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鍋,吃火鍋,冬天裡吃火鍋什麼的最喜歡了~」
說這話的並非是李書實,卻是一隻長得非常可愛的小蘿莉。
「瑛兒你不要亂跑,這裡有很多危險的火爐,不注意的話會被燙傷的。」
而在蘿莉的身後,是一位一臉無奈笑容的年輕人,不過如果你自信看的話,就會發現年輕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關愛的感情。
「哎呦~好痛啊!不過瑛兒不會哭的,因為嘉哥哥不喜歡隨便哭鼻子的女孩子,瑛兒不哭!」
雖然終於因為太過活潑而撞上了其他人,甚至額頭明顯紅了一大塊,眼角也噙滿了淚水,但小蘿莉卻出奇的沒有讓眼角的淚水流下來,一邊呼疼一邊給自己打氣的模樣真是萌爆了。
「嗯嗯,瑛兒不哭,好瑛兒不會哭喲~來~讓我給你吹一吹。」
「哼哼~才不要給姐夫拐走瑛兒的機會,都已經有了姐姐竟然還要對我心懷不軌,太差勁了!」
「好吧,果然這種鬼精靈就適合奉孝你呢。該說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哦~主公也承認自己是被降服的那一物麼?」
「你確定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會進入到某位大人的耳朵裡麼?」
「主公這是在給你自己找借口(哇!不要吃瑛兒啊,瑛兒不好吃啊!)……我錯了啊!」
所以說就算是鬼精靈的蘿莉還是更加精靈鬼的浪子,在蘇小蘿莉手上也只有降服一途。
今天並非什麼節假日。僅僅是很普通的冬日裡的一天。
若是非要說今天與往日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天空飄落了幾點純白的落雪。
圍坐在暖桌旁,一邊看著熱氣騰騰的湯水在火盆中翻騰,一邊欣賞著冬日的雪景,偶爾靈感來臨的時候彈上一曲,作賦一首,讓少女的身姿在詞曲中搖曳,的確是一種美的享受呢。
拋開案牘間積累的疲憊,拋開兵營中積累的勞頓,縱情於天地山水和美食。讓滾燙的熱流從口腔一直擴散到四肢百骸。這樣的感覺的確是怎一個爽字了得。
這一次宴會的規模相當盛大,不但邀請了李書實麾下的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家眷,而且還邀請了晉陽城中的那些世家豪強的族長,以及往來於並朔與周邊地區的商人。還有一些與并州保持親近的異族部落首領。這麼多的人將原本還算寬敞的州牧府擠了個滿滿當當。
在朔州做得有滋有味的黃忠來了。在河東越來越成熟的張繡來了,除了參加李書實為盧植舉行的公祭活動之外一直窩在軍事學院的皇甫嵩來了,一直往返於醫學院和藏書閣的日律推演也來了。高順、張遼、麴義、張揚、張燕、鍾繇、荀攸、胡昭……都匯聚在此地。
於是,原本僅僅是一次規模比較大但是沒有什麼特殊意義的聚會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自然人多了就會形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圈子。
男人的圈子,女人的圈子;文官的圈子,武將的圈子;老人的圈子,年輕人的圈子……
大家總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談論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除了李書實之外。
畢竟作為主人的李書實不論哪一個圈子似乎都有資格參與,也似乎必須參與,哪怕僅僅只是露上幾面,可是這種宴會上的禮儀卻是必不可少的,更別說他今天也不純粹是想要找人陪自己吃吃喝喝,還是需要藉著這個機會完成一些預期的目的。
「推演,今年北部草原的牲畜狀態如何,前兩年爆發的瘟病是否已經平息。」
「回大人,多虧蘇夫人和羅小姐的妙手,吃過摻有她們研究出的特殊藥物的飼料,如今各種牲畜抵禦病害的能力有了極大的提高,如果未來能有更為充足的草料,各類牲畜的規模就是翻上三番也是不成問題。就算是現在,羔子的成活率也要比之前提高很多啊。」
「這個我知道,現在醫學院的孫先生可是跟我說了,現在全醫學院都在流傳你這個草原上的大薩滿放著祭拜祖先的重要工作不做,反而成了一名獸醫,而且打算轉職為巫醫。」
「大人也聽說這件事了麼?推演我已經老了,當年大敗於大人後年輕時的雄心也徹底熄了,原本還有些彷徨,不知道留著這殘軀還能做些什麼。但是大人卻為推演指了條明路,先是讓推演教授年輕人屬於老人的知識和智慧,而後又讓推演參與到這牲畜改良的工作中。我是草原的孩子,我懂草原子民的心,他們的願望。
你知道麼,我小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除了學習族內老人留下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是和一群孩子一起數新出生的牲畜。一隻、兩隻、三隻……總也數不膩。而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每一隻牲畜因為無妄的災禍死去,那會讓我難受一整天。」
「現在終於有闊氣的感覺了?」
「還差得遠呢,就算是最樸實的漢子內心深處也有著常人所無法想像的野心,根本別說我這樣一個曾經執掌過一個不落甚至一片廣大領地的薩滿巫師。」
「我怎麼記得剛才有個男人還說過自己的雄心已經熄滅,難道這麼快就要反悔。」
「草原的男兒為了生存就算家人都可以捨棄,區區誓言什麼的如果和部族延續比起來實在是無足輕重,最多之後用自己的性命卻賠償好了。」
「立刻?」
「如果是為了部族的存續和發展就算是拖上十幾二十幾年也完全沒有問題。」
「絕望了,我對這個無節操的草原社會絕望了!不行。你這個混蛋快將我心目中重信諾重情義的草原男兒還回來啊!」
「傻蛋什麼的無論什麼地方都會有。不過對於大部分草原的子民來說,與生存比起來,剩下的幾乎沒什麼不能放棄,甚至是生命,更別說節操這種東西了。」
「那麼尊嚴、信諾、勇敢……」
「如果堅持這些能夠有助於部族的生存和發展我們自然會堅持,如果不能……呵呵。」
