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這裡的變化還真是不怎麼大啊……」
看著還略有些印象的街道，李書實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雖然他身旁的呂布一臉好奇的樣子。
的確，比起日新月異的并州，上邽的縣城與李書實幾年前來的時候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顯然僅僅幾年的時間並不足以彌補之前大規模戰亂所帶來的影響。
當然，如果非要說這裡發生了什麼肉眼可查的變化倒也真不能說沒有，比如：
「拉麵叻，新鮮出鍋的拉麵叻~又香又好吃的拉麵叻~~~」
類似的招攬顧客的聲音還有不少，至少李書實一眼望去便能看到五六家店舖的店小二正站在街道兩旁高聲呼喝著，不時傳到街上的香味似乎有力的印證了他們的說法。
幾口大鍋，幾張桌子，幾條長凳，一些粗陶大碗，這種街邊小店顯然並不需要有多麼的講究，但是每一間小店內的生意都還不錯，三五個人圍在一張桌子旁一邊吃著熱乎乎寬窄不一的麵條，一邊或高聲或低語的談論著什麼，哪怕麵湯濺落到他們的鬍鬚上或者衣褲上也混不在乎。
如果再仔細觀察一下的話或許還能看出更多的端倪來——比如哪一位的手頭能稍稍寬裕一些，因為他們的陶碗旁通常會放上一小壺濁酒以及一小淺碟下酒菜，雖然不外乎醃蘿蔔、醃野菜什麼的，但是哪怕是一小碟辣子也是一種難得的調味不是。
就好像幸福一樣，那種感覺不就是來源於自己比身邊的人多了那麼一點點麼。
於是知足者便可以常樂了。
而從這種店舖的密度不難猜想出，在其他地方肯定也不會少了這樣的小店。於是乎堂堂上邽縣城似乎在李書實離去之後迅速變成了一座拉麵之城。
好吧，哪怕再蠢笨的人看到這一切都會知道這種變化是因誰而起，畢竟李書實的家宴可是用來賞賜忠誠、勤勞手下的一個保留節目並且直到現在依然飽受好評。
當然，李書實並不打算在上邽縣城停留太長的時間，因為他的目標並不在這裡。
實際上如果不是李書實故地重遊的惡趣味的話，他們此時已經可以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了。
對，也就是上邽郊外曾經與李書實關係密切的姜家村。不，或許現在稱之為姜家鄉也可以，因為拜李書實所賜，他們家族的實力膨脹了很多，現在已經發展成了上邽縣首屈一指的豪強家族，即使是和原本實力強悍的上邽趙家相比實力上也並未落後多少，唯一的差距或許只有因為短時間內崛起而帶來的底蘊不足的問題，不過這顯然不是一代人所能扭轉的事情。
自然，姜家村附近的土地雖然沒有完全劃入姜家的名下，但是卻也已經屬於姜家的勢力範圍之中，同時姜家也可以佔據最為肥沃的耕地以及足夠灌溉耕地的寶貴水源。
只不過讓李書實有些遺憾的是他的姜家村之行並不是很順利——這並非是說他們受到了實力日益膨脹的姜家的刁難或者輕視，實際上雖然依然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夥來自西河的僱傭兵，但是姜家的家主姜震依然十分熱情地接待了他們這支千餘人的隊伍，顯然姜家並沒有那麼快便忘記了當初李書實的「傭兵團」對這個家族的發展壯大所提供的幫助。
可惜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對於李書實提出希望從他這邊募集一些志願者跟隨自己前往西域做一票大買賣的提議姜震最終還是委婉的拒絕了。實際上李書實也能理解對方的想法——族內的精銳被姜震派給已經回到作為漢陽郡治所的冀縣上班的下任家主姜敘，留下族內的雖然也不乏能人但是一來數量不多二來實力終歸比之姜敘身邊的還是稍稍差了一些。
李書實的傭兵團的實力姜家村的老老小小都是極為清楚的，可以說和當初的姜家村私兵的實力還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如果沒有對方提供的訓練方法只怕姜傢俬兵的戰鬥力依然在上邽這個地方排名靠後。可是如今連李書實都有些吃不準希望獲得支援的戰鬥一定是凶險異常，所以哪怕族內有不少年輕人都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但是姜震依然不太敢冒這個險。
原本掌握了數萬兵馬的李書實應該不需要在乎姜家的這些私兵的，不過在途中賈詡還是建議李書實帶上一些他所認同或者想要結交的勢力，這並不是為了戰力的增加，而是因為對於中原諸侯而言有些雞肋的西域對於李書實而言或許會有很大的不同——假如李書實不打算改變他最初的想法的話，那麼送出一部分利益以換取一些利益相關者就顯得相當重要。
更何況現在的中原諸侯們或許體會不到絲綢之路那可怕的吸金能力，但是瞭解過往歷史的李書實卻絕對不會在這一點上犯錯誤——歐洲人正是因為這條通道被奧斯曼人封閉而開創了改變世界的大航海時代，而阿拉伯人則因為這條通道保證他們即使並沒有足夠多的耕地的情況下卻擁有讓歐洲人咬牙切齒的軍事實力以及同樣燦爛的文明。
