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李書實以為甄姜與典韋的婚禮會辦的多麼的宏大、熱鬧,所以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在甄家待上半年數個月以等候各路賓客的到來。
可是未曾想的是,甄家根本就沒有給他這樣名正言順的偷懶機會。
用甄逸的話來說就是:「羊兒的婚事拖到現在並不是因為我們想為她這一個怎麼樣家世顯赫可以讓甄家跟著一起飛黃騰達的男人,而是希望她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後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將來。所以婚禮是否有夠排場並不重要,只要在其中的都是真心祝福她的人,站在她身邊的是能夠讓她感到快樂的人就足矣了。」
當然,想要感動的小盆友還請稍等,因為某位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呢。
「只是我們甄家想要用之獲得豐厚回報的女兒卻被某個不知道該說是笨蛋呢還是該說是天才的傢伙一早就給拐跑了,讓我留著用來籌備婚禮的錢都花不出去了。」
好吧,其實如果不是身後的兩隻蘿莉的目光過於戲謔,李書實真的很想對自己的准岳丈問一句:「話說可以將你準備的用來舉辦婚禮的錢給我麼?多少咱都不會在乎的。」
不過就算是甄家並不打算將婚禮辦得有多隆重,但是在夏侯蘭等一干剛剛出來見世面的小傢伙們的眼中,依然堪稱豪華的讓他們有種心臟驟停的感覺。
畢竟在他們看來,能夠大手筆的排出整整七天的流水席,席上的每一道菜雖不能說有多麼考究,但是卻絕對對那些普通百姓的胃口——量夠大,還能在其中看到不少的肉食。
流水席開了七天,這是甄家物資儲備能力的體現。而在這七天之中竟然沒有人前來鬧事,這讓李書實對於甄家在周邊地區的影響力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不過李書實更為在意的是讓甄家出現這樣景象的那個人,畢竟上一次前來的時候李書實可是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甄家莊園依舊是那種高門大院,與世隔絕的風格,雖然在附近鄉里的百姓中的口碑並不算差,但是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在這種魚龍混雜的時候做上一票,那些盜匪絕對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相比於更加注重熱鬧的外堂而言,婚禮的核心顯然不可能是吃吃喝喝而已。
雖然來得賓客並不多,重量級的賓客別說是中山國國相,就連毋極縣的縣令也未曾出現,這顯然是甄逸刻意營造的氛圍,但是李書實還是見到了不少的老熟人。
「咦?這不是玄德公麼?說起來學曾想到安熹縣去看望閣下呢,不曾想今日竟會在這裡相會。不知玄德公近來可好,那盤踞在黑山的黃巾軍餘部似乎在皇甫將軍離開後又有些不太安分了,不知道玄德公是否有所準備。對了,益德呢?怎麼沒看到他。」
「備見過李太守,李太守在西河的那些壯舉即使是身在安熹小縣也廣為流傳,就算是備也是羨慕不已啊。說來有些慚愧,比起李太守的那些豐功偉績,備的事情就實在是不值一提了,只不過安熹縣這兩年年景不太好,春播過後縣裡百姓的存糧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備也是恬不知恥的來此地找甄先生希望能夠平價周濟我縣內百姓一些糧食。說起來李太守與甄家關係匪淺,還請看在昔日同袍的份上,幫我向甄老太爺美言幾句。備在這裡替安熹縣全縣的父老鄉親向李太守致謝了。」
看到劉備眼角含淚俯身就要行禮,李書實連忙想要阻止他的進一步動作,話說要是真叫劉備在這裡做出什麼參拜大禮的話,那他可就真是尷尬死了。雖然說其實在心底歷史上蜀漢的未來皇帝給自己行禮還真的是足以讓李書實這個宅男興奮上好一會的事情。
「能為百姓做些實事也是我輩之職,學又怎麼可能不盡上自己的一份心力呢,玄德公如此舉動實在是有些折殺小弟了。若是讓棟樑、益德他們看到,怕是要說我這個昔日的同袍如今官做大了就開始在朋友面前擺官架子了。玄德公可不要陷我於不義之地哦。」
這樣,兩個人之間總算是又恢復到了正常的對話氛圍。
李書實與劉備自從洛陽郊外一別至今也有一年半的時間沒見了,現在看來劉備的模樣比當初蒼老了不少,不過因為之前的生活就比較辛苦,所以除了年紀輕輕頭髮便有些灰白之色外,其他地方變化的倒也不是那麼明顯,只不過因為李書實對劉備的印象那是相當的深刻,所以這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才能夠分辨的那麼清楚。看樣子劉備苦13的命運依舊如歷史上那般啊。
或許是見到了相熟而且知根知底的朋友,劉備一改往日木訥寡言且喜怒不形於色的形象,向李書實大倒起苦水來。從縣內猖狂的不法豪強,到因為年景不好而生活困苦的百姓,再到時時刻刻讓他坐臥不寧的黃巾軍餘孽,還有連失柱石棟樑的大漢那更加堪憂的未來。
