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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并州 第二百三十三回 勝州失陷 (一) 文 / 墮落的狼崽

    第二百三十三回勝州失陷(一)

    「可汗,末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放秦勇他們進去了。」這個時候,就見大帳一卷,突利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

    「好!」頡利可汗面色陰沉,冷冷的掃了突利一眼,雙目中殺機隱現。此一時彼一時,隨著雅爾斤將軍的出戰,突厥大軍的實力已經盡數暴露在對方之下,而突厥大軍的陰謀也暴露無疑,突厥大軍只能由突襲包圍,改成大軍決戰了。這個時候,應該是當機立斷,將秦勇這支隊伍殲滅在大營之外,以消弱李靖大軍的實力,更或者一口氣將勝州攻破,然後與李靖對陣城下,可是突利這個時候偏偏將秦勇的萬餘大軍放了進城去,使的戰場上的局勢再次發生轉變,最起碼勝州城內已經不是不堪一擊了,更為重要的是,在勝州城內,還有一支萬餘大軍,這股力量隨時危及著突厥大軍的後翼。一旦當頡利和李靖對陣的時候,誰知道這支軍隊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從城內衝了來。這一切都是突利所造成的。

    突利不知道這其中得厲害關係嗎?不是,顯然不是。頡利可汗非常瞭解自己這個潛在的對手。軍事才能也是很可以的,畢竟是阿史那家族中的一員,耳濡目染,對騎兵攻略有著天生的指揮才能。他豈會不知道放秦勇大軍入城後的危機,他是故意如此,不斷的為自己製造麻煩,但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誰讓自己一開始下了一道命令呢!現在只能將苦水望肚子裡吞了。不過,今日你算計我一道,我豈會放過你。

    「今日已經放了秦勇進了勝州,我軍的實力已經暴露無疑了。」頡利臉色突轉,哈哈大笑道:「索性,我軍就由暗轉明,就與李靖大軍進行決戰,五十萬大軍,若是能擊敗李靖,這中的花花江山也就為我所有了。突利,你為先鋒,契苾何力,你為右翼,勃帖,你為後翼,執失思力,你為左翼,本可汗自為中軍,要會會這個李靖,看他有什麼厲害之處。」

    「是!」突利面色微微一變,深深的歎了口氣,雖然同是阿史那家族的人,但是如今對方乃是大汗,而自己卻是一個二汗,地位決定著一切,對方掌控著阿史那家族的絕大部分的力量,而自己卻是能俯首聽命,明明知道對方又想著算計自己,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只得按照對方的要求來走,這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

    先鋒是什麼,那就是什麼事情都是搶在,遇水搭橋,逢山開路,雖然己軍已經渡過了黃河,這遇水搭橋、逢山開路的事情都是小事,但是最重要的是,先鋒就必須衝鋒在前,直到中軍到達的時候,這個先鋒才是失去了作用,才被中軍接管。萬一要是頡利的中軍遲遲不到,那他突利就要面對李靖的衝鋒了。而且還不能失敗,否則的話,他突利恐怕又要接受處罰了。或許丟掉多少草場,或者就是除掉多少部眾等等,這些在如今的草原上,那都是命根子,突利豈會答應這種事情,可是若是進攻的話,那必然自己的十萬大軍也會損失不少。頡利這種陰謀雖然玩過了不少,但是卻是無人能反抗的。就是突利自己,心中反對,但是臉上卻也無可奈何的接了下來。

    「勃帖,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留在後軍?」待眾將散帳之後,頡利可汗又留住了勃帖,玩弄著手中的銀刀說道。