或許李書實無法完全掌握這條路線上所能創造的一切財富，但是實際上準備長期控制西域的李書實需要足夠的支持者以支撐起這條貿易路線，因為絲綢、茶葉和陶瓷這些中國古代最強的吸金商品都不在他的控制區域內，所以比起地位顯眼的他，那些豪強們的商隊顯然更容易為他獲取到足夠多的商品。
而且這條商路的利潤對於中原王朝而言或許並不足以讓其心動，但是對於地方豪強來說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甚至一個家族的興起完全可以受益於這裡。
當然，風險與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已經頗為滿足於現在地位的姜震不願意再付出這樣巨大的風險投資，那麼李書實也並不會強求，只是以後再想加入進來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是如同今天這樣簡單就是了，雖然看上去現在要付出的代價似乎也不算小。
匆匆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姜震以及姜家村的百姓們，李書實的部隊迅速來到了作為漢陽郡治所的冀縣。在這裡，閻家現任家主閻忠的兒子閻固正等著他的到來。
不過出乎李書實意料的是，沒有見到閻固之前他卻意外的遇見了一位故人。
嗯，大概算得上是故人吧……
「來者何人，你們是否有官府簽發的路引，否則我們將視你們為意圖不軌者。」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讓李書實感到有些怪異的組合——一群看服飾應該是農民的人和一群看服飾應該是地方郡兵而且其中還有不少異族人混雜著走在了一起，而他們共同簇擁著的是幾位身上同樣沾著塵土樣子有些狼狽但是卻多了幾分儒雅的男子，尤其是被簇擁在最中心的那位，面容威嚴卻不失親切，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也讓人心中頗生好感。
出聲的則是那群郡兵打扮的異族人中的一個，雖然樣貌上和漢人差別並不大，但是那洛陽官話不像洛陽官話，西北土語不像西北土語的語調李書實理解起來還真是稍稍有些困難。
雖然不能很好的理解對方的意思，不過李書實還是命令自己的隊伍停了下來，同時對面似乎也立刻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這也讓原本正與自己大概是手下討論著什麼的國字臉男停下了自己的討論將目光投向李書實這邊，眼神之中明顯帶著詢問的神色。
「看你們的衣著應該是朝廷的兵馬吧，是來此地執行什麼公務麼？」
國字臉男對著李書實行了一禮，面容不卑不亢，畢竟能在西涼地界上遊蕩的大部隊並不算多——總共不會超過西涼軍、韓遂軍、異族部隊、豪強私軍或者匪盜馬賊這幾類。光從服飾上後面三種基本上就可以排除，又因為李書實部隊中有匈奴人（耶力達以及他的親兵）存在，那麼韓遂的部隊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相比較而言董卓麾下部隊的可能性反而很大。
實際上皇帝被董卓遷到長安的消息已經傳到這裡，雖然這一消息讓不少「有識之士」感到歎息，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再說就算沒有這個消息牛輔的部隊原本也被佈置在澠池一帶並在之前先行到達長安，所以對方這樣的猜測倒也不算離譜。
「在下身負陛下旨意前往西域以對抗鮮卑人的陰謀，路過此地打算徵召一些勇士。」
李書實一邊說著半真不假的話語，一邊盯著對面的那張國字臉，一張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張臉似乎很是眼熟的樣子，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但是偏偏他就是想不起來。
或許對方也和李書實有種相似的感覺，皺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
…………
……
話說這種忽然寂靜下來的場面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是作者什麼的忽然大腦抽筋忘詞了吧。
「怎麼可能……吧……」「是啊是啊……吧……」
當然，以上完全是不可能出現事件。
真實的情況是：鑒於雙方的老大似乎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其他人似乎也不好插嘴的樣子，所以才讓雙方忽然陷入到了冷場之中。
