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兗州那邊的局勢有什麼新發展麼?少了孫策和周瑜,對袁術的影響會非常大吧。」
雖然看起來這段時間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中原大戰(偽),但因為種種的意外情況出現,直到現在李書實還帶著自己的部隊窩在偃師圍觀打醬油,甚至比諸侯聯軍討董的時候還要嚴重。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李書實就放鬆了對這場決定著數個諸侯未來走勢的大戰漠不關心。
事實上他通過各種渠道在收集著來自各家諸侯的消息還有他們之間戰爭的詳細情報,而只要有閒暇,他便會與自己身邊的大將和謀士們討論著距離他們並不算遙遠的戰場。
這不,眼瞅著兩隻老鼠似乎終於要被逼入窮途末路,李書實也正好調轉視線。
「或許這樣的影響還要超過主公的預計。」
面對李書實的詢問,坐在他下手的郭嘉此時臉上笑得就好像一隻成功偷到母雞的小狐狸一般,顯然兗州的戰場上發生了什麼讓他感到有趣的事情,讓這位好似並不太會隱藏自己真實心情的浪子能夠笑得如此開心,連帶著感染了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活躍起來。
說起來隨著郭嘉逐漸展露出他身上所隱藏著的優秀甚至是鬼才,原本一直承擔著并州軍對內外情報事務的賈詡便樂得將原本纏繞在他身上怎麼也無法驅散的存在感扔到了郭嘉那邊,以致於這隻小狐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存在感已經不斷躍升到了他自己也很詫異的地步——只是很可惜的是,經驗尚淺的小狐狸顯然還沒能意識到某隻老狐狸的「良苦用心」。
於是,彷彿順理成章又好似無可奈何,郭嘉不得不以一種反常的速度走向最前台。
順便一說。在這個過程中,某只蠢萌的萌蘿莉也是那只浪子能夠迅速收集到數目眾多存在感的重要助力,其吸引仇恨力度之強,就算是李書實也有種歎為觀止的感覺。
希望這只浪子以後還能笑得出來。而且還不會引起柴刀好船之類的特殊結局類效果。
總而言之。原本年紀輕輕的郭嘉,此時卻坐在了理應是首席謀士或者說首席文官所在的位置。並在那裡對著天下大事和新聞八卦侃侃而談,似乎完全沒有不適應的感覺。
總覺得他這樣的表現似乎更容易招惹仇恨了。
難道這就是鬼才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麼。
作為一隻實在是有夠普通的凡人,李書實表示自己完全不理解天才和學霸們的世界啊。
「不就是吃敗仗麼,反正以袁術那傢伙的本事。這樣的事情不正是理所當然的麼。」
帶著惡意的笑容,李書實不懷好意的揣測道。
「主公還真是有夠輕視袁公路的,不過從他的那些表現來看,這評價倒也的確不算誇張。」
同樣帶著嘲諷的笑容,郭嘉對袁術同樣是沒有客氣,甚至言語間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興奮。
而且這樣的情緒還並非郭嘉一個人所有,其他諸將也或多或少露出了類似的情緒波動。
這讓李書實多少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并州軍的將領們竟然會為原本一直被他們認為是未來大敵的袁紹獲勝而感到興奮。這樣的表現如果放在半年前,或許所有人都會認為那絕對是李書實習慣性開的玩笑。
可是現如今,每一個人好似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且認為這樣的情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或許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當初袁術軍的那一番表現到底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何等的壓力。
畢竟不論是袁紹軍還是曹操軍,并州軍都沒少與他們交手,甚至還與這兩軍中的一些將領關係密切,對這兩家勢力有著較其他勢力更加深層次的瞭解。自然也十分瞭解這兩家所擁有的實力或者潛力,並將這實力和潛力作為了其對并州威脅程度的衡量指標。
