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軍師啊,你真的以為用這樣簡單的方法就能擊敗李學麼?別的我不敢說,只要李學派呂布、趙雲中的一個就能讓那個小傢伙吃不了兜著走,更別說他手下還有一群匈奴人。」
「都說公驥和伯鳴是純粹的武夫,思想簡單,可是又有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用來隱藏真實的表象呢?」
大概是看到人都走光,整個作戰會議室內只剩下了顏良和田豐兩個人,兩人的模樣都放鬆了下來。不過看兩個人那不拘禮節的放鬆方式,尤其是田豐這個平日裡一板一眼的傢伙,實在是很讓人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如果這個時代存在這種神奇的物件的話。
「元皓,當初你跑來我們顏家求學的時候家裡的長輩就說你為人謹慎正直,所以除非你根本不想攻打河內,否則你既不會讓那個小傢伙去送死,也不會使用這樣簡單的謀略。」
「其實如果這樣的計謀能夠實現的話自然是最好了,用相對來說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這不就是一個謀士所應盡到的義務麼?不過如果不行的話不是沒有後手就是了。」
「可你為什麼將我和伯鳴都放在鄴城,讓我們一個坐鎮一個偷襲不是更容易達到效果麼?」
「那是因為啊,你不是曾經說過麼,那個李學似乎有著一種很獨特的不知道該稱之為直覺呢還是該說是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似乎能夠很輕易地便能從人群中發現隱藏的人才。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實在是很難相信他那個年齡就會有這樣的精妙且獨到的眼光,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利用這個原因制定謀略。如果田豫那個年輕人真的有什麼獨到之處的話,那麼那個李學一定會付出比我們預想的要多的多的關注。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公驥,到時候就看你和伯鳴的了。不管如何謀算,從冀州到河內最為合適的進攻道路就只有從鄴城到蕩陰這麼一條。」
「可是將所有的籌碼都放在這裡,你就不怕李學不上當?那個小傢伙可沒那麼簡單啊。」
「那又如何,我為他準備的宴會又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道菜。」
此時的河東,楊柳岸曉風殘月,怎一副曼妙的景致,只是對於大山深處的人而言,再好的景致對於已經熟悉的他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獵物的增多。
「嗖」,隨著一聲尖銳的風聲劃過寧靜的林地,一個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它在這個世界上的旅途,帶著些許不甘,帶著些許留戀,或許還帶著些許解脫地倒了下去。
「老蘇,這箭比平日的力道似乎多了三分,這準頭卻差了不少,看樣子心事不少啊。」
「是明達啊,扁當怎麼樣了,這一次要在床上躺多久?」
「這一次怕是要多躺上幾天了,本來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的實力強了不少,可沒想到那曹性比往常更加的讓人防不勝防。這次要不是扁當意外滾落山崖讓我們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只怕我們又要吃個大虧,不過扁當這次傷得太重,要不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勢,喚作我們這樣的早就沒命了。也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個不幸的傢伙還是幸運的傢伙。」
「這次河東太守換成了那個叫張繡的傢伙,只怕我們要麼離開,要麼投降,否則就只有被剿滅一條路,這段時間我們是不斷在成長,可是和那些經常跟異族人交手的傢伙比起來,我們還是差了幾分。當初那個牛輔我們就不敢與之正面交手,現在這個李學,我們就更沒可能了。」
「那蘇大叔您覺得我們應該撤到哪裡去?北邊和東北邊是那個盧植的地盤,他們和李學的關係是極好的,還曾經幫助過李學剿滅我們。東邊都是李學的地盤,南邊和西邊的董卓也看我們不順眼,再遠一些的話,只怕我們的那些婦孺很難跟得上我們的行軍。」
「是啊,所以才覺得煩惱啊。我們這些人東躲西藏的這樣一輩子倒也罷了,反正都習慣了,可是那些小崽子們如果還要向我們一樣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蘇大叔為什麼對袁家派來的使者冷落了那麼長的時間?」
「怎麼,明達,你打算幫助袁家的那個說客麼?」蘇凡一臉玩味的看著眼前日漸魁梧的青年。
不過出乎蘇凡預料的是,許珂只是搖了搖頭,臉上略帶無奈的對他說道:
