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羅藝反了
「混蛋,這個老不死的而居然還想列土封疆,那和盧照辭又有何區別。」承香殿內,李智雲滿面陰森,在他面前,裴寂低垂著腦袋,卻是不敢說話。裴寂剛剛從裴矩府中趕來的,告訴了李淵裴矩的條件。雖然有李智雲在一邊怒火沖天,但是裴寂卻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而已,真正做主的卻是上面端坐著的李淵,這位精力大不如以前的皇帝。正用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望著自己,彷彿是要看穿自己的心臟一樣,讓裴寂心中發冷,低著頭不敢說話。
「西涼本就不是我大唐的國土,其中高昌、龜茲等國都是立國數百年了,佔據絲綢之路,西突厥更是在那裡虎視眈眈,朕連東突厥都要小心翼翼,盧照辭何其神勇,也只能學著長孫晟的計策,分裂大草原,更何況是朕了,既然你們裴氏在西域經營了二十多年,恐怕連自己族中的精兵都有不少了。攻打西域,統治西域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既然如此,朕就承認你們對西域的統治,兩家永世盟好,互不攻伐。」李淵淡淡的說道,聲音中卻沒有一絲情感,冰冷無比,好像數九寒冬一樣,凍的裴寂渾身發冷。
李淵輕飄飄的言語之中,雖然同意了裴矩的要求,但是同樣,他知道,只要解決了盧照辭,下一個要死就是他們裴氏了。當下哪裡還想著以後的事情,趕緊拜道:「陛下,臣可是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裴監,你起來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這個裴矩!哎!」李淵望著跪在地上的裴寂,臉上露出一絲柔和來,他知道裴寂是沒有那個膽子敢背叛他的。
「陛下,想來您也知道,那裴矩當年經營西域的時候,臣還在家中賭錢,根本就不知道裴矩那個老匹夫的事情,若非王珪來信,恐怕臣還不知道西域的事情。」裴寂老臉一紅,裴矩來到長安之後,交出了裴閥的族長之位,可惜的是裴寂這個傢伙只知道摟錢,哪裡知道裴閥的一些核心機密,到了最後,居然還是通過其他人才知道裴閥早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在西域經營了偌大的地盤來。
「裴監,朕不怪你。」李淵見狀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來,輕輕的說道:「既然裴矩要西域,那就給他就是了。只是朕感到好奇的是,裴矩如何能幫助五郎除掉盧照辭呢?」
裴寂搖了搖頭,臉色漲的通紅,尷尬的說道:「裴矩此人陰險狡詐,臣並不知道這一切。」
「你去告訴他,朕已經答應他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李淵也很瞭解裴寂,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裴矩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具體的事情,心中只是微微露出一絲失望來,但是也對裴寂親近了不少。
「臣這就去。」裴寂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了,趕緊溜了出去。
「父皇,這個裴寂還能相信嗎?他也是河東裴氏的一員啊!」李智雲擔心的說道。
「君王是誰都不能信的。」李淵歎了口氣道:「不過裴寂這個時候還是相信的,他本就沒有什麼才能,除掉朕他還能相信誰。他一方面是不會允許盧照辭還留在關中的,更為重要的是,盧照辭不久之後就會向他開刀。」
「父皇為什麼這麼確定?」李智雲驚訝的問道。
「因為長安城內的閒人太多了,那些前朝沒有本事的人太多了,朝廷養不起了。盧照辭要想維持他的統治,就得將那些沒有用處的人都給裁撤了。裴寂就是其中的一員,這裴寂若是離了朕,他還能有如今的風光嗎?還能有人送錢給他嗎?不,沒有,西域雖然是裴氏的,但是也是裴矩和他子孫們的,而不是他裴寂的。所以他只能依賴朕!朕在他就在,朕要是失去了權柄,他也是一樣,長孫無忌可是盯了他的位置好久了,已經都快要等不及了。」李淵淡淡的解釋道。臉上卻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父皇,您說那裴矩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對付盧照辭呢?」李智雲好奇的問道。