    「大汗是想讓末將監視勝州城。大汗放心,只要有勃帖在,就不會讓唐朝的軍隊從我的面前消失。」勃帖趕緊說道。

    「不,不。唐朝的一萬多軍隊,我並沒有放在眼前。」頡利可汗冷哼哼的說道:「我擔心的是草原,盧照辭是何等的厲害,將自身的五十萬大軍盡數給了李靖,顯然是想打贏這一仗,想要打贏這一仗,他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使我軍兵無戰心,他最善於使用的就是圍魏救趙,派人出兵草原,擊垮草原上的部落,殺掉我們士兵的親人,使那些部族的首領們撤兵回草原。這是他常使的計策。哼哼,如此甚好,可以幫助我們將整個草原都控制在手中。但是殺戮在厲害,也是有漏網之魚,你做後軍,所要的做的就是,萬一草原上有人逃了出來,你就將他們擊殺,不要使消息洩露出去,尤其是突利的部族。哼哼,這人口沒有,還可以搶,中原有的是足夠的人口。他們將為我們生下高貴的阿史那部族血統。但是若是這次還不能入主中原,那隨著盧照辭的實力進一步增強,恐怕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再入中原了。」

    「大汗請放心,末將絕對不會讓一個草原人從末將這裡將消息傳出去。」勃帖面色一變,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頡利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這裡面有兵一萬五千人,經過突利他們廝殺一陣之後,最起碼能讓他滅掉兩千人,我給你三萬人馬,把這個小小的勝州被拿下來。」

    「三萬人馬拿下勝州?」勃帖面色一動。

    「我還給你一些人。那些沿途俘虜的漢人都交給你。你就自看著用吧!」頡利面色陰霾,冷哼道:「那盧照辭自詡愛民如子,今日就看看他手下的官員碰到這種事情該如何是好。」

    「可汗放心,我一定會逼降勝州的。」勃帖冷哼哼的說道。

    「如此甚好。」頡利可汗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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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報大將軍,秦將軍已經突圍進入勝州城內。」黃河渡口,李靖的中軍大帳之中,探馬報道:「秦將軍陣斬突厥大將雅爾斤,擊潰敵軍兩萬人。」

    「雅爾斤?此人乃是頡利可汗的叔輩,乃是頡利可汗的親信,此人既然來了,那也就是說頡利可汗已經到來了。」李靖面色一動,笑呵呵的說道:「恐怕他此刻氣的暴跳如雷了,原本是等著我們大軍進入他的伏擊圈的,這下好了,他的親叔叔暴露了他的所在。」

    「不錯,大將軍,如今該如何是好,我們可在可是每天只行十里地啊!這速度也太慢了一點吧!」程咬金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們這裡行軍慢一點,就是為驃騎大將軍爭取時間。」羅士信笑呵呵的說道:「這下好了,勝州城內有兵萬五,他想攻下勝州也是不會那麼容易的,前面有大軍數十萬,後面有黃河阻攔,對方也只有和我們硬拚了。」

    「我等手握雄兵,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李靖面色冷峻,沉聲道:「這一仗打起來必定十分的辛苦,朝廷過半的兵力都是集中在這裡,我等稍微有點失誤的地方,就會對朝廷造成巨大的損失。這些都是我們所不能承擔的。決戰之時,諸位都要悉心用命,不可怠慢了。」

    「聽大將軍號令。」眾將心中一驚,哪裡還敢放肆,趕緊大聲吆喝道。

    「好,傳令三軍,明日渡河,迎戰頡利。」李靖大聲喝道。

    勝州城內,范興對於秦勇的到來,自然是高興無比,當天就命人擺下酒宴,款待眾人。只有趙恭存臉上現出一絲憂色來。

    「怎麼,趙大人對我等到來,好像不見有任何喜色啊!」獨孤彥雲擦了擦嘴角的油膩,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將軍說笑了,兩位將軍的到來,乃是我勝州的救命恩人,下官豈有不高興之理。只是這勝州進來容易,出來就難了。」趙恭存淡淡的說道:「大將軍此舉雖然也有增加勝州防禦的心思,但是同樣,頡利認為自己已經暴露目標,肯定為起重兵與大將軍決戰,這樣一來,他就不會讓自己的後方還有一個敵人的城池存在,下官認為,明日,他必定會命手下的人猛攻勝州城。這樣一來,勝州恐怕就不保了。」

