道,或許還是可以值得期待的。」

    「咦?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詢問一番大義上的問題然後找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

    「果然并州人還真是富有的讓人嫉妒,竟然拿那麼貴重的紙張和浩繁的工時去發行那些並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的奇怪小說,除了可以給我們部落的小孩子作為啟蒙讀物簡直毫無價值。」

    「我的小說,我的小說,竟然只能拿給胡人小孩子當啟蒙讀物啊啊啊啊!!!」

    「夫君大人您應該知足了,至少還可以拿來給小孩子做啟蒙讀物,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說明你的小說對於這個社會還是做出了一定的貢獻,比起那種米蟲來說還是值得誇讚的。」

    「咦?真的麼?真的是這樣的麼?」

    所以說對於這種時不時就會逗比一下的存在,就算是宇拓也有些不忍直視了。

    當然,宇拓倒不會因此而降低對李書實和并州軍的評價,畢竟若是論起逗比程度而言,與李書實很少接觸的宇拓可是知道另外一位看起來逗比程度比李書實還要高的人——作為他的長兄也是宇部共同確認的繼承者,宇慈山這位兄長已經不知道被他這個弟弟黑了多少次,可卻依然是他可以信賴的家人,偶爾也可以依靠一下的好大哥。

    所以說若不是場合不對,宇拓差點就沒有管住自己的手刀向某位逗比州牧的頭頂發射。

    相信手感一定非常不錯,只是不知道某只蘿莉是否會予以阻攔……大概不會吧。

    「那麼現在願意聆聽我的問題了麼?」

    「好吧,請講。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冷靜下來到足以做出理智的判斷了。」

    「你應該是知道的,這個世界的天才很多,這個世界受到世界眷顧的幸運兒也很多。於是,當你在黑暗中前行,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過程中,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受到了各種各樣難以計數的傷害,曾經你覺得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你收穫了很多很多。但是但是。當有一天你看到你曾經付出的努力對於天才們而言只不過是他們偶爾奮發的結果。當有一天你發現你付出了千萬代價才換來的榮耀對於幸運兒們而言只是他們隨手可得或者僅僅只是經歷了遠比你少得多的痛苦便能夠換取,你,會用怎樣的心態來看待呢?

    不要著急回答我,你可以仔細想。仔細體悟。然後再告訴我答案。你最真實的**。」

    好吧,在另一個位面當中研究這種問題的不是宗教人士那些擅於玩弄人心的傢伙便是哲學家那種最擅長玩弄精神的傢伙,當然可能還有政治家那種最擅長玩弄字的傢伙。這方面的專家可以說是數不勝數。而有關於這方面的研究著作更是汗牛充棟。

    但可惜李書實似乎哪個方面都沒有沾上,就算是曾經為了對付高考和大學考試而背過一些資料看過一些哲學方面的書籍,但對於這個並不打算做什麼什麼家的普通人而言,那些東西對於他的三觀的影響力能夠有多少,就算是他自己也並不清楚。

    當然,這個問題也可以簡化為很簡單的說法,那麼回答自然也很簡單。但是就好像宇拓所要求的那樣,隨隨便便的回答想來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並不難看穿。到了那個時候,丟面子的人顯然不會是站在對面的宇拓——李書實覺得自己甚至都能聽到從身後傳來的似乎正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笑聲,或許某個小傢伙現在正在滿地打滾也說不一定。

    別笑,說得就是你,你這只受喵,小心一會拼

    著玄武御姐的懲罰也要讓你享受一下地獄之旅!

    「首先呢?我的確不是天才,但我很清楚一個天才的確可以很輕鬆達到我努力了許久才能達到的程度,我也的確會為此而感到生氣與憤怒,但這並非是因為他超過了我,而是因為如果他足夠的努力,那麼他在那個方面所能取得的成就應該遠遠超過我,可惜他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同樣,幸運兒的確值得羨慕,但如果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幸運兒,沒有與幸運匹配的積累和積澱,那麼就算是曾經逆天的幸運到了最後也只會讓曾經的幸運兒變得更加不幸。

    至於我自己,我不認為自己是看破了一切的聖人,事實上我就連最簡單的人心都無法完全看得清楚明白,如果不是大家的幫助,我一定會感到迷茫和退縮。但是,已經走過的路我不會再為之後悔,已經確定的道路我也不會輕易為之改變,已經下定的決心我也不會輕易為之動搖。也許我的能力在很多方面並不匹配我的成就,但我同樣擁有一個自信,那便是今天的我要勝過昨天的我,明天的我要勝過今天的我……」

    「好吧,李州牧,我想你並沒有明白我今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過一陣子再來拜訪更加合適,我相信那個時候李州牧應該會有更加明確的答案告知給我。那麼……」

    「不要急不要急,急什麼呢。既然我們之間已經無法繼續談下去了,那麼就換個人吧,要知道你的幾位『老朋友』似乎很久沒有和你見面了,這一次可是相當的想和你敘敘舊。」

    好吧,被那個該死的宇拓打斷了這麼多次,這一次自己終於可以嘗嘗那種滋味了,很好!