「裴矩此人雖然在前隋煬帝面前阿諛奉承,是個十足的奸佞之臣,但是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硬是讓西域成為大隋的一份子,西域諸國年年來敬奉,奉我中華為正宗,這其中就有裴矩的功勞。就看他能左右西域的局勢,使的西域成為裴氏的又一塊根本之地就看的出來,此人很有能耐。既然他說能幫你除掉盧照辭,恐怕是大有希望的。」李淵臉上露出一絲沉思來,道:「如今最重要的是,這個裴矩莫要是另一個盧照辭。」
「那裴矩都如此大的年紀了,就算奪了朕的江山又能的幾年呢?」李智雲不屑的說道。
「哼,愚蠢,當年前隋文皇帝登基多大年紀了。江山如血,那張椅子誰都想坐,如今我李閥沒有能克制裴矩這樣野心家的人了。要是世民在就好了。莫說裴矩,就是盧照辭也不敢妄動三分啊!」李淵深深的歎了口氣。可憐李閥以前人才濟濟,如今倒好,自從李世民死後,李氏人才匱乏,好不容易有兩個宗室將領,還被對方削了軍權,成了一個閒散宗室了。可憐的李淵父子二人也只能坐困皇宮,相互長歎,卻是無可奈何。
「哎,父皇,如今那些大臣們見著盧照辭權力日益高漲,各個都投靠了他的麾下了。他們哪裡還會聽父皇和兒臣的。」李智雲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來。
「哼,這些世家大族最不是東西的,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的,看看吧!只要朕佔了上風,這些人就會趁機對盧照辭進行痛打落水狗。若是我們再次失敗,看看吧!那些傢伙恐怕就迫不及待的拾掇著盧照辭上位,他們好再做一次開國功臣呢!」李淵冷哼道。臉上一臉的不屑之色,卻是忘記,他李氏也同樣是世家之一,而且還是大世家,所行之事與這些長安城內的達官貴人們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幾日陛下倒是好繁忙啊!」宣德殿內,長孫無忌看著手中的情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來,在他的身邊,還有岑文本等人都是聚集在一起辦公的。自從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剩下的就是分派官吏,根據盧照辭的吩咐,這批新科進士大多是被分派到南方剛剛收復的城池中,擔任縣令等職務。由於江南地大,城池較多,居然這三百個進士還有不少的名額。如此連帶著宣德殿內丞相府事務繁多,也只有盧照辭此刻手下人多,才能如此不緊不慢,誰讓這些人都是處理政事的高手呢!
「還能幹嘛!本官可是聽說了,那裴寂出入宮禁也是相當頻繁的。輔機,看來那個老東西對你這個吏部右侍郎很是冒火啊!」崔仁師雙目中露出嫉妒之色來。最近,他可是深刻的感受到眼前的這些傢伙分了他不少的光芒,使的他在盧照辭面前,風光不在了。
「哎!只是不知道王妃這次能不能給殿下誕下麟兒,若是真是一位世子,哼哼,好歹本官也是娘家舅舅,殿下登基之後,他就是太子,對我這個舅舅還不是尊敬有加,到時候,看看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本官面前耀武揚威。」崔仁師一想到這裡,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來。
「下官的這一切都是殿下給的,他裴寂又有何本事找下官麻煩的。」長孫無忌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來。
「對了,輔機,當初薛萬徹他們逃出長安城後,有沒有抓到啊!」一邊處理國事的岑文本忽然抬起頭來問道。
「薛萬徹?」長孫無忌霎時間腦門之上衝血,一股怒火憑空而起,差點就將宣德殿燒的乾乾淨淨,就是這個薛萬徹領著數千東宮與齊王府的衛隊,攻下了秦王,不但殺了侯君集領著的兩千玄甲鐵騎,更為重要的是,還將李承乾給殺死了,累的自己的妹妹到現在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之中。長孫無忌恨不得將這些人碎屍萬段。只是可惜的是,到如今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倒是有人在終南山中看見了他們。」長孫無忌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是終南山何其大也!根本就查不到他們的蹤跡。」
「這些人到底是個禍害。」房玄齡皺了皺眉頭說道:「終南書院還在終南山腳下,其中的士子們多是手無縛雞之力,薛萬徹等人當初都是跟隨燕郡王羅藝手下的猛將,如今手中還有百餘人,萬一他們要是襲擊了終南書院,我等的罪過可就大發了。下官以為,立刻命令左翊衛大軍派出精幹人員,手中終南山的下山通道,然後畫出圖像,發動山中的獵戶、樵夫進行搜索,一旦發現這些人的蹤跡,就報與官府。」
