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79
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座位上坐著一對頗為奇怪的男女——
男的手裡正拿著一隻草莓味冰淇淋,自己吃一口,時不時還要遞給旁邊的女人吃一口。
而那女人更是讓人不解——這裡是四季炎熱的熱帶,她卻坐在那裡低頭用毛線打著什麼。無論要織什麼,都和這外面的燥熱顯得格格不入。
正費力的對付著手裡不聽話的棒針,旁邊的男人遞過來清涼的冰淇淋,她咬了口,轉頭拿起圖紙研究,苦惱道,「好像織錯了,這裡應該是一道直線的,可是我怎麼看著這裡變成了波浪。」
旁邊的男人翹著二郎腿,慵懶的將手臂搭在身後的靠椅上,鼻樑上架著墨綠色的蛤蟆鏡,僅僅露出的半張臉是那樣的俊逸非凡,一派酷勁十足。
瞄了眼那複雜的圍巾圖紙,咬了下冰淇淋,他淡淡道,「算了,花色太複雜也不好看,純色的就行。」
喬雨眠不想被看扁,她信誓旦旦要織圍巾給他,怎麼能隨便就對付,咬咬牙,她狠心拆了織了好久的一部分,重新研究起來那繁複的花紋針法來。
「別弄了,小心弄壞眼睛。」他去搶針,卻被她閃身躲過。女人的堅持固執又好笑,雖說是份心意,可是織的那麼複雜,她弄的累,就算戴在脖子上,他也不會覺得能舒服到哪兒去。
看她低頭數針,他單臂摟住她,餵她吃了口草莓冰淇淋,看她漫不經心的咬了口,他勾唇,俯身下去舔過她唇角的奶油。她嚇了一跳,紅了臉急忙抬起頭,四周圍人來人往,她嗔怪,「你幹嘛在公共場所這樣,不害臊!」
他笑笑,握下那堆毛線,「行了別弄了,一會兒就能看到你父母,弄的眼睛紅腫,我沒法交代。」
她打了個哈欠偎進他懷裡,一哼,「你欺負的我還少——我眼睛紅,也不是織圍巾弄的,都賴你!讓我爸罵你才好,省得你天天那麼討人嫌。」
他笑笑,捏起她下頜,俯首再度啄過她唇瓣,甜絲絲的草莓奶油並不讓不喜甜食的他排斥,反而有些貪戀。
看著她臉紅,他一笑,「你也是成年人了,那種事還跟爸爸告狀,不好吧?」
喬雨眠重重一哼,他已然又貼了過來,軟軟的唇讓她好生迷戀,他的清新氣息比薄荷糖還要好吃,被他勾住後腦,她也忘了這是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就那麼旁若無人的親吻了好一會兒。
鬆開她,將她順勢摟在懷裡,他指尖點著她肩頭,和她相依偎著,「喏,不是又完成了一件心願。小草莓。」
喬雨眠才反應過來,還納悶他為什麼突然會想要買草莓冰淇淋給她吃,原來是還記著她說過的top10,她看了他一下,這人,一副散淡的模樣,好像是做了一件極其平常不過的事情。
看了好一會兒他有型的側臉,她突然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謝謝你,老公……」
他摟著她,淡淡一笑,沒有邀功的意思,反而像是理所應當。
她喜歡這樣的他,穩重,內斂,凡事都早早在心裡盤算好,根本不需要別人跟著操心什麼。她覺得自己也該盡早完成自己的承諾,馬上要轉機去滑雪,那邊冷是自然,沒有準備太多冬天的衣物,雖說過去後必然要大肆採買,可是作為一個妻子,她應該給丈夫操辦好一切。
這樣想著,剛才一直解不通的針法忽然就明白了,眨眼間幾針飛快織下去,平整漂亮的彩條就誕生了——
他低頭看了眼,低低一笑,戲謔,「原來是拐著彎來向我討要好處——」
