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和騫曼的帥旗出現在武威邊境有什麼關聯呢？」
這一次問話的是呂布。至於董卓軍方面，大概是之前已經瞭解了的緣故，他們只是靜靜地聽著李儒的分析，既沒有對李儒的分析做出什麼評價，也沒有幫助李儒推演他的分析。
可以說這完全是一場李儒對并州軍的個人秀。
當然，以西涼軍其他人員的戰略水平，如果不是事先背書的話只怕添亂的可能更大一些。
沒辦法，有得就必有失，西涼軍那樣剛猛的戰法實在是很難培養出善於思考的將領。
「雖然經過數次戰鬥，彈汗山王庭受到了巨大的損失，但是作為拱衛彈汗山最為精銳也是最為龐大的軍團，我並不認為對方就會因此一蹶不振。或許損失了一些精銳對於他們而言的確是相當巨大的損失，但是如果小看彈汗山高柳軍的話吃虧的一定是他們的敵人，尤其在魁頭與騫曼兩個人已經握手言和，王庭部隊一定會進行大規模重組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鮮卑人打算聲東擊西？」
「雖然我們並不能確認高柳軍的去向，但是根據那些邊軍『敢死隊』的戰鬥情況看，他們很輕易就能死開鮮卑部隊的防線，但是最終卻折損在了魁頭以及他的護衛部隊的手上，顯然這絕對不是高柳軍的作戰風格，那些部隊或許只是一些王庭轄下的牧民偽裝而成的，哪怕他們擁有一些戰鬥的技巧和出色的控馬技術，但是我不認為這些人能與我們西涼軍對抗。而且還有一個消息就是雖然我們數次看到魁頭同時幾次模糊的看到了騫曼的身影，但是魁頭的幾個能幹的兄弟卻並沒有見到，這些人究竟在什麼地方就和高柳軍一樣也是一個迷。」
就好像福島核電站出現問題不得不採用灌注海水的方式時聰明人會第一時間想到一個問題：用過的水哪裡去了一樣，現在我們同樣要詢問一句：作為拱衛鮮卑單于的彈汗山精銳高柳軍哪裡去了？再結合鮮卑大軍的某些舉動，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前面曾經說過，對於中原王朝這樣地大物博的帝國而言西域除了在地勢上擁有較高的戰略價值之外並沒有多少其他的更多的經濟價值——哪怕這裡能夠為中原的帝王提供一些奇珍，同樣能夠為帝王帶來一筆額外的稅收以及一些國家馴服的態度所能帶來的快樂感覺。
但是，也就僅限於此而已。
以上所能獲得的一切在大漢王朝統治者的眼中實際上除了那點可以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最後一點外真的是不值一提的存在——整個西域加起來或許還沒有南陽一個郡鼎盛時期所擁有的人口、糧食產量以及賦稅總額高，而想要控制那裡所花費的錢糧的數量恐怕比獲得的要多的多。不僅僅因為當地水土的問題，更因為那裡距離大漢統治核心區實在是太過遙遠。
想一想，一個連涼州都打算放棄的國家對於比涼州還要遙遠的地方會有怎樣的感覺？
使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好吧，其實肯○基炸雞塊的雞肋還是很有滋味很好吃滴~現在夜市裡的電烤雞排滋味也不錯。
對於一個需要穿過河西四郡的茫茫沙海才能到達的地區，路上還要擔心各部羌人以及諸如盧水、休屠、貲虜等匈奴部落以及昆堅、小月氏等叛降不定的小規模部落，就如同李書實在西河需要面對的羯人一般的地區，可以說從漢順帝時期大漢就已經放鬆了對那裡的管控。
但是西域對於草原民族的意義則完全不同。如果鮮卑人能夠控制甚至吞併西域最大的幾個國家之一的烏孫，那麼他們便可以以此為平台逐步控制整個西域，到時候獲得了足夠多的物資以及戰略空間的鮮卑人的危險程度顯然即使是檀石槐時期也是無法與之相比的。
所以從戰略上來說，這次鮮卑的舉動雖然稱不上極為高明但卻也堪稱不凡。
大軍駐屯於烏孫邊境固然會引起烏孫人的警惕，但是就好像另一個位面當中人種大雜燴帝國的那些航空母艦一般，威懾作用絕不是等閒可以忽視的。如果烏孫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或許他們還可以無視這種威脅，但是現在在烏孫老王病重，三個兒子為了王衛明爭暗鬥的關鍵時刻，鮮卑這個強大而又危險的外力或許會成為某些人翻盤的最後一搏。
如果真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那麼對於參戰的鮮卑各部都是一件好事——只浪費了些許糧草就能換回大量可以預期的物資和財富，相信沒有人會對這樣不流血的戰爭產生抱怨。
哪怕烏孫人都具有極高的愛國主義情操，拒絕鮮卑人的介入，但是隨著鮮卑人駐紮在烏孫邊界的時間一長，再嚴密的監控也會因為國內的紛爭而有所鬆懈。到時候只要魁頭和騫曼在武威一帶搞些小動作，製造一些摩擦，做出一副要舉族南下對峙董卓的姿態，那麼原本就更專注於國內的烏孫人即使不認為威脅會暫時消除，也一定會加緊國內鬥爭的腳步，這樣一來哪怕表面上的防守依然很嚴密，但是在細節上必然會有些鬆懈。
何況正常的話他們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鮮卑身上，一日鮮卑的那些著名將領不動，烏孫人就會覺得高枕無憂。畢竟不像漢人之地城池林立，烏孫等西域國家或者以遊牧生活為主，或者人口實在是少到了比起大漢某些大縣還略有不如的地步，一國之內一般除了都城經過歷代修築比較堅固外少有城池更少有堅城，整個戰爭過程中經常不是野戰就是國都攻防戰。