「這點倒是其次,下官最擔心的是薛萬徹等人當初都是來自燕遼軍的惡,當年羅藝與海陵王交好,薛萬徹等人才成了海陵王麾下的將領,這些人如今不滿殿下,當初是趁亂逃出長安城,這個時候若是逃到了燕遼軍中,我們想捉拿他們可就困難了。」許敬宗眼珠流轉,掃了眾人一眼。眾人聞言面色一變,燕遼軍是個忌諱,無論是李淵還是到現在的盧照辭都是一樣。在正常的場合下,都從來不提到燕遼軍。
提到燕遼軍,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那就是羅藝,這廝很是幸運,羅藝出身將門,父親曾任隋朝監門將軍。但羅藝的性格卻不是很好,桀黠且剛愎不仁,但他勇於攻戰,善射,能力出眾。所以羅藝從軍後,因戰屢立功官,在大業中期升為虎賁郎將。隋大業八年,隋煬帝發兵攻打高麗,命羅藝督軍北平郡治新昌,受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節度。羅藝帶兵號令嚴整,所部頗有戰鬥力,但他本人任氣縱暴,每次凌侮李景,多為李景所辱,於是便對李景懷恨在心,後來還曾誣陷李景謀反,但沒有成功。
隋朝末年,隋煬帝楊廣統治殘暴,驕奢荒淫,連年大興土木,不斷對外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蕪,民不聊生,各地不斷爆發農民起義。羅藝也藉機自立,自稱幽州(治薊縣,今北京城西南)總管,統轄幽、營二州,成為東北地區一大割據勢力。後來各方勢力都與他羅藝拉攏關係,分析過形勢後,羅藝決心投唐。唐高祖時,唐廷賜羅藝姓李,封為燕郡王。此人的燕遼軍大多是當年煬帝征討高句麗的時候,留下的老兵,乃是精銳中的精銳,麾下的燕雲十八騎更是厲害無比。在盧照辭的心中,這個羅藝從頭到尾都算是一路軍閥,根本就不是大唐的一員,對於他,只有征伐才能用之。
「羅藝此人雖然是大唐的一員,但是卻從來沒有上書向殿下臣服過,殿下也曾想征討此人,只是還不到時候而已,手中的兵力又有限制。所幸的是,此人還沒有公開叛亂,否則這樂子可就大了。薛萬徹等人若是真的逃到了羅藝軍中,恐怕殿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睜一眼閉一隻眼了。」房玄齡歎了口氣道。眾人也連連點頭,大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只剩下一片翻閱公文的聲音。
而岑文本等人不知道的,就在他們談話的那一瞬間,一輛馬車緩緩而行,出了長安城,逕自朝終南山而來。令人驚訝的是,馬車上卻沒有任何的標記,好像那些貧民們使用的馬車極其相同。只是若是有心人,就會發現,這輛馬車的輪軸卻是用軟木製造的,很是有彈性,非一般的馬車可以與之比擬的。
「老大人,這終南山何其大,我等如何能尋找到薛萬徹等人的蹤跡呢!」馬車內,忽然伸出一個面色奸猾的老者來,不是裴寂又是何人。
「放心,這些人無論是躲在哪裡,都不會逃過我的手心的。」馬車內又傳來一陣深沉的聲音,正是裴矩。
「這些人真的聽老大人您的嗎?聽說那羅藝生性殘暴,與前隋煬帝差不多,別到時候他們算計隱太子的帳來了。」裴寂臉上還是露出一絲擔心之色。
「放心,他們是不會殺了你的。畢竟他們想要離開終南山到達幽州還是需要你的。」裴矩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想著要這個人前來幫助自己是不是一個失誤,畢竟這種事情講究的機密二字,一旦要是讓盧照辭發現了,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從長安到西域千里迢迢,沿途都是盧照辭的心腹,只要他一道命令下來,就能將自己置之死地。
「那就好,那就好。」裴寂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哼!」裴矩冷哼了一聲,卻是不再說話了,只聽著馬車緩緩而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入終南山那崇山峻嶺之中,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才從山中緩緩駛了出來,又融入了長安城中。
「殿下,殿下。羅藝反了,羅藝反了。」盧照辭正在宣德殿內批閱奏章,忽然就見封德彝一路小跑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告急文書,臉上一臉的驚慌之色。這也虧著這位老大人,跑的如此之快。
