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樑啊,這一次你可做錯了啊。」
因為雙方的氣氛並不友好,所以劉備和李書實匆匆定下北返的時間後便告辭回到了自己的營地。而他一回到自己的大帳,便忍不住對潘宮抱怨了起來。
「可是大哥啊,那個姓李的分明是看不起我們三兄弟啊,態度那麼隨便,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啊。」潘宮多少也有些小委屈,所以也有些鬧情緒。
「二哥有所不知,那李書實與我和大哥都是涿縣人,而且之前的交情就很好。大哥之前屢次說到的那個少年就是李書實。人家之前那個樣子其實不是對咱們不尊重,而是人家壓根沒把咱當外人。可是如今二哥你這樣罵了人家,人家能不寒心麼。」
其實張飛還有一句話沒說,幸虧今天跟在李書實身邊的是典韋這個比較內斂的傢伙,如果站在李書實身邊的是呂布的話,恐怕他張飛甚至連出手相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算了,二弟也都是為了我,一會為兄再去賠個不是好了。二位弟弟還是整理一下準備出發吧。不過二弟三弟,今天這件事情也是一個教訓,以後進入官場什麼人都會碰到,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劉備最後為今天的事情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哥哥教訓的是。」潘宮和張飛同時向劉備表示自己會記住劉備的教誨。
於是,等到兩方會合的時候,雙方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笑著互相施禮。但是劉備三兄弟卻都能感覺得到,李書實這邊對於他們全都一副禮數周全的樣子。可是久在下層的劉備心裡卻很清楚,有的時候禮數周全的另一層意思便是淡淡的距離,就如同之前袁紹那樣。
至於李書實這一邊,雖然李書實和程昱聯手將眾將的怨氣壓了下去,但是也正如太史慈所說的那樣,「對方之言看似魯莽,卻也是真性情之體現。此類言辭恐日後會經常入耳啊。」
既然知道對方從內心瞧不起自己,大家又怎麼可能熱情的起來呢?更別說現在劉備已經有了盧植門生這一被盧植所承認的身份,再加上「根紅苗正」的漢室宗親出身,這次戰爭結束之後的前途可說是相當遠大,這就更讓曾在涿縣生活過的那些心高氣傲的傢伙感到不屑。
至於劉皇叔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李書實表示,自己就在并州窩著,怎麼可能和那個從中國東北部一路運動到西南,而且還不是直線,真真是拐了一個「c」字型大彎的劉跑跑再有什麼交集呢?那麼現在關係冷淡下來也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了。
當然,冷淡歸冷淡,李書實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和劉備翻臉交惡。所以兩軍仍然共同向北行去,只不過看看劉備這邊區區五百斯巴達小褲衩,再看看李書實那浩浩蕩蕩的兩萬餘人,張飛都覺得自己現在是滿肚子的羨慕嫉妒恨了。
可是更令張飛感到無奈的是,他甚至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張飛平生最得意的也不過是四件事--打架、喝酒、書法、畫美人。而且曾經自詡憑此四樣可會變天下英雄。可是當他面對李書實的集團軍的時候,張飛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論打架,不說光是純力氣的拚鬥典韋和呂布就能和他斗的難分勝負,誰能佔得上風很大程度上要看那個人當天的狀態。如果改成比試技巧的話,好吧,只要老張看到趙雲就直接洗洗睡吧。畢竟人家趙雲那可是一代名將童淵的關門弟子,而且又精研武藝多年,不服不行。
喝酒嘛,先不說從并州來的那幾個軍中酒鬼,畢竟在苦寒的冬季,如果沒有酒水暖身子的話,恐怕耳朵手指什麼的一不小心掉下來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當然,這也是呂布等人都異常佩服高順的地方,那種地方出來的人,竟然可以做到滴酒不沾,高順真是奇人啊。
至於其他人,趙雲跟了那種除了傳授武藝其他一概可以吊兒郎當的師傅,自然也算是酒精考驗的忠誠戰士。典韋這廝更是曾經無酒不歡,和張飛一個模子裡扣出來的。
只是現在典韋做了李書實的護衛,李書實鑒於典韋歷史上丟失雙鐵戟而喪命的實例,特意隱晦的告訴了典韋他所從事的職業放縱豪飲的後果。典韋也是妙人,自此之後,雖不能說是滴酒不沾吧,但是每一次喝酒都只喝三分,輪到他當值的時候更是滴酒不沾。
至於後兩樣,張飛心虛的看了一眼遠處某輛緊跟著李書實而行的馬車。嗯,其實老張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就怕某只蘿莉,因為此蘿莉可以完暴老張。論繪畫和書法,蘇小蘿莉可以做老張的師傅,經過蘇小蘿莉的指點,老張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了不小的進步。
