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22
常馨的臉越來越白,看到教室下課畫面出現的時候,她頓時失控地伸出手,直接將人家的電腦給關了。
關完,她還理直氣壯,「我想起來了!我那破手鏈和喬雨眠的一樣,我討厭她,所以乾脆施捨給她算了!反正她也窮的欠了一屁股債!」
說完,她推開男孩就跑了出去。
喬雨眠歎口氣,看著一邊收拾電腦的男孩,「謝謝你哦——你是新來的保安?」
金校長笑起來,「這是咱們岑校長的兒子,剛才美國回來的,最年輕的校董——岑程。」
喬雨眠立刻為自己的冒失羞愧,搔搔頭,「不好意思哦,失禮了——岑老師。」
看她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卻稱呼的自己這麼嚴肅,岑程笑得眼睛瞇起來,擺擺手,「不用叫我老師,我還沒上崗呢,現在就是個打雜的——剛才的事情你不打算追究嗎?」
喬雨眠搖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這次之後她不會再興風作浪了——謝謝老師,我現在趕著回家,我走了啊。」
看她急匆匆走出去,岑程追上來,和她並肩走,笑著盯著她,他說,「喬小姐今天晚一點有空嗎?」
「啊?有空是有空,不過我要回家。」她笑笑,神經遲鈍的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男人的心思。
岑程還想說什麼,她笑笑和他揮揮手,兔子一樣溜得飛快。
看她活潑的樣子,他挑挑眉——想起那天在校慶晚會上令人驚艷的柔婉女孩,兩相對比,他有點迷糊。
可,那首詩念得真好。
我噠噠的馬蹄是個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那,到底誰會是她的歸人呢?
跟朋友們說了事情結果,喬雨眠就離開了學校,坐車回家的路上,她的情緒如同癟了的氣球一樣蔫下來——
家裡的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聽著死對頭不停拿家裡的事情嘲笑她,她真的很難受……
她就算省吃儉用,勤工儉學,可憑一己之力,對家裡的巨債根本起不到一絲一毫緩解作用……
除了借,找人幫忙,她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
可,又有誰願意拿出那麼多錢來替她們家還債呢?
她看看手機,看了眼傅斯年的名字,想聽聽他的聲音,看看他的樣子,卻不知他有沒有空,又是身在何方……
第一次,想起他,心裡湧起的不是甜蜜,而是苦澀……
這天,喬雨眠下樓吃晚飯。
傅斯年走了幾天了,很少打電話回來——她情緒始終不高,神情恍惚不已,坐到餐桌前,她抱著湯碗喝起來。
喝了口清爽的湯,她咂巴咂巴嘴,看著傭人,「這湯真好喝。」
傭人笑,「謝謝喬小姐。」
她露出笑臉——在傅家她始終都是禮貌客氣的,就算和傅斯年在一起,可畢竟也是寄人籬下,她在家的那套小姐脾氣可不能帶到這裡。
吃著飯,喬雨眠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傅斯年走的那天泡了豆準備做豆漿,結果這都好幾天了,她早給忘到腦後了——
看著傭人,她問,「哎對了?我泡的豆子還在廚房嗎?我都給忘了。」
傭人在一邊指指湯,「喬小姐,你泡的豆都發芽了——廚師給做成了豆芽湯,你還誇好喝呢不是。」
喬雨眠先是汗顏了下,隨後頓時臉色發白的摀住嘴。傭人看著她往洗手間跑,疑惑的追過去,「喬小姐,你怎麼了?」
廁所裡,女人的嘔吐聲不迭傳出來——
外面天色漸暗,病房外噠噠的鞋跟聲急促靠近,喬雨眠側頭看著門口,已然猜到是誰來了——
