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戲山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集石英巖、喀斯特、黃土丘陵三種地貌景觀於一體,薈萃北國江南風光於一區。後來隨著人們的發覺,更是形成了「天集雲色,地溶石花、山峰奇秀,潭泉生涯,石竅怪狀,林色奇葩,廟宇星羅,勝跡幽雅」的古代八大名景,號稱鞏縣「小桂林」。
只不過現在已經進入到十月份,山巒之上竟是一些枯敗的色彩。雖然讓行進在其間的人有一種蒼涼悲壯的感覺,但是對於躲避在其中的「野人」來說,卻是最好的保護色。
「張大教主還是失敗了啊,而且沒想到我們躲進山裡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個被戲稱為四大叔的中年人有些惆悵的坐在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任由頭頂上所剩無幾的樹葉砸在他那宛若刑徒的散發上。肢體不疼,內心悲涼。
關於黃巾軍的消息都是他們今天從他們襲擊的三個外出巡邏的士兵口中得來的,雖然士兵們知道的並不算多,但是像張角這樣即使死掉也要開館戮屍的存在的死亡自然要好好宣傳一下,一來是給朝廷長長臉,二來也算是以儆傚尤,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點警告。
當然,效果嘛,看看現在烽火連天的大漢你就知道了。所以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這是一群在山裡和河南尹的追討部隊周旋了整整三年的野人,雖然樣子極為狼狽,但是卻已經沒有任何人膽敢小瞧這群人的戰鬥力。因為三年過去了,張角病逝,張寶和張梁戰死,先零羌再一次的反漢行動遭到壓制……可是,他們不但沒有被河南尹的部隊幹掉,還依然保持著一身野人裝頑強的活了下來。是的,他們已經被不死小強靈魂附體。
「我們怎麼可能被那種糟糕的東西附體,惡靈,那是惡靈吧!」這是中年野人的吶喊。
「我說四大叔,你不是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瘋吧,這是病,得治啊~」
「不是四大叔,是○達舒……」大概是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繞了進去,中年人徹底o
z了。
「蘇兄弟,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神上使大人被官府殺害。張大教主也早就煙消雲散了,剩下的怕是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道家裡的兄弟姐妹們怎麼樣了。」
看著那幾具已經失去了任何一種生命跡象冰冷的官軍屍體,一個野人面帶憂色的向那個前一刻還蹲在一邊畫圈圈數螞蟻種蘑菇現在又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中年人詢問道。
是的,這群人堪稱不死小強的野人部隊也是一群沒能被剿滅的黃巾軍餘孽。
不過和其他被剿滅或者沒被剿滅的黃巾軍部隊不同的是,這群人的遭遇顯然更加淒慘,或許唯一能夠與他們一比的或許只有那些在長社城下被活活燒死的數十萬人吧。不過顯然他們所受到的磨難要持續的多,因為他們已經在這片山林之中當了整整三年的野人。
他們口中的神上使便是當年在太平教中地位僅次於張角三兄弟號稱最有可能接替張角衣缽的張角愛徒馬元義。而他們,則是跟隨馬元義北上洛陽執行張角中央開花戰略的南方黃巾軍精銳中的精銳。是馬元義為了對抗大漢最為精銳的北軍所準備的部隊。
只不過這將近千人並沒有被馬元義帶到洛陽城內,反而在洛陽北面位於黃河南岸的邙山躲了起來。這邙山是秦嶺山脈的餘脈,崤山的支脈,海拔並不高只有三百餘米,但是卻是洛陽北部的重要屏障。不過那個時候作為大漢首都的洛陽顯然並不擔心有軍隊會打到洛陽城下,所以邙山附近除了一些將這裡作為洛陽附近的避暑勝地的豪強富戶的宅邸之外並沒有什麼防禦力量,所以這些人可以安心的在那裡潛伏,等待馬元義的訊號以便在城外遙相呼應。
只是沒曾想因為安插在黃巾軍的間諜,馬元義的行動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而當時還被蒙在鼓中的這群別動隊隊員依然耐心的在邙山中等待著進攻的指令信號。
可是還沒等他們等到下一步指令的訊號,大漢的討伐部隊卻先一步趕到了邙山。
原來從對馬元義的手下的審訊中,大漢王朝知道了這樣一支讓他們無法安眠的部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大漢王朝的行政機器自然發揮了極其高效的效率,於是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群精銳部隊赫然發現他們已經處於大漢北軍的包圍之中。
他們不是沒有突圍的機會。可是他們的第一反應使他們無愧於馬元義信賴的精銳部隊,他們並沒有選擇有多遠跑多遠,而是尋找機會準備到洛陽救出馬元義,至少也要將馬元義的屍體帶回。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們喪失了突圍的機會。不過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並不後悔。
逃跑,這是這支部隊三年來已經習慣了的一件事情。