比喝酒,老張依然印象極其深刻,在涿縣,某蘿莉一個人將呂布、趙雲、成廉和他自己四個人全部放躺,而人家小蘿莉不過連紅的厲害而已。至於比武,雖然張飛表示自己不打女人,可是看看經常被蘇小蘿莉那小巧秀氣的拳頭一拳拍飛的呂布和成廉,張飛就只剩下汗顏了。
「蘿莉兇猛」,張飛童鞋算是徹底明白李書實那句話的含義了,雖然他表示自己不知道「蘿莉」這個稀奇古怪的詞是從何而來。
「主公,前方發現一簇軍馬,護送著一輛檻車。車中之囚,乃是一皓首老者也。」
就在雙方之間瀰漫著尷尬的氣氛的時候,身為斥候的曹性為李書實帶來了一個消息。
「生然,你是否看清楚那位老者的面相。」莫非會是盧植,想到劉備晶壁之子的身份,李書實不得不懷疑前方的那位被囚禁的老者正是被宦官們用董卓替換下來的盧植。
「那老者短鬚白髮,四方國字臉,雖然略顯頹色但是面容整肅,身板挺直。不知過臉孔上似乎塗些鍋灰之類的東西,所以無法看的太具體。另外那些押解人員實力並不強大,而且領頭的將軍身邊有一個面白無鬚之人,觀其舉止,似乎有些過於陰柔。」
李書實想了想,有些不太敢下判斷,最終讓曹性將消息通報給劉備。畢竟劉備在盧植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想來對於盧植的身形容貌都是熟悉的,讓他去認人的話錯誤率比較低。
劉備聽到曹性傳遞的消息以及李書實的猜測,神色大為驚訝,然後也不顧潘宮和張飛質疑的話語,拍馬便來到了李書實那裡。
「書實賢弟,你說的可是當真,那位囚徒真的就是盧師?」
劉備此時甚至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盧植可是他步入仕途的依靠,如果盧植出了問題,那麼劉備的仕途之路也就可以說是希望渺茫了,所以由不得他不著急。
「是不是盧植先生學也不敢斷定。只不過董卓地處邊境要地,而盧先生又已經控制住了局面,所以學當初就曾懷疑過這道調令的目的。今日聽聞押解之人中有一人好似宦官,固有此一猜。當然,具體情況到底如何,我等不妨前去一觀如何?」
李書實其實也是不敢肯定那被囚之人是否是盧植,不過劉備內心焦急萬分,所以倒也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漏洞,反而點頭同意了李書實的建議。
「老師!」此時的劉備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只見他滾鞍下馬,飛快的跑到了囚車旁邊。而看守囚車的那些個士兵卻都被呂布張飛等人身上的殺氣嚇到了一旁。待看到對方並沒有劫囚車的打算,便更是離那幾個殺神遠遠的。就連那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宦官也不敢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生怕對方找到自己頭上。
「老師,您這是怎麼啦,為什麼無緣無故便身陷囹圄啊。」劉備不愧是堪比那行雲布雨的東海龍王一般的存在,剛撲到關押盧植的囚車邊上便大哭起來,當真是觀者動容啊。
「我圍張角,將次可破;因角用妖術,未能即勝。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體探,問我索取賄賂。我答曰:『軍糧尚缺,安有餘錢奉承天使?』左豐挾恨,回奏朝廷,說我高壘不戰,惰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將董卓來代將我兵,取我回京問罪。」
盧植雖然面容頗為憔悴,但是中氣卻還很足,說明左豐雖然將其囚禁,但也不敢過於放肆。畢竟他也清楚,盧植這一次之所以被抓完全就是劉宏的那個計劃,盧植本身並沒有問題。而且依盧植的名望,即使被抓進去也不可能直接殺掉,等到他再被放出來,自己可不像被那些沒事還要找個茬的士族盯上。即使有高個為他頂著,可是不也麻煩麼。
只可惜左豐的願望是美好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張飛聽罷,大怒,大喝一聲便要殺掉所有護送軍人以救盧植。那邊的呂布典韋等人也在那裡積蓄氣勢,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
劉備見到這種狀態,急忙制止道:「朝廷自有公論,汝豈可造次?」
那邊李書實也對呂布等人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稍安勿躁。李書實可知道盧植並不會出事。最終,那些軍士在劉備和李書實等人不友好的目光下簇擁著盧植走了。
張飛使勁的用腳跺地,很是不滿的嚷嚷道:「盧中郎既已被逮,那別人領兵,我等去無所依,不如且回涿郡老家。」
當然,張飛不過是在說氣話罷了。劉備和李書實商量後,決定還是跟著李書實北上去尋董卓。畢竟如果真的撂挑子不幹的話,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便化為烏有,只要有一絲希望,劉備還是不希望就這麼放棄的。
於是,引軍北行不過兩日,走在已經進入冀州地界的李書實和劉備的聯軍便聽到山後喊聲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