李書實知道這是因為劉備剛剛踏上仕途,又沒有人為其指點迷津,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這自然讓現在多少還殘留了一絲理想主義色彩的劉備在現實面前屢屢碰壁。如果不是身邊有一個出身草莽對於一些灰色的東西比較熟知的潘宮以及出身優渥如果認真起來也能忽悠倒一批人世家子弟張飛為其保駕護航,劉備或許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不過所幸他的那點理想主義色彩雖然讓他的舉動在很多人看來有些傻,但是百姓對其還是認可的,至少比起那些橫徵暴斂的傢伙而言,劉備不但為政寬和,而且還力保一方平安。
這或許就是劉備一直堅持到現在的最大動力吧,只不過即使是這樣,有些話總憋在心裡還是很難受,所以逮著一個可以理解自己又不怕對方以此來攻擊自己的李書實,劉備自然要好好傾訴一番。發洩過後,回到他的兄弟和轄區百姓面前,他依然還是那個自信的劉備。
所以說老大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有多大的權力,你就要盡多大的義務,尤其是想要做出點什麼的時候。更尤其是,身邊還沒有一干可以信賴的助手的時候。
所以說,顯然李書實並沒有換上另外一種帕金森(帕金森定律)。
「盧師近況如何?西河凜冽的寒風不會對盧師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吧。」
「好歹大家都是來自涿郡,這樣的寒風怕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吧。」
李書實與劉備的交流到這裡也就算告一段落,顯然劉備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多結識一些士子,現在他可是深刻的體會到了手下無人的痛苦,以及自身能力上的不足。
至於張飛和潘宮,這兩個人都沒有跟隨劉備前來。張飛要跟著大本營就在中山的世交張世平和蘇雙一起為安熹縣的糧食問題奔走,順便也為安熹縣的一些土特產尋找出路,否則安熹縣的縣財政可是負擔不起全部的購買糧食的費用。
至於潘宮,則留守縣內。畢竟他擁有著劉潘張三兄弟中最為豐富的社會經驗,同時也最為擅長應付那些難纏的豪強和一些無業遊民,有他在,劉備就不用擔心自己離開後自家的後院會著火。嗯,想想也是,如果換了張三爺的話,估計劉備走後第二天不是那些張飛看不順眼的豪強頭領人頭落地,就是縣衙被那些豪強所血洗,反正很難和平解決。
與劉備剛剛點頭告別,李書實在轉身間又碰到一位熟人,雖說其實兩個人也沒見過幾面。「這不是子約兄麼,聽汝父提起兄在涿縣精舍耕讀,卻不知為何會至此地?」
盧儉,盧植的長子,似乎並不太喜歡做官,總是一個人宅在家中做學問。因為盧植曾經在東觀校書,所以家中藏書非常豐富,於是盧儉這個大漢版的宅男做的也是有滋有味。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書實對於這位老兄願意離開他的安樂窩來到數百里之外的冀州中山國才感到那樣的驚奇。難道就好像即將發生地震之前那些個老鼠啊、蟑螂啊,都統統彷彿不怕人一般四處奔逃,盧儉的這次遠行也意味著涿郡將有大變?!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過想來一定都是些很古怪的事情吧。就好像當初你搞得那些個節目,至今依然是大家過年時的保留節目。你們都離開之後,涿縣也少了幾分熱鬧。」
對於李書實的詢問,盧儉採取了迴避的態度,不過從他那飄忽的眼神來看,顯然應該是很棘手的問題。不過現在幽州應該還算太平啊,劉虞因為還僅僅是個六百石的刺史,與以公孫瓚為首的強硬派之間的隔閡也應該沒有那麼大吧。
當然,因為李書實這隻大蝴蝶的出現,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就好像原本只能混到一個縣尉的劉備現如今也是堂堂一任縣令,比歷史上的他可是足足提前了好幾年。想想歷史上的劉備因為職位不過是一任縣尉,根本就沒多少事情可做,所以自然與民無擾,哪裡像現在為了百姓的生計忙前忙後忙的人都憔悴了很多,才剛到盛年就有一點早衰的跡象了。
所以說,很多事情以及很多人的很多舉動已經並不能僅僅依靠記憶中的那些本就已經模糊的印象,李書實也在逐漸學著自己去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當然了,一個區區智力潛力不過是9的四倍的傢伙想要一下子成為能夠洞察世事的智者,怎麼看都有些讓人瞠目結舌了吧。
只不過,這是李書實自己對自己的看法。而在某些人的眼中,他的神秘感顯然是有著非凡的吸引力的。
能上天入地卻不能解決地平線上的問題,或許歷史會留下喪權辱國之類的評價吧,社會道德敗壞什麼的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以提倡x榮開頭,以x恥結束什麼的更是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