    當然,隨著李書實的這句話,原本以三角形的方式遙遙控制著宇拓的呂布和趙雲稍稍後退了一點,將主要的阻攔方向定在了兩側,門口則交給了三個人之中實力最強的童淵,更別說外面還有典韋和許褚兩尊大神以及與李書實「心意相通」的尼祿醬。

    可以說就算宇拓選擇從大帳頂上衝出去,外面的人也能夠將他拍進來。

    當然。這種說法是將宇拓作為一個人類當中的武力巔峰來看待的,若是宇拓的實力達到或者哪怕只是接近蘇小蘿莉那種非人的存在,就算是想要逃跑雖然會弄出不少動靜但卻也的確是沒有人能夠攔下他——當然前提是阻攔他的是最多如童淵這樣的凡人巔峰的武者。

    於是當宇拓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三位可愛的女孩紙(?)的時候,他覺得其餘幾位剛才的動作完全就是多餘的,只要他們告訴自己有這麼幾尊大神在這裡等著他,估計打死他也不會考慮逃跑的問題,或者從一開始他就不會鑽進來,因為看起來嘛……雙方之間似乎有過節的樣子,至少互相之間橫眉冷對看起來總覺得火藥味十足的感覺。

    當然,因為宇拓現在的情況是一挑n。所以勢單力孤看起來形勢很是不妙。

    「宇拓。我相信你不是一般的鮮卑人,所以現如今神州大地風雨飄搖,你只要哎呦……」

    「夫君大人你這樣的說法看起來和你小說裡利用手中的權力強迫主角屈服的反派角色一樣了啊,如果夫君大人再怎麼說下去的話可要小心妾身如同故事裡的女性角色一樣跑掉了喲~」

    收回了手刀。蘇小蘿莉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李書實牙根直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大概這可以算作是初次見面吧。現在黃龍。」

    可惜的是,明明剛才互相之間用眼神隔空交流了大半天,但突然之間卻又好像互相之間完全不認識一樣。黃龍少女對著宇拓行了一個淑女禮,一副「我們第一次見面所以為了給你留下個好印象所以姑且做個平平常常所以不要再打頭了的禮節吧」的模樣。

    揉了揉被不知道從哪裡飛過啦凶器又是什麼的飛行道具砸中的腦袋,李書實很是無語。

    事實上他現在很想對場內的幾位大神大聲疾呼:「需要在下清個場把這裡留給你們麼?」

    可惜很悲劇的是,明明李書實已經在努力學習賈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偏偏有人不願意放過他,某個被坑了的草原驕子完全無視了黃龍少女的「熱情」,將視線投向了李書實。

    感受到了來自於某兩位少女惡意滿滿的目光以及某個男人威嚴中帶著戲謔感覺的視線,李書實真心覺得自己在今天晚上的這場會面裡就是一個杯具,一個大大的杯具。

    真是的,他招誰惹誰了。

    「原本我的使命,大概應該在之前的那次見面之中就應該已經完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苟活到現在,讓我不得不面對各種各樣生死的別離,也許這是命運所賦予我的考驗,也許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使命去完成。我宇拓會用自己餘下的生命去找尋這個秘密,並完成它。

    但是我希望李州牧能記住,宇部只會臣服於草原之主而絕對不會是中原所謂的王朝帝國!」

    說完,也不再理會面前臉色並不好看的兩個女人,同樣也無視了一直鎖定著他的幾位武者的威脅,轉身便準備離開。

    當然,在準備離開之前,他突然解下了一直都跟隨著他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佩劍,將佩劍高高拋起,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向李書實砸了過來。

    幸虧哥平日裡一直沒有停下各種鍛煉,否則正猛地一下還真扛不住,說起來這把劍看著沒感覺,入手之後可是真夠沉的,而且還帶著一股後勁,讓人有種自己的整條胳膊都在這一擊之下徹底碎掉的錯覺。

    「最後給你留下一個忠告,有的時候壓迫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適當的時候退一步或許你未來能夠得到的東西會更多。」

    說完,再也不理帳內眾人,如一陣風一般轉瞬間便消失在了營帳中,只留

    下被風掀起又落下卻還不斷顫動的門簾。

    這,應該是意味著事情已經談妥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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