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袒護彼此
陌寂年蹙起眉頭,「一個小孩子摔倒了?如果是這樣,那那包東西本來的目標可能不是阿翔,放東西的人怎麼可能知道他會去?」
童曼書腦子轟轟作響,是啊,如果要陷害陌以翔,為什麼透過她,連她都不知道陌以翔會來接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她手心發冷,那包東西,本來是要放在她身上的,可是陰差陽錯,害到了陌以翔?
這樣想著,她更加懊悔,低著頭握著手掌,帶著顫抖的哭意,「陌伯伯……是我的錯……」
陌寂年看她這樣,走過去拍拍她的肩頭,「可能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小童,阿翔的事情,我會找律師來想辦法。你不必自責,可能現在你也有危險,跟我回家去吧,你在我身邊安全了,阿翔也才能安心。」
童曼書抬頭看著他,眼淚含在眼圈,「陌伯伯,你不怪我嗎……」
「要說錯,可能陌伯伯錯的更多……」陌寂年拍拍她的頭,疼惜的摟著她纖弱的肩頭,「陌伯伯當年是犯了大錯,害的你年紀輕輕就吃了這麼多苦。我希望你從今往後能幸福,這樣,你父母在天之靈,也能開心些,我身上的罪孽,也能少些……小童,跟我回家吧。」
被他抱著,童曼書心裡更加難受,過去的事情,她有些不想再提起了,眼下,她滿腦子都是陌以翔被陷害的事情,如果是衝著她來,她知道可能是什麼人做的了……
擦擦眼淚,她站起來,看著陌寂年,堅定的道,「陌伯伯,我想到可能是誰做的了——我想去找我的乾爹幫我,他很有本事,我先想辦法把陌以翔救出來,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談。」
陌寂年看著她,她滿眼的急不可待,說著就往外走。
陌寂年看她穿的少,快步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又拿了傘給她,「注意安全,別逞強,陌伯伯會想辦法把阿翔弄出來的。」
童曼書點點頭,開門走出去,仍舊不可勸說的堅決,「我會注意的,陌伯伯,我先走了,阿翔不能在那邊過夜……他會受不了的……」
聽著她帶了顫抖的聲音,陌寂年歎息,誰說阿翔不是個命好的孩子,有童曼書這樣護著他,他受再多苦都值得了。
秋雨的洗滌下,酒吧的璀璨霓虹也顯得暗淡了不少。
頂樓辦公室一角,仿造的高爾夫球場十分考究。
揮桿,白球滾動出去,偏離球洞停下。
穿著鐵灰色毛衣,裘方江仍舊冷的呵了呵手,歎道,「天真冷,手都硬了。」
一邊的野叔看著他,「裘哥,童小姐在外面等著呢,真的不見嗎?」
彎腰擺球,裘方江面色冷峻,「她八成是來為那個臭小子求情的,要我放過陌家一把?可能嗎?這個仇我非報不可!告訴她我不在,她不走就轟她走。」
「也不一定啊……童小姐也許是來感謝你的呢?她父母的大仇還多虧了你才有機會報。」
「她?」裘方江嗤笑,哼了聲,「她和她爸一個樣,手軟心軟,做不來大事——不過讓她去陌家倒是去對了,沒想到陌家的小子對她還真的動了感情。這世界,真的有因果報應。」
「裘哥,我能不能問一句……」野叔看著他打球,似乎心情不錯,壯著膽子,「你是真的要除掉童小姐嗎……那麼一大包毒。品放在她身上……」
「蠢!」裘方江用球桿指了指他的頭,眸光森然,「我犯得著浪費時間精力對付她一個毛丫頭嗎?我只是想看看,她在陌家人眼裡是個什麼地位,要是不管她,我也犯不著再浪費時間。但如果不顧一切撈她,我這個乾女兒也不枉我一番栽培,是不是?」
「這麼說……」野叔分析著,「這次還是歪打正著了?是陌以翔倒霉,要不是他去接了童小姐,沒出車禍,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裘方江來來回回的練習著揮桿動作,冷然一笑,「所以,這就叫因果報應,陌家的人欠了那丫頭的,今天來替她還,不整死陌寂年的兒子,我裘方江白混了這麼多年!」
凶狠的出桿,白球咚咚跳動,精準的落入球洞。
「謝謝製造車禍的那輛車子——」裘方江邪佞一笑,慶祝似的舉起手邊的紅酒杯,「阿野,按我的吩咐去做,讓我來送給陌家少爺一份大禮——」
野叔看著裘方江陰狠的樣子,心裡唏噓,童曼書那個小女孩,怎麼鬥得過他,到頭來,所謂的乾爹竟然把她當成棋子一樣來任意擺佈。
他面上應了,轉身走出辦公室。
野叔下了樓,一出門,就看到一隻小小的有些孤單的雨傘立在不遠處。
看著他出來,童曼書快步跑過來,攔住他哀求,「野叔!乾爹在哪裡?我有急事找他……」
看她凍得嘴唇都紫了,野叔於心不忍,歎著,「童小姐,快回家吧,裘哥不在國內,他帶著三姨太旅行去了,你也知道,他最疼三姨太,這一走,哪能讓人打擾,不玩個盡心不會回來的。」
童曼書要急哭了,哀求著,「求求你了野叔,乾爹一定留了聯繫方式,如果有緊急事情怎麼能找不到他……求你了,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她可憐的樣子,野叔實在看不下去,叫人把她拉開,他鑽入車裡,看著她落魄的淋著雨,搖下窗子,歎氣,「你走吧,實話告訴你,裘哥不會管陌家的事情的,你另想辦法吧……野叔也無能為力!」
看著車子走掉,童曼書執拗的的追上去,明知道自己追不上,可是還是不想放走唯一的機會。
淋得濕透了,她不停的打著冷戰,迷茫又痛苦的走回來,撿起雨傘,重新站在門口等著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出來的人。
一直站到了天黑,連保鏢都冷的換了一批人,卻還是沒有人出來理她。
除了等到乾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為陌以翔做什麼,她猜是欺負小言的那幫人做的,她說自己是裘方江的乾女兒,他們都是出來混的,難保對方不是死敵。
無論如何,是她連累了陌以翔,她不能安安心心的坐在家裡等別人想辦法救他。
等到了夜深,酒吧都要打烊了,兩個保鏢換班離開,看著她文文弱弱實在可憐,勸慰道,「裘哥真的不在這邊了……你別這麼固執,昏倒在這裡要怎麼辦?趕緊走吧!」
童曼書不理會,當兩個人是透明。
兩個保鏢無法,其中一個跑到路邊攔過來一輛出租車,另一個拉著童曼書就把她塞進了車裡。
飛快的關上門,一個人丟進去一張百元鈔票,指示司機,「馬上開走!具體去哪一會兒小姐會說!」
司機不敢得罪兩個人,連忙開車走掉。
童曼書拍著車窗要求停下,可是司機生怕惹麻煩,一口氣將車子開出了老遠。
看著外面的夜幕,童曼書眼睛發脹,淚水不受控制的刷刷掉下來。
她寧願自己去受苦,也好過這樣撕心裂肺的去惦記一個人。
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她怕極了會看不到陌以翔出來,她後悔回去報仇了,這樣就不會認識他,不認識他就不會變得連自己都開始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