「根據我們的消息，烏孫雖然號稱控弦之士十數萬，但是一來以各位對胡人的瞭解這十數萬人當中的水分自然知曉，而且雖然烏孫昆彌統一了原本分裂的大小昆彌兩部，但是小昆彌依然保有一定的兵力，雖然不多，但是還是分散了烏孫的可用之兵。如果高柳兵還能擁有四萬精兵的話，利用奇兵突進的計策確實具備了擊破烏孫人的條件。而只要擊敗了烏孫人的主力，鮮卑大軍便可以緩緩而進一舉攻克他們的都城赤谷城。至於瞞過烏孫人的眼線出奇兵令數萬人悄無聲息的行軍雖然不容易，但也絕不是做不到，選條人跡罕至的道路，遇到的人都殺光就行了。這方面諸位將軍想必應該比儒這樣一介儒生要瞭解的多，相信魁頭的兄弟也一樣。」
「鮮卑人，尤其是來自東部鮮卑的那幾位就不怕扶餘人乘虛而入，雖然兩地相隔千里，但是鮮卑這麼大的動作時間又過了這麼久扶余王尉仇台應該沒道理察覺不到吧。而且高句麗的伯固似乎和鮮卑人這些年鬧的也很不愉快吧，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動作呢？」
賈詡終於出聲了，不過李書實總覺得他與其說是在詢問李儒，還不如說他更像是在提醒李儒所遺漏的事情，又或者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達到什麼其他的目的麼？
李書實從來不認為賈詡這隻老狐狸會輕易的做出這樣沒什麼水準的舉動。
「至少一支在東部鮮卑佔有重要地位的段部沒有動，所以尉仇台可沒那麼容易佔到便宜。至於伯固，那個老傢伙現在連遼東、玄菟公孫家的私兵都抵擋不了，又怎麼敢在草原上和鮮卑人一戰。另外還有一點，挹婁、北沃沮和南沃沮這三大部族聯盟如果全部動員的話都能拿出兩萬左右的士兵，樂浪郡周圍的濊貊、馬韓、辰韓、弁韓也有萬人左右的戰力，只要他們中有三個以上的部族聯合起來的話就足以牽制扶餘人了。以此次作戰完全不似鮮卑之前風格的謀定而後動表現來看，這一次只怕鮮卑人應該是聯合了上述部族中的幾支共同對付扶餘人。雖然以扶余的強勢沒有任何一支部落敢於和他們對抗，但是如果有鮮卑人支援並在暗中幫助他們達成盟約的話這些部落就擁有了對抗扶餘人的能力。或者應該說，比起扶餘人，鮮卑人更加在乎的或許還是你們并州軍吧，你們可比扶餘人更能讓他們感覺到危險。」
解釋完畢的李儒同樣狐疑的看了賈詡一眼，不過或許是場合不對所以並沒有更多的表示。
「嗯，看樣子鮮卑人在東邊的確可以高枕無憂了，只是……西邊呢？」
賈詡完全沒有理會李儒那複雜的眼神，等到李儒解釋完畢之後才慢悠悠的繼續問道。
此時，李儒臉上的疑惑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很快這樣的表情就變成了稍顯窘迫的遲疑，因為……
「雖然似乎有消息稱西邊的霜貴國似乎也可能會有些動作，但是畢竟我們已經遠離西域多年，就連西域的消息都並不能完全掌握，更別說處於比西域還要往西的國家。」
「不，能有這些消息已經非常有用了，畢竟我們不會因為將目光緊緊盯在一個對手而被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所趁。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或許這其中還有可以利用的東西。」
「這些是我方所能提供的全部信息，希望能夠給李州牧的西域之行提供些許幫助。」
「不不不，能夠獲得這麼多消息已經讓我們喜出望外，否則西域對我們可是兩眼一抹黑呢。」
雙方就這樣客氣著，不過，顯然某位童鞋還是低估了某位大爺的氣量。
「啊，對了對了，相國大人還曾經吩咐過。」
「董公還有什麼需要學順路完成麼？」就知道對方不會這麼好心平白無故提供情報。
「不不不，是這樣。董公覺得李州牧此去西域是為我大漢楊威，區區兩萬人馬只怕難以應對那些突發情況，所以願意支援飛熊軍一萬人，就交由葉雄將軍統領好了。」
看著李儒那如同假笑狐狸一般的笑容，李書實與呂布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ps：今天是馬導師逝世130週年，不過現在都比較流行誕辰，所以似乎沒什麼人提及呢，只有那些研究生們還保守這個幽靈的困擾。其實雖然西方不想承認，但是西方如今的社會保障體繫馬導師和他所倡導的那些運動真的是功不可沒呢，就好像大革命時期的那些法國人說的那樣。
ps2：半個世紀前的這一天中越爆發了南沙海戰，意義什麼的咱就不多說了，反正勾踐已經忍了那麼多年，也不在乎在沒什麼好機會的情況下再忍上幾年，反正那種小打小鬧的戰鬥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不打則已，打就要一棍子徹底打死才能安心發展經濟呢。
ps3：今天還是國際數學日，可惜π什麼的咱現在只記得3.1415926，慚愧慚愧啊……
psv：今天聽了3.15爆料的鋼筋缺斤短兩的問題，咱表示咱深有感觸，唯一足尺的鋼板竟然是從造船廠偷偷弄出來的船板，果然國人都太聰明了。還是板橋大師活得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