「那麼你說如果這些方法流傳到草原上的那些部族當中,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我覺得就算不去假設這也是會必然發生的事情,或者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所以才要咨詢你啊。」
「如果要我說,那將會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畢竟……草原就那麼大。草場就那麼多。」
「真的會變成這樣麼?算了。推演你就好好侍弄那些牲畜吧,奔波一生的你也到了該享受快樂的年紀,那些殘酷的事情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做吧。」
「雖然很想說一句我還不老呢。但是,這對我來說或許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吧。」
以日律為姓。以推演為名。若不是他與中原漢族區別頗大的容貌。這位當年跟隨檀石槐的鮮卑老臣如今就好像一位普通的漢族老者一般,閒暇時不是與孫輩嬉戲,便是手捧書卷細細研讀。偶爾還會提筆將幾張紙塗抹上常人看不懂的內容。
或許唯一有些不一樣的,便是這位老者似乎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飼養牲畜的確有著巨大的興趣,以致於即使隔著幾條街坊,也能聽到從他的府邸中傳來的動物的嘶鳴聲。
而與馬援後代專長於養豬不同的是,這位老人的胸懷可要寬廣的多,不論是之前的戰馬耕牛,還是略次一些的豬羊,只要經過老人的手總能夠得到優於常人的收穫。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日律推演反而在并州擁有了極高的聲望——畢竟以大漢世家豪強和軍方對優秀戰馬的狂熱,日律推演這樣的才能自然會受到推崇,再加上他在術數方面的獨到見解,即使無法成為世家的一份子,但他的家族卻也足以融入到并州上流圈子之中。
沒有了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也不需要為自己的建議得不到主君賞識甚至還會被猜忌而煩心,享受著舒適的住宅和遠比草原飲食更加精美的食物,還有那香醇的烈酒……
李書實相信就算有朝一日日律推演有回到草原的機會,他也不可能再做一個純粹的草原人。
而以他為榜樣,那些曾經是俘虜的鮮卑薩滿和巫醫們也都在并州開始了新的生活甚至在這片土地上生根,逐漸融入到了這片土壤的環境之中。
至於那些被當成奴隸的士兵俘虜,中原遠比草原安逸的環境本就對他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正像日律推演說的那樣,草原的子民在生存上的算計無疑有著不亞於中原百姓的精明。
文化和財富,這可是一把殺人不見血但異常好用的軟刀子啊!
與此同時……
「哇~貂蟬姐姐的衣服好漂亮啊~嗯,鶯兒姐姐的衣服也好棒好棒,瑛兒都很喜歡呢。」
「真是讓人羨慕的針腳。而且這材料也讓人吃驚,明明這麼輕柔,可是卻如此的溫暖。明明與輕薄的蜀錦完全是兩種極端,可是當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卻又這麼的協調……」
「蘇夫人,不知這些衣服是州牧大人從何處採購,我也想要給我家閨女添置幾件。」
類似的感慨和評論以及詢問不斷在女人圈中響起,而在這個圈子裡,蘇小蘿莉無疑是當仁不讓的核心和偶像,她的手腕和魅力李書實早就已經不打算評論了,反正上到八旬老太下到剛斷奶的幼幼,蘇小蘿莉總有辦法可以獲取對方的好感和信任。
或許除了尼祿醬和齊籐這樣因為種種原因八字不合的存在才能勉強抵擋吧。
嗯,的確很勉強,沒看到杜恩已經圍著新衣服轉了半天,眼中閃爍著光芒的點點繁星已經讓與她形影不離焦不離孟的齊籐忍不住以手捂臉了麼。
話說自從變了性之後杜恩完全沒有半點需要適應的時間直接就能無縫連接,幾乎讓齊籐這個曾經與她的好姬友打過無數次並肩戰鬥過無數次的舊友都產生了「比起男人這傢伙果然還是做女人比較合適」的感覺。
所以雖然讓人無語。但是喜歡漂亮衣服這種事情本就是女人的天性之一吧。雖然以手捂臉,但仍然被來自心底的悸動所影響,齊籐那捂著臉的手忍不住露出一條縫隙以便讓目光可以射向那些美麗的存在。
當然,因為僅僅只是一條縫隙的緣故,齊籐並未看到剛剛還在圍著漂亮衣服轉的綠毛娘目光已經回到了她的身上,露出了某種快慰的神色。
至於其他圍在一旁的貴婦人,雖然沒有像蘿莉少女們那樣嘰嘰喳喳個不停,但眼睛卻同樣一直都沒有離開那幾件用來展示的衣物,顯然心中對這場服飾展示相當感興趣,偶爾詢問也完全不是諸如衣服是如何製作之類的問題。而是從何處以何種價格購買之類更為現實的信息。
不過這些婦人通常都在家族之中掌管內事。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她們的態度往往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各家族對於這些新事物的接收速度。
故此不僅僅是忙著推銷的蘇小蘿莉,今天作為「衣服架子」出現的貂蟬、來鶯兒和馬清不但需要承擔眾人的注視,同時也需要應付來自於各年齡層女性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雖說她們三個所需要應付的問題數量與蘇小蘿莉比起來要少上很多。但依然讓三個人一時間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尤其是在王越的培養下性格有些直爽的貂蟬尤為如此。
只可惜就算她內心再怎麼不爽。臉上卻依然必須維持優雅的笑容。
要知道這可是蘇小蘿莉親自向她佈置的任務,完成的不夠完美都會讓她甘心,更不要把事情搞砸。可是在女人們的輪番轟炸下。貂蘿莉也著實是覺得很是頭大。
「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傢伙想出這種主意,老,咳咳,本姑娘就不會受這種罪了!」
所以說錯的不是她而是某只讓她咬牙切齒的存在麼?