當然，除了兩位破壞氣氛的高手，雖然即使是她們兩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不過，對面的國字臉彷彿忽然恍然大悟一般高興的笑了起來。
「閣下應該就是那位李學李書實吧，數年不見閣下的變化令人吃驚呢。」
不過李書實發現對方雖然似乎在和自己說話，但是視線似乎並不在自己身上的任意一個部位呢。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小蘿莉從李書實的背後探出了自己小小的腦袋。
這個傢伙……
李書實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用怎樣的心情去對待了——是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做一次的主角欺負一下那些調戲美女的糟糕龍套，還是終於可以有機會好好嘗試一下調戲不良少年的樂趣，又或者是終於可以有機會名正言順的打劫那些不良分子。
如果沒有國字臉接下來的一句話或許劇情應該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吧……大概吧……
ps：「give－me－liberty－or－give－me－death.」1775年的今天帕特裡克·亨利喊出了這樣一句話，於是原本思想不統一的十三塊殖民地有了共同奮鬥的目標，同樣也成為了一個國家的立法基礎。
當然，這句話本身適不適用於所有的國家這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認的是，每逢一個激盪的時代都會出現那麼一兩個指引人們前行的警句、演講、詩歌，比如《我有一個夢想》，不如馬賽曲和義勇軍進行曲，比如《古/蘭經》的誕生。
ps2：今天還是晚清名將馮子材在鎮南關大勝法軍的日子，這場戰役的意義我想高中歷史教科書已經分析的很清楚了，咱就不在這裡多說，只是在此紀念一下這位老將軍，他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那些屈辱只能更加映襯出晚晴上層的無能，也更加映襯出指揮這一戰的馮子材的不易。
ps3：今天還是美國總統裡根提出《戰略防禦倡議》計劃的日子，當然這一倡議實際上還有一個更加著名的名稱，那就是「星球大戰」計劃。通過這一計劃美國拖垮了前蘇聯，不過實際上美國自己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不是克林頓一上台就以犧牲英國十數年發展為代價用金融工具圈回來一大筆錢，或許這個世界會情景很多。
當然，到了現在新冷戰開始之後我們似乎又看到了星球大戰的幽靈再一次浮現在我們眼前，什麼空天一體戰，什麼超高空環球飛機，美國依然似乎繼續著類似的行動。至於中國會不會成為前蘇聯呢？一笑。
psv：今天似乎還是晉景帝（追封）司馬師的忌日。從封號來看，司馬炎比孫權厚道的多……
psp：最後說兩句現在的熱點話題——中俄關係吧。
雖然現在各種媒體說的是天花亂墜，不過私以為這也只不過是兩國面對一超抱團取暖的舉動，而且就算是抱團取暖，雙方實際上你手裡拿著槍我手裡拿著匕首互相防備著。
更別說俄羅斯本來就是由北方草原民族血統的後裔所組成，不管是突厥還是蒙古亦或是欽察草原的原住民都一樣，他們也許豪爽好客，但是骨子裡卻流淌著這些民族的作風，所以比起正正經經如同農業工業立國的國家那樣發展，他們更加擅長通過搶奪來獲取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所以我們看到中俄的油氣管道談談修修快20年依然停滯，老毛子寧可將石油賣給日本也不願意給中國。所以他們寧願通過種種手段扣押中國商人的財物也不願意用想辦法讓雙方規規矩矩的做生意。甚至他們全世界找人往他們那裡移民卻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對中國人放開哪怕一點點小口子。為什麼？怕，真怕。怕什麼，自己去歷史書找吧。
中美俄就好像魏蜀吳三國一般，所以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好，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美俄兩國領導人坐在一起商討如何應對北京的時候也請不要太吃驚。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下中俄需要抱團取暖，但恐怕也僅限於抱團取暖，甚至中國和南非之間的關係都比中俄之間值得期待。
嗯，到這裡了，就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