可就是這樣兩家勢力,卻在前一段時間被兩個年輕人所率領的部隊攪了個天翻地覆,雖不能說是慘敗但至少在袁術軍兵鋒所指下,不得不用空間來換取己方重整的機會。縱然這其中大部分的功勞要劃歸於此時正在偃師城中與李書實玩著「躲貓貓」的孫策和周瑜,但也不能否認的是,也正是有了袁術站在這兩個年輕人的背後,才能將他們在戰場上獲得的成果不斷鞏固並形成對袁紹曹操聯軍的壓迫,讓原本就在戰場上陷入被動的兩方在更大的博弈中陷入到了更為不利的局面。
相較而言,青州那邊的局勢發展雖然同樣值得玩味,但在影響力上卻完全無法與正面戰場上的變化相比較。
當然,或許陶謙最開始兵分兩路的時候或許就打著這樣的算盤——以實力較弱的一路做好配合袁術的工作,不顯山也不露水,而較強的一路雖然打得勢如破竹,但對主戰場的影響短時間看畢竟有限,就算拿到了更多的實地卻也無法引起袁術太多的不滿和不安。
而在這場大戰之後,不論是二袁哪一方獲勝,陶謙的實力也已經更上了一層樓。而若是二袁拼了個兩敗俱傷,或許這位看上已經風燭殘年的老狐狸便會選擇出山收拾殘局也說不一定。
可以說,從袁術和陶謙的身上,并州人都嗅到了讓他們感覺不安的味道。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如今聽到袁紹反攻袁術,并州人才會如此興奮吧。
「不過不論是豫州還是南陽都是人才集聚之地,袁紹能夠在河北求得顏良、文丑、高覽這樣優秀的將領,而且還有子龍、俊乂、子經這樣出色的人物。南陽也有漢升,豫州也有子和、仲康,難道袁術就就拿不出什麼可堪一用的將軍麼。」
「其實若說是可堪一用的將軍倒也有一些,比較出名的紀靈就不用提了,其餘如袁公路在西園時認識的部下橋蕤,還有琅邪人劉勳。說起來也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若是以夏侯元讓,顏公驥這等難得一見的天才為標準,卻也是難為袁公路了。畢竟天下之間能有主公這樣眼光的人,授卻不知還有幾人。即使縱覽古今想來也不出十指之數吧。」
「武沒有可以以一敵萬的大將。智沒有運籌於帷幄之中,決策於千里之外的謀臣。若非除了孫策和周瑜這個變數,這一戰本應是袁本初和曹孟德的立威之戰,雖然如今此二人被困於偃師,但學想問諸位——到底是袁本初與曹孟德棘手。還是麾下握有此二人的袁術更令人擔心呢?相比對於這個答案的重要性,諸位心裡應該都已經十分清楚了吧。」
「主公的這個問題可真是一點有趣的地方沒有啊。雖然說袁公路的表現的確多少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但和這種事情比起來,我們自身的目標才是最終要的吧。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拋棄盟友,雖說或許我們兩邊都沒有公開承認過,但對我們名聲的影響和我們能得到的實在是相差懸殊。所以說怎麼看都完全不需要再拿出來討論吧。」
對於李書實的問題,郭嘉的回答聽上去可以說是毫不留情。
其實這個問題原本是完全沒有詢問的必要。畢竟哪怕袁紹和曹操的潛力真的足以讓并州感到擔憂,但在這種特殊的時期,并州還是寧願選擇一個相對而言比較靠譜的盟友,而不是袁術這樣怎麼看都覺得有坑隊友潛質的存在。
可事實上不知道該說是袁術的運氣足夠好還是說袁術的小宇宙爆發。這丫的竟然利用孫策這個年輕人以及團結在他周圍的勢力——不僅僅只有周瑜這個好基友,別忘了孫策還繼承了他父親留下的大筆軍事遺產,而他的表現也讓原本的繼承關係變成了衷心的擁護——為先鋒,成功逆襲了原本至少在戰鬥力上更加強勁的袁紹加曹操的組合體。
最為重要的是,這一次袁術並沒有像當初討董時對付孫堅那樣,扮演了扯後腿的角色,從各渠道所獲得的情報來看,雖說袁術對於如火箭般崛起的孫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提防的味道,但不知是因為真心又或者是輕視於對方的年輕,袁術這一次最多不過是給自己的嫡系部隊安排了一些相對輕鬆但功勞卻不少的任務,而將那些攻堅的難題扔給孫策而已。
雖說這樣的行為也算不上多麼大肚,但比起袁術之前的行為已經好上了太多太多。
所以哪怕是并州軍內部也產生了某種聲音,那便是放棄袁紹,聯合袁術。
畢竟併吞黃河以北的誘惑還是相當誘人的,為了牽制孫策想必袁術應該也不會介意讓并州獲得一定的利益。當然,想必孫策肩上有著相類似的任務。