「什麼嘛!我有那麼想揩你的油嗎?」喬雨眠癟癟嘴。
「沒有麼?」他輕笑著擦了下嘴角,那裡還沾了些許她的唇膏。他那副樣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活脫脫調戲婦女的流氓。不過她也看清楚了,男人的本性就是禽獸,穿上衣服是衣冠禽獸,脫了衣服禽獸不如。旁邊這個,倆全佔。
「少得意,老頭子去照照鏡子。」她吐舌頭做鬼臉。
他不語,也不惱,慢慢摘下墨鏡,只是抬頭往前方看了一眼,頓時一片驚歎聲,對面有十幾歲的女孩子還大聲說,「那是明星嗎!快看那個男人!」
喬雨眠氣悶不已,撞了他一下,他捂著胸口悠哉將墨鏡戴上,動作間對面又是讚歎一片。
她不快的瞪了眼那些對自己男人虎視眈眈的人,回頭兇惡的看著攤開雜誌看起來的男人,兇惡道,「給我安分點!你可是已婚婦男!」
「不是讓我照鏡子——這樣比照鏡子更客觀直白。」他微微挑眉。
不和他辯,喬雨眠往他懷裡一栽,宣誓主權樣的擠了擠,低頭繼續織圍巾。
看著她那副模樣,他笑了笑,指尖繞著她長長了不少的髮絲玩——有個人能這樣時時刻刻陪著自己,管著自己,在乎著自己,這感覺,真挺奇妙。
飛機很快到位,眾人開始登機。飛機很快起飛,也慢慢到了晚上,旁邊的女人是累壞了,這幾日玩得瘋,他心情好興致好,總把她收拾得精疲力竭,加上她非要強迫在幾天內織出圍巾,所以忙得她連覺都睡不好。給旁邊的女人蓋了蓋毛毯,這會兒她已經躺在座位上大睡特睡,盯了她一會兒,他神情很是鬆弛,也靠回座位上睡了。
夢裡面,連續是個大晴天。好像,從前那個一直會做噩夢,會覺得入睡痛苦的,已經是是前世素不相識的人了……
一路驅車來到郊外的農場,遠遠就看見冒著煙的木房子,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這地方真是個養老的好歸宿。
喬雨眠心裡砰砰跳,和父母沒有分開太久,可是變成別人太太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以回門的姿態見他們。
下了車,遠山被水霧繚繞,格外漂亮。
喬雨眠疾步奔向農場裡,一眼就看到正站在農田里拔草的老爸,他穿著工裝,帶著草帽,旁邊的媽媽也是變成了鄉村婦人,看著他們共同侍弄著一塊小田地,她格外的欣慰,也格外的羨慕。
大聲喊了他們兩聲,她看到父母轉頭看自己,立即淚奔,跑過去一頭扎進老爸的懷裡哭起來。
身後的傅斯年跟上去,看她哭的那樣喬至陽時不時抬頭看他,一副質問的樣子。傅斯年無辜的聳聳肩,伸手拍了拍那哭得天昏地暗的女人,將她樓過來擦淚,「眠眠,你爸爸身體還在恢復,你不要惹他傷心。」
看到爸爸眼眶發紅,她急忙打起精神,擠出笑擁抱爸媽,「我和斯年來看你們了,爸媽,我們現在很幸福。」
看著女兒紅潤的臉頰,再看看手裡拿著一袋暈車藥跟著的傅斯年,喬太太相信女兒所說的不是敷衍——她女兒坐長途車會暈車,也難為了傅斯年一直照顧著她。
一家人團聚,自然有無數的話要說,晚上菜色豐富,年齡沒差幾歲的翁婿還喝起了酒。給倆人添酒添菜,喬雨眠感慨這場面——老爸竟然和傅斯年乾杯,興致高昂的從國際時事聊到家長裡短。雖然還是彆扭的叫不出爸爸和女婿,可是兩個人以原來稱呼相處,可是感覺依然不同了,慈愛和尊敬,一眼便看得出。看著他們那麼合得來,喬雨眠心裡感動的有幾分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