    秦勇和獨孤彥雲二人聞言一愣,但是很快面色又變了起來,面色極為陰沉。那獨孤彥雲冷哼道:「趙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有萬餘精兵,對方想要攻下勝州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吧!若是這萬五人馬不夠的話,城中多是為青壯,進攻不足,但是守城還是可以的。對方要想攻下勝州城,沒有五萬大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頡利的兵馬本就少於大將軍,決戰的時候,他還敢分出如此多的兵力來進攻勝州嗎?」

    「突厥人與中原人不同,下官擔心的是對方用的是左道手段。」趙恭存深深的歎息道。

    「哈哈,趙兄,你也太過小心了。」范興哈哈一笑,轉首道:「秦將軍,這守城,若是能不用城中青壯,還是不要用的好,陛下愛民如子,這百姓才是帝國的根本,若是可以的話,還是不要用的好。」

    「也罷!就依照范大人了。」秦勇想了想笑道:「陛下曾今說過軍人的劍就是為百姓的犁提供耕地的。如今我們來勝州,其主要就是為了保護勝州的,豈能讓勝州的百姓去冒險。范大人的話,本將軍記住了。」一邊的獨孤彥雲聞言面色微微一動,還待說話,但是卻見秦勇輕輕的搖了搖頭,如此方才皺了一下眉頭,不在說話了。

    原本一頓歡迎宴會就是在范興這一番話中,失去了原本的氣氛,秦勇和獨孤彥雲二人用過餐之後,也都紛紛告辭,回到勝州城內驛館中居住。

    「秦將軍,若真的像趙恭存分析的那樣,這次恐怕真的要面對對方的猛烈進攻了。」驛館內,獨孤彥雲臉上現出一絲憂色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秦勇歎了口氣道:「他說的也確實有理,我們身為軍人,這個時候,豈能用老百姓的性命來換取我們的性命。如今,我最擔心的是趙恭存,趙大人所說的話,這個人我在長安武學的時候,也曾經出沒在終南書院裡,那裡面的學子曾提過此人,此人出身道家學派,崇尚的是無為之學,更為重要的是,此人的智謀也是很厲害的,獨孤將軍,不知道你今日可曾發現了,此人與一人相似?」

    「何人?」獨孤彥雲面色一動,不由的思索起來,忽然面色一陣大變,驚訝的說道:「當朝首輔岑文本岑大人?」

    「不錯,正是岑大人。我也有此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與岑大人甚是相似。」秦勇點了點頭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如此緊張。陛下能有今日,岑大人居功甚偉,如今這裡又出現了一個趙恭存,也許此人的軍事才華比不上你我,但是有一點,恐怕是你我拍馬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對人心的把握,和岑大人一樣,對人心的把握遠在你我之上,所以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恐怕頡利真的因為戰場之上實力的暴露,以主力迎戰我軍的主力,以偏師來進攻勝州。大將軍雖然料事如神,恐怕也不會料到有今日之舉。」

    「哼,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可怕的。」獨孤彥雲冷哼道:「我獨孤家已經死了那麼的人了,還怕死嗎?」

    「死並不可怕。」秦勇淡笑道:「我擔心的是勝州,一旦突厥大軍攻破了勝州,那麼他們在黃河南岸就有了一個橋頭堡,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這勝州城的百姓恐怕就不妙了。」

    「哼,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獨孤彥雲不屑的說道:「那個范興雖然有點辦法,有點能力,但是也是一個迂腐之人,仗都打到這種程度了,他還不知道全民皆兵的道理。一旦我軍抵擋不住,勝州城內的百姓就會盡數做了對方的奴隸了,甚至就是他自己,也逃了不了。」

    「他是寒族出聲,對百姓親近。這樣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秦勇淡淡的說道:「聽說他在三原輔佐長孫大人的時候,專門找那些富人出招,壓的那些富人無可奈何,才算計他的。皇上看其有幾分本領,才有了如今的勝州刺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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