果然門一開,楊鷗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撲倒她身上大哭,「喬哥你不能有事!你走了我們一群人怎麼辦!常馨誰來斗啊!」
喬雨眠有氣無力的歪在枕頭上,吐出一口悶氣,「拜託,我這不是睜著眼呢嗎!你哭毛哭!」
楊鷗急忙擦擦眼睛,看著她手上吊著的點滴,「那你是怎麼了?我打電話給你,結果傅家人說你送醫急救了!嚇死我了!」
「沒大事,我不小心喝了黃豆湯,過敏了——」喬雨眠抓抓臉。
「你還能更笨點嗎!」楊鷗氣得戳她額頭,「你都吃過多少次黃豆的虧了!每次都要死要活,怎麼還吃!」
「說了不小心啊……」喬雨眠歪在枕頭上,心裡堵得難受。歪頭看著門口進來的俊朗男人,她眉頭蹙起來,「岑老師?」
岑程撓撓頭走過來,「喬同學,嗨……你怎麼樣?」
喬雨眠頓時窘迫的不行,捂著腫的豬頭一樣的臉,「……我沒事啦,你怎麼會過來的?」
楊鷗瞥她,「還好意思問!你知不知道,請你去看話劇的就是他!我們幾個去了之後剛和他聊上,就知道你進醫院,趕緊過來看你——你個害人精!」
喬雨眠一怔,側頭看著一邊靦腆笑著看自己的男人——
他竟然臉紅,甚至不太敢直視自己——難怪還會寫情書了,這個男人,簡直比自己更靦腆嘛。
可但是,他今晚還挺帥氣的。灰色t恤,牛仔長褲,很簡單的裝束,卻襯得他人很乾淨陽光。看上去毫無壓迫感,是很容易親近和相處的那種。
「喬同學,那封信……」岑程有點侷促,「對不起很冒昧,因為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邀請你……所以才……」
「沒事啊,不必和我客套。你的字挺漂亮的。呵呵。」喬雨眠露出笑容,「可是岑老師,我有男朋友了。辜負你的心意了——你看看,我幾個朋友也都是好女孩,不如……」
「閉嘴啦!」楊鷗打了她一巴掌,「少胡說,我們可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
喬雨眠揉著額頭,看著旁邊立著的帥氣男孩——真帥,真陽光,看著就心情燦爛。
岑程沮喪了一小下,隨即給她遞過去一杯水,「沒關係,做朋友也很好。你是個可愛的女孩。」
被人這麼誇還有點不習慣,喬雨眠用濕毛巾擦著又癢又脹的臉頰,「那個……你們回去吧,我吊完這瓶就可以出院了。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就你一個人在這裡?」楊鷗四處看了看,「傅斯年呢?」
「他出差了。」喬雨眠捂著臉,低著頭。
「那他家的傭人呢?好歹來一個啊!」
「有人在這裡,她幫我去拿藥了。」
楊鷗看她一個人病成這樣,連個遞水的人也沒有,不由得難過,握著她冰涼的手,「傅斯年太過分了!今晚你去我家吧,那邊都沒個人看著你,要是晚上再嚴重誰知道!」
喬雨眠垂著頭,想說不用了,可是又沒法逞那個能……
她對黃豆過敏,小時候亂吃東西差點沒死掉,長大後,也知道厲害了,豆子是絕對不敢碰的,看到都會躲得遠遠的——可那會兒傻乎乎,傅斯年隨口說讓她煮豆漿,她就跑去泡豆子,誰想陰差陽錯被煮成湯吃到她肚子裡了。
說來說去,還是怪她自己傻,沒事窮折騰什麼……
一邊的岑程看著她一副落寞的樣子,也看得出她口中的男朋友並沒有讓她感到很開心。坐在一邊看著她,他眼都不眨。
不笑鬧的時候,她顯得很安靜,側面看去,十分的秀氣漂亮。這樣的女孩子正是好時候,為什麼提起戀人的時候卻是一臉的失落茫然……
他感到心疼。
點滴很快就打完了,喬雨眠跟傅家的傭人說要去朋友家睡,對方有些為難,說傅先生說要好好看著她不讓她亂走的。
楊鷗在一旁很凶,「叫他自己來說!人都不在憑什麼指手畫腳!喬雨眠不用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