只不過這樣的行為肯定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以袁術的肚量,固然在對孫策的問題上表現出了其一定程度的寬容,但對李書實和并州這個更加龐大的存在,誰也不能肯定對方是不是一開始便將并州劃到了「最不能信任的盟友」那一類。也就是說在利用并州的同時絕對不會吝嗇於給并州找些麻煩——就算袁紹之前已經證明了并州內部如今並沒有什麼人有能力反抗并州軍,但獲得了資助的草原人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至少李書實是不太看好。
更不要說遭到了背叛的袁紹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也很難猜測。
李書實可是清楚地記得在他曾經生活過的那個位面裡,已經窮途末路的袁術便打算以玉璽為見面禮,帶著殘部投靠袁紹。而事實上在曹操的壓力下,袁紹最終也準備接納袁術這個曾經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的同父異母弟。
袁紹會不會在窮途之時做出類似的決定呢?
李書實覺得至少會有五成左右的把握,而這已經足以令他警惕了。
所以說答案其實在問話之前便已在心中,如今說出來,更多的還是為了統一思想。
同時,這也是一個信號,一個意味著某項行動到了該收尾的信號。
「我說周瑜啊,又過了這麼多天。你的主意想的怎麼樣了?」
「啊,已經有了些眉目,不過因為不是很清楚敵人的詳細佈置,所以還不能十分肯定。畢竟敵人也是不容小覷的對手。一旦大意了。便意味著整個謀劃的失敗。」
「不過我總覺得留給我們的時間……非常有限啊。」
「嗯,我也贊同你的想法。畢竟我們的敵人已經將我們困在一個相當狹小的空間內。」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件事沒有想明白。」
「是關於我們的敵人為什麼對我們的位置掌握的如此詳細和快速麼?」
「是啊,就好像從天空俯瞰我們,又好像是最神奇的占卜師占卜出的結果。」
「孫策也相信那種神秘的東西麼?」
「哈哈,怎麼可能。只是覺得那種裝神弄鬼的模樣很滑稽罷了。」
「所以說對方能有今日的威勢的確是有著真材實料,是我們今後值得重視的對手。」
「哦?周瑜你能確定我們一定可以逃得出去嘍~」
「因為我會化身為展翅的鳳凰,敵人必將在這羽翼之下烈火焚身血流此地!」
「不過……敵人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位置的呢?」
「怎麼找得到?哼哼~現在在我的眼中,孫策的位置就好像黑夜中的燭火一樣耀眼,至於周瑜,如此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分開呢?」
這一次對孫策的圍剿李書實並沒有調動太多人馬,畢竟一來對方人少。帶太多人反而會露出更多的漏洞被敵人利用;二來則是顧忌孫策的個人實力,就好像那臨死前的西楚霸王,固然不可能逃出生天,但是依舊所向披靡。除了少數人外根本就是予取予求。
「不過,夫君大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到這種程度,妾身也覺得有些驚奇呢。」
「就算是我這樣的普通人偶爾也有通過努力就能達成的成功吧。」
當然,為了這一刻而日夜不停地找尋目標,不斷壓搾著自己的精神力這種事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了。不過如今看起來這一切的努力都還是值得的,不僅僅是因為得到了讓他感到美滋滋的讚揚,同樣也是因為他的這一番舉動讓他在手下面前又多了一道神秘的光環。
雖然說穿了其實並不是什麼很難懂的事情——作為身上攜帶了超量的負向性能量的孫策,雖說依然還是人而不是怪物,但身上依然散發著類似於那些被負向性能量改造過的怪物所散發出的異於常人的能量波動,只不過這種波動比起怪物來要微弱不少。
之前在洛陽地下李書實就曾經為了找尋「幕後真兇」而在負向性能量的感知上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如今所要做的工作與當初非常類似,只不過因為孫策身上輻射出的能量波動更弱所以更不容易定位罷了。
當然,因為偃師也不像洛陽地下,在龐大的負向性能量場中感知多少會受到一些干擾和侵蝕,孫策身上輻射出的負向性能量波動就好像一大缸純淨水中滴入的一滴墨汁,想要精確定位固然比較麻煩,但是如果僅僅只是感知一個大體的方向卻也不斷太過困難。
而隨著對於波動的熟悉,定位的效果自然也就越來越好,同時隨著偃師地方治安部隊和李書實派出的特別應對部隊之間的配合越來越熟練,孫策和周瑜自然感受到了更大的壓力。
