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風暴在靠近
童如璟查了查匯豪酒店,是隸屬於陌氏集團的五星級豪華連鎖酒店,每所酒店都連著一間超豪華賭場。
「陌氏……」童如璟盯著那個傳說中的巨富家族,看著搜出來的一張照片發著愣。
照片上有三個男人,他認得其中一個——
那天在醫院,很晚了還來接童曼書離開的男人,就是那個陌家大兒子,陌臣翔。
他愣愣的坐著,消化著這其中複雜的關係,忽然因為某些混亂的線索串起來,他一陣發冷,急忙打電話給警局的朋友,求他們幫忙查一下趙遠望的家庭資料。
如果童曼書是趙遠望的女兒,那她會和陌家的人走到一起,絕不會僅僅是巧合而已……
另一個房間裡,童曼書因為睡不著覺而輾轉反側。
想到自己的設計竟然全數被否決了,她有些慚愧也不甘心,捂著熱水袋坐起來,她擰開檯燈,用一枚小髮夾別住頭頂的一縷髮絲,把自己的畫冊拿出來,她翻出鉛筆開始在紙上飛快的作畫。
爸爸還在的時候,經常指點她畫畫的技巧,不知不覺就受了影響,以至於這麼久,她還是改不了和他相似的筆法和技巧。
她靜下心,閉會兒眼睛,才把腦海裡形成的構思用筆勾勒出來,相似不相似只怕也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她的水平有所欠缺。
她不是專業出身,想得到認可,自然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打零工的日子,她也過的膩了,現在如璟有了工作,她也不用再賺學費四處忙碌奔波,就奢侈的停一停,空出時間來做一次自己夢寐已久的事情吧……
認真的給線條修正潤色,她在檯燈下呈現出柔和卻堅定的神采……
出國的事情和大哥說了,那邊立刻開始著手辦理。
陌寂年看起來身體還算不錯,早上有時候心情好,自己起來去院子裡打打太極拳,看起來不像是生了重病的人,他那種樣子,也讓旁邊人忘記了他的生命其實正在倒計時。
這天天氣很好,陌寂年起得早,陌以翔下樓的時候,老頭子已經在草坪上坐著喝早茶了。
他聽了老爸的悠哉狀態後笑笑,走出去找他。
遮陽傘下,陌寂年和一個跟隨多年的老部下聊著天。
陌以翔走過來,那位鬢髮發白的叔叔輩立刻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陌以翔擺擺手坐在旁邊,倒了杯茶給凌斌喝,「不用客氣,我是小輩,該我向你行禮才是。」
凌斌頗為意外的看著陌以翔,以前只記得這位二少爺飛揚跋扈又不可一世,今天看了,竟然如此文質彬彬謙和有禮。
陌寂年打趣,「別被他騙了,這小子可還是那副德行,老凌,日後我要是先走一步,我這不成器的兒子還得靠你多提攜,他太嫩了,對公司的事情半點都不懂,就知道耍帥泡妞。」
凌斌笑笑,看著瀟灑俊氣的陌以翔,讚許道,「哪能,看二少爺就知道將來是個人物——年輕人嘛,這個年紀當然玩的多些,哪像我們當年,也沒什麼可玩的,窮的叮噹響,只能悶頭幹活了。」
陌寂年笑著,看了眼旁邊撇嘴的陌以翔,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面上笑著,「是啊,當年多虧了老凌和一班兄弟,沒有你們,沒有我們陌氏的今天,江山有你們一多半啊。」
凌斌立刻擺手,「大哥說這話見外了,沒有你的帶領,我們現在還是給賭場刷馬桶的呢!」
陌以翔嗤聲笑了,這個凌斌要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一開始還拿他當個老臣敬重著,誰知道越說話越不著邊。
陌寂年有些尷尬,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一沓文件推回去給凌斌,「這些是近期安排好的計劃,你監督著照樣完成就是,其他的,如果我不在國內,電話或電郵給我就行。」
凌斌接過來,也知道自己的老思想和陌以翔並不到一塊去,寒暄了幾句就走了。
人一走,陌寂年就罵陌以翔,「死小子,你就裝幾天人你就裝不住了!沒有你凌叔和我同甘共苦,哪有你開的車穿的好衣服!」
陌以翔喝著茶,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爸,你放心把所有家業都交給外人?你這邊不如也給大哥管吧,合併到一起,他正好一起處理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你大哥非要創業證明自己,所以這攤子是你的!等你留學結束,馬上給我滾回來管事!白吃白喝家裡這麼多年,也是你給我回報的時候了!」
陌以翔笑著,屈指敲敲桌面,「你不怕我弄黃了你的心血啊?」
「你敢!你敢把我的匯豪毀了,等你下來了看我不收拾你!」
陌以翔搖搖頭,不喜歡聽著這種晦氣的話,忽而認真的看著老爸,「你放心,除非我不接手,接手了,斷然不會讓你的心血倒退。」
陌寂年知道兒子雖然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型,但是這種話一旦說出口,他是一定會做到的。
父子兩個在院子裡看著清晨的綠樹紅花,氣氛格外的安詳舒服。
沒有人知道,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靠近。
展館頂樓的旋轉餐廳,氣氛在悠揚鋼琴曲和百合花的烘托下格外浪漫舒服。
喝了口熱咖啡,小腹裡一陣溫暖,疼痛散開些許,童曼書歎口氣,這種時候出門,真是一種折磨。
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抬起頭,就見穿著藏藍色啞光西裝的男人步伐穩健的走了過來。
她盯著來人,心裡腹誹,要不要走幾步路也這麼有排場,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一樣。
坐到她對面,傅斯年解開西裝的扣子,看著她,「抱歉,剛才碰到了熟人,聊了幾句耽誤了時間。」
她搖搖頭,「沒關係啊,又沒有遲到,時間剛剛好。」
傅斯年叫來服務生,問了些今天的推薦菜品,徵求過童曼書的意見,他大概做主點了餐。
童曼書坐在那裡,撐著下頜看著對面的男人,他的強勢是無形的,不會像陌以翔那樣咄咄逼人,可是在他看似尋常的舉止神色裡,事情的走嚮往往已經為他所掌控。
喝了口水平復了氣息,傅斯年看著她,「怎麼今天看起來不太有精神,生病了?」
她臉一紅,連忙搖搖頭,聲音弱弱的,「沒有啊……沒有。」
傅斯年眸子深邃的盯了她一會兒,見她連脖子都紅了,隱隱的猜想到什麼,舉手叫來服務生,立刻把剛才的生冷菜品全都換了,加上了幾個熱菜和熱湯。
童曼書臉更紅,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他,等到服務生走了,她才低著頭,小聲說,「真的沒關係啦……」
傅斯年淡淡笑笑,對面的女人紅著臉低著頭的樣子實在可愛,他低頭看了看表,「差不多該送過來了。」
話音剛落,餐廳電梯打開,一個展館工作人員拿著一幅被白紙包裹住的畫走過來。
童曼書看著走到跟前的人,傅斯年示意對方拆開,邊道,「童小姐看看,這幅畫質量如何?」
工作人員拆開白紙,露出色彩斑斕的畫作,童曼書湊過去,指頭撫在上面,舒展眉頭讚歎,「是勃多朗的《追夢人》……就算是仿製品,可是這畫工也是很棒的。」