「什麼,羅藝反了?」盧照辭腦袋一個大啊!一下子走上前,從封德彝手中搶過奏章來,卻是山西道行軍總管李靖命人傳來的,上面寫著果真是羅藝謀反的消息。
「這個李大恩是幹什麼的。居然連羅藝反了都不知道,若非李靖接到錦衣衛密報,恐怕還不知道羅藝反了呢?他的兩萬大軍是幹什麼吃的。讓他監視羅藝,監視羅藝,小心對方將兵馬都調到幽州,這下好了,打的孤一個措手不及,這從幽州涿郡到雁門關,騎兵也不過十數人距離。等到大軍到達雁門關的時候,恐怕雁門關都已經失守了。還有,這個薛萬徹、薛萬均等人都做了羅藝的先鋒了,這些人是怎麼通過黃河的,怎麼出的終南山的。」盧照辭臉色漲的通紅,揚著手中的情報大聲咆哮著,那岑文本等人各個低著腦袋,不敢說話。長孫無忌臉色更是漲的通紅,盧照辭命令他捉拿薛萬徹等人,這下好了,居然讓他們逃到幽州去了。將大唐的虛實一下子洩露給羅藝,難怪這廝敢起兵造反。
「殿下,這羅藝早就有了造反之心。」岑文本掃了眾人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才會有如此的能耐,將盧照辭的怒火平息下來。當下勸說道:「這個時候羅藝反,總比以後我軍正在關鍵時刻,這個羅藝造反的好。臣如今最擔心的並不是羅藝這個外敵,臣最擔心的卻是內賊。」
「此話怎講?」盧照辭一下子就被這個內賊給驚醒了過來,忍不住說道。
「殿下,這個薛萬徹等人是如何闖過我軍重重圍堵,這就是一個例子。」岑文本本來是想轉移盧照辭的怒火的,但是話一說出來,連他自己也驚醒了起來,面色一怔,道:「殿下,臣以為,這其中必有問題。」
「不錯,文本說的不錯,沿途各級官府對薛萬徹等人都是畫圖抓捕,但是還是讓給他們給逃脫了,還是有這麼多人一起的,由此可見,沒有人幫助顯然是不可能的。」盧照辭猛的驚醒過來。
「給孤查,給孤狠狠的查,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盧照辭咬牙切齒的說道。
「殿下,恐怕這個時候查已經是查不到了。」杜如晦想了想說道:「薛萬徹他們離開終南山到幽州,加上羅藝起兵反叛,這中間沒有一個月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人將所有的痕跡都掩藏起來,所以臣敢判斷,殿下就算再怎麼查,都不會查出什麼結果來。」
「不錯,克明所言甚是。」房玄齡也說道:「不管怎麼樣,這些人最終的目標都只有一點,那就是皇宮中的那位,看看,這羅藝的起兵檄文,就是矯詔而出,矛頭直指殿下。臣以為,其實他這個並不算是矯詔,除掉沒有用上印璽外,其中的口氣就是太上皇的語氣了。所以臣以為,這次羅藝起兵,就是太上皇的手段。」
「難道他以為憑借一個羅藝就能奪回他失去的一切不成?他是不是太天真了。」盧照辭冷笑道:「傳命大將軍,讓他去雁門關,準備率領那裡的軍隊去攔截羅藝,孤倒是要看看,這個羅藝能不能扭轉乾坤,看他能不能擊敗大將軍。」
岑文本與長孫無忌兩人聞言,相互望了一眼,只聽岑文本說道:「殿下,臣以為這次大將軍不易出動,還是殿下親自出征的好。」
「親自出征,有這個必要嗎?」盧照辭驚訝的望著兩位重臣,疑問道。
「臣附議。」
「臣附議。」
這次說話乃是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卻見兩人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來,顯然是將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大事了。
「羅藝雖然厲害,但是想來還不用殿下親自出手吧!有大將軍出手就是了,若是兵力不足,可以從潼關調遣兵力就是了,反正祖明和甘沖二人已經平定江南,南征的數十萬大軍已經在回軍的路上了,潼關若是兵力不足,等到南征大軍回軍之後,再出兵剿滅王世充就是了。」崔仁師有些不屑的說道:「如今這長安城雖然還是很平靜,但是這偌大的長安城若是沒有殿下坐鎮,天才知道那些人會有有什麼舉動來。臣以為殿下不應該輕離長安,應該坐鎮長安,至於邊防之事,殿下擁有戰將千員,難道還要親自出征不成?大將軍、徐世績、秦瓊、羅士信等人都是大將之才,殿下可以從其中選上一人領軍就是了,或者請四將軍出征,也是可以的。」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盧照辭揮了揮手,道:「文本、輔機、玄齡、克明,你們四個人留下,孤又話要吩咐。崔卿,你去傳命徐世績,讓他備兩萬大軍備用。」
「臣遵旨。」崔仁師掃了岑文本幾人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嫉妒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