可以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人如今可以說是已在甕中,就等著李書實來收穫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什麼?你說孫策和周瑜跑掉了?!」
李書實身邊被授予此次行動全權指揮之責的張特實在是無法抑制住自己此時驚怒的情緒,畢竟任誰發現即將到手且煮熟的鴨子卻在最後時刻撲哧撲哧飛走也會是類似的態度吧。
至於在他身邊的李書實,則出奇的對這樣的結果僅僅只是報以苦笑,而並沒有指責任何手下在此事上做得不夠努力,就彷彿他早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
只是這可能麼?
明明之前還雄心壯志打算捉住兩個人後一個送給玄武御姐玩女王操,另一個則留給自己……當然不是為了攪基,就算周瑜再怎麼唇紅齒白也是大男人一隻,李書實絕對不會墜入那個無法挽回的地獄之中,只不過想要從他身上弄到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情報而已。
可惜這樣優秀的人才注定沒有機會獲得,畢竟好基友都被送上了試驗台,怎麼看周瑜這種對基友忠心耿耿的存在與李書實之間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惜,原本將近半個月的忙碌卻在頃刻間化為了泡影,付出的努力和代價也都成了無用之功,恐怕任何人心中都會產生遺憾以及不甘的心情吧。
李書實這個普通人同樣如此。
只不過比起身邊那些剛剛接到消息的手下不同的是,他對於這樣的結果事實上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預見到,有了這段時間的調整,當消息真正到來的時候,所受到的衝擊看上去自然沒有其他人那麼明顯和巨大。
所以才能將那份發自心底的失望重新埋藏回心底深處,在表面上留下那份優雅的風輕雲淡。
這算不算是一種成長呢?
就算輸掉了也可以用「我收穫了所謂的名將風度」來聊以自慰。
怎麼可能!
那種眼瞅著敵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跳出來包圍圈,然後施施然離開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這樣的感覺總會讓他想到當年那失敗的河東太守的歲月,而更早之前還有在河內拜見司馬家時所遭遇的尷尬,甚至可以說是羞辱。
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感覺。
但既然事實已經發生,再去糾纏於這種糟糕的感覺上而讓自己消沉那就顯然不是什麼好的處理方式,積極去應對至少也要弄明白自己到底輸在哪裡,以便於下一次的時候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雖然如果真的能夠完美做到的話那即使被稱之為聖人也無不可,但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李書實依然在努力朝那個方向努力著。
「知道是什麼人擾亂了我們的計劃麼?」
聲音很平靜,並沒有惱怒也沒有懊悔,就好像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李書實的應對讓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熟悉她還是不熟悉他的人都感到了一絲驚異。
不過,也正是因為作為上官的他的冷靜,手下從張特到普通士兵們開始從原本的沮喪中恢復過來,同時記憶起自己應急職責的他們也讓原本停頓的「機器」重新高速運作起來。
「回主公,根據現場人員的說法,似乎是一群身體輕盈速度極快,但似乎沒有什麼實感的怪物吸引了他們的目光,讓目標人物有了可趁之機……」
呵呵,該說果然是它們麼。
想到曾經在那一瞬間出現在腦海中的影響,李書實忽然覺得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
這應不應該算是「她」與自己之間的「愛恨交織」呢。
潘森:這個假期就剩下與疾病鬥爭了,哮喘犯病的痛苦果然讓人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