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一朝翻身
陌以翔抬頭看了看，故作疑惑，待她板起臉，他才嘿嘿一笑，「當然記得啊——我第一次跟你求婚就在這裡。那之前我穿著睡衣跑去買的戒指，想到能把你娶回家，激動緊張的一直睡不著覺。可後來出了事，我至今都不敢回憶那一段，包括後來的四年——簡直是人生黑洞。」
反握住他的手，童曼書感慨萬千。那段記憶，何止是他的人生黑洞呢，她亦是不敢回頭去想的。
拉著她走到觀景台邊，陌以翔靠著欄杆，望著遠處的江面，「真是快啊，我們認識也十年了，兒子都會打醬油了——想起以前，覺得像做夢，太快了。」
摸摸他的臉，童曼書依稀想起初次見面，他囂張惡劣，三句話就砸了玻璃示威，當初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成為她生命的全部。
看她眼神柔軟，陌以翔過來把她擁在懷裡，「辛苦你了。我和這個家全都靠你撐著。這些年，謝謝你的包容。」
「包容麼？哪些事？」童曼書挑挑眉看著他。
「你知道的……」
「比如？」
「……」陌以翔搔搔頭，重複，「你知道的。」
她一哼，「我是不和你算賬罷了——你自己數數，自打我認識你開始，你有過多少女人。在餐廳潑我水的算一個，傅心禮，歐醫生，現在的游宛之，沒看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你這個花心鬼，哪天心情不好我就和你算總賬。」
陌以翔乾笑了兩聲，「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
童曼書摸摸平坦的肚子，感歎，「希望這個小傢伙平安降生，以後你不老實，多一個人來幫我收拾你。」
「……注意胎教。」陌以翔摸摸她的肚子，枕著她肩頭低喃，「女兒乖，別鬧媽媽，等你生出來鬧老爸就好——你是不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寶貝，你老爸要多帥有多帥，媽媽漂亮溫柔又做得一手好菜，你還有個人精哥哥，將來疼你的人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周。」
童曼書回頭摸摸他的臉，「你又得意了。是不是又和穆影顯擺去了。」
「那當然……嘿嘿！」陌以翔笑著，「他恨死了，看我們有動靜了，他們能不急著追趕嗎。咱們再生個女兒，就兒女雙全大功告成，以後就不讓你吃苦頭了，我好好陪著你過二人世界。」
靠著他肩頭，她心裡安穩無比。
清早，陌以翔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童曼書還抱著枕頭睡的香，懶豬一樣。
他走過去，俯身親親她耳朵，「童童，想吃什麼？都快中午了，你這樣不吃早餐會難受的。」
童曼書睜開眼，帶了起床氣的揪住他耳朵。陌以翔咧了咧嘴，好脾氣的任由她撒氣。
吐了幾口悶氣，童曼書躺著看著他，「不舒服，不想動。」
撫了撫她額頭的細汗，陌以翔知道她是真的難受，扶著她一點點坐起來，「小可憐兒，老公帶你去吃好吃的，跟我去洗臉。」
一動，童曼書覺得胃裡一陣酸脹，張嘴，哇地吐了一口酸水在他身上。
精貴的襯衣被摧毀，陌以翔無暇顧及，抽出紙巾給她擦擦嘴，關切道，「怎麼樣？去醫院用嗎？」
他撫著她胸口，那難受便被壓下去，童曼書看著他衣服，「糟糕，這是你最喜歡的那件。」
陌以翔歎氣，「姑奶奶別管襯衫了，你怎麼樣？」
童曼書捏著鼻子，嫌棄的往後退，「快去換了衣服。」
陌以翔暗罵她忘恩負義，轉身去脫了襯衫扔進衣婁裡，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光膀子走過來，見她含笑看著自己，沒好氣，「你就欺負我吧！欺負死我了，沒人對你好！」
童曼書靠在枕頭上，白他，「不許胡說。你要活到一百歲。」
陌以翔哼了哼，彎腰搔她的癢，看她咯咯笑著打滾，他道，「不想起來是不是？我去叫人做了拿上來——想吃什麼？」
童曼書躺在那裡，眨眨眼，「你說些我聽聽吧，我想不起什麼。」
「剛吐完，清粥小菜就好。」
「不好。嘴裡已經很淡了。」
「那弄點雞湯吧。於嬸剛弄了幾隻土雞，後院跑得可歡實了。」
「油膩，不要。」
「那給你拌點紅油雞絲什麼的，爽口又夠味。我都餓了。」
「不想吃涼的。肚子不舒服。」
「……熱油拌熱雞絲，行不？」
「那多噁心。不想吃了，沒胃口。」
陌以翔咬牙切齒，看著她抱著被角坐在那裡看著自己，深深的覺得做男人難，繼續哄著，「不行，要吃。我先去弄點粥給你喝吧，等你餓了再說，你就什麼都想吃了。」
童曼書仍舊搖頭，「心情不好，什麼都吃不下。」
陌以翔快倒地吐血了，她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折騰自己取樂！
童曼書眨眼，俏臉上帶著幾分邪惡，「阿翔，逗我開心開心。不然好難受，胸口悶，沒心情吃東西。」
陌以翔光著身子，哀怨的看著自己已經妖魔化的老婆。想當初，他呼風喚雨，所說的要求她全都言聽計從，而如今……風水輪流轉，她一直再忍辱負重嗎，等待多年，終於翻身做主，一躍從綿羊升級為老虎。
「不要嗎？」童曼書盯著他。
「怎麼會！」陌以翔立刻露出燦爛的笑臉，清了清嗓子，擠眉弄眼，陰陽怪氣的說，「老婆你看，人生其實可短暫了，眼睛一閉一睜，十來年就過去了！」
童曼書忍不住笑，拍他，「好好說話！」
「就算十來年過來了，可是你還是如花似玉惹人疼，老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陌以翔來勁了，上了床躺在她腿上和她鬧。
童曼書捏捏他臉，「行了，再學下去真的變成小翔子了——你不用一直哄著我。該去處理公事還要去，你不是說，游宛之和前夫的公司要讓你去開會做決定嗎。」
陌以翔撓頭，就怕她提起游宛之，那個不是好兆頭。「沒事，我的意思他們懂，會照辦的。」
「不用一直看著我，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照顧得來。」童曼書看了看時間，「去吧，現在上班還來得及，你又好幾天在家窩著沒去公司看看了。」
陌以翔打趣，「是啊，眼睛一閉一睜，兒子就生出來了！——就算你有經驗，那也不行撒手，我這麼哄著你都不好好吃飯，我要是不在，你不定怎麼樣了。」
童曼書低頭摸摸他赤著的胸口，「硬邦邦的，減肥了？」
陌以翔曲臂，積壓出肌肉，「是的，我每天游泳一個半小時，恢復的怎麼樣？」
童曼書點頭笑笑，他身材素來結實，只不過這幾年操心事少，他心寬體胖了不少。
「還是當時陪你坐月子時候胖起來的。」陌以翔扁扁嘴，「每天你大魚大肉的補，不愛吃的就賞給我，結果你坐了月子之後光滑水嫩苗條動人，我卻肥了！」
她笑笑，心裡感念他為自己做的每件事。這些年在一起，早就成為彼此至親至愛的人了，什麼情況能讓他們分開？她想，這世界毀滅了，他們也仍然會牽著彼此的手結束生命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