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感覺到壓力了麼？」
「壓力麼？的確是感覺到了一些，不過這麼快就能一雪前恥倒是更讓我興奮啊！」
好吧，和這樣偏向單細胞動物的存在討論這樣的問題還真是自己閒的蛋疼了。
「主公……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你剛才似乎想了一些對我很失禮的東西。」
「我勒個擦，讀心術這種東西不是妹紙們尤其是漂漂妹紙的專屬特權技能麼！」
「我是一個臭男人還真是對不起了，主母那種主動為主公大開xx的偉大胸懷更是我等只能仰望的高度，所以主公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們這些臭男人的身上好了。」
話說為什麼話題突然拐向了奇怪的方向，而且為什麼我的眼中忽然滿含淚水？難道因為我被坑得深沉麼！
好吧，從這樣的對話你就能看出來，雖然敵人的確強大，不過至少現在并州軍上下還算放鬆。
但是這並不能掩飾李書實內心深處的擔憂。
實際上李書實很清楚對面的鮮卑人所使用的戰鬥方式究竟有多麼讓人感到絕望，尤其是在這樣較為開闊的地形之中，如果不是知道對方還有不少可以利用的漏洞同時自己這邊也有不少應對的方法的話，或許李書實寧可使用計策和對方周旋也不會選擇現在這樣的決戰。
畢竟這種作戰方式的集大成者可是肆虐了整個歐亞大陸，而鼎盛時期使用這種作戰方式的軍隊在野戰中幾乎是不敗的存在，而為數不多的幾次失敗也並不是因為這種戰術的失誤，更多的卻是因為來自於指揮者的輕敵或者是內亂，非戰之罪。
這種利用機動力和空間不斷調動敵人的戰術就好像運動戰和麻雀戰的結合體一樣，只不過相對而言這種戰術對於空間的要求更為苛刻，畢竟你很難相信戰馬能夠如同人類一樣在山林之中高速穿行，同樣缺乏通訊設施的支持也讓分散聚合的範圍被限制在了一定的空間之內。
但是你不能否認在合適的地形上再配合合適的武器，這種戰術的威力是空前的。
不斷用弓箭在你無法反擊的距離上對你進行騷擾，讓你無法在一地固守立足。而沒有必須救援的弱點，或者說那些弱點很容易被隱藏起來的軍隊讓你的攻擊變得愈發盲目，然後在一追一趕之中消耗掉你的體力和馬力，甚至是兵力。
最後，在你精疲力竭的時候他們才象徵性的用衝鋒來顯示自己的武勇，然後搶奪那些對於他們而言都十分有用的戰利品——活人、死人，牲畜、金屬，甚至一切的一切。
就好像那些憑自己的一腔熱血便衝了出去的烏孫人一樣，被撕碎，被吞噬。
好在，現在李書實身處的朝代是距離蒙古鐵蹄肆虐時代足有千年差距的東漢末年，而他所要面對的對手也不是已經在各方面都堪稱集大成的蒙古鐵騎而是他們的祖先之一的鮮卑人。
畢竟那個時候的蒙古人可以享受到自南北朝開始不斷流落到草原人手中來自漢人所創造的技藝，包括各種和軍事相關的加工工藝，也包括來自於漢人的各種作戰思想。
於是就好像一位神雕大俠楊x那樣，將各種技藝融會貫通之後再加上草原人所獨有的社會體制和精神意志，最終推陳出新，成為了一代幾乎難以逾越的宗師。
但是，鮮卑人顯然沒有這麼好的條件。
固然從檀石槐開始他們不斷向大漢伸出罪惡的雙手，同時他們幾乎繼承了匈奴人曾經的榮耀，甚至他們將要面對的是更加虛弱的帝國……可是他們終究還是缺乏足夠的積澱，這包括人才上的積澱——至少李書實很清楚雖然鮮卑人中的成年男性在作戰技巧和戰鬥意志上往往要高於普通的漢族士兵，但是這更多的是依靠他們多年對抗惡劣環境的經歷，而不是系統的如同蒙古人或者斯巴達人那樣從小開始對戰士系統而殘酷的培養。
這同樣包括鮮卑人哪怕到現在他們最為依仗的戰爭兵器箭矢的重要組成部分——鐵質箭頭需要通過繳獲來補足，而即使是這樣十數萬大軍平均下來每個人能夠獲得的數量不見得比抗戰初期的八路軍戰士好到哪裡。而骨質箭頭雖然同樣擁有一定的殺傷力，但是不論是穩定性還是重量都無法與鋼鐵相媲美，更別說數量上有著與鐵質箭頭相類似的限制。
所以，面對擺開架勢的鮮卑人，李書實首先派出去的便是以華雄所率領的飛熊軍為主體的混合部隊，一支李書實為了對付鮮卑人的騎射戰術所打造的部隊。
原本往日裡還算平靜的大地上再一次響起了劇烈的震顫聲，大地彷彿在微微晃動著，而在遠方一直表現的非常安靜的鮮卑人的戰馬們首先感受到了這份從大地深處傳來的不安的感覺。
一匹馬開始躁動起來，十匹馬開始躁動起來，百匹馬開始躁動起來，所有戰馬都變得不安起來……不論是強壯有力的年輕戰馬，還是已經在沙場中走過了大半輩子的年紀偏大的戰馬，它們都嗅到了來自於遠方的危險的氣息，感受到了忽悠著它們的大地母親的驚恐。
「現在就選擇全軍突擊？是無奈之舉還是另有所圖？」