「四大叔,這還不是你的問題。當初董卓來招降我們的時候你不同意,大家也不會說什麼,反正我們這些人都是那些官員眼中的叛逆。可是後來當那個袁紹找我們讓我們給董卓添些麻煩的時候你卻同意了。好吧,這也好理解,畢竟對方提供了不少我們急需的物資。再後來那李學進入河東前也找過我們,你再一次拒絕。大家也沒的說,畢竟李學和董卓應該是一夥的,我們既然答應了袁紹那麼拒絕李學也算是一條好漢了。可是現如今我們已經快要陷入到四面楚歌的地步了你卻又將袁紹的使者高高掛起。四大叔,這兄弟們可就真是不明白了。」
「不是四大叔,是斯x舒。」習慣性的進行了植入廣告活動之後,蘇凡看上去有些煩悶似的撓了撓後腦勺,彷彿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非常讓他感到為難似的。
「怎麼,說清楚這件事就這麼困難麼?」不知不覺間許珂的口氣有些沖了起來。
「啊~明達,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群流民想要加入我們的隊伍你會怎麼做?或者說你會怎麼樣處理這群流民,在你並不完全這群流民的身份背景的情況下。」
對於許珂有些無禮的表現,蘇凡並沒有什麼不滿,反而饒有興致的反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收留了啊,畢竟現在我們還是蠻缺人的嘛,能有一個戰力是一個。」
「嗯,那麼如果我們已經有足夠的人手了呢?」
「那就需要考慮考慮,我們的糧食夠不夠用,對方是否會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什麼的。大概應該就這麼多吧,不過我對這方面不太懂啦,可能說的不太全。」
「這不是已經能說明問題了麼。比起那些諸侯,尤其是距離我們最近的這幾家,我們就好像那群流民一樣,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戰鬥力,但是結果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對方實力不足的話或許我們投奔他們還能佔有一席之地。可是如今即使是袁紹也可稱得上是兵強馬壯,我們對於他們而言完全就是一顆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扔掉的棄子。」
「嗯,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事實似乎也容不得反駁呢。既然如此,那麼大叔你……」
「只是哪怕我們戰鬥力不行,只要能夠體現我們的價值那麼我們還是能有一線生機,畢竟現在的天下亂像已顯。不過如果不是咱們這周邊實在是無我等的容身之地,大叔我還真是不想要這樣一個結局。不過看看張牛角他們如今的生活,雖然雲中那邊苦了點,但總算是條活路,而且自己拚命守護守護自己的家人和收穫這本來不就是我們的目標麼。與其最終被人剿滅,活下來的人也因為心中的仇恨而蹉跎一生,還不如看看能不能有個新的活法。李學成功了,張牛角也成功了,聽說青徐一帶也有不少曾經的兄弟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官軍,大叔我就是再頑固也是希望兄弟們能夠過上好日子,否則咱們這麼拚命又是為了什麼。」
「那麼大叔相好我們選擇哪一家諸侯了麼?」許珂眨了眨眼,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這個嘛,隨機應變好了,畢竟大叔我的那些想法也只是這段時間剛產生的,具體怎麼做還要再和大家商量商量。不管怎麼樣,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幹上一票。」
夕陽西下,兩個高大的背影迎著夕陽的餘暉留下兩道長長的陰影。
不過,相比於白波谷的這些山賊們搖擺不定的態度,有一群人的態度可是很堅定呢。
「大哥,咱麼這一次能成功麼,對方不但手握重兵而且不是什麼心慈之輩。」
一個容貌清秀,身體纖細的男性微微有些氣喘的對身旁的人詢問道。那偽娘的容貌,那因為生病而慘白但卻很細膩的肌膚,那輕柔卻透著優雅的舉止,真真是一隻極品病弱偽娘啊。即使是以這個時代的審美標準,這樣的男性可足以稱得上是美男子了吧,龍陽、韓嫣之流想必也不過如此吧。估計如果將其扔到晉朝只怕會成為又一位因為被看殺而名留青史的存在吧。
不過這樣的關切並沒有換來多少讚許的聲音,反而獲得了少許嚴厲的話語。
「二弟,這件事你就不要多參與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迎娶蔡尚書之女以鞏固我們衛家的地位。另外你也要把身子好好養一養,不要去碰那五石散,雖說那東西也救過人命,但是你吃了那麼多身體也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還花費了大量的錢財。哎,你好自為之吧。」
似乎除了密謀,還有不少難以言明的家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