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歐心蕙拉著他,「一千萬啊!他要那麼多錢!根本就是個無底洞……阿翔,不然我們報警吧……」
陌以翔蹙了下眉頭,拍拍她的手背,「那樣後果不可估計,我先去看看,如果單純求財,不會有什麼麻煩。」
「是我不好……」歐心蕙捂著臉,「都是我的錯……連累你到今天,童小姐也一定為這件事而誤會你……」
陌以翔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別這樣說,你送給我一顆腎,我才能活到今天。這事我來辦,你養自己的腳傷吧,在家裡多陪陪伯父伯母。」
歐心蕙無助的搖著頭,「其實這事說穿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場意外而已……我為什麼要躲避到今天……不如我去和父母說了吧,說我們根本沒結婚,說你沒有欠我任何債,都是我……」
陌以翔剛想打斷她,就聽到門一響,回頭,歐太太怒意夾雜著驚異的衝了進來。
「什麼?心蕙你說什麼?沒結婚?你們喜宴辦的那麼有排場,你說沒結婚?」歐太太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聽到的,看著陌以翔,「出什麼事了?她說什麼意外?躲避什麼?我女兒出什麼事了?」
陌以翔揉了揉眉心,歎息著,「伯母,這事我去解決,你別擔心,陪著心蕙吧,她需要你的陪伴和愛護。」
歐太太看著女兒哭過的樣子,打他,「你倒是說啊!出什麼事了!」
歐心蕙看著媽媽激動不已的責備陌以翔,失控的嚷著,「媽!不關阿翔的事!當年是我自己出了意外,荒唐的想藉著假結婚掩飾過去……我流掉的孩子,不是阿翔的!」
歐太太捂著心口,一陣陣暈眩,「什麼啊……你們這兩個孩子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沒結婚,這兩年我拿阿翔當親生兒子,怎麼會沒結婚!」
「媽……」歐心蕙哀哀的歎息,抱著雙臂,不忍看到陌以翔成為眾矢之的,歎著,「記不記得幾年前,過年的那個晚上,你們說聯繫不到我……我騙你們說去和男朋友約會了……其實不是,我是在醫院……阿翔陪著我。」
陌以翔歎口氣,看著痛苦回憶的歐心蕙,「別說了,已經過去了。」
歐心蕙泣著,搖頭,「讓我說吧……我憋得夠久了……媽,那晚我本來打算去找朋友聚餐,可是剛從家門口出來,就被人用沾了藥水的手帕摀住口鼻迷昏了。」
她抱緊雙臂,「我醒來,就是在附近無人的深巷裡……」
歐太太如同被雷擊中,呆呆的看著女兒哭泣的樣子,看了看陌以翔,不肯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拉著他手臂,「阿翔,告訴媽不是這回事,怎麼會出這種事……我女兒多好的女孩!她怎麼會出這種事!」
陌以翔拍拍她的手背,說什麼都覺得軟弱無力。
「孩子……是那天留下的。」歐心蕙吸吸鼻子,屈辱的回憶衝擊著心口,她蜷縮著,「你們來的那次,看到我放在抽屜裡的化驗單就是在那次事情之後……」
歐太太只是搖著頭,回頭看了眼低著頭不忍去聽的陌以翔,打他的肩頭,「過年的時候,心蕙不是說,你要帶她喝朋友們一起去聚餐嗎!你去哪裡了!那時候你在哪啊!造孽啊!」
看到陌以翔被指責,歐心蕙連忙走下地,拉開激動不已的歐太太,「媽,你怪阿翔幹什麼……如果不是他替我隱瞞當我的擋箭牌,我怎麼有勇氣去醫院墮胎,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避免非議過的這麼風平浪靜……不怪他,是我不用他接,我說自己開車一會兒就過去的……」
歐太太狠狠給了女兒一巴掌,看著她紅腫著眼睛的傷心樣子,又心疼又痛恨,「所以你竟然連媽都騙!假結婚也就算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和媽說!你這個可恨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歐心蕙也哭起來,吐出心裡的苦水,就算難堪,可是也覺得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母女倆抱頭痛哭,陌以翔歎息著,轉頭關門走出去。
一天後,陌以翔飛回美國,著手處理並調查傷害歐心蕙的那個人。
童曼書並沒有得到關於他的消息,他徹底的消失在了生活裡,她沒有等,而他也明確不會再來。
有些故事悄無聲息的就結束了,沒有撕心裂肺,沒有痛苦離別,只是淡漠如水的悄悄溜走。
隋棠打過電話,說媽媽的病情有些嚴重,家裡父母又疼愛外孫疼的出乎意料,那對母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家裡就剩自己一個,倒是也清淨,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的路上在海濱公路可以看到西沉的太陽,火燒一樣的天際美得驚心動魄。
回家的時候,偶爾會看到陌以翔送的鞋子放在櫃子裡,她有時候會懷疑那個傳聞是真的,送鞋子,真的會走遠……
一個月後,最燥熱的季節來臨。
這一天正在上班,她接到了歐心蕙的電話,對方說,就在她的樓下等著,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談。
餐廳裡,音樂輕緩,綠色植物大大的葉片伸展開來,一片綠意。
桌旁,歐心蕙把文件推過去,放在童曼書的眼前,淡淡的歎息,「童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對阿翔結婚的事情有所介懷,可是……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樣,我和他,並沒有真的履行註冊的法律手續。」
童曼書怔怔的反應不過來,抬頭看了眼臉色憔悴的歐心蕙,蹙眉,「……為什麼和我說這些?陌以翔叫你來的?」
歐心蕙搖頭,握著她發涼的手,「我自己要來的,阿翔回美國去了……童小姐,幾年前,是出了一些意外,我和阿翔才會假裝結了婚……是他在幫我,幫我隱瞞……」
她冷靜下來,很誠懇的跟童曼書解釋了一下當年的事情,說的有幾許心酸,要她回憶當年的事情,著實是一種殘酷的刑罰。
說完,歐心蕙握緊了童曼書的手,殷切的懇求,「童小姐,事情就是這樣,我父母看到我的診斷書,逼問我孩子是誰的……阿翔因為那天沒有去接我一下而感到內疚,一力扛下來那件事……我父母一直責怪他,還反對我拿掉孩子……後來我瞞著父母去做了手術,阿翔也一直照看我,他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恐怕已經吞了安眠藥『自殺』了……雖然他一直在身邊幫我,我們假結婚也有兩年了,可是我知道,他的心裡只有你。」
童曼書只感到詫異,握著杯柄,訥訥的問,「那……現在不用再隱瞞了嗎?你父母……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實?」
歐心蕙釋懷的笑了笑,「這一點,倒是比我想像的簡單許多……我父母錯怪了阿翔,感謝他的幫忙都來不及,而我,只是個受傷的女兒,他們只會包容心疼我,怎麼會再讓我有壓力……我有好久沒有體會到那麼溫馨的家庭氛圍了……」
童曼書聽了,一陣恍惚,心底不合時宜的有些羨慕,有家裡人支撐保護,才是最幸福的吧……
「這是我們沒有結婚的證據,你看看。」歐心蕙翻著文件給她看,見她只是淡淡瞟了眼,歎著,「這件事不用隱瞞下去了,他心裡最愛的人是你……童小姐,你去看看阿翔好嗎?他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你們相愛,就在一起吧,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阿翔幫我抓到了那個勒索我的混蛋,我不需要再靠著他的庇護隱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