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貧道就是張角。」
「啊!?」
李書實感覺大腦一陣眩暈缺氧,眼前不斷有閃爍的小星星飛過,這太令人震撼了,這麼一位相貌和藹的大叔難道就是某三國無x裡的變態邪教教主?那個捏著嗓子跳大神的神經病?
李書實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在他的腦補中,儘管張角有著高達98的魅力,但是他的形象更趨近於某位元首大人,慷慨激昂的演講和手舞足蹈的肢體是他們共同的標籤。可是如今,這個曾經根深蒂固的形象已經開始崩塌了。
「很吃驚麼,我只是不希望去應付亮出自己的身份以後的事情,比起和那些官員鄉紳們無聊的談話,我更希望我的雙手能夠救助更多需要得到幫助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夠為我保密好麼,令我尊敬的小朋友。」
張角輕輕地搖了搖頭,像是早已料到李書實的反應似的。他沒有再繼續和李書實閒聊,只是指了指門檻,隨後用心的將幾種李書實帶來的藥材和其他一些東西混合在一起,最後使用了某種力量使之成為液體。
雖然張角沒有繼續說話的興趣,但是他那神乎其技的技法讓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李書實看的如癡如醉,所以即使是坐在咯的他屁股生疼的門檻上,他也依然不打算放棄觀摩的機會。
張角將液體傾倒進一方硯台中,隨後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從中取出一柄木勺,再用木勺挑出一塊紅黑色的軟泥一樣的東西也放入硯台中。最後,從一個小瓦罐中倒出些許清水。整個過程動作流暢,徐而不緩,十個手指靈活的彷彿在跳舞一般。
張角看看了已經入迷了的李書實,自己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些許自得的微笑,隨後他招了招手,示意李書實過來,又指了指那一方混合了各種奇怪試劑的硯台。李書實心領神會,拿起硯台旁邊的研磨棒輕輕地研磨起來。
看到李書實理解了自己的意圖,張角便手執石製寶劍斜指向天,口中喃喃自語,音越來越響,直到寶劍頂端憑空燃起了淡綠色的火苗,才將寶劍下劈到那三刀黃紙的表面。一段時間後,才收起剛才的poss,盤坐於地,閉目養神了。
「可以了。」李書實不知道自己研磨了多久,張角忽然睜開了雙眼,口中叫停了李書實的動作。
「多謝小友幫忙,貧道為闔村老小謝謝閣下的幫助了。」張角還是那麼彬彬有禮,不過李書實撓了撓頭,感覺十分不好意思。
隨後便是張角畫符的表演了,雖然在此期間有好幾個和張角服飾差不多的男子進入,也對站在那裡的李書實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到張角在那裡用心施法作畫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幾個人將李書實站在了他的四周,隱隱有將他圍住的架勢。
「和總boss張角比起來,其他太平道信徒的水平就差多了,難怪張角一死,太平道便分崩離析。」李書實在心裡暗自腹誹著。
過了許久,張角才將最後一張符篆畫好,抬頭看了看緊張兮兮的太平道人,展顏一笑,不過眉宇中倒是透出幾分疲憊。
「將這些符篆拿好,分發給相鄰諸村的村民,有病治病無病防身。」張角指了指那些剛畫好的符篆,口氣相當的鄭重,完全不像剛才和李書實獨處時那麼和藹。此時李書實才真正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教主的權威。
揮了揮手,讓那些還想說點什麼的教徒離開,屋子裡又只剩下兩個人了。
「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如果說之前張角的表現還是對於一個少年的關心的話,此時的邀請則讓李書實感覺到有些意外了。
「恭敬不如從命。」李書實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再觀察觀察。
張角看到了李書實的遲疑,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隨後爽朗的大笑起來。
「想我張角貴為太平道魁首,無數士紳商賈以見我一面為榮,今天這位小友卻遲疑不定,果然黃天覺得我還是太過驕傲了。」
張角一邊大笑著一邊邁步出門,李書實也只好緊緊跟著。
「知道麼,大漢的氣運已經不多了。」張角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但是,他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李書實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故意慢走幾步,與張角錯開了些許距離。
「這幾年我用師尊傳授的天象之術觀測天河變化,就在昨日,我看到大漢的氣運被一道神光攔腰斬斷,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擋在我們頭上的天塌了。」
李書實雖然知道昨天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的後果,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直接和劇烈。
「然後,我今天看到了你。」張角猛然回過頭來,銳利的眼神讓李書實本就有些發虛的心臟再受挑戰。
「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名普通的少年,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在你研磨那些靈墨的時候,我從你的身上嗅到了神仙的氣息。少年啊,能告訴我你是哪一位的弟子麼。」
李書實感到很尷尬,因為他只不過是和神靈做了一筆交易而已,當然,他忘記了他曾經受過朱雀的洗禮,或許他對於朱雀的印象僅限於那是一個聲音很甜的妞了。
「不好說麼?也罷,那些傢伙很多都是脾氣很怪的,也許是看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分分合合了吧。」
張角並沒有進一步逼迫李書實,僅僅是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轉身繼續前行,不時有和張角服飾很像的太平道人經過時輕輕地對著他躬身行禮,眼中滿是憧憬的表情。
「知道麼,我本來從玄武神社畢業後是要分派到兗州做一任縣長的。可惜啊,比起坐在高堂中舒適的座榻上與人談經論道,我還是更喜歡為北方的將士們進上我力所能及的力量。」
阿賴?原來張角童鞋還是一位白求恩一般的人物啊,李書實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從他聽到的傳言來說,一個優秀的四大神社的畢業生總是會有著光明的前景的,如果再有點背景,那麼成為一郡的長官都不是問題。
「那個時候我還年輕,還不懂得這個社會的醜陋,可同樣,那個時候的我也遠遠比現在更加熱情。那個時候我甚至可以獨自闖進深山老林之中,只為尋找那些可以治病救人的草藥。或許上天眷顧了我,讓我遇見了師尊,師尊教會了我很多很多,也讓我明白了很多很多。」
應該還沒到正題上,李書實心裡暗暗吐槽道,比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麼,張角最後的歸宿只有造反一條路,而且現在離他造反的時間恐怕也不會太遠。再說他自己都說了,大漢的氣運已斷,後面就更容易聯想了。
「所以我希望能做出某些改變,我希望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能夠更輕鬆一些。每當我看到那些饑荒和疫病,我的內心就無比沉痛。所以我將我所學的醫術道法交給了那些雖然資質不足以進入神社但是有仁心的人。我創立了太平道,希望可以通過積累每一個教眾小小的力量完成大大的善舉。所以,我有了今天。所以,就連皇帝也認同了我。」
張角面對著李書實,神色很激動,他的話語確實讓李書實頗為感動,但是那個注定的結局,李書實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