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未來的轉折
看著陌以翔摔門出去，她捂著臉，長歎，這就是代價，她早都預想到了，曾經只求讓陌以翔能回來見陌寂年最後一面，那時候的焦急心情蓋過了一切，她可以為了他那時候最大的願望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
可是過了那個情境，現在去看那天的事情，也會覺得很荒謬，她竟然要跑去對一個男人獻身。
她做的這個交易，贏了什麼，又輸了什麼，她早已計算不清。
呆坐著，門又打開，她抬頭，看著陌以翔揉著眉心走進來，回手關了門。
走到她身邊，陌以翔捧起她的臉，臉上帶著勉強擠出來的笑，「對不起，我剛才太累了，情緒不好，不該和你發脾氣。」
童曼書看著他，剛想說什麼，陌以翔低頭吻了她額頭一下，輕聲道，「好了，我躺會兒，等下叫我起來吃麵，我累的不行了，你給我捏捏肩膀。快來。」
他趴在枕頭上，疲倦的伏在枕頭上，攤開身體讓她捏。
童曼書伸手捶著他的肩膀，歎息，「阿翔……你也覺得荒謬是嗎……」
陌以翔趴在那裡，閉著眼睛，臉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我也覺得像個夢……可是這個夢醒得早，我沒有真的那樣做……」她看著他埋在枕頭裡的側臉，「真的，我沒有……」
陌以翔沾了枕頭還沒有十秒鐘就微微打起了呼嚕，他這幾天基本上沒合眼，今天又在警局呆了一整天，人早就疲累不堪了。
或者，和他在這時候坦誠的聊那些，並不合時宜。
她按揉著他堅硬的臂膀，心疼他所吃的苦，俯身，輕輕靠在他肩頭，撫摸他的髮絲，喃喃，「阿翔……你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
陌以翔睫毛低垂，沉沉的呼吸，一副累極了的樣子。
她看看他，給他蓋了薄毯，轉身下地去給他煮些有營養的飯菜來吃。
對他的態度，她都清楚的，不是真的相信而不必質疑，而是他不想面對而逃避。
他怕失去，所以愈發膽怯，愈發小心翼翼。
這樣的狀態，持續不了多久，有一天，他會全數爆發出來。
他憋得夠久了。
童曼書有所感知，或者，讓他太過依賴一個人，對他的成長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洗過澡，童曼書從浴室出來，陌以翔在睡覺，她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閃著燈，邊擦頭髮邊走過去。
拿起來，是短信。
一串號碼後，是一句話。
「我看到新聞後，馬上趕回來，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給你造成了困擾，抱歉。」
她想了想，那個號碼，是傅斯年。
他的號碼被陌以翔刪掉之後，她在接到傅心禮的電話之後，向她重新要了電話打過去的，也沒有再存。
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要回復什麼，這種事被報道的那樣不堪，不可能是傅斯年做的，他再怎麼想要拆散她和陌以翔，也犯不著搭上勾。引別人兒媳婦的罪名。
正發著呆，手機再度響起來。
「對了，信陽國際那邊一直在找你，這幾天都聯絡不到你，有空的話，你回去看看，有挺重要的事情。」
她不能再裝沒收到，回過去，「謝謝，我明天回去。」
再沒有短信進來，她把手機關掉。
窗外夜色深沉，不知道明天醒來，會不會是個晴天？
第二天早上，童曼書早早就起來收拾東西，陌以翔還在睡，累極了的樣子。
她煮了核桃粥，又做了幾樣小菜，放在冰箱裡，叫於嬸等陌以翔起來給他端上去。
走之前，也告訴於嬸自己要回公司一趟，她好幾天沒回去了，手頭還有許多工作沒有交代。
離開陌家，她攔車去了信陽國際。
進了大樓，她本以為要面對的是眾人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可是沒想到，大家都和從前一樣，彷彿不認識她這個人，又彷彿，從來沒有聽過那些八卦到不行的新聞。
坐電梯上樓的途中，還有幾個人和她打招呼，絲毫沒有對她另眼對待。
回到辦公室，帶她的師父對她一番抱怨，責怪她沒有把工作做好就突然請假好幾天，她知道是自己的錯，低著聽著對方的教誨。
末了，師父看看時間，「你去沈先生的辦公室一趟，他有事找你。」
童曼書點點頭，乘電梯上樓去沈之曜的辦公室。
是要開了她嗎？
她自問這陣子的表現不好，和科班畢業的差距甚遠，有些沮喪，她的表現，真的要給保送自己來的傅斯年丟臉了。
秘書amanda看她過來，起身領路，「童小姐，隨我來，沈先生要你直接去見他。」
童曼書點點頭，走到門口，聽著amanda敲門通報，沒一會兒，裡面傳來低沉端正的聲音。
amanda推開門，請她進去。
進了辦公室，她走到沈之曜的辦公桌前，他正伏案寫著什麼，黑色西裝配上淺藍色襯衣，繫著暗紅色斜紋領帶，中規中矩的裝扮，卻透出濃濃的個人魅力、以及沉重的壓迫感。
書寫完最後一筆，他簽上名字，字跡漂亮又遒勁，她不禁好奇，這樣嚴肅冷酷的男人，太太要怎麼樣的優秀才能配得上他。
勾勒出女強人的畫面，她猜想，她的太太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很輕鬆吧……
「坐。」沈之曜合上文件，抬眼看著她，「這個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童曼書坐在他對面，接過來他遞來的一沓資料，翻了翻，眉頭蹙起來，「這是……aa建築學院？」
「我太太對目前的幾套方案比較滿意的，是你畫的那份草圖，可是你要知道，你那份圖要變成現實非常的困難。你希望我交給專業人士去做，還是你要我等你去學習兩年，找到更完美的解決方案？」沈之曜靠在椅子上，眸光清冽的看著她，彷彿說的也不是對她而言天大的恩賜，只是平常的工作批評。
她有些茫然，捏著那疊資料，「其實……沈先生，你不覺得，送我留學去的話，不會覺得太麻煩時間也太久了嗎……」
「我只是要你選擇，沒有要你幫忙分析。」沈之曜傾身，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去或者不去，我只要其中一個答案。」
童曼書有些焦慮，英國aa建築學院，算得上是世界頂尖的專業院校了，她知道那裡出了多少大師，也知道自己能得到這個機會去學習，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放在從前，她會毫不猶豫的跳起來收拾行李準備去報道。
可是現在，陌家有事，她無法撇下陌以翔離開。
「後天給我答覆。」沈之曜看著她，「資料你拿回去慢慢看，想好了盡快告訴我——不用我提醒你，這個機會，有多麼的可遇不可求吧。」
童曼書把資料整理了一下，裝在背包裡，認真的點點頭，看著他，「我知道，我會很認真的考慮，謝謝沈先生可以給我這次機會，無論如何，我都感謝你的幫助和厚愛。」
「不用謝我，我又不是無私幫助你——我還要你腦袋裡的創意，替我太太完成她的要求。」沈之曜靠在椅子上，冷漠淡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