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主公,屬下前來報到!」
故事還沒有結束,耳邊卻響起了一個平靜而又有力的聲音,將李書實和李書實身旁一臉玩味笑容的法正吸引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李書實自然不是不知道他所問的問題的答案,但他依舊一臉興致盎然地問了出來。
「屬下閻柔,主公賜予屬下表字元順,現為主公麾下親衛軍伍長。」
「這就是我的那個不靠譜的主公大人所講述的那個還沒有講完的故事裡的主人公麼。」
「孝直,為什麼我突然感受到了來自於整個世界的惡意。」
「那只是主公你的錯覺,又或者說我忽然覺得未來這樣令人頭疼的主公或許會讓我的謀劃都變成一堆廢品,到那個時候不知道主公可以可以允許正揍主公一頓呢。」
「請務必不要作此設想,想打我的人太多了,實在是不能開這麼個口子啊。」
而對於李書實和法正之間的「調笑」,閻柔並未表現出任何的表情,就好像典韋一般,靜靜地看著漫天的星斗,好似對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渾然沒有察覺一般。
但是……
「元順,最近那『寒冰箭』練得怎麼樣了。」
「雖然得到了傳授,但是很抱歉屬下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讓主公失望了。」
「無妨無妨,本就是個半調子傳給你的,你有沒有那種血脈,所以大半的技巧還需要靠你自己摸索,所以我不會逼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持之以恆的研究下去,怎麼說也是一項了不起的本事吧,你說對不對。」
「屬下很贊同主公的話。所以屬下一定會堅持下去讓主公看到屬下的成果。」
「如果實在是想不清楚,你可以去找梁道或者子龍,就說是我說的。他們應該不會敝掃自珍。」
「是,不過屬下覺得屬下似乎已經找到了些許眉目。」
「哈哈。那你就加油吧,我很看好你的,未來還準備給你肩上加上一副重擔啊。」
直到此時,年輕人眼睛中原本平靜的神色被那一閃而過的激動所取代,讓在一旁看在眼中的法正嘴角忍不住露出一個好似在嘲諷又好似在算計什麼的壞笑。
似乎感受到了這股惡意,閻柔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了一顫,但依舊僅僅只有一瞬,在下一刻。這位總是那麼平靜的年輕人便又恢復到了他慣常的表現。
尤其是那張古井無波的面容,就好似面部肌肉已經壞死一般,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當然,面部肌肉壞死什麼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由此也可以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傢伙的自我控制能力到底強大到了何種的程度。
「去告訴和,就說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剩下的就讓他和仲德去研究好了。」說完,才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樣,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法正,「孝直也是出身三輔。對這裡的世家豪強也應該多有瞭解,不如你也過來幫幫忙,幫我梳理一下這裡。」
「主公不怕法正為了鄉梓而做出一些貪贓枉法之事麼?」
「一來此事以程仲德和賈和為主。就算孝直想要為鄉梓做出一些貢獻也終究有限。而且你可是法孝直啊,難道我李書實還會不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麼。」
聽了李書實的話,法正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只不過李書實看得很清楚,那份笑容之下隱藏著的,卻是李書實很熟悉的狠辣甚至是殘忍。
就好像某只小強看到了敵人陣中存在著讓他感興趣的對手時所露出的表情那樣。
只不過比起更加張狂的小強,眼前的法正似乎顯得含蓄了不少。
但是若論起危險指數來,只怕小強還不一定有眼前的這只高。
至少在李書實看來就是如此。
看著轉身離去的閻柔以及法正看向那個年輕人饒有興趣的目光,李書實知道故事還要繼續。
「雖然這麼說似乎有些失禮。但為什麼那一箭似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呢?」
雖然不是武者,但法正卻似乎對武者的事情頗為好奇。也不知道他這是因為身邊有一隻武雙全的好基友的緣故還是因為他本身就對這方面的事情有著獨特的愛好。