因為決策錯誤,他們沒能在敵人的包圍圈尚未匯合的時候衝出,反而一頭紮向了敵人兵力最為雄厚的地方。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一天過後,原本將近千人的部隊僅僅剩下了不到四百人。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意識到,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不但無法為他們的神上使馬元義報仇,反而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可是,面對重重包圍的敵人,他們又該怎麼突圍。突圍之後面對大漢統治的核心區那數量更多的衛戍部隊,他們又該往哪裡逃才能找到一線生機呢?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問題。
或許那個時候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會羨慕已經戰死的袍澤,因為他們已經殺生取義不用再畏首畏尾再三顧及,也無需忍辱負重,只為尋找達成那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目標的道路。
他們不缺乏勇氣,他們也不缺乏支撐這份勇氣的實力他們甚至不缺乏保證勇氣來源的信念,他們現在唯一缺乏的只有支撐他們內心勇氣持續燃燒的燃料,一個可以看見未來的希望。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在所有人都快絕望的時候,一個人站拉出來。
蘇凡,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普通到了扔進人堆裡你就很難再找到他的地步。他在黃巾軍的部隊中似乎並不出彩,但是每當黃巾軍的部隊進行選拔的時候,在晉級者的名單之中你卻總能看見他的名字夾雜在眾多晉級者的名字當中。而實際上他的武藝並不出眾,或者說如果單挑的話,這些黃巾軍中的精銳們各個都能完虐他,落選者當中能達到此標準的人也不在少數。或許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身手足夠敏捷,腦子的反應速度也許比他的身體還快上一點。
這個人其實是一個運氣相當不好的傢伙,年紀不大的時候便喪失了所有的親人,據他自己所說,小的時候為了能找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而不得不和一具屍體生活在一起。
一個孩子,竟然能夠忍受一具腐爛的屍體?想想看那幾張自殺少女二十天後的圖片吧,不好意思,坐在電腦前的作者菌需要去廁所一下,真的很佩服那些法醫啊。
好了,作者菌回來了。某個倒霉的蘇凡的故事還在繼續。
蘇凡真的可以算的上是無敵小強了(某四大叔:都說了我沒有小強之神靈魂附體,還有,不是四大叔,是斯達○☆¥),一個喪失所有親人的小屁孩能夠在山林之中活了下來並長大,這種能耐怕是並不比人猿泰山差到哪裡去吧。可惜某人運氣不好,沒能遇上什麼落難的美女。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傢伙竟然武力如此差勁,他怎麼活下來的呢?
答案很簡單,這傢伙逃跑的功力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劉大耳,但是至少用來躲過身後那些追捕的官兵那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在這一追一逃中,蘇凡還能夠有些餘力的指揮剩餘的部隊利用地形和先手的優勢進行幾次有限度的反擊,最終讓追捕者不敢過分逼近。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武藝倒數第一的蘇凡已經成為了這幾百號黃巾軍殘部的領導者。
「四大叔啊,按照那幾個官狗的說法,滎陽應該很空虛,你說我們是不是……」
「不是四大叔,是斯x舒。滎陽再怎麼空虛,就憑我們這些缺乏武器且身體虛弱的人也是很難攻打下來的。而且滎陽西有虎牢關,東面是鴻溝,北面是黃河,不好逃啊。」
習慣性的反駁了眼前這個正在做下劈動作的少年一句,蘇凡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前這個少年是他愛著的那個女人的兒子。那個女人現在看來並不算漂亮,可是對於剛剛走出大山深處的他而言,那個溫柔的為他包紮傷口,給他熱騰騰的苦菜粥的有些豐滿的女人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他迷戀著她,迷戀著她的一切,當然也有她和她的丈夫生下的兒子。
那是一個信奉太平道的家庭,所以他才會受到那樣的照顧,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當太平道的特使來到小山村號召大家加入太平道組成的護教武裝團體黃巾軍的時候,他報名了。
為了他所信奉的太平道,也為了那個拜託他照顧自己的那個調皮的兒子的女人。
就算是為了那個被自己當做兒子看待的可愛的少年,自己也要將這些人帶離危險。蘇凡曾經這樣發誓過,這樣努力過,直到現在也未曾動搖過。
「雖然有些困難,不過既然三年中那麼多的大困難都挺過來了,這點小麻煩又算得了什麼。現在,就讓我們大鬧一場,讓洛陽裡的那個糊塗皇帝尿褲子吧。」
「哦~不愧是四大叔啊……」
「不是四大叔,是x達舒!」
於是,在大漢的眼皮子底下,一群在大漢的統治集團眼中不過是群惱人的蒼蠅們發出了激昂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