柯最身邊的副將一感受到來自於胯下愛馬不安的感覺時便跳下馬來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傾聽者大地母親傳遞過來的聲響，分析著這份聲響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而後得到副將匯報的柯最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圖像，而在這幅圖像之中，是敵人鋪天蓋地衝過來的情景，一副他曾經在夢中不止一次希望出現的情景。
但是現在當這幅圖景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時候，柯最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興奮——不是因為孤獨寂寞之類無聊的情緒作祟，而是因為他再一次感到了膽怯的情感。
害怕自己的計劃出現什麼疏漏，害怕并州軍的什麼陷阱自己沒能及時發現……
連續數次的失敗，讓這位曾經在鮮卑人當中堪稱智者的中年人感受到了太多的壓力。
「不需要想太多，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吧。」
彌加雖然說與柯最選擇了不同的政治道路，但是在戰場上他們之前卻依然願意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在面對同一個敵人的時候他們依然能夠互相扶持，就如同當初在和連身邊那段近乎於無憂無慮，一心追求武道巔峰的日子。或許也只有彌加這樣舊日的友人才能平復柯最心中的不安和迷茫，哪怕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未來的某一天兩人之間會爆發怎樣的爭鬥。
微微舒了口氣，柯最將自己心中的迷茫排解出去，隨後再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只要殺掉足夠多的敵人，就算他們有什麼計劃也是枉然。」
「沒錯，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計謀都是枉然。這個樣子才是我熟悉的柯最啊！」
說完，彌加便離開了，畢竟作為鮮卑內部的一方封疆大吏，彌加是需要指揮相當數量的兵馬，剛才因為大戰沒有打響自然可以稍稍放鬆放鬆，可是到了現在既然已經判斷對方全軍出擊，那麼再如此放鬆對敵人對己方可都是一種相當不負責任的態度。
只不過，鮮卑人顯然低估了李書實一邊的出奇能力。不，或者說他們早已經習慣了……
「不要猶豫，繼續保持距離，他們人少，我們人多，不要怕。」
柯最不得不大聲喝令著，同時讓身邊的傳令吹響手中的牛角號，讓全軍都聽到他的意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無論是誰看到原本以為的大軍變成了只有大約兩萬餘人的戰車隊都會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吧。甚至很快更讓鮮卑人吐血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眼前——鮮卑人引以為傲的騎射竟然在這些戰車的面前被壓制了下來！
而這，便是李書實當初從勒靡口中瞭解到鮮卑人在西域所採用的戰術時第一個想到的辦法——多用途的西涼騎兵，或者更確切來說是多用途的戰車部隊。
一輛由兩匹馬作為動力的輕型戰車一般核定載員三人，包括作為駕駛員的御手，以及一名負責近戰，一名負責遠程共兩名成員。
這一次李書實派出的戰車上雖然比平日裡多了一個人，多少影響了戰車的速度，但是為了保持射擊距離，鮮卑騎兵們只能稍稍遷就戰車的速度，因為他們很難像對待步兵那樣猛衝向前拉開一段距離後返身衝回射箭然後重新拉開距離，同樣也很難用耐力折磨死這群戰車。
如果選擇前者，戰車的衝刺速度並不慢，很容易拉近兩邊的距離，那樣即使再差的擁有西涼騎兵職業的弓手都足以幹掉敵人。而如果採用後一種方法……
抱歉，戰車部隊完全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堡壘啊！
御手和近戰人員持盾，遠程人員不變，第四人被安排在最中央，很快一個依托戰車形成的圓陣便佈置完成。同時那些鮮卑人很快便發現李書實安排的神秘第四人到底都是些怎樣的存在了——一群以治療能力為主的巫醫配上少量擅長治療的薩滿。
於是，圓陣在短時間內徹底變成了刺蝟一樣的存在。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鮮卑人很難下決心將這些車陣團團圍住，因為戰場邊緣還有大量的聯軍生力軍未曾行動，隨時可以向這邊進行馳援。
飛熊軍的戰車、并州軍的戰車，還有來自烏孫和貴霜的戰車，李書實利用大漢先輩名將發明而成的大漢最強物理職業西涼騎兵，給鮮卑人出了一道大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