甚至陰險一點的想法,這傢伙是不是打算進一步瞭解武者的事情以便於未來布設什麼殺局的時候才能夠做到一擊必殺而不是像李書實所講述的那個例子一樣。讓目標人物如同一隻小強一般明明看上去已經踩死了卻偏偏等你抬起腳之後又溜溜躂達跑了出來。
好吧,這絕對不是某位打籃球的爵士對他的某個對手的評價。
「哈哈,雖然當時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過後嘛……為了某個國家的臉面,這個答案嘛……」
「我想我明白了,聽說主公和那個國家的女王似乎關係很好的樣子。」
「不不不,其實我家裡還養著三隻我們大漢的公主,只不過和人家比起來……哎……」
養公主,還論「只」。法正覺得自己今天是徹底領教了李書實在某些方面的「才華」。
至於那口中的那些話,法正表示自己剛剛將耳朵上裝好了過濾系統,所以什麼都沒聽到。
於是,原本應該坐在空地上,周圍全都是有些破損的房舍的兩個
人,卻在轉瞬之間,出現在了一處混亂的戰場上,遠處都是沖天的火光和掙扎的人群,間或能夠看到幾名騎著戰馬的戰士一掠而過,一陣刀光劍影閃過,原本慌亂奔跑的人影便倒在地上再無聲響。
可是在這一片紛亂之中,卻唯有一個地方好似與遠處的喧鬧隔絕一般,靜的出奇。
那裡站著一個年輕人,依然平靜的臉上因為肌肉不自然的顫抖不時閃過一些看上去有些奇怪的表情,胸口上插著一支雕翎箭,而在身體與羽箭結合的地方。還出現了一點冰霜的痕跡。
這支羽箭看上去是如此的致命,它插在人體最為致命的部位之一上。但這支羽箭卻又如此奇特,因為它上面竟然附著了冰霜的力量。也正是這奇異的力量,讓那原本應該鮮血橫流的傷口被冰霜所封閉。讓年輕人暫時沒有hp因為流血而耗盡的危險。
單從年輕人變得青紫色的嘴唇和不時發生顫抖的身軀,似乎他除了需要抵禦生命流逝的幻覺之外,還需要抵禦來自身體內部的寒冷,那是他即使穿著厚厚的皮衣也無法抵禦的寒冷。
那是深入骨髓,從內向外散發的寒冷,從內部直接攻擊柔軟內臟的寒冷。
所以說雖然因為等級的差距,由烏孫公主旖靡手上短弓射出的箭矢沒有能夠秒殺眼前的年輕人,但依靠羽箭上所附著的神奇力量。年輕人依然還是難逃死神的降臨。
假若局面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的話。
然後,年輕人看向了正攔著旖靡不讓她補上一箭的李書實。
然後,年輕人拼盡全力打著哆嗦開了口。
「能,能不能,給我一桿,一桿長槍。我,我想,想報仇!」
打著哆嗦的年輕人臉上依舊平靜,只是在火光的映襯下偶爾從眼眸中閃過的悲傷才能讓人知曉眼前的年輕人並非是沒有靈魂的人偶,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能自己拔出胸口的箭麼?如果你能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年輕人的漢話帶有著濃重的異族口音,李書實無法知曉他到底是漢人還是烏丸人亦或是鮮卑人,但這個平靜的年輕人無疑讓他有些好奇。僅僅只是這份平靜就足以讓李書實賭上一賭。
而全身的力氣已經大半被羽箭的傷害和身體內刺骨的冰寒帶走的年輕人依舊還是那麼平靜,但從他顫顫巍巍摸向箭桿的手便可以看出他到底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李書實輕輕招了招手,剛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瘋的蘇小蘿莉來到了他身邊。
戰鬥進行到現在也到了該撤退的時候了。
畢竟,他們滿打滿算也只有不足千人的規模,兩萬人的部落對他們而言終究還是太大了,而他們又沒有能力帶上俘虜繼續上路,見好就收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眼前的年輕人,是李書實唯一暫留此地的原因。
雖然需要冒一定風險,但不論是蘇小蘿莉還是他手下的那些親衛們。似乎沒有人將這樣的風險放在眼中,因為他們是并州軍首腦的親衛。他們是來從十餘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他們有著足夠的自信去保護他們所要保護的那個人的安全。
更不要說戰鬥力逆天爆表的某只蘿莉。更是自信滿滿唯恐一路上不夠有趣。
呃,這樣說起來總覺得某只蘿莉與古代那些禍國殃民的傢伙一樣,興趣似乎都有點與眾不同。
年輕人最終還是將已經與他身體凍在了一起的羽箭拔了下來,雖然傷口周圍已經被冰霜所凍結,但那撕裂的痛楚卻並不會因此而減少半分,即使是烏孫公主旖靡這樣爽朗的姑娘此時也有些不忍繼續看下去了,但那個年輕人卻一直堅持著,李書實也一直注視著他。
然後,隨著一道帶著生命力量的天青色光芒融入年輕人的身體之中,他身上的一切傷口都恢復了正常,甚至就連僵硬的身體似乎也恢復了溫暖。
不得不說,明明只是簡單的小補給,但蘇小蘿莉卻已經將這個策略玩到了出神入化。
隨後將一桿從親衛哪裡要來的長槍遞給了那個即使是承受著巨大痛苦也依舊極力維持著平靜表情的年輕人,那個臉部肌肉彷彿已經壞死的年輕人。
報仇?