這還真有點躺著也中槍的感覺啊。
美麗的服飾自然不只有穿在身上的那麼一兩件,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或許在酒宴上就已經開始了新款冬季服裝的拍賣會,可就算如此,大多數的貴婦們表達了自己對新款服飾的喜愛。
或許她們回去之後會讓自家的女工進行仿製,也許她們會採購并州牧府生產出的產品,可不管怎樣,李書實的初步目標都已經達到。
棉花、羊毛和各種動物的毛皮,這是李書實從扎根西河便開始不斷收儲的堪稱戰略的物資。
畢竟西河最北端也不過是在北緯40度線附近,並朔兩州能夠有效控制的地區也不過剛剛到達北緯41度線。
這一緯度僅僅只相當於李書實印象中現代中國最大的糧倉之一——東北平原的南端,可就是這樣的緯度,這麼多年生活下來已經讓李書實覺得氣候頗為嚴苛,若是想要向更北的地方進軍,如何能夠在冬季維持足夠的活動能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是這三樣戰略物資中,羊毛受限於羊群的總量以及北方混亂的環境無法大規模獲得。棉花雖然從劉宏那裡獲得了種子,可是產出的棉花不但纖維粗短而且產量也並不能令人滿意——事實上現代棉紡工業所需的棉種都來自於中南美,那顯然連遠水都無法稱得上。
雖說這麼多年下來李書實想了很多方法對棉種進行改良,並在某些神奇的力量下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過所要走的路依然非常漫長——如果某個賣萌計劃無法順利實施的話。
當然,那個丟臉的足以稱之為黑歷史的計劃李書實是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而作為知情者的蘇小蘿莉考慮到李書實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決定保守這一秘密。
咳咳,好像有些跑遠了。
至於最後一項的獸皮,尤其是可以在寒冷的冬季保持個人體溫的獸皮,注定是比羊毛更加難以普及的東西,畢竟羊毛尚且可以以一年一茬的速度再生,而獸皮一旦獲得那只能意味著被取下獸皮的動物的死亡。
固然前幾年利用動物疫病的機會大量獲取了不少,只要經過能數量掌握覺醒策略的方術士的處理便依然是上好的材料,但總量也不過剛剛可以讓一線部隊和北方的邊兵普及的程度。
感謝一下這個相似卻又奇異的位面規則吧。
可是功夫終究不負有心人,經過這麼多年的實踐和研究,不論是牲畜的增長率還是棉種的改良都有了可喜的進展,那麼李書實的下一步計劃就有機會實施。
當然,在那之前,李書實還是先讓并州百姓感受到這種發展所帶來的變化吧。
比如,越來越多的駑馬走入到了田埂之間,成為農民的好幫手。邊塞部隊能夠調用的戰馬也變得愈加的豐富起來,應對草原民族的襲擾也變得更加從容。甚至因為李書實從西域帶回的那些優秀的天馬,可以預見到軍隊的戰馬質量還將會迎來進一步的飛躍。
再比如如今被端上了餐桌的一盤盤羊肉。
雖說羊肉有一種獨特的刺鼻味道,但在這樣的時代中,除了少數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氣味的人,大部分人哪怕是世家豪強也不會拒絕這種肉類食物。再輔以來自山南海北的佐料,在這個原本十分平常的冬日,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臟廟。
而這,還不是全部的收穫。
潘森:明天還有為了慶祝大肚醬成為執事的加更,嗯,咱還是說到做到的說,這樣看起來應該還算節操滿滿吧。
潘森2:世界盃就要結束了,忽然心裡有種空虛的感覺……
潘森3:最近忽然覺得柴刀什麼的貌似很有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