向誰報仇?
是這個部落裡的人,還是作為侵略者的他們呢?
至少從年輕人的衣著來看,很光鮮的樣子,似乎不像那種穿著破舊的奴隸。
當然,在草原部落中,奴隸也有可能變成上層,上層也有可能會變成奴隸。在這片殘酷的草原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只有永恆的為了生存的爭鬥和爭奪。
沒用多少時間。在這座崩潰的部落外十餘里的地方,李書實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胯下騎著一匹相當神駿的戰馬。同時身邊一左一右各有一匹與他胯下那匹相比毫不遜色的戰馬,倒提長槍,臉上身上滿是骯髒的污漬——有鮮血,有灰燼,還有一些其他白的黃的東西,以及一些星星點點的碎末,李書實並不打算細究那些東西的來源。
「你叫什麼名字?」
李書實看著那個年輕人,臉上帶著彷彿看到什麼有趣東西一般的笑容。
「屬下閻柔。」
「你是漢人?」
「是。也不是。」
「哦?此話怎講。」
「我六歲被烏丸人掠走,十多
年間,輾轉了數個部落,有烏丸,也有鮮卑。」
「你是奴隸?」
「是。」
「可是剛才看到你的時候你的穿戴可不像是一個奴隸有資格得到的。」
「上個部落我繼承了一個薩滿的衣缽。」
「你想跟著我?」
「你,你們,很強。是很強的漢人。」
就這樣,這個叫做閻柔的年輕人成為這次突襲戰中李書實所獲得的唯一人形戰利品。
之所以要強調是李書實個人所獲得的唯一人形戰利品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其他人手裡偶爾也會出現同樣的人形戰利品,只不過性別上和閻柔有些不太一樣。
算了。反正那些異族類似的事情也沒少做,所以李書實對於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只要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就一切ok。沒看自己身後的三隻萌妹紙們也都完全沒有打算伸張什麼「女性權利」麼,大家都是明白人。
「哦呀哦呀~難不成我的夫君大人對於那天晚上沒能拐回家一隻烏丸妹紙感到很遺憾?」
「完全沒有啊!倒不如說那種僅僅只能算作普通中的普通『野味』怎麼可能和家裡的『佳餚』相比呢,而且那麼混亂的情況下也完全不可能找到合適的嘛,又不是那些傢伙(小聲)。」
「不是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麼,而且妾身怎麼感覺夫君大人後面那句才是重點。」
「那絕對是玉子醬你的錯覺,而且你不是還要將那群怕黑的小丫頭們送回家麼?怎麼現在就回來了,而且還用這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我,難道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而且還有還有,為什麼法孝直你突然橫移到了距離我五六米遠的地方啊!
只不過這句話李書實還沒能說出來。兩顆嬌小的腦袋便從他身邊竄了出來,而且腦袋上那精緻的小臉上似乎還劃過了兩道晶瑩剔透的東西。
「對。對不起,這麼怕黑讓夫君大人失望了。」
「我。我,我……對不起,萬分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裡表現得很是靜的橋蘿莉也會有如此作怪的表現,哪怕還不如另一邊的甄小蘿莉那般自然,可對李書實所熟悉的橋蘿莉而言已經算得上大突破了,畢竟這只橋蘿莉可不是她的那只調皮的妹妹,倒是與馬清和蔡琰有頗多相似之處。
試著想像了一下馬清或者蔡琰的模樣,李書實卻只感覺自己想要虎軀亂顫。
左右開弓,將兩隻蘿莉固定在自己的臂膀間,然後雙手齊出,輕輕拭去兩隻蘿莉臉上的淚痕,在她們那如錦緞一般的秀髮間來回穿梭,溫柔的撫摸著她們的頭頂,讓兩隻蘿莉齊齊露出的安心的表情後,這才有空回過頭,便看到身後幾隻表情各異的蘿莉們。
「原來夫君大人還經歷過這麼驚險的故事,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人啊,清兒都完全不知道呢。」
「哼哼~你家夫君大人我的『豐功偉績』多得很,清兒不能一一知曉也是很正常的。」
喂喂喂,不要撇頭啊,甄小蘿莉你快點把你的小腦袋轉回來好不好啊,還有那邊的橋蘿莉,也不要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啊,這樣會讓我感覺更受傷啊!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不屑一顧了啊。
在蘇小蘿莉和貂蘿莉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被擊沉了的李書實只能表示自己已經累覺不愛了。
「我們呢,」甄小蘿莉輕輕的用自己的腦袋不斷蹭著看上去意志有些消沉的李書實,等到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後才用她那清脆中帶著些許柔和的聲音對李書實輕輕訴說,眼中更是閃過了溫柔卻無比堅定的目光。
「我們也想要幫助夫君大人。承蒙夫君大人的關照甚至是放縱,才讓我們這些年來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和成長。但是呢,我們也在長大,再也不是曾經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我們也會為了我們所關注的人而感到擔心。害怕有一天起床後聽到的卻是那人的噩耗。
原本這種事情距離我們或許很遙遠,但是啊,誰讓某個大壞蛋領著我們前往了那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國度,我們才真正瞭解到那對我們來說很遙遠的地方到底有多麼的危險。
男人有男人的功業,我們無法阻攔也不會去阻攔,因為那是男人身上所背負的責任。但是啊,我們也想像蘇姐姐那樣,可以陪伴在我們關心的人身邊,可以幫助他。
當然,我們不會成為拖後腿的存在,我們只是想要讓夫君大人知道。如果,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可以為平定這個亂世提供自己的力量,不會成為拖後腿的人,那麼,那麼可以帶上我們麼,讓我們可以共同去面對困難和危險。」
蘿莉們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期冀的光芒在這黑夜之中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刺眼。而就在李書實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橋蘿莉怯怯的聲音:
「請,請夫君大人答應我們好麼。也,也好讓我們接受蘇姐姐訓練的時候,那個時候,有,有能堅持下來的動力。否則,否則那些訓練,那些訓練都好艱苦的。」
「那麼又為什麼要如此勉強自己呢。不過,我很感動啊。」
「才不是為了你呢!你可不要想歪了,哼。」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刻打斷了李書實與橋蘿莉之間的眼神交流,不需要回頭去看,只要聽到那帶著傲嬌風範的輕哼聲便能夠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寧兒也辛苦了啊。」
「就說不是為你這個大混蛋了啊!才不會只為你一個人而努力
呢,千萬不要誤會了!人家,人家只不過是想要實現父親大人的願望,不希望大家再受到傷害了!」
傲嬌什麼的果然也很可愛。
不過,那個男人的理想啊……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之中一顆流星劃過,拖著長長的軌跡。
自己是不是距離自己的願景又近了一步呢?
懷抱著已經睡眼惺忪搖搖欲墜的兩隻蘿莉,李書實眼神中透射出了複雜的光芒。
「不要胡思亂想啦,妾身和大家都會一直支持你的,到地老天荒,到海角天涯。」
然後,他被一陣溫暖牢牢包圍。
潘森:3w推薦的加更,雖然這個數據對於大部分熱書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但對於咱這種撲街來說卻幾乎是難以達到的天塹,所以對於能夠達到今天的成績,咱只想說也只能說一句:「謝謝了」。
潘森2:感謝li醬和9醬的生日禮物,謝謝你們的支持的說~是你們讓咱堅持下去的理由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